27 清醒

餘田緊捏着被皮帶反綁的雙手，努力保持着頭腦的清醒。

他能感覺到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他也說不出話，只能咬着牙挺過去。

商清言則抱着餘田，以愛之名繼續着他的傷害，他神經病般的在餘田耳邊道，“你要乖的，你不能這樣對我的。”

餘田咬着牙，在讓人難受的折磨中，努力說出了話，“媽媽，我痛，別，別傷害我。”

虐待人的電擊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餘田感覺自己應該受傷了。

商清言聽着餘田的話，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他似乎清醒了一點兒，電擊器從他手裏滑落，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場景，一時間似乎不太明白他做了什麽。

然後他瘋狂的翻找起來，翻出了他今天還沒有吃的藥，倒了快半瓶在手上，然後全部吞進了嘴裏。

餘田躺在地上看着商清言幾乎瘋狂的行為，喘着氣開口，“別，別吃那麽多。”商清言每天吃的藥他是知道的，根本不會有半瓶那麽多。

商清言卻只是道，“田田別管，我有數，我有數。”

然後他又給自己兌了一針鎮定劑，自己推進了靜脈裏面。

推完藥，他把帶着針頭的注射器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後就這樣靜靜地站了五分鐘。

五分鐘後，商清言重新審視起眼前的景象，他的小孩被困在地上，艱難的呼吸着。

商清言趕緊給餘田解開了捆手的皮帶，焦急的呼喚，“田田，田田，你還好嗎？看醫生，我帶你去看醫生！”

說着商清言抱起餘田就要往外跑。

餘田拉住了商清言，“我沒事，沒事的，我休息一會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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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電擊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但應該沒有造成什麽嚴重的傷害，更何況比起自己，現在更需要看醫生的應該是商清言。

“那怎麽可以，田田這裏都紅了，對了叫徐醫生，叫他。”商清言趕緊掏出手機給自己的家庭醫生打電話。

徐醫生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他給已經換了睡衣的餘田檢查了一番。

“沒太大的問題，休息一下就好。”

商清言松了一口氣，“我當時很生氣，還好，還好沒事。”

徐醫生把目光茶幾上倒出半瓶的藥和垃圾桶裏的注射器，對着商清言道，“少爺，明天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這一次商清言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只是道，“我會去的，我也該去。”

徐醫生走後，房間裏又只剩下了商清言和餘田兩個人。

商清言沒有說話，餘田也沒有。

這天晚上，商清言在餘田的房間裏打起了地鋪，他躺在地上，餘田躺在床上。

關了燈，一片黑暗，商清言突然開口，“田田是不是很痛啊？”

餘田嘆了一口氣，“那個東西貼着我的時候很痛，但現在已經不痛了。”

“對不起啊田田，我不想傷害你，你明天還有比賽，明明我只是想給你做飯，讓你吃得飽飽的。”

餘田有時候也覺得商清言也挺可憐的，餘田是個正常人，他無法理解精神有問題的人的世界，也無法知道商清言種種行為背後的原因，餘田只能用自己從生活中摸索出的一個道理來回答商清言——人是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的，就算承認也會找別人的錯誤掩蓋自己的錯誤。

“沒關系的，也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把電話手表設靜音的，也不應該不和你說一聲就在外面吃飯的。”

商清言沉默了一下，然後他道，“就是啊，不過我們田田知道錯了就好，以後再也不要這樣了，今天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

餘田深吸一口氣，他猜對了，哪怕是精神病也不會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的。

不過沒關系，對于餘田來說對錯根本沒有什麽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活着，以後會越活越好，這就行了。

餘田調整了自己的呼吸，閉上了眼睛，明天還有競賽，他得睡覺了。

……

昨天那麽一番折騰，餘田沒怎麽睡好，吃過商清言給他弄的早餐以後就趕緊去隔壁酒店和帶隊老師彙合。

他的小腹還有一些隐隐的痛，不過之前在農村上山砍柴餘田身上也時常帶傷，這點隐痛餘田也沒怎麽在意。

目送着餘田跟着一群學生一起進入考場以後，商清言開車去了a市精神衛生中心。

以前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精神問題，現在商清言就一個念頭，他得好，他要好起來。

他不能傷害他的田田的，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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