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心頭血

師父有權利選擇收誰為弟子……

三宗之間又形成了不成文的規矩，弟子可以自由選擇更好的勢力門派。

王爍安靜的坐在小湖畔，他懂的這樣做法的好處。如莫媛媛那樣的天才，在更大更強的門派，她的前景會更大。莫延昌說的對，驚風門什麽都給不了他們，在這裏，他們可能一輩子也成不了大宗師。

但是在烈火派，他們很有可能會成為更強的‘天師’。

一個不能夠埋沒人才的思路，卻讓小門派無法生存。烈火派今天堂而皇之的來驚風門帶人走，這是給莫延昌他們更好的機會。可同樣的，如果有一天莫媛媛他們被更強的人看重，只要他們願意，他們還是可以繼續做出這樣的選擇。

同年齡段，天賦最驚人的，更是可以進入三宗聖地。

是殘酷嗎？

王爍幽幽一嘆，心底暗忖：“看來三宗之間不太平啊，任何一宗都想要更強，更具備潛力的人才。”

三宗的功法是不能夠重複修煉的，比如道宗的人不能夠修煉神宗、佛宗，反之亦然。所以在道宗的眼中，不管下邊怎麽折騰，所有人都還是屬于道宗吧？

二百九十九……

倒數第二的驚風門，的确沒有資格培養更優秀的人才。

也許，就算他們成為了天師，大天師，見到小老頭的時候，還是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師父，可雙方之間的感情，卻早已淡了。

王爍伸手摸了一下臉頰，那一巴掌無形中又讓他明白了一些事情。

如果小老頭不教訓自己，只怕自己已經死在了趙照粦手中了吧？那人很強，殺意在那一刻更是令他心底一寒。只是小老頭脾氣倔強，也不願意解釋，哪怕是解釋一個字。

王爍又待了一會，起身去出了封丘山，到附近的鎮子上買了酒水，又轉身去做飯了。

“掌門，吃飯了。”

王爍敲響了房門。

“掌……”

“滾！”

小老頭自房間內厲喝，“從哪裏來給我滾回哪裏去，老子懶的看你。”

“我把飯菜放門口了，還給你買了你喜歡的酒。”

王爍輕語，将飯菜酒水放下。

小老頭沒了動靜，王爍暗暗搖頭，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還要去修煉，現在雖然是信徒六重天，可想成為氣師可能還需要很久。

一連七天，王爍的修煉沒有任何進展，那一天他只是将破空決修煉到了‘破妄’境界而已。而現在，又開始了慢如蝸牛的進度。至于小老頭，飯菜一口不嘗，僅僅只是喝了酒。

即便如此，王爍還是沒有任何改變，每次還是做好了飯放在門外。

多年的軍人生涯，讓他的作息非常的規律，再加上在這裏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唯有修煉才可以打發他的時間。

一個月後，王爍意外的修煉到了信徒七重天的地步，距離氣師又近了一步。

小老頭也終于走出了房間，他頭發亂糟糟一片，雙眼布滿了血絲，四位弟子的離去，對他的打擊非常的大。

王爍站在一旁，輕聲道：“掌門。”

小老頭瞥了王爍一眼，“為什麽還不離開？”

王爍輕語道：“我答應過你，做十年雜工，時間不到，不能離去。”

小老頭面色一變，忽地破口大罵，“你他娘的腦子是不是給石頭給砸了？都他媽沒人了，你還給我講什麽信義？是不是這樣就顯的你高尚？還是說，你他娘的在可憐老子？”

王爍站直身軀，淡然道：“言出必行，說十年便是十年，少一天都不可以。”

每一次執行任務，說是到什麽地步，就必須要到什麽地步。

言出必行，絕不能夠由着自己的心情來。

小老頭氣的發笑，“那是不是老子死了，你也要在這待夠十年？”

王爍重重點頭，“是！”

小老頭注視了王爍一番，好一會才向前走去，“看着挺精明的一個人，做起事情來，真是他娘的蠢。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怎麽想的，趙照粦那個小人根本就不願意要你這種貨色，不然你也早就跟着走了。”

話音未落，已經騰空而起，轉瞬即逝。

王爍目送小老頭離開，進去房間将空的酒壇全部收拾了一番，這才回到房間修煉。

王爍端坐，破空決運轉的那一刻，他的體表有一道屏障距離身軀有一尺，天地元氣不等進入體內，就已經開始被過濾，壓縮，變的更加純粹，待進入體內之後，就已經化為了道氣。

對于王爍來說，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殊不知，破空決已經幫助他在外部進行了道氣的凝練，完全省掉了在體內煉化的步驟。速度上，又何止快了一倍兩倍？

道心之中，道心渾厚，這等強度完全是尋常信徒的一倍！

只可惜，王爍不懂這些，他只知道自從開始修煉之後，他的體魄就更強了。

“嘭！”

不知道過了多久，唯有外邊一聲悶響驚醒了王爍。

王爍睜眼，周身的空氣屏障已經悄然收斂，起身開門而出，看到小老頭渾身血污的站在了庭院裏，他的面前還有一只稀奇古怪的野獸。

那野獸頭上三個角，長達三尺，看體形似乎是一種羊。

小老頭徑直回到房間，再出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個石質小瓶，随後走到野獸旁邊，手中一把小刀翻轉，切開野獸的胸口，更是直接掏出其心。

王爍忍不住道：“掌門，你受傷了？”

聞言，小老頭不語，就在此刻，野獸的心有一滴猩紅的鮮血溢出落在了石瓶中。

小老頭松手，将石瓶扔到王爍手中。

王爍詫異接過，“這？”

“練功的時候喝了它。”

小老頭淡然，“今天就吃這三角羊了。”

王爍還待再問，小老頭就已經回房了。當下只好将石瓶放在懷裏，拿出自己的匕首開始切割三角羊。

篝火升起，王爍要做的是烤全羊。

以前在軍隊的時候，也這樣做過。

待小老頭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天色已經大黑，他也是聞着味出來的。

“這是什麽？”

小老頭難得問出一句話來。

王爍笑道：“烤全羊，你不是說這是羊嗎？”

小老頭哦了一聲，就地坐在一旁，王爍去拿了一壇酒給他。

一時間又是沉默，唯有羊油滴在火中發出滋滋的聲音，還有火苗不斷攢動。

小老頭拍開酒壇的封泥，緩緩道：“我說過，除了破空決不會再教你任何功法。”

王爍笑道：“我知道。”

小老頭皺眉瞥了王爍一眼，微微搖頭，仰頭就灌了一大口酒。

王爍起身，用匕首在羊腿上割下了一塊肉遞給小老頭，小老頭倒也沒有拒絕，入口眼睛不由一亮，吃驚道：“沒看出來啊，你竟然還有這手段。”

王爍謙虛笑道：“只是生活手段而已。”

小老頭恥笑一聲，“也是，最多也就是當個廚子。”

王爍坐在一旁，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這三角羊和他知道的羊可不一樣，肉質無比的鮮美，入口唇齒留香。

吃了好一會，小老頭才道：“那一滴血是心頭血，不管是人還是妖獸，兇獸都有。不過想要取出心頭血，人需要有宗師的實力，妖獸亦然。心頭血蘊含了一絲先天靈氣，效果雖然比不上培元丹，卻也是聊勝于無。”

王爍恍然，原來如此。

小老頭自嘲一笑，“估計你又不明白培元丹的具體效果了吧？培元丹在大宗師之前還是很有作用的，如果每個月都可以服用十枚培元丹，最低等同別人修煉兩個月時間。”

王爍不由吃驚，“竟然有這麽大的功效？”

小老頭點了點頭，随後又不由嘆了口氣，“是啊，而能夠有大量培元丹的，可不是我這種落魄的小門派。”

王爍再度明白了這其中的利害之處，想了想便問道：“那破梏丹……到底是什麽作用？”

小老頭沉默，好一會才道：“到了大氣師之後，如果有足夠多破梏丹的話，突破到下一境界的成功幾率會提高不少。大氣師到宗師，一般需要五枚破梏丹，最多也就是五枚，再多自身就無法承受住藥效了。”

王爍眼睛不由一亮，“所以，破梏丹非常重要？”

小老頭點頭又搖頭，“那樣的做法多了，會讓人産生依賴性。九重天本就是一道桎梏，破梏丹的意思便是由此而來。宗師到大宗師，就需要五十枚破梏丹了，再往上，數量完全就是十倍、百倍遞增。我之所以會把那枚破梏丹給媛媛，也是希望她可以盡快突破到宗師境界，而且我也相信她不會完全依賴于此物。”

“其實對于修士來說，能夠成為一位宗師，那已經非常不錯了。”

王爍注視着小老頭，這的确是一番苦心。

只是，莫延昌他們已經無法滿足前路只是‘宗師’，他們想成為更強的大宗師，甚至是天師。

小老頭情緒低落，一邊喝酒一邊喃喃自語。

一直到了午夜，王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已經準備服用那一滴心頭血，根據小老頭所言，雖然比不上培元丹，但是這種心頭血卻不會讓人太過依賴，只會起到促進的作用。

石瓶打開，王爍想也沒想的倒入口中。

在閉嘴的那一瞬間，舌頭上仿佛升起了火焰，一股可怕的力量肆虐開來，直沖五髒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