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不祥之人

秦禹寒寡薄的唇緊抿,鼻翼間獨屬于柳凝歌的清冽香氣,令他有些手足無措。

這麽多年來,他早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對情愛之事也沒有任何興趣,和女人這麽近的接觸還是頭一回。

“離本王遠點!”

“咱們剛成親,理應是幹菜烈火的時候,離的遠了還怎麽培養感情?”

“柳凝歌,你知不知道何為羞恥?”

身為女兒家,說出來的話卻比男子還要虎狼,真是難以言喻。

“在旁人面前自然得知羞恥,可你不是我夫君麽?自家人講究那麽多做什麽。”

她說的眉飛色舞,男人似是惱了,臉頰上出現了不正常的色澤,幹脆合起眼簾,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哈哈哈……”

比起跟相府裏那群禍害算計來算計去,戲弄秦禹寒,似乎更令她高興。

一朵高嶺之花被她逗得面紅耳赤,想想就有意思。

馬車內氣氛融洽,相府卻是雞飛狗跳。

姜淑再次去了祠堂罰跪,柳迎春則要死要活,一會兒要喝毒酒,一會兒要上吊。

柳柔秋從前整日在她面前阿谀奉承,沒少受欺負,現在看她變成這副凄慘模樣,高興的晚飯都多吃了兩碗。

“真是太痛快了,那蠢貨變成了啞巴,還能有什麽好姻緣,說不定将來嫁的還不如我。”

貼身丫鬟及時在旁邊附和,“小姐說的是,大小姐蠢笨無能,樣貌也醜陋,如果不是有個嫡女身份,連給您提鞋都不配。”

“那是當然,要不是我母親不争氣,不受父親寵愛,哪裏還容得下她在府裏作威作福。”

說到作威作福,柳柔秋的笑容驀的凝固在了嘴角。

當初柳凝歌還未出嫁時,自己沒少幫着柳迎春欺負她,若是那賤人想要算舊賬,自己豈不是要倒大黴了?

不行,她得盡快想個辦法應對,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秋萍,去小廚房煮一碗羹湯,我要去見父親。”

“是。”

半個時辰後,柳柔秋拎着食盒去了書房。

柳建南正因為姜氏母女的事頭疼欲裂,此刻看到三女兒,也沒什麽好臉色。

“這麽晚了,你來書房做什麽?”

“父親,女兒知您因為母親和大姐心情不佳,胃口肯定也不太好,所以特地煮了一碗羹湯送來,不管怎麽樣,您一定要保重身子。”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柳建南看了一眼低眉順眼的柳柔秋,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和迎春關系最好,怎麽她沒學到你半點聽話懂事。”

“大姐有母親疼愛,又是嫡女,性子直些也正常。”

“她那哪裏是性子直,分明是沒長腦子,連秦王都敢不放在眼裏,簡直活膩了!”

“父親別生氣,天氣寒冷,您快喝點羹湯暖暖吧。”

“唉。”柳建南端起湯碗,喝了一口,随口問道,“你來找我,還有其它事嗎?”

柳柔秋咬了咬唇,刻意壓低了聲音,“父親,女兒昨日去寺內上香,路上偶然遇到了一位巫師,他告誡了女兒一些話。”

“什麽話?”

“巫師沒有直言,只說我身上繞着黴氣,一定是遇到了煞星。”

“煞星?”柳建南一向迷信這些神鬼之說,表情立刻變的嚴肅了不少。

“沒錯,父親您仔細想想,咱們府裏最近是不是發生了很多倒黴事。”柳柔秋一一舉例,“先是母親染上風寒,大姐變成啞巴,今日傍晚,老夫人好端端的又病倒了,這不正好驗證了巫師的話麽?”

“也許只是巧合罷了。”

“世上哪裏有那麽多巧合,一定是有府裏來了不祥之人,所以帶來了黴運。”

柳丞相緊蹙眉頭:“可最近并沒有什麽外人來過相府,除了……凝歌和秦王?”

“秦王是天子血脈,有真龍庇佑,應該不是帶來黴運的人。”

“照這麽說,只剩凝歌了。”

“是,其實女兒也不想懷疑二姐姐,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她沒回門前咱們日子過得安安穩穩,怎麽偏偏她一回來,就到處出問題?”

見柳建南已經将信将疑,柳柔秋眼珠轉了一圈,故意吓唬道:“父親,凡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二姐是不祥之人,咱們再跟她有所往來,說不定會影響到您的官運。”

“你說的有道理。”柳丞相不敢拿自己的官運去冒險,徹底信了這番說辭,“今後府裏的人不許再跟凝歌接觸,若她再回來,就找個借口攔在門外,免得再有人遭殃。”

“是,女兒記住了。”柳柔秋低着頭,眼底浮現出了計劃得逞的笑容。

只要那賤人回不來,就沒法害到她頭上。

不過光是這樣還不夠,她要讓整個京都的百姓們都知道柳凝歌是個禍害,這樣才夠解氣!

……

柳凝歌回到王府第二天,京都城就下了一場大雪,整個天地都鋪上了一層銀白,院子裏的紅梅花開的豔麗,遠遠望去如同雲霞一般。gòйЪ.ōΓg

知夏冷的哈了幾口氣,給站在屋檐下賞雪的柳凝歌身後披了件披風。

“王妃,您穿的太單薄了,當心受寒。”

“嗯。”她将披風緊了緊,側臉道,“聽說城內有一家茶樓,裏面的糕點口味絕佳,連宮裏的都比不過,是真的麽?”

“王妃說的是宴熹樓吧?”知夏向往的笑了笑,“奴婢在相府裏時就聽說過,那裏的糕點價格昂貴,就連大小姐,都是逢年過節才舍得買一點。”

“是麽?你這麽一說我更感興趣了。”反正她現在吃穿用度都是秦禹寒掏錢,有這麽個大腿可以抱,怎麽能不好好享受享受,“走,帶你去宴熹樓吃糕點去!”

知夏呆愣愣瞪大了眼:“王妃在跟奴婢開玩笑吧?”

“我從不開玩笑,去準備一輛馬車,咱們現在就出府。”

“啊?哦!”知夏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有機會去宴熹樓那種地方,急急忙忙去套了一輛馬車。

主仆二人正要出門,紅莺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擋在了她們的去路:“王妃這是要去哪兒?”

柳凝歌鳳眸一潋,“怎麽?我去哪兒還得跟你報備?”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身為後院女眷,沒有王爺陪同是不能随意出府的。被外人瞧見了,還以為您在相府沒學好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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