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難道王爺也是不祥之人?

老夫人表情也像見了鬼,差點跌坐到地上。

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她這孫女也能窺探天道?

在所有人震驚不解的目光中,柳凝歌不屑開了口:“巫師大人,這就是你所謂的天道麽?”

巫師沒想到她居然看破了自己的把戲,臉上當即挂不住了。

不行,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露怯,否則一切就都完了。

想了想,他幹脆使出了殺手锏——睜眼說瞎話!

“諸位看,王妃分明是個普通人,卻能讓紙張憑空燃燒,這不正好說明她身體內煞氣很重麽?”

“巫師說的沒錯,白紙是府裏最常見的東西,換做誰都不可能随便晃一晃就讓它自燃,可見不詳的預言是真的。”柳柔秋急忙跳出來,幫着巫師辯解。

面對他們的指控,柳凝歌淡然一笑,重新拿起一張紙遞到了秦禹寒面前。

“王爺,請你将這張紙在空中揮動幾下。”

秦王什麽都沒問,骨節分明的手指接過那張薄薄的白紙,在空中輕輕揮動幾下後,竟也冒出了青煙,很快就燒了起來。

“這、這……”

老夫人已經不知該說什麽好,臉色慘白一片。

柳凝歌似笑非笑的掃了巫師一眼,“方才你說紙張燃燒是因為我體內煞氣太重,那麽請問王爺為什麽也能輕易做到,難道他也是不祥之人?”

巫師面如死灰,額頭豆大的冷汗往下滾落着。

秦王是天潢貴胄,體內流淌着真龍血脈,怎麽可能不詳?要是他順着秦王妃的話說下去,那就是冒犯天威的重罪,嚴重點滿門抄斬也不為過。

“凝歌,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柳建南頭昏腦漲,完全理解不了眼前發生的一切。

“不過是江湖道士的一點騙術而已,我早就猜到了他會使用這些把戲,所以來之前特地準備了黃磷,只要将此物塗抹在紙上,然後在半空中快速晃動,一時半刻就會自燃。”

雖然并不知曉黃磷是什麽東西,但柳建南已經猜到了大概,同時還因為被巫師欺騙而感到羞憤。

什麽得道高人,什麽巫師預言,統統都是一場騙局!

說起來都怪柳柔秋,自己愚昧被騙也就算了,還連累的他當了次蠢貨。

“好一個不知死活的混賬,竟然算計到本相頭上來了,看我不讓人打斷你的腿!”柳丞相氣急敗壞,作勢就要讓人把巫師拖下去嚴懲。

“等一下。”柳凝歌阻止了他,“我與這位巫師無冤無仇,他并沒有任何理由害我,此事一定有幕後主使,父親不如仔細審問審問,免得放過了真兇。”

柳建南臉色微變,下意識的看了不遠處的柳柔秋一眼。

這事,想必逃不脫跟他的三女兒有關!

“怎麽?丞相莫不是想袒護真兇?”秦禹寒滿含壓迫力的聲音回蕩在了內室之中。

“下官不敢!”柳建南哆嗦了一下,立即板着臉質問巫師,“說,有沒有人指使你陷害王妃?!”

巫師低着頭,求生欲讓他險些供出柳柔秋,然而想到自己家中親眷的安危,只能硬着頭皮擔下了所有罪責。

“沒有人指使,是草民自己昏了頭才會做出這種事,求王爺王妃饒命啊!”

柳凝歌沒想到他會背下黑鍋,餘光瞥向柳柔秋,只見那女人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切盡在掌控中的得意笑容。

眼見自己的三女兒逃脫一劫,柳丞相長長松了一口氣,“既如此,那就怪不得本相了,來人,将他打斷一條腿丢出相府!”

“是。”

巫師哀嚎着被拖了出去,此刻內室的氣氛顯得格外壓抑。

老夫人臉龐上看不出一絲血色,想到自己因為江湖騙子的幾句話就要割下孫女的血肉入藥,一時間悲憤交加,‘噗’的吐出一大口濁血,倒在了地上。

“母親!”

“祖母!”

兩道驚呼聲同時響起,柳丞相與柳柔秋慌忙将老夫人擡到了床榻上。

“來人,快去請大夫來!”

丫鬟為難道:“大人,府裏的大夫被您訓斥無用,已經趕走了。”

柳建南聞言,表情像吞了糞般難看:“府裏沒有就去外面請,這還需要本相來教你麽!”

“是。”

柳凝歌被他們咋咋呼呼吵的頭疼,不耐煩的走到床邊看了一眼。

老人家平躺着,身形瘦弱幹癟,太陽穴凹陷,怎麽看都不是長壽面相。

她觀察了片刻,側臉看向了伺候老夫人多年的孫嬷嬷。

“祖母最近有何不适症狀?”

嬷嬷如實回答道:“回王妃,老夫人這兩年視力有些衰退,有時皮膚也會無緣無故瘙癢,最關鍵的是每日都感到困乏無力,沒什麽精神。”

這些症狀,都是糖尿病的典型表現。

柳凝歌已經有了數,心中默念,一顆降糖藥便出現在了掌心。

單獨喂藥片太過顯眼,很容易引起旁人懷疑,她走到桌邊,提筆洋洋灑灑寫下了一張藥方。

“孫嬷嬷,勞煩你按照這個方子去抓藥熬煮,祖母喝下後就能有所好轉。”

“開什麽玩笑!連大夫都束手無策,你這個對醫術一竅不通的人怎麽可能治得好祖母!”

柳柔秋雖然聽人提起過柳凝歌嫁去秦王府後大展醫術,還治好了秦王的一只腿,但她只當那是外人随口胡謅。

在相府裏共同生活了這麽久,這賤人有幾斤幾兩她還能不知道麽?

“不試一試怎麽知道,祖母連氣都快伸不上來了,難道你想看着她就這樣活活憋死?”

“……”柳柔秋咬牙切齒,“好,那就交給你醫治,倘若祖母有個好歹,我看你怎麽交代!”

“凝歌,湯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喝進肚子裏的,這種事不能胡鬧,還是等大夫來再說吧。”柳丞相對柳凝歌毫無信任,忍不住訓斥了兩句。

秦禹寒冷眼旁觀許久,心裏莫名騰起了一股怒火。

相府這群人當初那般薄待柳凝歌,今日又輕易聽信巫師讒言,要割她血肉。

如今她願意不計前嫌醫治老夫人已經算是仁善,可柳丞相卻這副态度,着實可惡。

“既然丞相不相信,那就不必再多言。凝歌,相府之事就交由他們自己處理,随本王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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