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這麽多年來,老夫人還是頭一次疾言厲色的呵斥她。

柳柔秋臉色慘白,知道再說下去肯定讨不到好,只能憤恨的低下了頭,“孫女記住了。”

“回去閉門思過吧。”

“是。”

目送她離開內室,柳凝歌眉尾一挑,垂眸掩去了眼底的笑意。

這一次,柳柔秋應該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凝歌啊,我這病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徹底痊愈?”

“只要祖母按照我之前說的注意事項去做,很快就能停藥。”

“難道我下半輩子都不能碰甜食了?”她嗜甜如命,突然之間全部戒掉未免太困難了。

柳凝歌:“吃還是可以吃的,只不過得注意量,祖母,為了您身體康健,還是忍耐一下比較好。”

“唉,我知道了。”

老夫人略顯疲憊,柳凝歌也沒多留,叮囑幾句後就回了偏房。

……

秦王府——

折影将這幾天相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禀報了一遍。

“王爺,那幾個蠢貨完全不是王妃的對手,現在連老夫人也站在了王妃這邊,您可以放心了。”

秦禹寒似有若無的瞥了他一眼,“本王何時擔心了。”

折影暗自腹诽:還說沒擔心,明明這幾日吃不好睡不好,連處理公文時也會走神,分明就是在惦記王妃。

“凝歌的醫術已經瞞不住了,想必姜氏那邊很快就會有動作,你派兩個人去相府暗中保護她。”

“是,屬下知道了。”

“嗯,下去吧。”

遣退折影,秦禹寒的視線不自覺落在了地上已經熄滅的炭盆,裏面正放着幾個焦炭似的紅薯。

明明那日吃着美味至極,如今竟一點胃口也沒了。

罷了,還是等那女人回來再重新烤一些吧。

……

壽安院發生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相府,已經在房中悶了許久的柳迎春得知後,激動不已的從床上跳了起來。

姜氏怎會不明白女兒的心思,第一時間去了她的院子:“春兒,柳凝歌的醫術連溫太醫都比不過,一定會有辦法治好你的嗓子。”

“啊~啊~”柳迎春手指不停比劃,嗓子裏叽裏咕嚕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母親聽不懂你說的,你還是寫在紙上吧。”

柳迎春連連點頭,去桌邊提筆寫下了幾行字。

——那賤人恨我入骨,會願意幫我醫治麽?

“再不願意她也是你的妹妹,打斷骨頭連着筋,我就不信她能袖手旁觀。”

——母親,那賤人吃軟不吃硬,強迫她沒用的。

交過幾次手,柳迎春已經大概摸清楚了柳凝歌的脾氣秉性。

姜淑思索了一會兒,冷笑道:“她那個短命鬼小娘的牌位到今天還沒入祠堂,若我們用此事作為威脅,不怕她不答應!”

柳迎春的眼睛不自覺睜大,喜悅之情不言而表。

是啊,她怎麽忘了這茬!

當初柳凝歌為了讓生母牌位入祠堂,曾壯着膽子在父親面前提過一次,最後卻只換來了一頓毒打。

倘若用這個作為籌碼,小賤人一定不會拒絕。

——母親,女兒就全指望您了。

姜氏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交給我就好。”

……

壽安院——

天色漸晚,知夏将桌上的殘燭點起,嘴角的笑意怎麽也掩不住:“王妃,咱們明天就能回王府了。”

“這麽想回去?”

“是啊,奴婢總覺得相府裏烏煙瘴氣的,誰都想害您,秦王府就不一樣了,有王爺護着,沒人敢欺負小姐。

“就算沒有他,也沒人能欺負咱們。”

不過秦禹寒确實幫她擋掉了不少麻煩,想到明天就能見到他,柳凝歌心情莫名愉悅了起來。

“咚咚咚——”

說話間,門突然被人叩響。

“誰?”

“凝歌,是母親。”

姜淑?!

知夏如臨大敵,手裏用來點蠟燭的火折子都差點掉地上。

夫人怎麽過來了,難不成又想欺負小姐!

相較于小丫鬟的緊張,柳凝歌則顯得很悠閑自得,似乎已經猜到了對方的來意。

“這麽晚了,母親來有什麽事麽?”

被擋在門外的姜氏磨了磨牙,但為了女兒的嗓子,不得不耐着性子和她周旋,“你明日就得回王府了,母親特地挑了一些綢緞和首飾給你,外面冷,不如讓我先進去再說話吧。”

她話音剛落下,知夏急得差點跳腳,不停朝着柳凝歌搖手:夫人肯定沒安好心,小姐千萬不能讓她進來!

柳凝歌給了小丫鬟一個安撫的眼神,揚聲道:“有勞母親稍候片刻,我先穿衣服。”

“好!”

她換個衣服,至少磨蹭了半柱香時間,姜淑在門口凍得手腳發麻,眉毛上都結了霜。就在她瀕臨發火邊緣時,房門總算被打開了。

“夫人,請進。”

姜氏剮了知夏一眼,哆哆嗦嗦進了房內。

裏頭炭盆燃的正旺,比春日裏都要暖和。她望向坐在桌邊的柳凝歌,強行壓下了上湧的火氣走了過去,“凝歌,母親來的突然,打擾你休息了。”

“母親說的哪裏話,快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好。”姜氏連着灌下了三杯熱茶,這才緩過來。她舒适的嘆了一口氣,直奔主題,“凝歌,聽說你的醫術勝過了太醫院的溫太醫,是真的麽?”

“是,母親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麽?”

“唉,還不是為了你大姐的嗓子。”姜淑傷心的擦了把眼淚,“我就這麽一個女兒,偏偏她還遭了這種禍端,凝歌,看在春兒是你姐姐的份上,你就幫幫她吧。”

柳凝歌似笑非笑,“母親當初不還懷疑大姐的嗓子是被我害啞的麽?怎麽現在求到我面前來了。”

姜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當時母親心急如焚,一時昏了頭,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是麽?那母親從前處處幫着大姐欺我辱我,也是昏了頭麽?”

聽她提起舊事,姜淑知道打感情牌肯定沒用了,立刻變了一副嘴臉:“柳凝歌,我來求你是給你面子,你不要蹬鼻子上臉!”

“啧啧,母親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反正我跟你磨破嘴皮子你也不會答應,不如咱們攤開來說,你究竟怎樣才願意幫迎春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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