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受傷

到了臨安城門,城門口并沒有加強巡護,只是守衛緊盯着過往行人,見到他們這行人後,有人就匆忙離去了。

“這是去給賈通報信呢。”程惜惜暗自冷哼,賈通沒有攻打上山,他又毀滅了證據,只怕是想着等和舫走後才收拾他們。

果然和舫一行人剛進城沒一陣,賈通就匆忙趕了過來,叉手施禮後道:“下官見過齊王爺,和少卿。”

“賈知府無需多禮。”和舫翻身下馬回了一禮,周泰只随便舉了舉手,一臉不耐煩的模樣。

賈通也不甚在意,仍舊溫和謙卑說道:“下官一直盼着王爺與少卿前來,路上舟車勞頓怕甚是辛苦,下官已備好房舍,請二位前去先稍加修整後再議正事,不知這樣妥否?”

“賈知府想得很是周到,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住處,就不勞煩賈知府。現在天色已晚,且待明日衙門見。”和舫也客氣的回道。

程惜惜見賈通三十出頭的年紀,看上去儒雅斯文,不是對他有所了解,怎麽都不會将他與喪心病狂聯系在一起,這足夠說明人不可貌相。

就像和舫一般,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對她呼來喝去小氣吧啦,這時候卻又換了一幅溫文有禮的面孔。

和舫與賈通寒暄完畢,待他離去後又騎馬去了以前的小院,程惜惜騎了幾天的馬,不止大腿疼,全身都快散了架。

“你先去歇息一陣。”和舫見程惜惜歪歪倒倒的模樣,指了指後面的院子說道:“你住後院,我們住前院。”

“你不怕我跑了?”程惜惜氣咻咻的說道。

“敢跑打斷你的腿。”和舫頭也不擡的回答。

程惜惜翻了個白眼,走去後院進屋,見淨房浴桶裏已放好熱水,水散發出陣陣藥味,旁邊的小凳上備着藥膏澡豆,幹淨的新衣衫,當即不客氣泡了個痛快,渾身的疲乏掃去了大半。

出來到了卧房,床上被子幹淨松軟,熏得香香的,程惜惜倒上去,在上面滾了滾,忍不住感嘆:“有銀子真好啊。”

沒一會後廚娘又送來了飯食,飯菜美味可口,程惜惜連吃了兩碗米飯才放下筷子,跟廚娘比起來,山上煮飯娘子煮出來的飯食,根本是在喂豬。

程惜惜摸着圓滾滾的肚子,又再一次發誓,自己一定要有很多的銀子,到時候買他許多廚娘,大周各地的都來一個,每天不同地方口味換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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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後,程惜惜閑閑的在院子裏逛了一圈,回屋後熄了燈,爬上床歇息。

待到一更時,她翻身下床,悄無聲息的來到牆根處,才踮起腳尖,便聽到刀背拍打手心的聲音,她心裏暗自咒罵一聲,轉過身一言不發向屋裏走去。

“不跑了?”和舫淡淡的問道。

“夢游中。”程惜惜眼直直的,越過他向裏面走去。

“夢游還能清楚回答問題,很好。”和舫冷冷的道。

程惜惜驀地轉過頭看着他,将他打量了好一陣,突然大驚失色捂住自己的胸,尖叫道:“你是不是一直守在這裏?那我洗漱入廁你都看到了?臭流氓,非禮啊。”

和舫楞了,耳尖浮上了一絲紅暈,怒道:“誰要看你,你少胡說八道。”

程惜惜眨了眨眼睛,頓時淚眼朦胧,咬着唇搖了搖頭,腳步踉跄後退幾步,悲痛欲絕的道:“我的清白沒了,枉我相信你是君子,沒曾想你也與所有臭男人一般,見到我長得花容玉貌,終是對我起了歹心。”

“你.....”和舫從未想到自己居然有被叫做登徒子的一天,一時吶吶說不出話來。

“我,我怎麽了?”程惜惜頭一揚,眼裏噴着火,步步緊逼,“怪不得一直要将我拘到身邊,原來你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

和舫被她逼得步步後退,她一擡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對準了自己脖子,“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程惜惜!”和舫見到她脖子漸漸冒出了血珠,驚慌失措化掌為刀砍向她手腕,怒吼道:“你個小混蛋,你是不是真想找死?”

程惜惜手腕吃痛,匕首哐當掉地,她握着自己的手腕,淚眼朦胧嗚咽抽泣,“你不但毀我清白,還罵我。”哭完一擰身,嗚嗚哭着往屋裏跑去。

和舫臉一會紅一會白,定定站在那裏,見到屋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屋裏的哭聲漸漸低下去,才垂頭喪氣的離開。

周泰在前院踱着步子等得不耐煩,正欲來後院尋和舫時,見到他黑着臉走了過來,瞪大眼說道:“不會又跑了吧?”

“出發。”和舫不欲多說,冷着臉下令。

周泰看了他好幾眼,見他冷得像冰,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這肯定又是在程惜惜面前吃了大虧,這時候還是不要去招惹他吧。

程惜惜張着耳朵,聽到和舫腳步聲遠去,又等了一會才輕手輕腳打開門,靈活至極的溜了出去。

“吱吱喳喳。”程惜惜用風帽緊緊包住頭,沿着臨安城最為熱鬧的花樓後巷,警惕的四下張望,嘴裏不時的發出老鼠的叫聲。

來回走了好幾趟,也沒有收到回應之聲,倒是院子裏傳來了不耐煩的咒罵:“該死的老鼠也太猖狂,明天就去買只貓來,到時候看你還敢出來作亂。”

程惜惜越來越慌亂,她阿爹程放不在這裏,那他會去哪裏?

“糟糕。”程惜惜心頭一念閃過,喃喃罵道:“程放,你這才是找死啊。”

程惜惜顧不得其他,腳下飛快,熟門熟路溜去了知府衙門後院,頓時腳步凝滞。

空氣中,濃濃的血腥氣撲鼻而來,突然刀劍相撞叮當,刺入身體的噗呲聲,還有慘叫傳了出來。

她心一凜,貓着腰從牆角邊探出頭,見到和舫被初一護着站在那裏,院子裏幾個黑衣人與和舫的護衛鬥得正酣。

“後面有偷襲。”一個黑衣人突然大喊,舉刀一擡,護衛覺得大力襲來,手上的刀頓時飛了出去,黑衣人的刀也砍了過來,旁邊的護衛飛快的舉刀相幫。

黑衣人也不戀戰,幾個挪騰閃身到了程惜惜身邊,舉刀向她砍去。

程惜惜大駭,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一閃身避開來,黑衣人見刀失手,幹脆一掌向她拍去,連刀帶人去撲向和舫。

程惜惜被黑衣人的掌風逼向了和舫,心一橫也撲了過去,慘叫道:“小心。”

電光火石間,和舫被程惜惜抱住,初一立即舉刀迎上,黑衣人卻擡手,左拳擊向他手臂,右手的刀砍向了程惜惜的背。

初一大驚,急急撲了上去,其他護衛見和舫這邊有變故,也甩掉其他黑衣人,圍了上來。

“啊。”程惜惜一聲慘叫,背上先是一涼,接着是劇痛,直痛得她眼淚滾滾而出,心裏大罵到:“程放,你大爺的!”

和舫緊緊抱住程惜惜,她背上的血流到他手上,溫熱卻燙得他手不住發抖,他眼角泛紅,語氣比夜裏的溫度還要冷上幾分,“給我殺。”

黑衣人見機不妙,突地一聲大吼,揮刀格開護衛的刀,肉身迎撞上去,将護衛撞得飛落在地,他從空檔中突圍而出,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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