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傀儡與情敵】

★此人雖有城府,于他卻半分背叛也無,忍字為上。★

……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阿若華,撥開目瞪口呆的衆人們搶到沈臨硯面前,翻出藥瓶倒了藥就喂給他服下,然而喂了幾顆,他還來不及咽,又吐了個徹底。

衆人這才回過神,猛地圍上去,黑壓壓的聚了一片,此起彼伏都是“帝尊怎麽了”。

沈臨硯一伸手,全場整齊的沒了聲音。

他在阿若華手上借力,撐着□□站起來,啐一口血漬,随意的抹了把嘴角,粗聲粗氣吼道:

“急什麽?都盼着我出事是不是?”

衆人神情這才松了,猶猶豫豫道:“那帝尊……咱們……還打不?”

沈臨硯朝着那人哼一聲,冷不丁踹了腳過去,被那人笑嘻嘻的躲開,沈臨硯只得皺眉:

“小樣還嫌沒打夠是不是?一幫只知道幹架的粗人!看着人家長得好,手腳嘴巴就不幹淨,怎麽,人家不是爹媽生養的?就容得你們指指點點歪了心思看人?!”

忽然有人陰陽怪氣的嘀咕:“要是不是曾經在天帝身邊見過這厮,誰會為難他?”

沈臨硯眼神一冷,視線逼了過去:“怎麽,天帝身邊的人就一定是向着他的?當初謝家也是跟着勾陳混出來的,後來呢?”

衆人沉默,不再說話了。

“人面人心,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那衆界凡間還要學什麽帝王術作甚?還耍這勾心鬥角争寵奪位的行當作甚?有的人為了保命,有的人為了仕途……”沈臨硯淡淡的掃一遍衆人,“我不管你們目的身份是什麽,既然來了我這紫微垣,紫微垣的規矩就是一切,若是哪個皮嫌厚的吃了狗膽來試,我沈臨硯絕不手軟!”

衆人驚了一片,即刻朝着他整齊的單膝行禮:“謹遵帝座教誨!”

“行了,你們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都散了吧。”

Advertisement

氣氛因了這句半調笑的話語松了大半,衆人心底忍不住大大的呼出口濁氣,謝天謝地的在心裏感嘆:帝座總算是放過他們了。

想當年,帝座剛來紫微垣那會兒,多得是人不服看上去豆芽稈似的他,操練懶散,不聽他號令,甚至與他背道而馳。

更有人當衆拿他長相如女子般欺~辱,惡毒的話從老一輩的親戚一直數落到他将來的後代,他只是那樣靜靜的站在高臺上,睨着下方的軍隊。

等到那人叽裏呱啦的罵到最後沒了力氣,歇口氣正想休息,冷不丁一支羽箭擦着那人的褲腰帶,釘到地上的箭羽甚至連尾巴都沒入了地面下。

良久,舉弓試弦的他漫不經心的又将那鐵弓拉開,隔着百丈遠的校場,城頭高臺上那把沒有持箭的弓頭忽地直指那人雙~腿之間。

剛剛上任的年輕帝尊嘴角一勾,笑得又冷又妖嬈:

“這麽喜歡幹~別人,這東西還是別要的好,省得本座手下的紫微垣說出去就只會辦這種行當……今日本座不殺你,今後小心些,待得你打了敗仗,又或是栽在本座手裏那一日,本座定親自問候你‘弟弟’!”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所有人服他服得不行,甚至到了對他馬首是瞻、不是他親下的命令就不遵不執行的地步。

這才有了後來令各界震動的紫微垣,有了從天帝寵臣再到天帝宿敵的紫微大帝,以及司命星君“紫微星隕,禍起九天,衆生皆滅”的神谕。

世事無常,盛極必衰,衰極必盛。

經歷過當年之事的老一輩們,看着眼前再次出現的沈臨硯,回顧那人在天界所經歷過的一切,都無不在心裏悵嘆。

所求為何?所歸為何?

沈臨硯之一生,就連九天諸神都無法參透他的命數所指。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制衡九天衆界的關鍵。

可時至今日,九天衆界與他的聯系牽制半絲苗頭也無,人人都在傳言,那個神谕,無非是某些人想要保護他而編造的借口,就連天帝都開始無所顧忌的“試探”……

然而那人,仍是挺直背脊的站到了現在。

而現在,這位歸來的、他們心目中如天一般存在的神祗,一如當年,神情肅穆的站在清冷的高臺上,靜靜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不喜、不怒、不悲、不傷……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邊沒了勾陳。

沒了那個默默守候,獨自相思的謝臨淵。

“怎麽?就算如今天下太平,沒什麽仗給你們解悶,這紫微垣便閑的只能學那閨中女子撲蝶度日?雖然本座如今做不得這紫微垣的主了,可你們是将者,是兵帥!”

沈臨硯說到一半,停了停,心緒一時五味陳雜堵得不行,便又繼續道:

“戰事來時容不得考慮,如此馬虎怠慢,不用本座隕落,單就這萬物主宰的天界,頭一個就要當別人奪位的墊腳石!到時何處是你們的歸所?何處是你們能安心立足的所在?”

衆人即刻被一席話說的熱血沸騰,咋咋呼呼起身朝着他整齊的應了一聲,訓練有素的化整為零散開,迅速分成多個小隊,操練的喊號,對打的呼喝,兵器相接的金屬碰擊聲此起彼伏,猶如戰鼓擂響的震撼,振奮人心……

有些人路過阿若華身邊的時候,看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輕蔑和不屑,似乎還帶了些恭敬,甚至有的朝他微微颔首行禮。

阿若華扶了他走到不起眼的角落裏,找了張條凳坐:“方才,多謝帝尊出面。”

沈臨硯捂嘴咳幾聲,犀利的目光掃了一下仍忍不住好奇,不停往這邊打量的幾人,那幾人被這眼神一唬,趕緊讪讪的撓頭,抱歉的對這邊點頭哈腰了一陣,這才灰溜溜的散開了。

“我這幫兄弟都是行伍出身,也有不少文人賢士,不過沙場混得久了少不了大大咧咧,本性都不壞,你莫往心裏去……我方才表了态,他們今後不會再對你如何了,放寬心便是。”

沈臨硯抱歉的對他笑笑,解釋道。

阿若華搖搖頭:“小仙并未介意此事。”

“那為何這麽看我?”沈臨硯不解。

“小仙能得如此待遇還是第一次……帝尊……和小仙以前聽來的印象有些不大一樣。”

“哼。”沈臨硯眼睛一眯,“天帝做事,誰敢違抗?我不怕自己天帝如何背後面前的說我,我也不在乎。”

“不……小仙随侍陛下的時候,帝尊和勾陳帝君已經離開很久了,陛下那會兒最常提起的便是帝尊和帝君,還常常說起小時候你們在凡間同他捉魚養花的日子。”

“……”沈臨硯微微一愣。

他以為,天帝會常常跟這些小輩說他如何壞如何陰狠,如何殺人如麻如何心如蛇蠍……

“帝君喜歡帝尊的事,除了帝尊,天上沒幾個人不知道的,本來陛下是打算睜只眼閉只眼。小仙也是聽前輩嚼舌根才懂……那日宴會,帝君借口醉酒讓帝尊扶自己回內殿休息時,用了熏香将帝尊……的時候,被陛下撞見了,後頭還跟着旁的人……”

沈臨硯臉色一白,似乎又記起了天帝當場那句令人羞憤難當的嘲諷:

“畜生!連自己的兄長都敢施計染~指,你還有什麽臉當這清冷高潔著稱的紫微北帝?還有什麽資格留在他的身邊做他的胞弟?這樣髒的身子,就是死……都污了朕的地府幽冥!”

他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一把将手中的銀槍抓碎,碎片化作陣陣光束,融回了他的身子。

阿若華看了他半響,仍是決定把話說完:

“本來陛下很辛苦才把這件事壓下,周旋了那日跟來的人,把事情圓過去了,也不至于逼着帝尊身滅,但是帝君忽然當着所有仙家神祗的面向陛下求親……”

“求親?”沈臨硯身子一僵,猛地擡頭,“什麽求親?不是說天帝定的規矩,天界在職的男子雙修可以,卻斷不可以姻親相結?”

阿若華搖了搖頭,卻沒回答他的話,繼續方才的話說下去:

“勾陳帝君鐵了心,說此生非帝尊不娶。陛下不允,帝君要鬧,僵持不下的時候兵将來報外族進犯,勾陳帝君二話不說點了兵就去迎戰,凱旋後才被人發現傷重,命不久矣。陛下無法,只得聽了旁人的建議,用你的魂魄續他斷掉的命魂。”

沈臨硯咬緊了牙,恨聲道:“若非我甘願救他,就是碎了我的內丹,我也不會把魂魄交出去!天帝打得好主意!”

阿若華看了他一眼,依舊繼續:

“帝尊走了好些年那會兒,陛下夜裏總不能入睡,只得帶了壺酒到後院喝着,這一喝總要喝到天亮才罷休,換了身衣服又去上朝……陛下說,他這輩子殺戮無數,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唯一遺憾的是,沒能好好的補償帝尊。”

“夠了!”

“……”

“我今日累了,你讓他們偏屋那兒收拾一下,我去躺躺。”

“是。”

阿若華剛走,他就支撐不住,人往凳上一挨,沉沉睡去。

角落,一個人影晃了出來,将他輕手輕腳的抱在懷裏,朝着偏屋走去。

練武場的衆人似乎對此人的這行為早已見慣不慣了,連眼角都沒有朝這邊斜一下,倒是偏門那跟着人報備的阿若華看到來人,驚了一下,很快恢複心緒,躬身行禮。

來人對他視若無睹,熟門熟路的轉身進了偏屋,徑直走到一間簡約的屋子裏将懷中的人放下,小心的拉過被子掖好,這才在榻邊坐下順着榻上人的發,看不夠似的。

阿若華頓了頓,合上屋門退了出去。

即刻有人湊了上來,對他擠眉弄眼的:“哎!你跟帝尊什麽關系?”

又有一個人擠開他,挨個湊到阿若華面前:

“咱們帝君居然沒整你……你是不知道,以前新升上來的紫微垣小~嫩~草們,沒個眼色都想去蹭帝尊的後腿套近乎,不是被勾陳帝君打個骨折腿斷的,就是被弄到了別的地兒,你說你是怎麽過勾陳帝君那關的……哎!後邊的擠什麽擠?!”

“你給我死開!正事不問倒在這啰嗦有的沒的!”那人轉身一把摟住阿若華的肩膀,“這位兄弟~你快說說,帝尊這回不過是跟咱們過過招,怎地就吐血了?是不是你伺候得比帝君要好?帝尊血氣虧虛……”

此話說完,整個地方瞬間安靜了下來,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阿若華不着痕跡的推開那人,默了默。

倒是屋子的門忽然開了,男人一臉沉色的立在那:“都吵什麽?”

沒有人敢應聲,倒是一直沉默的阿若華開了口:“他們擔心帝尊,問帝尊出了什麽事。”

男人看了四周一眼,偏開身示意換他進去照顧,阿若華點點頭,進屋了。

衆人又想往裏頭湊腦袋,被男人一股勁氣給震開,倒地一片,衆人捂着被震暈的腦袋甩了甩,這才消停些,正經問道:

“勾陳帝君,帝尊打仗那就是沖在前頭的主~幹架都是以一敵千百敵千算的,怎的這回只是和兄弟們玩玩就、就吐了血?”

男人臉色一白,別過臉去,發梢遮去了表情,良久,握拳的手背青筋繃起,壓抑道:

“此事牽扯甚廣,往後再同你們詳說。”

有人忍不住問:“那這次帝尊回來,天帝還是沒有把權還給帝尊?”

男人搖頭:“有我在,天帝是抓不牢紫微垣大權的,不過……他身體現在這樣,我不會讓他掌權,他那樣的身份來歷,斷不能再陷入此局,否則與死無異,好在他也不喜歡……”

那人又道:“帝君打算提用誰繼承帝尊的大權,當這下一任紫微垣掌權的傀儡?”

男人側首,将視線落在細心照料沈臨硯的男子身上。

那人順着望了過去,指着阿若華驚道:“他?”

男人點點頭:“此人不簡單。”

“越是不簡單越是難掌控,紫微帝尊就是一個絕好的例子!帝君就不怕此人是天帝安插過來的眼線?”那人着急道。

“他不是,他的眼睛不會騙人。”男人嘆了口氣,帶着不易察覺的酸意,“他背叛誰,都不會背叛敬之。”

忽然,裏頭的阿若華推開門驚呼一聲:“帝尊他……”

男人臉色大變,轉身撥開衆人沖了進去,看着眼前的一切瞪大了眼:

“敬、敬之……?”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嘤 不好意思,今天很晚才來放文~對不起大家啊喵~做了大修~希望這次的評論不會再被吞啊,我很乖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