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玉馬之趣】

作者有話要說: 如題~

★這浸了藥的玉馬之勢……又怎及得上你半分風情?不過死物罷了~★

……

陸言離開的腳步一頓,澀聲問:“他……怎樣了?我聽說他病的似乎不輕。”

謝臨淵眸色一寒:“他很好,不勞你擔心!”

“那最好!”

陸言沉面,拂袖而去。

謝臨淵坐在主座上,神色難辨,屈指敲着座椅扶手,一下一下。

不多時,一個下人匆匆忙忙在外頭行禮:“禀、禀公子……太子殿下他……”

謝臨淵回神,禁不住手指一顫,不悅道:“慌什麽?”起身就要去尋沈臨硯,卻不料沒看清楚,帶倒了身後的椅子。

顧不得其他,他推開那個下人就往門外跑。

臨走前,人不是還好好的麽?

莫非他到這廳內會見陸言的短短時辰,就出了什麽意外?

謝臨淵恨不得腳下能再快些,只是分離這一會兒,他就覺得過了萬年般難熬,見不到他的着急,視線裏沒有他身影時的不安與忐忑……

“砰!”

“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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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狠狠撞開,擾人視線的輕紗平日裏看着是意境,今日卻分外惱恨礙眼,他一怒之下拂袖便引出炎火燎了個焦黑,整個人瞬間如同修羅現世,不顧一切的震開阻着他尋沈臨硯的路。

“敬之!敬……”他的腳步忽然定在那裏。

沈臨硯瞪圓了眼趴在榻上,輕紗半褪,一群侍人在榻前跪倒大半,皆戰戰兢兢的低着頭噤若寒蟬,此刻見到謝臨淵到來,就仿佛盼到了救星似的,暗地裏都不由得松了口氣。

“你還敢來?!”沈臨硯眼尾一掃,成功将視線定格,順手扯了個軟枕逮着謝臨淵的臉就扔過去,陰沉着臉沒好氣道,“看你做的好事!我這樣一會兒怎麽去接待天界來使!”

謝臨淵不愧是謝臨淵,此刻已經恢複常态,自若的撿起摔在地上的軟枕,一邊揮退衆人一邊走到榻前坐下:“天界來使我已安排人領去休息了,不用擔心。”

沈臨硯哼道:“怎麽,這個太子府如今換了主人麽?我怎麽不知道?”

謝臨淵好脾氣的笑笑:“這不是怕你‘操勞’過度麽?莫非,大哥做事,你還不服?”

“你做事誰人敢不服……”沈臨硯小聲嘀咕,繼而眉頭一挑,“你想攬權,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不過什麽?”謝臨淵下意識的握上沈臨硯的手,捏在掌心把玩摩挲,“難得你會同我提條件,說說看~”

沈臨硯心口一堵,說吧又沒想好,不說吧總覺得吃虧,只得支支吾吾道:“取悅我……”

“取悅你?”謝臨淵挑眉,眼裏盡是玩味深意,“這還不簡單~”

“簡單?!”

聽了這句,沈臨硯即刻像個被惹怒了炸起毛的貓,一把拍開謝臨淵的手,抱着手臂冷嘲熱諷的上下打量他:

“怎麽,我是廉價的路邊攤?是随便勾勾手指就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倌?你之前問我當你是什麽人,那我如今原話奉還:你謝臨淵又當我沈臨硯是你什麽人!洩~欲~工具麽?”

謝臨淵僅是極冷的望着他,良久,淡淡道:“當你是工具,你如今還能安穩的坐在這?”

沈臨硯怔了怔,不甘:“那是因為你又在籌措什麽壞水計劃!你在魔界安插滲入不了你的人脈,你便打算從天界下手是不是?天界……那才是你的勢力範圍!”

沈臨硯眯眼,忍不住心酸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不惜以身作餌,也要我誤了見那天界使臣的時機……我本以為你滿肚子心計城府,至少在辦這事上面沒那麽多心眼,在你喊着‘敬之’的時候,你眼裏心裏終歸沒我半點位置……‘敬之’二字于你而言,不過是一場又一場的利用麽?”

“你以為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誰?”謝臨淵不耐,低低吼道,“若是不是為着你打算,不被人拿住把柄将來要挾于你去做違心的事,我何至于攬這些麻煩下來?魔界如何關我什麽事?天界來使是誰又與我何幹!”

“敬之,人要講良心,你要我掏心掏肺給你,可以,我給……可你不能在要了我之後,又嫌棄我給的不夠,給的不盡心,甚至眼都不眨的說我謝臨淵這一切全是做戲給你看!”

“試問我謝臨淵打從出生起,何曾這般低聲下氣委曲求全對過一個人?從未有人,能讓我甘心做到這一步,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沈臨硯默了默:“我就是這樣一個不講理的人,你要是覺着憋屈了,不樂意了,大門就在那,你随時可以離開,我這人死腦筋,挽留的話以前不會說,現在不會說,以後更不會說,我又沒求着你留下來……”

“自然,”謝臨淵不置可否的挑眉,“若非我心裏打算,你就是想法強逼我,都留不住我。”

沈臨硯聞言,苦笑:“是啊,這世上誰能留得住你?那不是找死麽~”

“誰說的?”謝臨淵撫上他的臉,湊近他的耳畔,語聲溫潤輕柔,“這世上,除了你,誰都不能傷我分毫,無論身心……”聲音不自覺低沉沙啞,“若你是那鋒芒四~射~的寒光利劍,我願化作那包容你所有的溫熱‘劍鞘’,無論你勇往直前到什麽地步,我依舊能……”

“你給我适可而止點!”沈臨硯紅着臉拍開他不安分的手,怒氣騰騰,“世人都說勾陳大帝文采超然,沒成想這些豔~語說得比那采~花大盜還要順口……怎麽,勾陳大帝也如在下那公子小燕一般花名在外?”

謝臨淵撩起他的一股發束輕嗅,垂眸:

“本帝君沒什麽花名,不過是見着了心尖尖上的人,控制不住罷了,一切都是本能作祟,你要算,算它頭上好了,敬之……”

聽着謝臨淵越見沙啞低沉的魅惑聲音,沈臨硯趕緊一個翻身踉跄的撲下榻,扶着一旁的桌子椅子左搖右晃的退到門背,看着榻上一臉因欲~求~不滿而不悅的男人,尖了嗓子喊:

“老色~鬼!你自己解決去吧!我要去見天界使臣了,沒功夫跟你‘溫故知新’! ”

拉開門前,沈臨硯頓了頓,頗有深意的看了依舊迷離着水眸誘着他遐想翩翩的謝臨淵,沈臨硯努力壓下心猿意馬,痞笑道:

“你要真忍不住,我不介意你用那邊浸染了藥汁的玉勢填補你的空~虛,當然,如果覺着這樣都無法釋懷,那邊還有更帶勁的玉馬,尺~寸随意,坐上去那爽快,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辦不到~”

謝臨淵面色宛若桃花輕染,就那樣輕輕側首,先是看了沈臨硯屋子角落一應的事物。

淡淡的視線掃了一圈,了然點頭,這才斜着眼尾朝他一瞥,謝臨淵的聲音異常沙啞,撩~人心尖:

“你既然說有趣,試試也無妨,不如你說說,先從哪個開始試,如何?”

說罷,便起身,率先走向那玉馬,有意無意的用指尖描畫馬背上權作“裝飾”的“壯觀”玉~勢。

看得沈臨硯臉色大變,竟一個落空被門檻絆倒在地,撐了半天都沒能撐起,最後終是抓了一旁的廊柱才勉強穩住身形。

沈臨硯顫巍巍的投過去一眼,悶哼哼甩一句“懶得理你”,路都沒敢看,奔着一處月門出口就跑,身後有惡鬼追趕般慌不擇路。

“彥青。”屋中的謝臨淵眼見人走遠了,這才收回視線,看着玉馬若有所思。

彥青憑空一閃,立在屋外朝他躬身。

“跟着他,別讓他出什麽事。”

“小的知道~”彥青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忍不住視線老往那玉馬上飄,眼神挪揄。

謝臨淵看了他一眼,彥青知趣,便一閃身消去了蹤跡。

“浸了藥的麽……”

謝臨淵莞爾一笑,握上馬背那腕口大小的、裝飾般的翠色,心頭躁動,眼前禁不住浮現沈臨硯身姿曼妙、仰首低呼的場景,下意識輕喘一聲,無奈搖頭:

“這還叫我如何能放的了手?敬之吶敬之,食髓知味……我明明不是如此縱情之人,你卻吊足了我的胃口……這叫我怎生是好?”

“這玉馬之勢……又怎及得上你半分風情?不過死物罷了~”

謝臨淵轉身,歪在方才沈臨硯睡~過的榻上,撐額,閉目,神态慵懶随意至極,與某個地方的精神昂揚對比鮮明。

“敬之……敬……敬之!”

良久,眉頭輕輕一皺,緊繃的身子微不可察一顫,整個人軟軟一松,靠在軟枕上微微喘息,微睜的眼眸迷離又惑人,風情無限。

平複良久,謝臨淵才恢複往日的冷淡面色,再不見方才半點撩~人媚色,起身吩咐人準備好一切,往平日裏沐浴的溫泉行去。

**************************************************************************

“來人!”沈臨硯被謝臨淵那一眼看得實在是燥火難~耐,扶在一旁的欄杆上粗氣直喘,忍不住惡聲惡氣喊人。

一旁有個極有眼色的小厮趕緊上前:“殿下可是要去找那天界來使?”

沈臨硯點點頭正要說這厮機靈,詢問名字之際,驀地覺得這嗓音耳熟得很,便扭頭來看,這一看,禁不住黑臉。

只見沈臨硯唬着臉,陰陽怪氣的哼道:“彥青,彥大總管?”

對方尴尬,只得硬着頭皮,點頭哈腰的依舊賠笑:“殿下若是想找那天界來使,小的認得路,帶你去可好?”

沈臨硯不免看了一眼彥青身後一衆的下人,冷不丁想到這些恐怕都是那謝臨淵派來的人,心底一陣複雜,不知是暖還是冷,只得臭着臉點點頭:

“罷了,前頭帶路便是。”

可還沒等他轉身,又一個熟悉的男聲自他背後傳來。

“聽說你找我……這些年不見,過得好麽?”

沈臨硯愣愣回頭,低呼一聲,滿心複雜,心頭亂上加亂:“為何……天界來使為何會是你?誰讓你來的?是哪個人又要把你牽扯進來?”

那人淡淡一笑:“沒有人,我……只是不放心你。來使算不得全是我,天帝天後随後也會來,不過是暗訪。”

那人頓了頓,又道:

“自那時候那人來搶婚,我與你在妄墟入口兵戎相見,這還是咱倆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見面吧?咱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麽?”

沈臨硯身子一僵,再回不到當初的淡然,嘴角全是苦澀:“我不知道。”

“要不是位列仙班便能有機會再與你相見,我何苦埋頭修行這些年?敬之,以前我對你不好,不過是沒得勇氣跟你坦率自己的心意,與其說是恨你,不如說是恨我自己的不争氣。”

“敬之,如果還能重來一回,沒有謝臨淵帶給你的背叛,沒有因為報複而對裴元峥的利用,你……會選擇我麽?”

“會選擇我陸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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