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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害怕膽怯而不敢踏出一步，就永遠沒法得到你想要的。

她想要什麽呢？

她最想的就是離開這裏，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那個時候她還是葉想晚，而不叫沈素素。但如果回不去的話，她難道就要因為害怕傷害而一輩子不敢愛人嗎？不敢愛人，不敢接受別人，那她一輩子都得一個人嗎？那她永遠也不會有一個完整的家。

沈素素都忍不住想罵自己一句膽小鬼。

但那種失去的感覺……實在太讓人痛苦了……

怎麽辦？

……

季應時丢下那句擾人清夢的話就回到客廳繼續處理事務去了。只不過，相比于剛才的嚴肅氣氛，此時要輕松許多，在季應時看不到的角度裏，甚至還會交換幾個略帶驚奇又很感興趣的眼神。

連最淡定的趙軒神色都有些不大自然。

咳咳咳咳，也不知道是風太大，或者門沒關好，還是這屋子隔音不大好。沈素素那一聲軟綿綿（氣勢十足）的“滾”字，還是依稀傳了出來。在坐的，沒一個是耳背的，能沒聽到麽？他們都以為季boss要佛袖而去了，哪知道半天也沒見有什麽動靜，等出來後也是一如既往的繼續工作，沒有一絲異樣。

瞬間一群人都斯巴達了。

何時見人這麽對老板說過話啊？而且這麽對老板說過話之後，老板居然不生氣甚至隐約還能看出老板似乎心情不錯？雖然還是那一張冷然清俊的面容，但總感覺和之前不大一樣。

似乎，更人性化了一點。而不是像之前一樣，只知道埋頭工作，所有工作都處理得井井有條，生活一絲不茍，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有嚴格規定，不能早，不能晚，早上吃什麽，中午吃什麽，晚上吃什麽，都一一規定好了，連每一餐的飯量多少都定得清清楚楚，活像個被設定了高級程序的機器人。

而現在嘛……趙軒看看外頭大熱的太陽，只覺太陽打西邊出來的時機可能不遠了。

***

季應時看着手中的文件，是關于董中書新電影的投資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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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軒解釋道：“沈小姐昨天已經去參加過試鏡了，但具體結果還沒出來，不過看情況對方對沈小姐很滿意，應該是很有機會。不知老板的意思是……？”

季應時食指輕點，想到沈素素這個人，肯定不會高興他插手關于她的事，再說了，她既然有實力，他就不想給人落下靠關系的話柄來。他說道：“跟進。如果董中書選中她，那就拿下關于這部電影所有，将它争取到我的名下。你懂我的意思嗎？”

趙軒有些不确定，什麽是所有啊？“……是我們要做最大的出品方或者投資方？”

“不。我是說，所有，唯一。”

此話一出，衆人暗暗吸了口冷氣，都不知該怎麽描敘心底的驚訝和激動了。甚至還有好奇，好奇沈素素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怎麽能把他們boss迷得昏頭轉向的，做到如此地步？

“……是。我知道了。”趙軒壓下心底的震驚，理解的點點頭，這是防止沈小姐和上次一樣，再被外力原因給換掉吧。相反的，如果沒選中的話，那就按一般的正常程序來辦理就是了。

這個事情只是衆多事務中的一件小事，話題很快又被其他的事情占據。等所有的工作都交代完畢，已經将近中午，一群人才疲憊的起身準備離開。

臨走前，季應時道：“我不希望聽到外面有什麽奇怪的言論。”他眼睛一一掃過幾人，眸色淡淡的卻蘊含些許警告。

幾人動作一頓，遂輕笑說：“是，我們知道了。”這種事情當然是他們自己知道就好，沒老板點頭，誰敢亂說啊？找死呢。他們又不蠢，可不會做那些自絕生路、自毀前程的蠢事兒。

季應時可有可無的點點頭，揮手讓他們去了。趙軒走在最後，低聲問：“老板，需要讓人送午餐過來嗎？”

“不用。”季應時捏着下巴若有所思。他現在還在別人家，又生着病，她總不能不給飯吃吧？

“是。”

趙軒不再多言，趕回公司去處理自家老板交代下來的事去了。不過一會兒，擁擠的客廳瞬間變得空蕩安靜起來。

季應時雙腿交疊，半靠在沙發上看文件，純白色的襯衣領口處解開了兩顆扣子，柔順的發絲有幾許淩亂，不羁中又有着一絲性感。完美俊逸的臉部輪廓在溫暖的陽光中清晰可見，再配合他認真看書的模樣，宛如清貴有禮的翩翩佳公子。

躲在門背後的沈素素被晃得雙眸閃了閃——明明是自家房子被霸占了，但看季boss那随意自然的模樣，她怎麽會有種鸠占鵲巢的錯覺呢？

她才剛站了沒一會兒，是聽到他們要走時的動靜才偷偷跑過來看的。

“出來吧。”季應時看着手中的資料，頭也不擡的說道。

“哦。”沈素素也沒有偷看被抓的尴尬，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她坐到季應時右手側的沙發上，沉吟片刻，說道：“季先生，你說的話我認真的想過了。”

季應時這才擡頭看向她，深邃的黑色瞳孔裏清晰的印出沈素素的影子，她臉頰比剛才還要嫣紅，柔順的黑發淩亂的散在肩上胸前，緊抿着唇好似下了什麽決定一般。他問：“那你想得如何？”

沈素素笑了笑，“季先生，既然你說給我時間，那我希望在那個時間裏，你能給我選擇的權利。”

“比如呢？”

“比如說現在，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回自己家了，不一定要留在我這裏。”

季應時微微的勾了下唇，說：“我以為這只是屬于鄰居間的友好互助，就和上次一樣。再說了，我燒還未全退，你真的要我走？”

沈素素一時有些語塞。季應時口中所說的‘上次’，就是突然沒電的那個晚上，其實就只是他們兩家的電路壞了，恰好是季應時找來的人幫她弄好的。雖然都是互幫互助，但這一次和上一次有很大的區別。

“那不一樣。”沈素素辯解道，“只是幫個忙和住進別人家裏怎麽能一樣呢？難道每個幫我修過電的人，我都得請回家裏住着麽？昨天晚上你病得太嚴重就不說了，像今天，你完全有能力自己照顧自己啊。就像我，我不也沒去你家嘛。”

“你想去的話也可以。”

“不想。”

“……”

季應時低頭，不想理她了。

“還有，我希望在那個時間裏，你能不要随便的……動手動腳。”像什麽親親抱抱什麽的，必須得杜絕。

季應時埋頭看文件，随口道：“這不是我想的。”

“……！”不想？不想你還親！媽蛋！

“這是屬于身體的自然反應，我無法控制。”頓了頓，季應時又說，“而且，我不是随便的人。”

這借口找得！沈素素聽得一口血：“誰又是随便的人啊？你的身體不是你自己控制的嗎？難道還有人給你按了個遙控器，指哪兒打哪兒呢？騙鬼呢你！”

季應時擡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雙眸晃過她精致好看的眉眼，最後落在她紅潤的唇瓣上，不久前他還在上面咬過一口，軟軟甜甜，很好吃的味道。就像現在，他已經又要克制不住的，想要咬上一口了。

沈素素不自覺的向旁邊挪了挪，她又有種自己像是菜板上的豬肉的感覺了……

“這不一樣，某些時候，人類是不受理智控制的，你得理解。”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沈素素特無語，“好，先不說這個。既然你定了一個時間，如果我真的愛上你的話，我會認認真真的和你在一起。但如果時間過了之後，我的想法仍然沒有改變，那你能不能就這麽算了，不能在勉強我。”

季應時輕笑一聲，應道：“好。”

突然這麽好說話？

沈素素眼睛都亮了：“真的？”

“當然。”

“好！”沈素素舉起手，“擊掌為誓。”

季應時長臂一伸，在她舉起的小手上輕拍了一下，“沈素素，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當然，我說話算話，你也一樣，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好。”

“口說無憑，我們寫張字據為證。”

“随你。”季應時不反對。沈素素放下一半的心，拿出紙筆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篇，大概就是：在季應時所說的時間內，沈素素如果喜歡上季應時的話，他們就好好在一起；如果沈素素沒有喜歡上季應時的話，季應時不得以任何理由為難沈素素。兩人好聚好散，不準為難對方。最後落下大名沈素素、季應時，還有兩個紅手印，一式兩份。

他們的口頭約定就算是有個書面上的證據了，也不怕人反悔。

***

解決了個難纏人物，沈素素很高興，不僅多做了兩個菜，還多吃了一碗飯。面對季應時的時候，難得比之前坦然許多，那種禮貌的疏離感也沒以前強烈。

季應時對這個意外之喜也很滿意。——他和沈素素之間你追我躲的游戲終于結束。

他早就察覺沈素素在躲着他、避着他，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據他觀察，沈素素确實想離開他。

季應時不傻，雖然說給她時間，但卻不是給她正當拒絕自己的理由，而且前提他們并沒有分手，還是戀人關系。所以第一個要求當然不能答應；第二個……他說的是實話，身體的欲。望可不是他能理智控制的；而第三個，季應時看着手上的字據，彎了彎嘴角，真不知該說沈素素是聰明一世還是糊塗一時，笨。

但不管怎麽說，他目的是達到了。

沈素素下午有課，在家用過午餐之後就換後衣服出門了，獨留季應時一個人留在家裏，他雖然病着，卻不在床上休息，而是抱着電腦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沈素素臨走前看不下去，忍不住說讓他先去床上休息，吃過藥就該好好睡一覺，病才好得快。

她本來是不抱希望的随口一說，畢竟季應時想做的事沒人能攔得住，但就是那麽強硬固執的人居然真的關上電腦，起身去卧室睡覺去了。

沈素素真是，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了。

她扒扒頭發，轉身出了門。

楊姐已經在樓下等着了，因為季boss的緣故，她沒敢上去。等沈素素下來，她就立刻問道：“怎麽樣，和季boss說了嗎？”

“說了，他也答應了，如果最後我沒喜歡上他的話，就好聚好散呗。”

楊姐疑惑的皺皺眉，“真的？這麽好說話？”

“嗯！我發現好好和季應時說的話，他也沒那麽強硬，還是好說話的。嘿嘿。”沈素素覺得自己心口落下了一塊大石。不僅是因為季應時肯松口，更是因為她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不再那麽飄忽了，有了那麽一點點對于這個世界的歸屬感。

她不會因為害怕擔憂就什麽都拒絕。

“美吧你！”

***

季應時在沈素素家裏賴了兩天，等燒完全退了就搬了回去。他們之間的相處和以前并沒有太大的不同，唯一區別的，是沈素素對季應時的态度自然很多。

而在第三天時，楊姐又帶來了個好消息。

她被董中書錄取，試鏡通過了！

啊啊啊！！

沈素素高興死了，抱着楊姐青青跳成一團，她很久沒這麽失态過。雖然楊姐和青青都說失敗也沒關系，她自己也說失敗就當是一次好的經驗，但心底的期盼卻一點兒也不曾減少過。

不僅是她，她想楊姐和青青對這件事的期盼肯定不比她少。現在美夢成真，都高興得不行。

“我要先謝謝秦一煜，如果不是他的話，我連試鏡機會都沒有，更別說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應該的應該的……”楊姐雙手緊握，得到消息至今，都還激動得不行。終于盼出頭了啊，就祈禱別倒血黴的又遇上被頂替的事了。

沈素素拿着手機走到陽臺上，吹着冷風冷靜了一會兒，才按通了秦一煜的電話。

秦一煜剛結束一場戲的拍攝，正坐在一旁休息，胖小開拿着手機給他的時候，看到來電顯示，他笑了起來，“大閑人，終于舍得找我了？”

沈素素“呵呵呵”的笑，“我馬上就要忙起來了！我有個超級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麽消息？說來聽聽，讓你這麽高興。”

“我通過了！”

“上次董導的試鏡？嗯，這果然是個好消息，那先恭喜你了。回頭記得請我吃大餐，一頓肯定是不夠了，你看着辦吧。太寒碜我可不來。”

“嘿嘿嘿，随便你吃，想吃什麽有什麽，想吃多少有多少，我請客！”她聲音都高了八度，“我果然很有才！”

“臭美！”

秦一煜和沈素素說了幾句，就有工作人員來通知說準備上戲了，秦一煜挂斷手機，剛站起來，突然皺眉往身側不遠處看去。景夏穿着戲服就站在不遠處，見他看去，她臻首輕點，抿唇輕笑了笑。秦一煜輕扯了下嘴角，算作回應，擡步向場地中央走去。

他雖然欣賞景夏的演技，但心有隔閡之後，便再難接受這個人。雖然她只是做了一件娛樂圈很多人會做甚至是曾經做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