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七零年代男知青19

這次出車前和以往不一樣, 才出縣城張哥就把沙子給卸了,然後去磚廠裝上磚頭,再到下一個縣的時候,卸了磚頭換成了當地的棉花,就這麽一路倒騰到F省,已經過去半個月。

晚上, 張哥照例買了酒菜回來, 卻不如以往那樣只留林則一人, 而是坐到他的對面。

“你還挺沉得住氣。”張哥給林則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滿上, “來,我們碰一個。”

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林則一口幹了,皺了下眉, 忍不住咳了一聲, “這酒怎麽這麽辣?”

“正宗的富縣燒刀子,你說辣不辣?”張哥哈哈一笑,“你和我也出了三趟車, 看了這麽久,發現不少問題吧?放心, 這事是上面批準的,不然我一個小司機也不敢這麽大膽。”

兩人又碰了一個,林則幫他倒上酒,既然張哥準備今天挑明, 他也就沒必要裝傻充愣。

“上回被劫道,拉的什麽貨?”

“就知道瞞不住你。”張哥嘿嘿一笑,“咱們廠裏十個司機,兩個市區的和我們是分開拉貨,對咱們這邊事情了解不多。八個長途司機中,有兩個只在周邊市區,就是小打小鬧,剩下我、老孫還有那倆被劫道的四人才真正知道這些事。”張哥喝了一口酒,啧了一聲,“縣裏沒礦産,也沒好的工廠,窮啊!想來想去就弄了這麽個沙場,可這沙子石頭哪裏沒有?遠了連油錢都不夠,還是張廠長想出這麽個法子,把咱們市的棉花賣到海市,再從海市拉海産回咱們縣,別說,賺了不少。之後就越做越大,越做越遠。上回他們就從S省拉了糧食和水果回來,也是他們太放松警惕,半道上漏出來被人瞧見,就給盯上了。”

“萬一被發現怎麽辦?”林則沒想到他們都發展到S省去了。

“怕什麽,我們有縣裏開的證明。”張哥從兜裏掏出各種介紹信和證明,全都蓋了章的,反正拉的什麽貨就有什麽證明,完全不怕被查。

“縣裏就沒人舉報?”林則不相信扶風縣能上下同心。

“拉回去的東西就他們分的最多,還舉報個屁。”當然,也有那麽幾個思想比較頑固的人覺得他們投機倒把,不過縣裏有人專門盯着,不會叫他們亂來。

林則深吸一口氣,“所以你今天告訴我是什麽意思?”

“老孫那人膽太小,被上回的事吓得鬧着要調崗位。”張哥笑着又跟他碰了一杯,“往後我們就是搭檔,總得跟你說清楚。”

林則喝幹杯裏的酒,“難道不是因為我已經上了你們這條船,想下也沒辦法了?”

“你看,多心了不是?我們可是正規的國家企業,你要不想要這份工作,回去寫個報告,廠裏一準給批。”張哥湊近林則,一嘴的酒氣,“不過,林則同志,你上哪找這麽輕松,工資待遇又高的工作,你想想上兩回分到的錢,一百五十塊錢,頂別人好幾個月的工資,等你成了正式工只會分到更多,還有咱們拉回去的那些東西,不要票,成本價買,有時候還能分一些路上‘磕破’了的東西,上哪找這麽好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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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說怕林則舉報?不存在的,林則之前收了錢,屬于同夥,抓到他也逃不了,只會比他們更擔心被舉報。

“張哥你喝醉了。”林則笑笑,“這麽‘好’的工作,我怎麽會不要。”

林則又不是這時候的熱血青年,沒有所謂的思想覺悟,在未來,生意人比一般的公務員都招人羨慕,從根子上來說,他就不覺得這事情是錯誤的,所以張哥的威逼利誘,對林則而言算是白費力氣了。

“這事又沒有勞民傷財,更沒有傷天害理,我們只是幫人帶些東西而已,屬于幫助勞動人民解決困難。”林則笑笑,“對吧?張哥。”

“對,你說的太對了,我們就是幫他們帶點東西,是幫助他們解決困難。”老張一拍桌子,看着林則嘆道:“書讀的多果然有用,我以前就覺得這是好事,就是說不上哪裏好。”

林則笑了笑,問道:“我們下一站去哪裏?”

“下一站我們去紅江省。”

“紅江?”林則想半天想不出來那邊有什麽特産。

“小林同志這才剛離開農村,就忘了豐收的季節了?”紅江可是糧食大省,而他們Z省最缺的就是糧食。

目的是糧食?難怪一路倒騰工業品。

F省有鐵礦,當地工業較多,拿Z省的棉花海産換取鐵鍋,鏟子,還有菜刀鋤頭這類要工業卷的家居品,再到紅江換取糧食拉回Z省,這其中的利潤,難怪會讓人铤而走險,越做越大。

之後張哥就沒避着林則,兩人一起送貨一起見當地的負責人,除了煙,林則還收到不少特産,甚至一些人還給了回扣。

“張哥,你看這個?”晚上,林則把一小疊五塊十塊的錢放在他面前。

“收着吧,這屬于額外收入,上面的人心裏有數,不會管。”說完,張哥就不管林則,躺自己那張床睡着了。

點了點,一共七十五,比得上他現在兩個月的工資,油水夠足的。

車上的東西全部換成糧食,兩人就蓋好黑色的雨布,打算回程。

路過F省的時候,張哥帶着林則用老鄉給的特産換了十幾臺收音機。

“你別看這玩意小,這東西帶回Z省才有賺頭,到時候咱們四六分,別漏嘴了。”張哥把東西仔細收好,就繼續開車,這次除了吃飯休息,再沒有停車。

“他們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換了沒事?”廠裏肯定不止一個人私下交易,你挖一點,我挖一點,真的沒事?

“這你就不懂了吧?”張哥笑了笑,“這些東西屬于殘次品,什麽叫殘次品?意思就是這些東西都是壞的,既然是壞的,反正都是要銷毀,那怎麽銷毀就是廠裏的事情,上面不可能連這個也要管。”

懂了,就是有點小劃痕也說有瑕疵,然後拿出去換東西。

林則沒在這事上糾結,來的路上花了近一個月時間,回去只用了六天時間,到扶風縣沙場後,張哥帶着他一起去交任務,劉廠長拍了拍林則的肩膀。

“怎麽樣?還習慣嗎?”

“挺好的。”确實挺好的,除了一百多回扣,那十幾臺收音機賣了七百多現金和一些糧票,他就分到兩百多的現金,還有雜七雜八不少票卷。

“好就繼續努力幹,廠裏不會虧待努力負責的好同志。”劉廠長拿出兩個信封,“這是你們這次的出差補貼,廠裏另外給你們五天假,回去好好休息。”

“謝謝劉廠長。”林則接過信封也沒看就直接踹兜裏,“也謝謝張哥,離開一個多月,我想早點回家,就先走了。”

“等等,你看看家裏缺什麽糧食,可以拿成本價購買,不過有限制,細糧最多五十斤,粗糧一百斤。水果這些你自己挑一籃子帶走就行。”劉廠長叫住林則。

不要票又是成本價,傻子才不要。林則直接要了最高上限,五十斤細糧,一百斤粗糧還有一籃水果。

這麽多東西帶不回,張哥讓他放在那,晚上給他送過去。

“那就麻煩張哥了。”現在拉回去确實紮眼。

沙場離家裏十幾分鐘路程,林則提着行李歸心似箭,也不知道胡巧怎麽樣了?

進門後,林則看到胡巧在那裏踩衣服,掃了一圈,沒有胡杏的身影。

聽到動靜的胡巧回過頭來,先是欣喜,轉而有些哀傷,随即又還上笑臉上前。

“我就想着你這幾天該回來了,怎麽樣?累壞了吧?”把林則手上的東西接過手,“先去洗個澡,我去給你下碗面墊墊肚子,免得一會吃不下晚飯。”

“怎麽沒見胡杏?”那丫頭咋咋呼呼,如果聽見他回來,肯定早出現了。

“家裏雙搶,胡杏得回去上工,哪能呆在這。”想到這個,胡巧就想起胡杏離開時說她有福氣,往後不用跟她一樣起早貪黑的下地幹活,住着大房子,一天三頓的幹飯,肉菜也管夠,可是這樣的福氣她卻很心慌,很恐懼。

見胡巧神色不對,林則故意拍了拍腦袋,“你看我這腦子,真的忘了這回事,那你這些天就自己一個人?”

“我一個人怎麽了?”胡巧回過神,笑着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給林則,邊把他帶回來的髒衣服翻出來放到木桶裏,“我送胡杏回村的時候,在吳叔家抱了條小狗,有它陪着我呢。”

林則先去洗了個澡,又去後院看了看那條小奶狗,才兩個多月大,“養條狗也不錯。”

他小時候也養過一條狗,養了有五年,可惜後來被人給偷獵了,那之後林則就再沒養過。

“面好了,趕緊來吃。”胡巧把面放桌上,利索的端着木桶去洗衣服,才忙完又去洗菜做飯。

“我說你也先坐下來歇會,從我進門起就跟陀螺似的沒停過。”林則拉住胡巧。

“就是洗個衣服,做個飯,有什麽累的。”胡巧嬌嗔了一下,推着林則出廚房,“你去聽會收音機或是去睡會,好吃了叫你。”

“你這樣可會把我寵壞的。”林則沒有走,而是靠在門框上看着她做飯。

“又胡說。”胡巧回頭瞪他一眼,低頭繼續做飯。

三菜一湯,林則掃了一大半,放下碗,靠在椅背上,“還是你做的飯菜好吃。”

幫着一塊收拾完,林則就見胡巧端着一碗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他在一旁看着都苦,忙拿了顆糖果往她嘴裏塞。

“不行,糖會減藥性,不能吃。”胡杏搖頭,只喝了點開水沖沖嘴裏的苦味。

“這麽一顆糖沒事。”林則皺起眉,“這藥你喝多久了?有沒有找吳大夫複診?他怎麽說?”

“我喝完一個療程的藥後,就去找吳大夫了,他說這藥對我有效,我的病能治,就是這時間有點久。”胡巧小心的看一眼林則。

“久就久點,沒事,我們還年輕。”林則算算時間,胡巧第二個療程也快要喝完了,趁着他在家休息,明天再帶她去複診。

胡巧卻猶豫了。

“怎麽了?不是說能治,不說別的,你身體寒氣重,這個也要調理。”林則還以為藥太苦,她喝怕了。

“不是。”胡巧搖頭,捏了捏衣角,“藥得兩塊錢一副,一天一副,一月得六十塊錢。林則,我不想治了,你跟我離婚吧!我……我不好,只會拖累你。”

“你胡說什麽。”林則把手上的一副猛的一甩,這是林則第一次發這麽大的火。

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爺爺,因為給他攢錢,連去醫院檢查都不願意,到死都沒舍得穿一件好衣服,吃一頓好吃的。

“我……我只是覺得我自己沒用,不能跟你同房,更不能給你生孩子,我還有什麽用。”胡巧跌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胡說什麽?”林則抱住她,“不能同房只是暫時的,等你調理好身體就行,至于孩子,我早說過有沒有都沒關系,你真的想要,我們就去抱一個,不想就我們倆過二人世界,等以後攢夠錢,我們兩人是旅游,去看遍祖國的大好河山。”

“可是……”

“沒有可是。”林則從包裏掏出兩個信封,“這個是我在外邊收的回扣,有一百零五塊錢,這個是廠裏給的出差補貼,我還不知道裏面有多少,我打開看看,你看,有一百塊錢,算上工資和別的東西,我一月的收入有好幾百,你那點藥錢真不算什麽。”

胡巧看着這些錢,抖了抖嘴角,抱住林則痛哭流涕,“林則,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本來下定決心等你這次回來離婚,你這樣……我……我會舍不得離婚。”

“都說了不許再胡說。”林則抱住胡巧,“我們是夫妻,夫妻一體,如果今天換成我生病,你會怕我拖累你,要和我離婚嗎?”

“當然不會。”胡巧反握住林則的手。

“這不就是了,錢你也看到了,我們吃的起,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調養身體。”這晚,林則沒有回自己的房間,第一次和胡巧睡在一張床上。

早上,胡巧醒來發現自己窩在林則懷裏,臉瞬間紅了,忍不住往他溫暖的胸膛蹭了蹭,無比的安心。

“別鬧,再睡會。”林則緊了緊胳膊,然後放開胡巧,在她疑惑的眼神中直奔洗手間。

他一個二十歲火氣正旺的大小夥子,抱着自己老婆一整晚,早上她來這麽一下,無異于火上澆油。

……

吳大夫把了脈,“不錯,方子有效,不過最好得配上食療。”

林則忙請吳大夫幫忙開食療的單子,雖然現在資源不豐富,但是他盡量想辦法。

新調整的藥方又貴了點,一副得三塊錢,難怪吳大夫一開始說承擔不起,一月九十塊,确實不是一般家庭能夠承受的住的,錢倒是小事,林則就怕整天喝藥會傷了身體。

“所以才說要配合食療,連喝三月,到時候每月可以逐漸減少。”吳大夫又看着林則說道:“她正在調理身子,所以房事最好不要。”

這話叫兩人騰地一下紅起臉,林則點頭,“我們知道,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吳大夫刷刷刷寫下一張方子,“這個給你清清火,小夥子,老憋着也傷腎,可以自行疏解。”

這下,兩人的臉更紅了,林則更是一副雷劈了的模樣,逃一樣的去抓了藥。

胡巧又自責有開心,她和林則同一個屋檐近三年,一直以為自己對他毫無吸引力,沒想到不是沒吸引力,而是他自制力強,所以……林則不是對她沒感覺?

回去的路上,林則見到李文雅和一個女孩有說有笑的走着,在縣城見到她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竟然穿着一身軍裝。

“那……那不是李知青?”胡巧也看到她了。

不單他們見到李文雅,她也看到了他們,不過她瞬間側過頭,像是很怕他們跟她打招呼。

人家都裝不認識了,林則也不會不知趣的湊上去,和胡巧說了聲,直接回家,然後就看見杜南星蹲在他家門口。

“林則。”杜南星咧嘴一笑,黝黑的皮膚顯得牙齒特別的白。

“今天怎麽有空到縣裏?”拿出鑰匙把門打開,示意胡巧去煮點心,領着杜南星到書房,“我剛還想找時間和你聚聚,對了,怎麽李文雅也在縣城,還穿着軍裝?”

“你看到了?”杜南星接過煙點上,吸了一口,“林向陽申請調到農場去了,李文雅沒調過去。你也知道林文雅長得漂亮,村裏不少男的都愛偷看她,那些女人能願意?明着暗着指桑罵槐,說的可難聽了。她在村裏的日子确實不好過,後來我就見她偷偷地一個人來到城裏,我自己也忙,沒太關注,還是一次到縣城來辦事的時候看到她和一個男的走在一起,沒多久我就聽到她調到文工團的消息,就上個月的事,現在一個人在農場,一個在文工團,其實兩人早就有名無實,要不是怕那些人查,說不定都去扯離婚證了。”

“哦!對了,路遙懷孕了。”杜南星笑着說道,“我愛人也懷孕了,說起來你是我們當中結婚最早的,現在我們個個都有了孩子,你可比我落後啦!”

“我其實比你們都小,我還真不着急,你也知道我現在出車之後每次都好幾個月不回家,家裏就胡巧一個人,如果她懷孕留在家裏,我實在不放心,等我工作一段時間之後,争取調到在市內開車,到時候再要孩子不遲。”

“你這麽想也對,我今天來,是找你幫忙來了。”杜南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媳婦不是懷孕了,雙搶的時候太累,動了胎氣,我想給買些肉補補,我沒肉票,所以來找你想想法子。”

“這還不簡單。”林則讓他在家等着,自己去找陳紅軍,要了兩個豬腳,一個豬肝還有五斤五花肉。

“這麽多?”杜南星先是一喜,随即摸了摸口袋,也不知道帶的錢夠不夠。

“拿着吧,我們現在住在縣城,回鄉下也不方便,就當我們提前給的滿月禮。”話是這麽說,以後滿月的時候肯定還得去。

杜南星不答應,把兜裏所有的錢掏出來塞到林則手裏,一副林則不收他就不要肉的架勢。

“我從朋友那買的,他在肉聯廠上班,給的內部價。”林則收了八塊錢,“再推來推去,下次就別找我。”故作生氣的把肉裝進他帶來的背簍裏,胡巧還放了一斤紅糖和兩袋水果。

“水果是林則出車帶回來的,不值幾個錢,拿回去給妞兒補補身子,這一袋是給胡杏的,你幫忙帶給她。”至于娘家,胡巧沒提,杜南星更不會傻的去問。

“林則,你想家嗎?”送他到門口的時候,杜南星突然這麽問林則。

“還好。”家裏除了一直聯系的林慧,別的幾乎沒聯系,所以還真沒什麽好惦記的。

“我想家了,如果能回去就好了。”杜南星看了林則一眼,說道:“上梧村有個女知青為了回家,故意泡冷水澡生病,等發現的時候,人已經燒糊塗了,搶救回來之後,兩只耳朵聾了。”

林則看着杜南星消瘦的背影,汗毛豎起,這些人瘋了不成。

……

72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扶風縣竟然也飄起雪,自然出不了車,每天去廠裏點個卯,就各自回家休息,廠裏的人也不會說什麽,畢竟他們這些長途司機,才是廠裏真正的衣食父母。

不知道是因為他在家還是因為吳大夫開的藥起作用了,胡巧的臉色慢慢紅潤起來。但是林則每天看她這樣一碗一碗地喝着苦湯子,心裏還是忍不住心疼。

“要不我們歇一陣,別把胃喝壞了。”其實林則跟她說過很多次,去遠點的山裏抱一個養着,可惜她不願意。

“我就是不甘心,抱的哪有自己生的親。”胡巧摸了摸肚子,吳大夫說她有起色,喝點藥怕什麽,只要能給林則生孩子。

時間就在林則開車回家休息間度過,一年又一年,轉眼來到七六年,元旦剛過,從北京傳來噩耗,敬愛的ZZL溘然長逝,舉國同悲,這種情況下,林則廠裏也不敢再做私下的事情,歇了有小半年,林則都在家裏複習功課,他知道,高考馬上就要恢複了。

同年九月,另一位偉大領袖去世了,整個國家的氣氛都非常壓抑,廠裏的長途運輸徹底停下,這時候有什麽小動作無異于找死。

“林則,小慧寄信過來了。”胡巧抱着一包東西和一封信。

前一月才寄過信,怎麽又寄了?

打開一看,林則頓時火冒三丈,國喪期間,他那好二姐竟然想要給小慧相親。

作者有話要說: 入V了,希望小夥伴們一直支持我,麽麽噠(づ ̄3 ̄)づ╭?~

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你們這麽天天誇我(捂臉),雖然有些羞恥,但是還是很開心。

本章一百個紅包,盡情誇我吧,2333333

謝謝所有親們的支持,愛你們,麽麽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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