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徐振深猛地回頭,馮星辰馬上破功捂着肚子彎腰笑着朝他吐舌頭。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盛氣淩人的把她逼到牆角,把書塞進她懷裏,考慮到她是傷患才沒和她打起來,目不轉睛地盯了她幾秒,突然把她橫抱起來,往擺在一邊的沙發走。
馮星辰一聲驚呼,摟緊了他脖子,掙紮着把自己往外拔,使勁推他的胸口。
徐振深三兩步就到了位,把她扔進沙發裏。沙發柔軟又舒适,馮星辰在上面彈了彈,抓着沙發後背撐起身,被他輕輕一制就躺了回去,反反複複做了幾個仰卧起坐都沒能起來,耍賴說他欺負她,惡狠狠的睜大了眼睛瞪他。
徐振深就任由她瞪,虎着臉看着她,不讓她起來。她伸一只手他就按住一只手,大腿壓在她的跨上,馮星辰根本動彈不了,之後再沒有進一步動作。眼神淩厲,面無表情。
這樣明顯的警告把馮星辰吓怕了,怯生生的看着他,咽了口口水說:“我好好看書。”
徐振深這才松開她,然後畫地為牢,再不讓她下地走動。
馮星辰據理力争,“你不能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徐振深站起身輕描淡寫地說:“你腳要好好休息。”然後就頭也不回的工作去了。
馮星辰原本也就和他鬧着玩,看他認真工作起來,也不再打擾他,默默看了眼手裏的書。
這都是什麽鬼東西……沒有睡午覺的馮星辰一碰書就有了睡意,把書蓋在臉上就睡着了。
徐振深時不時往這邊看兩眼,第三次擡頭的時候發現馮星辰東倒西歪的倒在一邊了。臉上的書順着鼻梁滑下來,落在地上。他走過去撿起來才發現是霍金的《果殼中的宇宙》。
他拍了拍書上的灰,也沒有因為她忘記他的囑托而生氣,輕放到玻璃桌上,随手拿了條小毯子蓋在她身上。
馮星辰睡的迷迷糊糊的,身上一有東西蓋着,就主動把手腳縮進毯子裏了。
這樣安安靜靜不吵不鬧的年輕少女,安逸的閉着眼睛,睫毛的影子打在下眼睑上,有一種令人心動的魅力。徐振深過去拉上了窗簾,室內昏暗的像晚上,他擰着辦公燈調解亮度的旋鈕,停留在剛好能看見電腦屏幕的地方。
房間靜悄悄的,敲打鍵盤的聲音突然消失。徐振深拿出紙筆,在信紙留下力透紙背的痕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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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星辰感覺自己做了許多夢,無止境的穿梭在不同的場景,可是醒來已經不記得那些精彩絕倫的瞬間。頭越睡越沉,好像已經挺晚了。她木乃伊一樣突然坐起,毯子耷拉下去一個角,她疑惑地拽了拽,明白以後覺得心裏一暖,用剛睡醒軟糯迷糊的聲音喊徐振深的名字。
可是沒有人。馮星辰光着腳在地板上歪七扭八的踩了一串陽光照耀才會顯示的腳印,和不完美的半腳印,一直延伸到窗邊。
遮陽布一被拉開,外面敞亮刺眼,原來還沒到晚上。
她松了手,可窗簾還是被她拉出一個透光的間隙,陽光點點照進來,屋內頓時亮了一度。
馮星辰還在想徐振深不在正好是個好時機。結果驀地轉身,一眼就看到了神出鬼沒的人。
徐振深小臂托着外套,隔着不到兩米的距離站在她身後。簡直就像在演鬼故事!馮星辰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再加上做賊心虛差點摔倒。
徐振深眼明手快的抓了她一把,将人扶穩了就撒開了手,“當心點。”
馮星辰心有餘悸,胸口那塊噗通噗通跳個不停,“那你站在我身後幹什麽,吓死我了。”
平白無故被吼的徐振深驚訝地看她,回過神不鹹不淡地說:“我只是看看你需要什麽。”
馮星辰暈暈乎乎地想,本來她就心虛,當下更緊張了,蹩腳地轉移話題,“現在幾點了?”
“四點半。”
馮星辰借着零星的光看過去。辦公靠椅被轉向一邊,筆記本也是合上的,他應該也小憩了一會,自己占據了他休息的位置,蓋了他的毯子,最後不經意間弄醒了他,無論如何有怨言的也該是他吧。想到這裏,因為受驚吓和開始被欺負的那點堵就迅速被疏通了。
馮星辰尴尬地垂眼說:“你繼續忙你的吧,我想換本書……”
徐振深順着她的視線當然也看到了她的光腳丫,一邊抱起她一邊問:“你想看什麽類型的書。我給你找幾本。”
冷風飕飕的從腳邊滑過,她才意識到真的好冷,看他那麽溫顏軟語,應該不會再像剛才那樣震懾她。馮星辰難為情地說:“故事書……”
徐振深把她塞進毯子裏以後,就輕車熟路的走到相應的書架前,斟酌了幾秒,抽出三本書,走過來遞給她,然後拿走了放在一邊的《果殼中的宇宙》。
徐振深給她的三本書是:《蘇菲的世界》《三杯茶》《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
馮星辰頓時覺得徐振深的世界大得超出她想象,兼容并蓄,海納百川,除了有點高深外,有品位又有內涵。
越來越對胃了啊。
此時的馮星辰對徐振深是什麽感覺呢?就像小時候找父母要玩具的小孩,不僅得到了玩具,而且還是好幾款,還發現自己擁有的這幾款全部都是限量版。
馮星辰喜不自勝,得寸進尺地想:什麽時候他可以在她臨睡前讀給她聽呢?
馮星辰輕手輕腳地一頁頁翻,看得入迷了,不知不覺靠着墊子坐起來,裹在毯子裏細讀。
從徐振深這個角度看過去,馮星辰微微彎着腰披着毯子,又是側面,活生生包成了粽子。他一個人生活了這麽久,突然發現,有人闖進來也不會攪亂他的生活,反而在寧靜中透露出絲毫充實。如果就一直這麽走下去,是不是就是世人所謂的,歲月靜好?
徐振深去做飯的動作對看得癡迷的馮星辰是無聲無息的。
徐振深拿餐盤給她端過來的時候馮星辰正在揉眼睛,看到他走過來手還停留在眼睛附近,擡頭去看他。
“怎麽了?”
“重影了。”
“先吃飯。”
馮星辰随手把書放在沙發上,想了想還是把書遞給他,借着沙發的力起來,移到旁邊的桌子上吃,悶聲問他,“你不吃東西嗎?”
“等會再吃。”
馮星辰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蠢萌蠢萌的問他:“以後我都可以下來吃嗎?走路還是很不方便,你背我嗎?天天背我嗎?”
徐振深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才不讓她稱心如意,癱着臉說:“你上下樓不方便,以後我給你送上去。”
馮星辰震懾于他的眼神,又沒有話可以反駁,悻悻作罷。
馮星辰在徐振深家做客到九點才依依不舍的回去,還拿走了徐振深的幾本書。她不在家的幾個小時錯過了幾條來電,其中一條就是徐振深他爹的,後來直接發了條短信,約她明天喝茶,托徐振深那個不靠譜弟弟的福,馮星辰馬上就可以見家長了。
她徐伯父溫和老成持重,和徐振深完全是兩類人。看上去很好相處的樣子,馮星辰早就被收買了,但還是忐忑的不行,尤其回來的又晚,不好解釋去哪了。
總不能實話實說一直和您兒子呆一塊,就是什麽也沒做,相信我,真的,什麽也沒做!
馮星辰熟練的将淋浴噴頭避開傷處,舉着花灑躺在浴缸裏想事情,思前想後還是打算跟徐振深商量一下。看架勢是單獨會面,她也不好意思讓徐振深出面,但取取經還是可以的。
她泡在溫度恰到好處的水裏惬意的不想出來,撲騰了兩下差點沒把手機掉進水裏,忘了手上有水還是把屏幕碰濕了,艱難地爬起來拿浴巾去擦,看到時間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快十一點了。
她握着手機猶豫了半天還是撥了號,鼓了一口氣憋在肺裏,然後均勻吐出,按下了最後一個鍵。
徐振深的聲音聽起來還很清醒,馮星辰還是走過場的問他:“你睡了沒?”
“沒有。”
馮星辰磨磨蹭蹭地說,“你爸爸叫我去喝茶。”她有點緊張又有點激動,語速難免快了點:“我穿什麽好呢?用不用化妝?要不要帶什麽首飾?他有什麽喜好嗎?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徐振深被問得無奈,懶得說多的,實話告訴她,“你不打扮最後也會是我的人。”
馮星辰還在感慨他太會說情話,就聽他慢悠悠地解釋,“約你是想定下來。政治聯姻你不用放在心上。”
徐振深只想安撫她,沒想到馮星辰不吭聲了。
徐振深輕輕叫她的名字她也不搭理,讓他的心有點慌。
半晌她突然出聲,鄭重地說:“可是我現在是真的很認真的在和你談戀愛。如果你不是這樣想的,就放我離開吧......徐振深,你為什麽會突然對我這麽好,總得有個原因吧,你這樣讓我心裏特別不踏實。我們沒默契,你說的我也都想不到,天生不該在一起。我是不是沒那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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