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嘴硬心軟】

十分鐘之後,等許寧一身輕松的從茅廁裏出來,心裏只剩下歡喜,當然歡喜中還帶着一抹無奈。

歡喜的是這不是拉肚子,而是因為喝了那些水,把體內的一些垃圾排洩出來。

無奈的是,那股味道真的不是一般的難聞,差點連她自己都被熏死在茅坑裏面爬不出來,味兒太大。

透過這次搞笑的小事情,許寧可以确定,空間水是可以起到非常好的養身作用。

人食五谷雜糧,是不可能不生病的,吃到嘴裏的食物殘渣沉積在體內的角角落落,從而留下了一些隐患,喝了空間水就能将體內的一些殘留渣滓排出體外,從而起到身體清爽的作用。

她還只是喝了那麽一點,看來這種水稀釋後飲用的效果想必要保險一些,別像她這樣,雖然沒覺得怎樣,可也是蹲的雙腿發軟,腹部空空。

眼瞅着時間不早了,她也顧不得其他,去廚房裏随便搜尋了幾樣種子,攥着就回到了屋子裏。

躺下後,她重新鑽進空間裏,将幾種種子埋進土裏,在水塘裏洗幹淨手才從空間裏面鑽了出來。

想到自己也是身懷空間的人了,總不能将這輩子的日子還過得那麽潦倒不堪吧?如此許寧的心也才算是放下來,整個人因為放松而很快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窗外已經是大亮,而她卻是被老太太的大嗓門給吼起來的。

瞅着這個時間,爹媽應該已經去上班了,奶奶的語氣似乎是在和豬圈裏的兩頭豬較勁。

你們這倆豬崽子,吃飯也瞪不起眼,趕緊過來吃食,別養你一年到時候沒有幾兩肉。

許寧聽到這熟悉的大嗓門,臉上帶着愉悅且懷念的笑容。

這就是她的奶奶,雖然是被舊社會迫害過的小腳老太太,可是卻也生養了三兒兩女,爺爺死的早,五個孩子都是奶奶拖着那雙小腳艱難的養活着,後來更是将大伯和二伯親自送去參軍,結果年紀輕輕死在了戰場上,連屍體都沒有找回來,在那種戰亂的年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大姑姑在如花的年紀死在天災斷糧的日子,小姑姑在多年前嫁去了距離香山村幾百裏遠的外地,從出嫁到現在聽說只在奶奶六十大壽的時候回來過一次,從此再也沒有了消息。

她知道為此奶奶一直到臨死前都記挂着,可惜的是許寧也是到死都沒有聯系到這位姑姑,更不知道是死是活。

從記事起,奶奶的脾氣就一直不好,曾經的許寧對這位奶奶別提多讨厭了,然而一直到她落魄的時候,才知道這個奶奶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

當時她未婚先孕珠胎暗結,在村子裏差點被人戳斷脊梁骨,這在後世極其稀松平常的事情,放在現在這個年代,幾乎就是放蕩下賤,近乎要在脖子上挂着破鞋游街的天大醜聞,幸好現在不興那種事情,否則等待許寧的只有死路一條。

也就是在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奶奶那弱小甚至佝偻的小身板擋在了她的面前,為她應對外面的那些口誅筆伐,惡毒咒罵,雖然對她依舊是那副嚴肅刻板甚至稱得上苛刻的态度,可是如今想來,奶奶當時對她應該是極度失望的吧,是她敗壞了老許家的家風和名聲,天知道奶奶把大伯二伯打下來的許家門風看的比什麽都重要。

奶奶沒讀過書,可是她愣是靠着一己之力為國家捧出了兩位烈士,更是在以後的日子裏叮囑他們,別做壞事,別做給老許家臉上抹黑的事情,然而她鬼迷心竅的做了,甚至破壞的徹底,以至于在她逃走之後,奶奶悶不吭聲的拖着三寸金蓮,山山水水的找了她好幾年,最終積勞成疾,死在這座小院裏。

不知道她臨死的時候,該是何等的凄涼絕望。

穿好衣服走出去,許寧站在奶奶身邊,和她一起看着豬圈裏的兩只小黑豬,這兩頭豬是三月份抓的,現在并不大,農村裏養的豬和後期的養豬場是不同的,家豬吃的都是山裏的豬草或者是家裏的麸皮,根本就沒有那種加了激素的飼料,而且家豬基本都會從年初買回來養到年底的臘月裏殺掉,豬肉的美味可是後世嘗不到的。

奶奶,我爸媽上班去了?她笑眯眯的問道。

許老太太于春花瞪了孫女一眼,見她的氣色比起之前要好很多,才生硬的點點頭,然後呵斥道:身子好了就早點上學,別整天杵在家裏惹人煩。

這次許寧是被幾個放學路上打鬧的男同學波及,害的她從土坡上滾下去,被尖銳的石頭刺破肩膀,到現在她已經曠課兩個禮拜了,而肩膀上的傷口也已經基本沒有什麽大問題。

知道了奶奶,您這段時間是不是擔心我了。她挽着老太太的胳膊,小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

雖然許寧現在只有十三歲,可是身高已經和老太太一樣高了。

于春花從來沒有和孫女這樣相處過,自從孫女出生,她幾乎沒有抱過許寧,在襁褓裏的時候也是秦雪娟出了月子,抱着許寧去村支部上班,現在突然許寧這樣挽着她的手,讓于春花心裏別提多別扭了。

想甩開她的手,可是想到許寧的肩膀當時那血淋淋的一個大窟窿,讓于春花的動作有種僵硬,但是依舊板着臉,冷聲道:撒手,靠這麽近幹啥,膈應人不。

許寧知道老太太的想法,沖她甜甜一笑,露出雪白的兩排小牙齒,不膈應,我喜歡奶奶,特別喜歡。

老太太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差點就要從眼眶裏掉出來,她覺得自己孫女可能真的被啥給附身了,要不然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想着是不是應該找村東頭的神婆過來給許寧看看,萬一真的是髒東西,也好早點趕走,他們老許家到現在可就只有這麽一根獨苗。

你這是傷了肩膀子還是腦瓜子?于春花将最後一瓢豬食倒進豬槽子裏,将塑料瓢扔進木桶裏,扭頭看着自家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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