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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舞臺】
左丘颉的飛機在旋轉餐廳頂層緩緩降落,機門打開,他從中走出,迎面而來的便是檢察長黃滔閱和重案組總督察賈逍。
“廳長,一切都準備好了。”賈逍凝肅道。
“好。”左丘颉面無表情,邁步徑直向表演場走去。
檢察院和警視廳的人見他來,都開始進入更戒備的狀态中。此時,舞臺上音響上又傳出了綁匪的聲音,帶着些異常扭曲亢奮的激動道:“左丘颉人來了嗎。”
左丘颉直接拿過鄭一叢手中的喇叭回答道:“我是警視廳廳長左丘颉,兄弟有什麽要求,我們盡量協調。”
“哈哈哈,”綁匪狂妄地大笑起來,“你真的是左丘颉?如果敢玩我,這裏三個人随便一個的性命都可以沒了。”
“我确實是,你可以核實。”
“好啊。”綁匪頓了一下愉快地答應了,懶洋洋地補充道:“那你就來舞臺前吧,記得帶上工作證和擴音器。”
綁匪要帶上擴音器的要求讓在場人一愣,按常理來說應該不會提出這種要求,還得想辦法專門安裝竊聽器在談判人員身上。
“快。”左丘颉皺眉,鄭一叢立刻遞上了一個小巧的麥克并為讓戴上。
此時,本想一直站在工作點的左丘飏再也抑制不住地沖上來,站在左丘颉道:“爸爸.......”
左丘颉看見他,冷硬的臉露出安撫的笑容,擡起指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溫柔地朝他眨眨眼,繼續向前走去。
左丘飏怔然地看着他逐步走向那半月型的舞臺,仿佛在走向拿着鐮刀的死神。那修長的背影和小時候所仰望的別無二致,充滿引人入勝的魅力。
宛若觸動了塵封的深潭,莫名的綠藻蔓延至水面,不知是何預兆。
左丘颉穿過觀衆席,正要沿着兩側的樓梯走上舞臺,卻聽聞音響中再次傳來綁匪的聲音:“把外套脫了。”
左丘颉沒有猶豫,開始一顆一顆地解開制服外套的扣子,就像回家時脫下衣服一樣自然而然。他神色平靜,很清楚地知道從這裏起自己就開始進入了綁匪的精密監視中,一舉一動,每一個眼神都會被收入眼底。
“小左,綁匪對廳長提出脫外套的要求。”因摩天輪那頭聽得不真切,賈逍不得不用着對講器給遠處的左丘衍彙報,“可以推測,其視線範圍是從舞臺旁的階梯開始。”
左丘颉将外套中的工作證取出,然後将制服丢在了舞臺上。他此時只着一件白色暗紋襯衫,轉頭看着紅色的幕布,似乎在示意綁匪進行下一步交流。
“很好。”綁匪繼續道,而後語氣有些狠戾,“把襯衫口袋上那個鋼筆也拿下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條子有什麽花招,那其實是把特種槍呢。”
左丘颉将鋼筆取出,丢下舞臺,表情依舊沉靜。
“把工作證滑進來。”
工作證順着光滑的舞臺地面跐溜一下進了幕布中,接下來是死寂的沉默,每一個人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下一步進展。
****
另一邊,褚承按下十樓的電梯,着急地等着電梯降下,看過建築工程圖後他大致确定了五個地方是能有效爆炸并炸毀這棟大樓的,可他已經走了四個地方卻都找不到炸彈,難道是自己估計錯誤?褚承越發心慌起來,不知道宋言初怎麽樣了......
突然對講機裏傳來賈逍的聲音:“褚承,你在哪裏?”
“我在巡視這棟大樓,現場如何?”褚承簡單地回道,他也想過将自己的推想告訴賈逍,可這事情連他自己也不太能相信了,自己找了那麽久都沒發現炸彈,或許是杞人憂天,沒有證據便說白話是他褚承最不能接受的事,所以便沒有提及。
“綁匪說話好奇怪,我切換給你聽。”賈逍道。
不一會便能聽到綁匪嚣張詭異的聲音:“滴答滴答——砰!來迎接烈火的重生吧!!”
“保持這個切換,我要聽現場的對話。”褚承道。
“好。”
褚承深吸一氣,在電梯裏繼續深思起來,這綁匪口中的“滴答滴答”,若是說是象聲詞,好像有點像滴水....焰火.....□□!
褚承心底一驚,難道真被他猜中了?可是炸點在哪裏?他緊閉雙眸,聚精會神地思考着一路來的所有事情,加上綁匪的話。
“烈火重生?”
褚承反複喃喃,這個綁匪說了好多次這句話,而且那宣傳紙上也有。突然他猛地睜開眼睛,果斷按下十一樓的按鈕,嘴角泛起一絲自信的笑容。
褚承快步搜索着十一層的樓道指示,來到了一間隐匿的房間,那房門制作得像是一輪彎月,旁邊寫着大大的:“供電重地,閑人勿進”
褚承用□□打開了這道門,不錯,要造成烈火,最直接的便是炸供電處,爆炸的火焰加上這電路短路便可造成整棟大樓因電路故障而燃起熊熊烈火,爆炸加上整棟樓的火災足以讓着雙子大樓毀于一旦。
而彎月似的門,加上火,剛好符合那句話“當月亮升起,迎接烈火的重生”。
看來這匪徒還真是有心理病态。褚承仔仔細細地在這不大的空間裏找尋着恐怖的炸彈方盒,不放過每一處細節,十幾分鐘後,一個黑色的鐵盒闖入他的視線。
“原來在這裏。”褚承低喃了一聲。
他剛想斷開這棟大樓的所有供電,頓時靈醒過來——如果突然停電,綁匪定會慌亂,現場會瞬間失去控制,想到此他重新回到角落打開工具箱,小心翼翼地檢查這這個炸彈盒。
“謬音....你會支持我嗎?”褚承突然停下動作,腦中浮現出那清傲的男人,半個月前的車禍沒死成,如今這拆彈他可沒什麽實踐基礎,只有理論,一切都是未知,若是現在讓拆彈組過來,時間一長或許會生變。
如今死活二字當真就在他面前,一不小心粉身碎骨,連同這棟大樓的所有人跟他陪葬
“死就死了吧。”褚承輕笑一聲,帶着些柔情低喃細語着,“若真出事,謬美人可要來接我。”
他深吸一氣,扭開螺絲将頂盒卸下,果不其然是一個還未開啓的□□,還處于安全的階段,炸彈設置了水銀杠杆。他觀察了一番發現這炸彈也不算複雜,而且威力中等,若是炸了還不一定能炸毀兩棟大樓.....那豈不是.....看來還不止一個炸彈。
他抛開這些,眼下先拆了這個炸彈再說,他拿起鉗子嚴謹小心地剪了一條電線拆除了感熱引爆裝置,而後他拿起紅外線夜視面具戴上,關掉這個房間的燈光。
找尋了一番終于找到了水銀杠杆的白色電線,鉗子果斷掐斷那電線,褚承也長籲一氣,細細密密的汗水順着發絲浸濕他英挺的面龐,嘴唇失去血色,急促的呼吸聲在這房間異常大聲。
“接下來是光電管。”褚承低喃着便也剪下那根電線。
那絕緣棒接觸電荷,突然發出一陣強大刺目的亮光直接撲向褚承的眼睛,雖然有夜視面具但也有些強烈,幾秒鐘後那亮光消失,一切歸于平靜。
褚承晃了晃腦袋,壓抑下那幾分暈眩,回過神來繼續進行手上的工作。
一切有條不然地進行着,褚承也漸漸放松下來,一邊拆彈一邊思索着其他可能有炸彈的地方,若想全部炸毀這棟雙子大樓,還需要另一道力将對面的大樓推到,難道在對面大樓的供電房?可按圖紙上畫的,兩棟樓公用一個供電房,就是他現在所處的地方,可這裏确實只有一個炸彈。
褚承最後剪下一根黑色的線,切斷了遠程遙控裝置。一切完畢,他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将毫無危險的炸彈拿起放到包裏,走出房間。
“嘶.....”
突然腦袋一陣劇痛,褚承全身一軟倚在牆上,他揉了揉腦門,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約莫十幾分鐘,疼痛暈眩消失,他立即拿起拆彈工具一路不停上到五十六樓的雙子大樓天橋,鋪開圖紙拿出筆圈劃思索着。
按照建築理論來看,要毀架有天橋的樓,最簡單的方法便是用反作用力,褚承閉着眼睛,在腦袋裏反複模拟着整個爆炸場景。
突然他了然地睜開眼睛,這天橋可以造成很大力度的反作用力,這樣想着他馬上在天橋的兩邊尋找着。
****
再說到露天舞臺這邊。
下午的陽光愈發刺目,左丘颉形影單只立于舞臺面,自從工作證滑進去後綁匪就久久沒有反應,太陽打在他側臉,兩面冰火兩重的感覺有莫名的壓迫。
露天瞭望臺上,警視廳與檢察院的人同樣眉頭緊鎖。
就在警視廳考慮是否改變下一步計劃時,舞臺的四面忽然出現了如同雲霧缭繞般的場景,正是最常用的舞臺效果幹冰——如真如幻如雪,将左丘颉整個人如同包裹在仙境裏,幹冰的升華使周圍瞬間降溫,剛才悶熱的感覺煙消雲散。
音響中忽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在簡短的電子鍵盤和交響樂密集交織前奏後,鋼琴透徹炫麗的音色如同珍珠翡翠落地有聲,在廣闊的音域中時而奔流直下,時而逆流而上,如同奔湧急進的浪潮。
“左丘廳長,你有沒有聽過這首曲子啊。”綁匪的聲音懶洋洋地響起。
左丘颉眼神中閃過一瞬少有的迷茫——身為軍官世家出生的他,從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但對于音樂,他除了進行曲一類外知之甚少。而且最為無奈的是,他就是個天生不折不扣的大音癡,甚至連最簡單的五音都分不清,為此他曾被顧倚青這個巴黎藝術學院的高材生狠狠嘲笑過好多次。
但這次的确是個例外中的奇跡,迷茫很快在眼底消失,道:“馬克西姆·姆爾維察的Victory Remix。”他清楚地記得,有一次家中四個人一起去看這個克羅地亞鋼琴天才的音樂會,左丘飏一直在自己耳邊興奮地介紹着鋼琴家所有的曲目,回去後還很開心地拿着各種專輯讓他聽。也就是那一次開始,他頭一回坐在椅子上從頭到尾地聽完了七個小時的一碟珍藏版白金專輯。
“不愧是廳長,我很喜歡他的作品呢。”綁匪道。
“兄弟好情調。”左丘颉道,“能在馬戲團有一席之地,很是難得。”
“哈哈哈,”綁匪大笑,聲音顫抖得似乎要崩壞掉,“不要誤會,我沒那個興趣在馬戲團工作。”頓了一下後補充道:“扮一個小醜進來的成本并不高,要知道。”
左丘颉剛想說什麽,忽然身後一道灼熱的刺痛的傳來——舞臺前用來增強動感的火花噴湧而出,而他恰巧站在那入口邊——原本只需一小束的火焰,此刻被綁匪惡意調節到了最大,噼裏啪啦的火星沿着腳跟一直掃射到襯衫上,強烈的熱度幾欲要刺穿雙腿,甚至透過防彈背心直達脊背,左丘颉咬緊唇向前不穩地走了幾步。
“爸爸!”露天瞭望臺上的左丘飏恐懼地驚呼出來,眼眸中悉數被驚心的火焰填滿。
“廳長!”賈逍驚愕地喊道。
遠處摩天輪上的左丘衍見此扶着阻擊槍的手一緊,立刻打開對講機:“右宇不要輕舉妄動!綁匪的目的是讓包圍在舞臺外的特種隊員現身,不要中計。”
關上對講機後,後面忽然響起顧倚青朦朦胧胧宛若從遠方傳來的聲音:“Victory Remix,代表灼熱之勝利.。用烈火,澆灌克羅地亞的重生之花.......”
左丘衍記得這是顧倚青在那次聽馬克西姆·姆爾維察音樂會時跟自己說過的話,心中一動。在此時此刻聽來,這話卻別有一番意味。
“烈火,重生。”左丘衍凝眉,冷冽的神情有着不像20歲的老少年成:“看來綁匪自認鎖定勝局了。”
就在警視廳和檢察院陷入一片複雜的争論時,綁匪似乎是要挑戰左丘颉的底線般,舞臺上空出現了一個臨時裝置,人工制造的漫天雨水傾盆而下,刺鼻嗆人的味道随着水霧噴薄而湧出,腥鹹苦澀。
鹽水化雨。
澆灌在背上和腿上的傷口,酸澀的刺痛深入骨髓,全身的神經都真切地感觸。比方才的灼熱更是磨人——但左丘颉的神色依舊無多大波瀾,對于在軍校常年苛刻至極的訓練,此時此刻不過區區。
雨水遍布全身,滲入發膚和傷口,衣物濕漉漉地貼在身上,精幹修長結實的身材昭示着軍人的訓練有素。天生卷曲的發絲沒有了發膠的束縛,悉數原形畢露,緊緊地貼在臉龐。左丘颉像落湯雞一樣站在原地,眼睛微微眯起,水珠粘附在睫毛上,迷霧般地遮住了視線。
他眨眨眼,将視線中的水珠抹去,忽然勾起嘴角。
“哈哈哈........”他笑起來,“兄弟,舞美挺不錯嘛,哈哈哈。”
舞臺燈光亮起,慘白的吓人的光線帶着上方淅淅零零的雪花飄落。
左丘颉伸手接過一個冰粒,攥在手心,笑容不改:“既然兄弟那麽喜歡馬克西姆,可以問問在你手上的那位學生,他是Curtis學院的。”
綁匪頓了一下,道:“原來是這樣啊。”
“他現在如何了?”左丘颉問道。
“嘿,廳長你就省點心吧,還有力氣流淚。”
左丘颉聽聞,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便繼續與綁匪聊開來。
兩人順着音樂開始扯開來,在此期間的話題漫無邊際,甚至扯談到了人生理想和哲理,綁匪似乎完全不想談及人質的問題。
“你說人活着到底要幹嘛呢。”綁匪有些深沉玩味地道,“吃喝玩樂?還是為了一些無所謂的東西忙得不成人?”
“作為我的職業,就是為了保護大家安全。”左丘颉把話題圓了回來。
“噢?啊哈哈哈哈。”綁匪忽然大笑起來,似乎是聽了最逗的言語:“警察?保護大家?少笑死人了吧?!”
“此話怎講。”
音樂忽然停了,綁匪低沉的暗笑傳出來,似乎在極力忍耐,飽含了複雜隐晦的情緒在翻騰叫嚣。
他聲音顫抖着,猶如風吹落葉沙沙而喑啞:“警察他媽的就是個渣滓。”他笑夠了,開始說道,“搞烏七八糟的名堂,坑了多少錢,多少人命,你知道嗎,啊?!”
左丘颉面色不改,深邃的雙眼直視由鮮紅變成暗紅的幕布——随着時間的流逝,日光早已漸漸暗下,再這樣下去夜色即将到臨,行動會變得越來越困難。
“你他媽的說話啊?!”綁匪忽然激動起來。
“兄弟,你冷靜點好嗎?”左丘颉聲音沉下來,語調也變得柔和了些。“你有什麽疑惑,我會盡量查清楚的。”
“黑警,你查得出來嗎?”綁匪低低地道。
在場的所有執法人員一愣,臉上露出了不解和震驚的神情。京州市的治安一直良好,黑警一詞真有些危言聳聽。
“你怎麽知道有黑警。”
“說出來有用嗎?你信嗎?啊?!”綁匪再一次激動起來。
“冷靜,把話說出來,大家好解決。”
“冷靜個屁!”綁匪吼道,“你們還記得張惕是怎麽死的嗎!!”
此話一出,賈逍立刻對身邊的下屬吩咐:“綁匪可能和張惕、張以謀兩個案件有關,查一下張家的家屬情況。”
“你們不用查了,我是張惕的弟弟。”綁匪冷笑起來,“我哥的死你們警方查半天也沒查出個所以然,還是讓我給你們指條明路。”
左丘颉臉色微變,他皺起眉頭:“兄弟,如果你有案件的線索可以直接到警方提供。”
“狗屁,兇手就在你們警方,一個兩個的黑警,我提供個屁!!”綁匪歇斯底裏地大吼起來,“我哥死前一天就和我說了他上次在邊境的一次緝毒活動中發現警方可能混進了黑道的人,第二天就被殺了!!”
滿場的執法人員表面依舊嚴陣以待,但內心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波瀾,左丘颉的臉色越發難看,暫且不說這黑警一事是真是假,現在綁匪這麽公開地把話說出口,對警視廳的聲譽可謂是重擊,難道這是綁匪的目的?
“他死了之後,警方一點兇手的線索也沒有!肯定是你們內部搞些惡心肮髒的小動作!!現在你還敢說你警方在保護大家嗎?廳長大人?”綁匪嘲諷地笑道。
“你先冷靜,我們警方一定會查清楚張惕的死,除此之外你有什麽要求就說,我們一定配合你,只求你保證那三個人的安全。”左丘颉鎮定地說道。
“呵呵呵,查清楚?你們也查不清楚,都是一群廢物。”
另一邊。
褚承早在十分鐘前就在天橋消防栓角落找到另一個炸彈,是兩種高分子晶體作為引導制成的威力巨大的炸彈,還好這炸彈結構他在英國讀書之時接觸過,雖然構造不同于剛才那炸彈,但他也努力摸索着。
雖然炸彈可以解除,但人質依舊難以救出,褚承不禁深深凝起眉心,左丘衍在京州EYE狙擊,可那幕布是個大難題,若綁匪不出來,他也無法射擊拯救人質.....
突然那對講機傳來綁匪的頗有些急切的聲音:“盡快給我一架飛機。”
“這裏飛機很多,只要你能保證不傷害三名人質,都可以給你。”
“嘿,我要廳長你的飛機。”
“好。”
褚承聽完那話語,他将視線重新轉移到那炸彈上,仿佛無盡沙漠出現汪清泉,嚴冬迎來一陣暖風,常年淡漠無感的俊容上浮現出一絲邪氣的笑容,他拿起對講機切換到左丘衍那邊。
“左丘衍,我是檢察院技術法證部長褚承,收到請回話。”
“什麽事。”對方也一樣的嚴肅回道。
褚承有條不紊地将整件事講清楚,而後将自己的最後決定和拯救方案告訴了左丘衍。
“好,保持通話。”左丘衍回道。
褚承既然有了決定,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的他沒有半分猶豫,雖然炸彈沒了,安全得以保證,但絕對不能讓這個綁匪一走了之,何況他還不能确定是否其他地方不存在炸彈,或許正在進行倒計時。
他思索着,動作快速地重置這這個炸彈後放到包裏,直接跑向樓頂的舞臺。
****
場面凝重得仿佛被空氣壓縮機抽去了全部大氣,整個露天舞臺被緊迫壓制着,左丘颉依舊站在幕布面前和匪徒談判,其他人員也不敢擅離職守,全部整裝監視着全場的每一分細節。
“飛機還沒來嗎!?你是想這個小娃娃被子彈爆頭嗎?”裏面是匪徒大聲的怒吼。
“說給你就一定會給,不許傷害人質,否則你也沒命活下去。”左丘颉低沉威迫的聲音制止着那匪徒傷害人質的想法。
這時,一陣疾風吹進來,伴随着巨大機械的吵雜聲,露天的舞臺頂飛過來一臺直升飛機,舞臺周圍的所有人紛紛撤離,讓出一個降落的地方。
飛機穩穩地落到舞臺上,褚承拉開艙門,在一衆幾十人驚愕的目光下淡定地走下飛機,他對綁匪道:“我猜你也知道,京州EYE是最好的狙擊場地,現在我把飛機停到的地方正好擋住狙擊,你可以出來了。”
綁匪正在幕布裏面仔細盯着那監視器,查看幕布外的所有角落,确定那飛機确實可以擋住狙擊。
“你是誰,那麽好心幫我?”綁匪有些疑慮,警察于他而說只是一個合法的強盜殺人犯罷了。
“你離開後要把你手上的人質毫發無損地留下,這是我唯一的要求。”褚承沉聲道。
幕布內,綁匪嗤笑一聲,留下也一樣,都是死路一條,和那一群衣冠楚楚的殺人犯一樣。他想着便拿槍抵着秋穂的太陽穴,緩緩從幕布內出來。
“你下去。”匪徒對褚承怒道。
“好。”褚承眼神閃過一絲狡猾,舉起雙手步步後退,最後遠離了那飛機。
警察們對那綁匪咬牙切齒,但卻礙于人質在他手上,有無數槍支也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着綁匪走進飛機艙,關上艙門,最後秋穂直接被丢出來。
人質一出來,一隊救援立刻将所有人質快速帶離,警察也開始對着那飛機瘋狂掃射起來,但飛機防彈,沒有半分損壞,就在短短的時間裏,飛機已經起飛。
“怎麽回事!左丘衍怎麽不狙擊!”賈逍大吼道,雖然現在狙擊的狙擊成功率不高,但也不能眼睜睜看着綁匪離開呀,左丘衍也不像是這樣容易妥協放棄的人,難道出事了?
這是褚承淡定地從包裏拿出方才拆下的炸彈,異常冷靜地甩到地上,左丘颉,賈逍,黃滔閱等人驚恐萬分地看着他的動作。
“炸彈?!”賈逍不可思議地大吼一聲。
瞬間全場嘩然。
就在某一個精準度額時間,褚承拿起對講機切換到左丘衍:“左丘衍,倒計時二十秒。”
直線距離1200米的兩人開始同一時間倒數,意想不到的默契讓二人的數數速度完全一致。褚承擡頭看着那天上的飛機,嘴唇輕動倒計時,自信與勢在必得爬上他完美的面龐。
“五。”拉槍上弦。
“四。”射鏡中的錨點随着飛機底部被褚承事前安裝上的炸彈緩緩移動,像一臺機密的雷達定位器,保持着驚人的預算準度。
“三。”定格已久的指尖按下扳機,有些發酸的感覺并不妨礙。
“二。”左丘衍整個人如同沉寂的雕塑,如果不是他手中的阻擊槍在移動,就真成了一個雕塑。
“一。”如同成千上萬次的訓練和演戲,最後定下精确至0.01秒後飛機的坐标,已經如在咽喉。
一顆銀色的子彈,一道完美的路線,分毫無差地射向了在加速度中移動的飛機,契合得□□無縫。
“砰——”
夕陽下,就在那飛機飛離雙子大樓的瞬間,爆炸之聲震驚全場人員。
“Nice。”褚承唇邊是睥睨衆生的傲然笑容,他褚承做的一切,不容許半點差池,這也是褚佑從小教育他的至上真理。
不大不小爆炸只是将機體破壞,褚承看着那半空飄蕩的降落傘,拍了拍還在震驚中的賈逍,輕松地說道:“賈SIR可以去抓人了。”
摩天輪上。
關閉對講機,不帶任何表情的狙擊手漠然地看着蒼穹上爆破出的濃濃硝煙,将摩天輪的窗關上,以遮蔽難聞刺鼻的氣味——這些場景已是司空見慣,無辜與否的人命就如同蝼蟻,只要一顆子彈,一場陰謀,一局人心,就可以滅亡。
“阿衍。”
熟悉的聲音在自己背後響起,雖然此人向來欠扁且無賴,但在任務結束的此時顯得尤為令人親切和安心。
他回頭,看見對方笑得眉眼彎彎,潋滟眸光絲毫不掩蓋脈脈含情。他可以看見那飛機爆炸殘餘的火光在顧倚青的瞳孔中跳躍,像這個人向來獨樹一幟的個性和鮮活生命,即使是被人稱作異類也從不熄滅——屢見不鮮的那種爆破之光,在這男人的眼睛中竟然可以如此熠熠生輝。
腦海中有一瞬間的空白,這時對方突然傾身吻來,溫潤的唇瓣與自己緊密相貼,不留縫隙。男人獨有的體香在鼻尖萦繞。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對方的舌頭已經帶着侵略性地伸了進來,有些霸道的胡攪蠻纏深深地刺激了他血液因子裏的虐欲。他猛然回擊,伸手扣住顧倚青的頭,舌頭毫不客氣地在他口腔裏肆虐侵奪,溫軟的觸感有着意外的舒心。
□□被放在一邊,摩天輪的另一側是激吻的二人,某種異樣的情愫仿佛穿越了前世來到今生,在錯過的姻緣中綻放。
“聽說在京州EYE頂端接吻,可以天長地久。”顧倚青笑嘻嘻道。
左丘衍對這個極具少女情懷的話語弄得嘴角抽搐:“白癡。”
“怎麽辦,攀岩索不在了,我們下不去咯。”說着這話的人反而一臉期盼的開心,但在看到對方淡定地從一旁掏出一個嶄新的攀岩索後立刻癟了嘴。
左丘衍背上□□,打開門将攀岩索安裝好後道:“下去。”
顧倚青起身,誰知膝蓋早就跪的發軟,加之舊傷複發,直接又一個踉跄跪了下去,血從淺藍色的牛仔布料中滲出。
“嘶......”
左丘衍看着他,心中忽然有怪異的堵塞,于是嘆了口氣直接将顧倚青一手攬起,另一手攀着攀岩索就這樣下去。
顧倚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對方冷硬的臉部線條,然後緩緩露出由衷的笑容。
露天舞臺上。
爆破結束,硝煙慢慢散去,執法人員從表演場外慢慢地向中間聚集,賈逍也立刻安排人去将綁匪抓住。
左丘飏撥開略為激動雀躍的人群,焦急地上前抓住渾身濕透的男人的手,聲音帶着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顫抖:“爸爸。”
左丘颉回頭朝他露出溫柔的笑容,伸手摸了摸他身着的檢察官制服,輕聲道:“飏飏的工作很棒。”
“爸爸你受傷........”
“廳長!”這時賈逍帶着警視廳的成員湧上來,“剛才您好像受傷了,讓羌良看看。”
左丘飏扶着他坐下來,然後上前幫他挽起褲腳。小腿上觸目的灼傷一直沿着蔓延到大腿,背部好在有防彈衣的庇護只留下紅色的熱痕,這讓左丘飏倒吸了一口涼氣,抓住他父親的手力緊了緊。
“先簡單處理一下,等處理完現場後再去醫院。”左丘颉淡淡地對羌良下命令道。
“爸爸還是先去醫院吧。”左丘飏焦急道。
左丘颉聽聞嘴角勾起,露出一絲暖意,握住了他的手笑道:“飏飏放心,爸爸還沒那麽虛弱。”
這一邊,檢察院的工作也開始彙總。
“褚承,你最好把一切交代清楚。”黃滔閱走到褚承面前,神情嚴肅道。
褚承斂去那倨傲的神情,他拍了拍黃滔閱的肩膀,眼神示意了一下那被他甩到地上的炸彈:“炸彈你沒看到嗎,滔叔?”
“什麽炸彈,好好說話。”黃滔閱臉色沉了幾分。
褚承恢複一貫的工作撲克臉,将一切全部解釋,最後那一刻,他跟左丘衍說的方案便是他改裝了綁匪的一個炸彈,放到飛機底部,然後将飛機開去給匪徒。但炸彈改裝後難以人為引爆,只能讓左丘衍以子彈直接引爆那炸彈,最後便是等綁匪将飛機開離會場後,在空中那一場震驚的飛機爆炸,機體準備墜毀,機艙內的人工智能自動給駕駛員使用降落傘彈射出機艙逃生,這樣一來自然能活抓綁匪,當然,除非這綁匪自己不想活了把降落傘脫下,不過他如果真不想活了那肯定沒必要在準備引爆雙子大樓的時候還要求飛機離開,這樣想來,這綁匪還想要命。
黃滔閱雖是不贊同褚承先斬後奏的做法,但也确實功勞頗大,他笑哈哈拍了拍褚承的肩膀道:“有你的褚承!不愧是我的得力人員。”
“綁匪已經落網,他說的黑警一事……”
黃滔閱輕咳一聲,壓低聲音:“這件事容後再議。”
“師兄!你居然去拆炸彈!”左丘飏聽聞直接跑過來一臉驚愕沒回過神來。
“份內事。”褚承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麽,不理會那一群還在拼命歡呼雀躍的警察檢察官,找到了在觀衆席接受救援人員檢查的三個人。
褚承來到那宋言初身邊坐下,思索了許久終是問道:“有沒有事?”
宋言初扯出一個笑容,臉色明顯的蒼白,眼中滿是驚恐後怕,但依舊逞強地搖搖頭安慰道:“沒事啦。”
“我說過你不會撒謊。”褚承伸手摸了摸宋言初的腦袋,不禁松了一口氣,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眼前的人安全。
“你救了我,是嗎?”宋言初感激地看着褚承,眼眸中帶着些令人心動的光芒。
“不止我,整個警視廳檢察院,還有狙擊的左丘衍。”褚承無奈地解釋起來,伸手握了握宋言初的手。
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宋言初有些不知所措,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這人看起來淡漠冰冷但卻會用盡一切方法保護別人,褚承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發什麽呆,被吓傻了?”褚承收回手,盯着宋言初看。
“沒有,你是個好人。”宋言初開心地笑起來,仿佛四散的渾濁都被這清澈單純的笑容一掃,像是最棒的幻術師在不知不覺中将所有人帶入他的世界。
褚承不答話,世上本就沒有什麽好人壞人,在好人的一方看來,壞人是壞人,而在壞人的一方看來,好人也是壞人。或許就是因為宋言初不會考慮這些才讓他一直對這個世界充滿熱愛,一直保持着小孩般的赤子之心,而這恰恰是他們這些人早就遺失的東西。
“你會很快樂。”褚承輕輕一笑,嘴唇劃出的一道優美弧線令人移不開眼球,像是冰蓮盛放的一縷幽香彌漫開來,暈染冰天雪地。
宋言初目不轉睛地看着褚承完美的笑臉,一種莫名的緊張從心底燃燒而出,漸漸充斥全身,臉也随着血液的噴湧燒起來,心不停地加速跳動,從來沒有過的一種羞澀令他應接不暇。
褚承被宋言初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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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