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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穗又夢到了跨年夜。

她和段易瑄約好了的一起迎接新年的到來。

在福利院的時候, 院長就會帶着他們一起跨年。

新年新氣象,新的一年到來,他們福利院會收到更多的善款,孩子們的生活也會更好些。

即便是離開福利院依舊, 許穗依舊會在跨年的時候許下願望。

今年又是有段易瑄這個舊日的夥伴,她想他們一起許願,一定會有更多的孩子像他們這樣好運, 能夠被好心人家收養, 過上幸福的生活。

許穗到來的時候,段易瑄已經到了。

他一臉的歉意, “對不起穗穗,我可能得出去一趟,有個人找到我說,可能找到了我的親生父母, 想要和我見一面。”

許穗不止一次的想過, 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為什麽他們要遺棄她。

如今看到段易瑄有了親生父母的下落,她替段易瑄高興。

“用我陪你一起去嗎?”

“不用不用,你在這裏等我就好, 我算了下時間, 大概需要兩個小時吧,來得及的。”

段易瑄指了指桌上的蛋糕和紅酒,“我特意為你訂了蛋糕,趁美薇姐不在你可以多吃兩口。”

許穗甜甜一笑, “知道啦。”

房間裏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水,許穗吃蛋糕後口渴,只能喝紅酒來解渴。

她不知道為什麽頭有點暈,她沒喝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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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薇姐說男人們總是想占漂亮女生的便宜,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要在她不在的情況下喝酒。

爸媽跟她說,得等到成年了才能喝酒,小孩子不能沾染那些不良的社會風氣。

許穗暈乎乎的倒在床上,就覺得睜不開眼睛。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昏睡中覺得渾身燥熱,像是有火在燃燒。

想要迫切的找一個冰袋。

還真被她找到了。

只是這冰袋會動,把她的身體都掰直了,讓許穗覺得吊威亞似乎都比這輕松。

她疼得厲害,不想要這冰袋了,然而又擺脫不得。

偏生這樣的折磨持續着,天長地久。

許穗忍不住哭了起來,她記得小時候福利院的日子不好過。

那時候大家都緊衣縮食,她把自己分到的那個饅頭給了另一個瘦小的妹妹。自己餓了兩天,餓得她想哭又不敢。

哭會消耗體力,會更累。

許穗剛入行拍戲的時候,被人打了巴掌沒哭,吊威亞險些出事也沒哭。

可這會兒她真的忍不住,哭出聲來。

那漫無止境的折磨終于結束了。

冰袋似乎化成了水,走了。

許穗哭着哭着睡着了,醒來的時候是阿瑄那不解又憤怒的面孔,還有數不清的記者和鏡頭。

面目猙獰,像是聊齋中的惡鬼。

恨不得将她撕碎!

睡夢中許穗愁眉緊蹙,而病房裏的另外兩個人并沒有察覺。

“翟叔叔可真是出息了,都會用苦肉計了。”

翟東澤挨了一刀,及時送到醫院做了處理。

問題不算特別大,尤其是對他而言。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受傷的人沒事,反倒是把許穗給吓暈過去了。

那可真是一個嬌弱的經不起半點風吹雨打的人。

“苦肉計也沒用。”許向暖忿忿!

因為這只會讓美人媽媽心疼。

臭男人果然壞透了,一肚子都是壞水兒。

特種兵出身,難道還制服不了一個拿刀的女人?

分明是故意的,挨一刀換的美人媽媽的心疼。

之前的事情也就這麽了結了。

許向暖恨得牙癢癢,派眼線盯着她們還不夠,竟然還親身上陣去了劇組。

他怎麽混進去的啊?

要不是問出來那個行兇的群演是段易瑄的粉絲,許向暖簡直以為是翟東澤找的人。

不然怎麽那麽巧?

“你怎麽出現在劇組了?”

翟東澤看慣了小姑娘笑眯眯的問,這會兒難得看到人面無表情,兇巴巴的樣子。

他笑了下,“我幫朋友來探班,他是這部電影的投資人。”

“哦,這樣啊,反正出了這種事情我也不敢讓媽媽繼續拍電影了,那麻煩你朋友另請高明吧。”

翟東澤知道,小姑娘是真的生氣了。

“暖……”

“暖暖,不要這樣說話。”

許向暖剛才太過于氣憤,以至于聽到這話才發現許穗醒來。

她連忙過去,“媽媽你還好嗎?有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的,暖暖你不要這麽跟翟先生說話,他受了傷。”

許穗看到那一手的血污震驚了。

她甚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翟先生為什麽又會在這裏。

可他救了她。

完蛋了!

許向暖沒想到美人媽媽這麽快就叛變了,而且還指責自己。

她恨恨地瞪了眼翟東澤。

扭身跑了出去。

許穗連忙去追,剩下翟東澤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有些無可奈何。

哪怕是出言維護,可自己又怎麽能跟許向暖相提并論呢?

那可是陪伴了她将近六年時光的女兒呀。

“老大,嫂子和小侄女往醫院花園那邊去了。”

“嗯,知道了。”翟東澤挂斷電話。

好一會兒起身下去。

挨了一刀還得去解釋,他大概是最倒黴的那個了。

許穗追上了女兒。

“暖暖,是媽媽不好,別生氣了。”

“我又沒生你氣,我就是不想見到那男人而已。”

她就是煩,明明是苦肉計,可所有人都感慨英雄救美舍生忘死。

舍生忘死個屁啊。

翟東澤曾經可是拿過槍的人,槍林彈雨裏活下來的,那點小情況對他而言算什麽?

她氣惱翟東澤用這手段取得美人媽媽的原諒。

更惱怒,自己當時什麽都做不了。

“那我們就不見翟先生了,但是他救了我,媽媽得跟他說聲謝謝對不對?”許穗抱着女兒親了下,“咱們給他請護工,給他支付醫藥費精神損失費,然後就不見他了,好不好?”

“不好。”

明明是她無理取鬧,怎麽連這條件都答應?

是不是她說你下半輩子不準再談男朋友不準再結婚不準和別的男人見面,都會全盤答應?

許向暖忽然間很難受,“他是爸爸,媽媽喜歡他對不對?”

所以才會答應自己的時候,有眼淚滑下。

落在她的脖頸裏,涼涼的。

“沒有的事。”許穗拭去了眼淚,笑着看向女兒。

“暖暖別胡思亂想,媽媽只是……”

“其實當初如果不是他,或許情況會更糟糕,如果是別的人,或許我就不會出生對不對?”

翟東澤的陰差陽錯,已經把風險和損失降到了最低。

當年那件事躲不開,美人媽媽注定會落入到圈套中。

本質上而言,哪個男人都無所謂。

實際上呢?

實際上,實際上很有所謂。

翟東澤當初迫不得已,也想過負責任。

然而就像是他陰差陽錯拿錯了房卡一樣,很多事情并不是計劃的那樣。

起碼比起段易瑄找個那個小流氓,翟東澤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

又能保護人。

已然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許穗沉默不語,她這些天也在想,自己到底在委屈什麽。

翟東澤并非罪魁禍首,他其實也是受害者之一。

如果恨,她該恨的是段易瑄才是。

生氣,是因為遷怒。

她沒辦法去找段易瑄報仇,所以遷怒到了翟東澤身上。

“如果媽媽真的喜歡他,那就原諒他好了。”

許向暖悶悶說,“要是還生氣,那就讓他去跪方便面。”

許穗忍不住笑了起來,“好,跪方便面。”

剛巧趕到的翟東澤遲疑了下,沒幾秒鐘就是有人巴巴的送來了方便面。

“老大。”

嫂子和小侄女真厲害,竟然能想出這種辦法收拾老大。

不愧是老大的女人們。

說實在話,他也相看老大跪方便面的樣子呢。

翟東澤看着那方便面,遲遲沒接過去。

“老大,為了抱得美人歸,面子這玩意可以丢一邊兒去。”

嫂子多漂亮啊,如果是他的女人,別說跪方便面,跪榴蓮都沒問題。

那是情`趣。

時值六月盛夏,下午天氣正熱,醫院的小花園這邊也沒什麽病人。

許穗看到女兒額頭上有薄薄的汗,怕暖暖中暑,“我們回去吧。”

許向暖點了點頭,剛轉過身去,就看到不遠處的翟東澤接過那方便面。

左右各一個,跪在了上面。

許向暖愣了下,不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嗎?

這還真跪啊。

便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眼線也傻眼了,他忽然間覺得不好笑了。

老大這人,挺記仇的。

維和的時候遇到海盜,他們兄弟沒了一個。

老大報仇,故意去挑釁,然後把那幫人給俘虜了。

一個個的殺了。

因為這件事,上面的大為光火。

不然憑老大這麽多年的功勳,退役的時候怎麽可能是區區一大校?

就這記仇的性子,可別回頭讓自己回去跪方便面啊。

許穗也震驚了,連忙過去,“翟先生,您受了傷,還是趕緊回病房裏休息吧。”

“我沒事。”這點傷對他而言不算什麽,遠不及自己帶給許穗的傷害。

盡管他并非有意的。

可當年那件事,他完全可以處理的更好。

翟東澤看了眼許向暖,最終目光落在許穗臉上,“抱歉當年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些,抱歉今天吓着了你,我……”

他正說着,被人抓住了胳膊,“你要熱死我和媽媽嗎?壞爸爸。”

翟東澤看着眼圈還有點紅的人,忽然間覺得心頭酸澀。

“對不起暖暖。”

明明該是天真無邪的年齡,卻承擔了這個年齡不該承擔的責任。

“你往後能保護好媽媽,就算對得起我了。”

許向暖從沒看出,翟東澤這男人還挺矯情。

“你們願意曬曬着去吧,曬成了魚幹我也不在乎。”

小姑娘巴巴的跑了回去。

許穗想去追,偏生翟東澤還跪在那裏。

她看着翟東澤額角上的汗珠,“翟先生你起來吧,我不怪你了。”

她也沒資格怪他。

翟東澤并沒有起來,依舊跪在方便面上。

“我說了我不怪你了。”

她更擔心暖暖,醫院裏人雜,萬一暖暖被人拐走了怎麽辦?

“我腿有點酸,站不起來了。”

翟東澤遲疑了下,“可能是受傷的原因。”

許穗震驚了下,連忙攙扶着人起來,“你都受傷了就別四處……”

她話沒說完,被人攬在了懷裏,“對不起,往後我會保護你,再不讓你受到傷害。”

男人的胸膛寬敞,許穗想要掙脫開,卻又是被緊緊的摟住。

她有些慌亂,“翟先生你放開我,我還要去找暖暖。”

“叫我東澤就好。”

“翟先生……”

“東澤。”

許向暖待在住院樓的門口,那裏有陰涼。

她接過了陌生叔叔遞來的瓜子,和他一起嗑。

“他還挺會的,之前有談過戀愛嗎?”

“你說老大啊,沒有,打從娘胎裏出來就單身,我們還以為他會單身一輩子呢。”

許向暖詫異,“那跟誰學的,一套套的?”

眼線嘿嘿一笑,“老大聰明嘛,看個電影什麽的就學會了。”

“俗套。”許向暖嫌棄地看了眼。

簡直沒眼看。

也就是拿捏住美人媽媽性子軟,這才容得他嚣張。

不然……

許穗回來的時候瓷白的臉上有些紅,病房裏許向暖一臉的震驚。

“媽媽你是不是中暑了?”

這讓許穗臉更紅了。

她沒有中暑,只是被翟東澤親了一口。

翟東澤看着古靈精怪的人正在那裏嗑瓜子。

不免有些頭大,“暖暖你正在長新牙,不要吃太多的瓜子。”

“不要。”她就樂意當吃瓜子的群衆,怎麽了?

許你抱得美人歸,不許小朋友吃幾顆瓜子嗎?

“媽媽你給評評理,現在就管我,将來還有我的活路嗎?我就不該勸你原諒他,上帝啊我怎麽這麽命苦?被遺棄了多年後竟然又被嫌棄,萬能的神你告訴我,是不是很快就會有新的弟弟妹妹出現,而我只能淪落到打掃衛生看孩子的境地?”

翟東澤看着捂着胸口一臉傷心欲絕模樣的小人兒,實在不知道這孩子到底從哪裏學到的這些。

比他還戲精。

許穗安慰女兒,“暖暖別胡說。”

對她而言,暖暖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她也不會再有其他孩子了的。

“那媽媽幫你剝瓜子好不好?你不要用門牙去吃,用旁邊的牙齒去咀嚼,知道嗎?”

“謝謝媽媽,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荒腔走板地唱着,還不忘瞪翟東澤一眼。

我要你這爸爸有何用?

病房裏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眼線松了口氣。

跪方便面把嫂子和侄女兒哄住了。

所以自己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他看了眼手裏的瓜子,剛往嘴裏塞了一顆,忽然間收到一條短消息。

老大:[去跪榴蓮,我讓景子監督。]

眼線:不要啊,老大你都抱得美人歸了,還要不要給我一條活路啊!

杜導是傍晚時候過來的,他拿了一堆禮物。

“實在對不住,我也不知道那個小姑娘這麽走火入魔,不知道現在的孩子都怎麽了,喜歡的這麽極端。”

劇組裏出現了惡意傷人事件,當時就報了警。

杜導當時雖然不在現場沒有親眼目睹,但是證人多得是啊。

這件事是壓不下去的。

何況人家受害者也沒說原諒。

折騰了将近一天,把他的試鏡也搞黃了。

也不知道是誰把這件事弄到了網上,搞的大家議論紛紛。

還扯出了當初段易瑄粉絲知道許向暖心髒病,咒罵許穗母女的事情。

杜導是焦頭爛額,偏生打電話給葉阮,她又不接。

好不容易接聽了,聲音還懶洋洋的散漫,不用想也知道之前為什麽不接電話了。

葉阮倒是直白,“我的大導演,您是大藝術家,可也得生活不是?去醫院裏探望,現在立刻馬上,別耽誤時間,道歉解釋清楚就行了。”

人身上被戳了個窟窿,道歉就完事了?

何況那可是投資商派來的人,杜導還擔心投資商撤資呢。

“你聽我的就是了,去道歉,對了買點小孩子喜歡吃的東西。”

杜導不明所以,難道說那位翟先生口味特殊,像小孩子?

不過他這位前妻一向會為人處世,他還是聽從了葉阮的建議。

“這件事我一定會從嚴處理,絕對不含糊,如果翟先生您還有其他要求也盡管提出,我盡可能的滿足。”

杜導并不擅長人際往來,早些年有葉阮幫他,一舉成名拿下了戛納的最佳導演。

讓他一躍成為一線大導。

有了名聲自然會有演員和本子找來,投資也不用犯愁。

他專注于作品,也就沒那麽長袖善舞。

這會兒說話也不拐彎,“讓許穗你受驚了,我已經吩咐下去會對劇組進行嚴查,往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許穗笑了笑,想起劇組發生的事,還有些後怕。

翟東澤看她神色不太好,“還想繼續拍戲嗎?如果不想的話,那就不去了。”

他倒是感謝這件事,讓他順水推舟苦肉計,能夠取得許穗的原諒。

女人像是花一樣嬌嫩,尤其是那櫻唇,軟軟的香香的一片。

翟東澤挪開了視線,覺得自己再這麽看下去不行。

“我……”許穗也不知道。

她挺喜歡那個劇本的,只不過……

“媽媽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只要杜導你能保證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情,我媽媽還是沒問題的。”

“當然當然。”杜導連忙保證。

“就算是有也不怕,爸爸在呢,他皮糙肉厚,多被捅幾下也沒關系的。”

“……”

翟東澤:就知道暖暖嘴上喊的親熱,實際上還會損他。

杜導這才明白,原來這是一家人啊。

他再度道歉,離開醫院後給葉阮打電話。

“你怎麽不早跟我說翟東澤和許穗的關系?”

“我的大導演,您自己都不看新聞的嗎?這兩人複合了?”

“應該是吧,我看許向暖喊他爸爸。”

“那就好。”

“哪裏好?”杜導剛問完,電話挂斷了。

葉阮覺得挺好的。

這樣許穗名花有主,她家那混小子也不會這麽眼瘸的往上撞。

真要是再去騷`擾許穗,那就是自己找死。

找死的話,誰能攔住他呢?

葉阮這些年來原諒了很多人,但柏盛和她家老爺子,不屬于這一行列。

便是再恨,葉錦南也是她兒子。

沒道理希望自己兒子死,不是嗎?

翟東澤第二天就出院了。

回到許穗家去住。

受傷了的人,再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不合适。

客卧被收拾了出來。

許向暖認真的警告,“不準這麽快就打我媽媽主意。”

翟東澤瞧着小姑娘兇巴巴的樣子,“怕再有個小弟弟小妹妹?”

“你行嗎?”

丢下這麽一句,許向暖出去了。

她覺得還是得跟美人媽媽交代下比較好。

跟男人交代,有個屁用。

能管住自己下半身的,那還是男人嗎?

許穗有點懵,“鎖上房門?”

“對啊,聽保安叔叔說,最近小區裏出現入室搶劫,媽媽睡覺前一定要關緊窗戶鎖好卧室的門。

許穗應了下來,“我知道了,暖暖也注意點。”

穿着公主睡裙的許向暖點了點頭,回去了。

直播間裏觀衆覺得這一天過得超級刺激。

風行者666:【可是主播,我覺得你這是引狼入室,壓根防不住的。】

別說是翟東澤,要他跟大美人一個屋檐下,他也控制不住啊。

顏即正義:【你們男人啊,總是那麽猴急,真不要臉。】

在遙遠的海邊:【我覺得翟東澤也蠻拼的,他現在受了傷,不至于吧?】

牙月灣的靓仔:【大海你也說了,蠻拼的~】

許向暖看着直播間的讨論,覺得自己還得做些什麽。

她思考了下,索性抱着自己的小枕頭出去,坐在卧室門口的地毯上。

觀衆老爺們:主播和她爹一樣拼……

為了守護大美人這顆水靈靈的白菜,實在是付出太多了。

客卧和兒童房斜對門。

翟東澤開門就看到了抱着枕頭睡在那裏的人。

他愣了下,許向暖也擡起頭來。

“你幹什麽?”

“去衛生間。”

“你房間裏有衛生間。”

翟東澤的謊言被戳破,有點無奈。

“我送你回去睡覺。”

“不。”

鎖上門遠遠不夠,翟東澤之前什麽身份?

一扇門能攔得住他嗎?

說不定就爬窗戶從外面進去了呢。

所以最好的辦法,堵在門口。

“暖暖……”

“信不信我從明天起就跟着媽媽睡?”

翟東澤還真信,這小姑娘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呢?

“行吧,我回去,你也早點回去睡覺。”

許向暖嫌棄,“你們男人,都那麽好色。”

翟東澤覺得自己冤枉又不全然的冤枉。

美色當前,不好色的沒幾個。

不過他也沒打算怎麽着,就想和許穗說說話而已。

缺席了她過去的六年多,翟東澤想要了解過去她們母女是怎麽過來的。

“謝謝暖暖。”

“謝什麽?”許向暖回頭看了過去。

“有你這麽護着媽媽,謝謝。”

“應該的,你要真心感謝明天請我吃蛋糕吧,我要吃薔薇公主。”

薔薇公主是什麽翟東澤不知道,不過他還是應了下來,“好。”

床上怎麽着也比門口地毯舒服。

許向暖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忽然間她睜開眼睛。

系統都被吓了一跳,【宿主怎麽了?】

“沒什麽。”

翟東澤能爬牆的話,那完全可以從客卧的窗戶出去,爬牆到主卧啊。

還是防不住。

算了,不想了。

總不能她真的去找美人媽媽睡吧。

習慣了一個人睡覺的許向暖,打消了這個念頭。

翟東澤爬牆,那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許穗彼時正在書房裏學習。

聽到敲窗聲,她還以為是啄木鳥,等看到翟東澤的那張面孔時。

許穗整個人都吓住了。

“翟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過來看看你。”

翟東澤靈活地翻身進來,矯健的像是一頭豹子。

“不是說了嗎喊我名字。”

他很是強勢,牽着許穗的手坐到書桌後,讓許穗坐在自己身上。

“有什麽不會的題目嗎?我講給你聽。”

男人的鼻息就在她耳邊,吹起了那零碎的發絲,讓許穗覺得那裏癢癢的。

“我,我還好,你還要養傷,趕緊回去休息吧。”

她沒有和男人這麽舉止親密過,拍戲的時候不算。

坐在別人懷裏,這讓許穗覺得自己渾身發燙。

“我傷好了的,不信你摸摸看。”

翟東澤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腰間去。

許穗的手小小的一只,軟軟的。

和她整個人似的。

許穗碰觸到了那有些凹凸的傷口,忍不住縮回手來。

只是那手,被翟東澤抓住。

“穗穗,對不起,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許穗覺得自己真的渾身發燙,她試圖去掙紮,結果卻被抱得越緊了。

“我,我沒關系的,你放開我我還要看題目。”

翟東澤哪裏會松手,他低頭噙住了那柔軟的像花瓣一樣的唇。

前些天在醫院,只是蜻蜓點水似的親吻就讓他欲罷不能。

女人真的是奇妙的物種,怎麽會有如此柔軟,讓人上瘾的存在呢?

許穗的身子被掰了過來,她和翟東澤對視。

卻又不敢擡頭看。

“穗穗,你真的很美。”

第一次見面時,就覺得這是一個再美麗不過的人。

躺在那裏像是沒了生氣,然而卻還是美得驚人。

現在渾身上下染着緋紅,更是美麗。

許穗還保持着理智,“我還得學習。”

她知道會發生什麽,有些抵觸。

實在是當初的體驗太糟糕了。

“我教你。”翟東澤笑了起來。

他有些嫌棄,“這張椅子太小了,明天換一把大點的。”

許穗不止臉紅,就連皮膚都一片紅暈。

下一秒,她被翟東澤抱了起來,然後安置在椅子上。

“哪道題不會,我教你。”

翟東澤當時大學肄業,不過後來還是又找機會斷斷續續的完成了學業。

他本就是再聰明不過的人,研究的東西也多,這點題目還難不倒他。

書房裏響起了低低的聲音,而隔壁的卧室裏。

許向暖正大被酣眠。渾然不知自己擔心的事情,真的成了現實。

她第二天早晨發現了不對勁。

翟東澤在烤面包片。

“媽媽昨晚累着了,讓她再睡會兒。”

成功看到小姑娘臉上笑意消失,翟東澤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都看的什麽電影電視劇?媽媽昨晚複習到十二點,太辛苦了,過會兒我送你去學校。”

許向暖接過了面包三明治,“你怎麽知道的?”

不用說就知道爬牆了。

不要臉。

翟東澤沒解釋,送許向暖上學的路上,給她買了串糖葫蘆。

“好吃嗎?”

“還行吧。”酸酸甜甜的,簡直人間美味。

看着那翹起來的嘴角,翟東澤遞了瓶水給她,“記得過會兒漱口。”

“你真婆媽。”

從車上下去,許向暖愉快地往學校裏去。

葉三火今天會帶什麽好吃的呢?

之前齊魯一說想要吃法國的甜點。

葉三火會帶什麽?

許向暖剛進校園,就看到了等在那裏的柏昀。

“你怎麽在這裏啊?”

“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說。”

神色有點凝重,許向暖覺得可能不是什麽好事。

“聽說段易瑄找到他親生父母了。”

“親生父母?”

“嗯,網球館的章教練,就是他的堂兄。”

章西華回國是來找他小叔的孩子這件事溫蒙蒙知道。

不過失散多年的孩子竟然是段易瑄?

這許向暖就不知道了。

“章西華在公司裏并不掌權,不過他和哥哥感情很好。”

“你是覺得段易瑄會利用自己是章家孩子的身份,來報複我?”

“他已經去美國了。”

柏昀昨天晚上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挺震驚的。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許向暖。

段易瑄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固然有外婆的緣故,可他得罪不起外婆,只能拿許向暖撒潑。

有了舊金山章家這個靠山,指不定會做出些什麽。

“哦,這麽說來我們當初教訓章教練也沒錯哈。”

柏昀沒想到暖暖這會兒還在跟他開玩笑。

這樣也好,說明暖暖并沒有受到影響。

“我會讓人留意,你不用太擔心,不過小心點總歸是沒錯的。”

許向暖點了點頭,眸子裏都是笑意,“謝謝柏昀哥哥,不過這麽一來今年免費的夏令營是去不成了,我再去美國那豈不是羊入虎穴自找苦吃?”

老天都在戲耍她啊。

柏昀剛想要安慰,許向暖又是舉起了小拳頭。

“不過沒關系,不過一夏令營嘛,要去我就是去拿冠軍的!”

美網冠軍嗎?

柏昀想了想,沒說話。

還挺難拿的。

“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我自己!”

小姑娘像是小蝴蝶一樣愉快地走了。

柏昀也往教室那邊去。

下半學期即将結束,和其他學校一樣,嘉和國際也有期末考試。

許向暖對考試沒什麽興趣。

最近她過得還挺好。

美人媽媽過段時間才進組拍戲,這段時日就專心在家學習。

有了爸爸後,陪着許向暖練球的重任,就到了翟東澤頭上。

反正夏令營就是吃喝玩樂嘛。

許向暖覺得也不是什麽正經的夏令營,還不如跟着翟東澤玩。

唯一被她嫌棄的在于,“為什麽我們還要來柏昀家的網球館練球?”

不怕遇到葉錦南,被他套麻袋嗎?

翟東澤嘆了口氣,“我窮啊。”

許向暖一臉不屑,“知道了,不就是你和柏玫阿姨要談合作嗎?”

裝什麽窮啊。

真以為她小朋友不懂事?

翟東澤和柏玫的确要洽談合作。

約的就是今天晚上。

柏玫來的稍微晚了一些時候。

同行的還有程軒。

“程叔叔,要不你跟我爸爸打一局比賽吧?”

程軒是網球明星隊的成員,打得相當不錯。

翟東澤整天陪她練球,其實許向暖還真看不太出來水平如何。

畢竟這人身手好,天天爬窗戶練出來了。

程軒倒是沒意見,“好啊,聽柏玫說翟先生當初可是全能型選手。”

之所以會和柏玫讨論翟東澤,還是因為這人入住到了景潤花園,天天接送許向暖。

沒幾個男人樂意喜當爹,程軒又不傻,看得出來翟東澤對許向暖是真心疼愛,不是為了睡許穗這才假意敷衍。

估摸着就是親爹了。

自然忍不住會和柏玫讨論兩句。

翟東澤這十年行蹤不詳,說起的自然是那會兒還年輕的翟家公子。

柏玫自幼和幾個堂兄弟一樣被當作繼承人培養,事事争強好勝,想要壓過那幾個兄弟一頭。

她也的确優秀,一路碾壓着過來的。

屢嘗敗績,也是在翟東澤這裏。

以至于葉錦南都知道妹妹不太待見翟東澤。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當初的柏玫還得需要為成為繼承人而奮鬥。

現在的柏玫已然是柏家的掌權者,再談起翟東澤時,評價客觀了許多。

程軒越發的好奇,如今許向暖提議自然求之不得。

他換好了衣服出來,看到翟東澤站在那裏,拎着球拍,頗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程軒心裏頭忽然間有點緊,覺得對方就像是潛伏着的獵豹,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上前來,咬上他一口。

而這種想法很快就成了真。

翟東澤移動很快,當初三軍競賽第一的人,自然是敏捷的很。

動作雖然并不見得十分的規範,卻極為幹脆。

很是符合翟東澤的身份,柏玫暗暗評價。

她難得看到程軒這般處于下風,忍不住笑了下,問許向暖,“媽媽怎麽沒來?”

“在家學習呢。”

柏玫點了點頭,許穗和她想象中不同,某些方面也算是特別有意志力的一人。

“你暑假有什麽安排嗎?”聽說不打算去夏令營了。

“有啊,帶着媽媽去找她爸爸媽媽。”

聽到這話,柏玫心念一動,梅笙的那個前男友找到了家人回美國了。

她正想着出神,沒發現葉錦南也進了來。

看到翟東澤竟然在這裏,葉錦南臉上神色不好看。

他休養了好一段時間這才恢複。

如今看到下黑手的人,自然是眼紅的很。

愣怔之後,葉錦南上前。

腳下踩到東西時,葉總忽然間覺得不太妙。

身體失衡之際,看到了和他家妹妹坐在一起的許向暖。

葉總瘋了。

他媽的他都花錢買斷過去的恩怨了,怎麽看到許向暖還倒黴?

真的要請大師來作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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