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德拉科眼睛像是含着星星，已經完全亮了：“那你希望和哪個男孩去舞會？”

“我其實沒具體的想法，”奧拉苦惱道，“但是我有一個想法是很堅定的。”

就是比過芙蓉·德拉庫爾。

她的舞伴一定要比她強上百倍！

可是芙蓉本身就是勇士了，她必須用更高級的人去打敗她，而不是用勇士打敗勇士。

鄧布利多校長就是這個完美的人選。

奧拉用手肘撐着頭，“可我不确定，他會不會同意。”

德拉科冷漠的哦了一聲。

“你呢？”她問。

他看着書：“我有，我現在要看書了，你先走吧。”

奧拉癟了癟嘴，她還以為德拉科會給她出謀劃策呢。

她自己可不确定有沒有這個能力。

她果然沒有。

在這件事情過去好幾天之後，別說這個能力了，奧拉連這個勇氣都沒有。不過這倒也是件好事，因為她開始從芙蓉偷窺狂的路上分心了。

起碼奧拉這幾天還有心思去寫作業。

她呼了口氣，往樓上走，然後路過校長辦公室，直走到了貓頭鷹舍——去拿洗發水。

“秋？”奧拉詫異道，“你也來貓頭鷹舍啊？”

秋慌慌張張的轉過頭，“是啊。”

她和秋沒具體的認識，但兩個漂亮的女孩子是很容易彼此認識的。

就像成績好的都認識一樣。

“你是買什麽衣服嗎？”奧拉問，“什麽顏色的？我盡量不和你一個顏色。”

秋忍不住月牙彎彎：“沒關系，你穿什麽都很漂亮的，不過，我買的是藍色的長裙。”

“那我就穿粉色的短裙，”奧拉道，“我不能和美女一樣。”

秋捂着唇嬌笑，她就湊過來，乘機掃了一眼清單——

為了贏到起跑線上。

奧拉啊了一聲：“對不起，我看見你要買福靈劑，我宿舍裏就放着。”

“啊，那太好了，”秋友善的笑着，“我就不買了，你便宜點賣給我吧。”

奧拉心裏滿是焦慮。

連秋這樣的女孩約人都需要福靈劑，她卻一點想法都沒有。

她的好勝心很強。

實際上，當得知要準備禮服之後，奧拉就意識到了這是一場攻堅戰。當下地的第一刻起，她就看見那些優秀的男孩子、女孩子是香饽饽了，她就越來越擔憂，怕随着時間的推逝，自己找不到一個好舞伴。

潘西說她想的真多。

奧拉顫着音：“可以，但是一次只能用三滴。”

秋帶着笑意看着她，像是在說，奧拉忘記她是個高年級了。

“秋，”她下定決心道，“你能不能抱一下我？”

秋驚訝的睜大眼，唇齒間發出一聲感嘆，然後她恢複了平日的神态，下一秒，她纖細的身軀就撲向奧拉，奧拉只覺得面前軟軟的，散發出好聞的香味。

她感激道：“謝謝，那我現在去邀請鄧布利多了。”

秋驚愕的啊了一聲。

而奧拉拿着她買的波特牌潤發飄柔，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往校長辦公室走去。

當哈利被麗塔斯基特的訪談扯得煩不勝煩，終于擺脫時，他松了口氣，快步往格蘭芬多塔樓走。恰好在站在窗邊的少女，她拿着一瓶綠色的藥劑，銀絲發光，穿着白色的裙子，背影纖細動人，腳步向下。

真好看。

他忍不住笑了下，然後跑過去，羞赧的抓了抓自己的亂發。

“嗨，奧拉。”哈利道，“你要幹什麽去呢？”

她沒回頭。

哈利呼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背，往前看去。只見奧拉草草的摸着自己的臉，她白淨的臉上布滿了交錯的淚痕，看見他來了，她趕緊慌張的舉起手遮臉。

“你怎麽了？”他無措道，“額，你是……”

奧拉撇過臉：“我、我正要找你呢，你看，我買的洗發水到了……”

哈利接過：“謝謝，我正準備和小天狼星寄信呢，你要來嗎？吃點東西吧，糖漿餡餅挺不錯的。”

“不了，容易發胖。”她擺擺手，“你先走吧。”

奧拉準備去有求必應室。

她特地停了一會兒，沒聽見周圍又任何聲音了，她才吸了口氣，眼眶裏又掉起眼淚，她遮着臉，淚眼朦胧的往後看——

哈利居然還站在後面，十分安靜的拿着書，見她目光，非但不慌亂，反而還露出白牙來。

“你幹什麽！”奧拉氣急敗壞的喊，“我都說了，你快走吧。”

他還站在原地。

奧拉都拿他沒辦法了，她在別人面前，也不好意思開啓有求必應室。

她氣到無奈了：“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哈利想了一會兒，還是走過來，快速的往她頭上一扯，誠懇道：“對不起，你剛才是不是去校長辦公室了？”

他手上全是鳳凰掉落的金毛。

奧拉一想到自己慘遭拒絕，又頂着滿頭羽毛被人看見，只覺得想哭死。

哈利努力忍笑：“其實，你們發色很接近，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你的新發卡，還蠻漂亮的。”

她吸了吸鼻子，換上一臉理直氣壯：“沒錯，我準許你趕緊給我弄幹淨。”

奧拉默念有求必應屋，帶着他走進去。

她真太倒黴了。

當她走進校長室時，鄧布利多剛好在裏面，他藍色的眼鏡中透露出智慧，平和而又寬厚。奧拉懇求了他幾句，校長先是拒絕，然後她賣可憐，校長才勉強答應。

他問，奧拉和他一起參加舞會，哈利怎麽辦？

奧拉疑惑皺眉，關他什麽事？

白胡子老人嘆氣。

他又問奧拉，為什麽要和他一起跳舞。

奧拉不想告訴他她的小心思，只能說，因為她十分敬仰白胡子老人的成就。

之後，白胡子老人的眼神就變得分外複雜。

他先語重心長的說，讓奧拉把心思放在同齡人的身上，不要看着長輩，讓奧拉好好享受年輕人的快樂，如果實在是敬仰，可以換成她的魔藥大師院長。

奧拉表示，她只想學習，不想引誘自己可憐的魔藥教授。

然後白胡子老人嘆氣，把桌上的一大封信擺出來，告訴她，這是這快半年以來，那些想寫信邀請他去舞會的人。

奧拉當即就崩了。

她沒想到，霍格沃茨不僅是青少年組競争激烈，連老年組都是狼性競争。

她争不過芙蓉·德拉庫爾，居然連那些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也不行。

奧拉眼圈紅紅的。

而她還頂着滿頭的羽毛，從校長辦公室往八樓走，真是臉都丢盡了。如果下午有魔咒課，她帶着魔杖，這些羽毛早就用飛來咒了。

哈利把羽毛都放在手心裏，依依不舍：“好了。”

他感嘆，她的頭發好好啊。

不知道為什麽還要買洗發水。

奧拉深吸口氣，道了聲謝，對着鏡子照了照。

“對了，”他問，“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個屋子啊？活點地圖都沒這個地方。”

奧拉覺得他人真好，不問別的話。

她呼氣：“是我哥哥告訴我的，這裏默念三下你需要什麽，就可以進來。”

哈利點點頭，忽然想到了前幾次在八樓撞見她的事情，頓時了悟。

“坐一會兒吧，”他莫名不想離開，語無倫次道。“額，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給我那本雜志看，我都不知道我的祖父母是做這個的……”

奧拉半躺在沙發上，眉眼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她提不起力氣：“沒關系。”

“這幾天都在圖書館裏找書過第一關，”哈利沒話找話，“今天魔法部有個女記者，還給我訪談，額，我是說，我最近可能沒什麽時間和你一起玩魁地奇。”

她懶洋洋：“沒關系。”

哈利張了張嘴，終于不自禁道：“你為什麽從校長辦公室走出來啊？”

奧拉絕望的捂住臉。

半天，她振作起來：“哈利，你現在有舞伴嗎？可不可以給我保留一個位置？”

她還是想好好挑一挑。

哈利啊了一聲。

他盯着她轉過來的灰藍色眼眸，眼眶旁邊還帶這些緋紅，慢慢的，他臉也紅了：“我、我，什麽舞伴？我不會跳舞。”

哈利竭力控制自己轉頭。

整間屋子裏都是彌漫着一股暧.昧的荷爾蒙。

可這是對于他來說。

奧拉看着他茫然的臉，心中冒出了個很不好的念頭。

“你該不知道三強争霸賽的傳統吧，”她看着他的表情，無奈道，“勇士帶着舞伴開舞的舞會，不過一般在第二關前，你不會現在才知道吧？”

別人是一上火車就邀請了舞伴啊。

哈利垂眸，“好像是現在才知道的。”

他覺得自己總是出洋相。

特別是在她面前。

“沒關系，”奧拉知道他是麻瓜家庭長大的，“但是哈利，你現在要着急起來了，因為大家都在搶舞伴（斯萊特林），但是別急，我估計麻瓜家庭的就不知道。”

他垂眼玩着羽毛，覺得如鑽針氈。

她安慰他：“沒關系，大概很多人能剩下來的，你可以等着先過第一關。”

“我可能過不了，”他小聲道，接着他意識過來，向奧拉笑了下。“沒什麽，我的意思是，最近的煩心事真是多。”

奧拉此時已經調整好了心态，精神抖擻的站起來：“那正好，我們去外面飛幾圈吧。”

哈利訝異的嗯了一聲，擡起頭，看見她随意翻出兩把學校的掃帚，毫不嫌棄的扔給他一把，然後指着外面昏暗的夜晚。

“飛行，”她道，“我喜歡，這是一種減壓又減肥的運動方式，誰先找到一只蒲蒲絨，誰就飛回來，就算贏。”

奧拉修長筆直的腿跨過去，坐在掃帚上，嗖的一聲就飛向了銀色的月光裏。

哈利反應過來：“你怎麽不念開始啊！”

她飛的很慢，因為這個掃帚太不給力了，奧拉小時候買的玩具掃帚都要比這個強上百倍。如此一來，從霍格沃茨飛向禁林簡直是個技術活。

奧拉一側頭，少年身下的掃帚十分迅速，與她慢慢逼近。

她趕緊轉頭，踩足了馬力往前沖。

在極速下，夏風變成了淩冽的大刀，直接往人臉上刮。

奧拉的銀發在空中飛舞着，好幾次擋住了眼睛。

她快速在空中紮起一個辮子，盡量降低風速的影響。

不料，當她紮完，少年英姿勃發的身姿在眼前一閃而過。

我的掃帚是有問題嗎？

奧拉氣呼呼的往下俯沖，然後在空中做出一個漂亮的翻滾，視野下的黑湖像是億萬星河。

“哈利！”她大喊，“你怎麽飛這麽快。”

哈利轉頭，在他平日裏都淺淺笑意的臉上，露出一個自信，甚至到了自負的笑容。他挑了挑眉，傲氣的趨勢的掃帚，和她飛到同一個水準，故意擋在她的前面。

奧拉就越飛越低，但他也緊跟着。

她在空中轉了幾個圈，離他的距離越來越近。

奧拉盯着他，恨恨的露出個笑，伸出手把湖水揚起，扔到他的背上。

“啊！”哈利尖叫一聲，“你幹什麽！”

她無辜的蹙眉，“發揮追球手的特長啊。”

哈利左右搖晃起來，因為奧拉緊追不舍的在後面扔水。沒幾分鐘，他也轉過頭，忍無可忍的在她臉上扔。

奧拉一時沒注意，袖子被潑了好大一塊。

“哈利波特！”

奧拉在其後急追，往他的身後不聽潑水。

但這個動作太耽誤時間了，哈利轉頭看了幾眼，在空中翻滾了幾圈，迷惑性的搖晃了幾圈，在奧拉彎下腰舀水時，他馬上将掃帚提上空中，水波被激起千層浪花。

當她擡頭，哈利的掃帚早就鑽進禁林裏了。

“他真是……”奧拉氣的沒話說，“我明明是個追球手，我又不是找球手。”

這不是她的特長。

都怪這個掃帚，太慢了。

她懸停在空中沒幾秒，哈利就快速的飛了出來，他特意把蒲蒲絨放在手心，顯眼到一眼能見，他沾着絨毛的臉上帶着得意：“嗨？”

“為什麽我的掃帚這麽慢？”奧拉不滿道，“我喊他他也不快一點，一點心靈感應都沒有，應該換成我的光輪2001。”

他笑：“我的火弩/箭。”

哈利的笑容忽然僵在臉上。

奧拉眉間蹙起：“怎麽了？”

“我突然想到我的第一關怎麽過了……”他喃喃道，“謝謝你給我的靈感。”

第一關是魁地奇比賽？

她聳了聳肩。

奧拉道：“好了，我們趕緊回去吧，我們衣服都濕了。”

哈利的臉上蕩漾着運動過後的興奮，他故意和奧拉保持同一水平線，哪怕有能力更快一點。他小心的呼吸着，但靠近她，呼氣就沉重了。

她的衣服濕了。

皎潔的月光下更明顯，她黑色的袍子下，應該是腰間的位置上閃爍着白光。

哈利趕緊轉過頭，呼氣快速，她抱起來是不是和蒲蒲絨一樣，軟軟的……

“哈利，”她不明所以的轉頭，“五年級，我一定把你的頭打爆。”

他趕緊将頭轉過來。

哈利不敢近距離看她，他一看見她，氣血就往下流，這張臉曾在他的夢裏肆無忌憚，相當大膽。

又飛過了星河墜落的黑湖。

快飛到霍格沃茨了。

哈利心下湧起一陣失落，怎麽這段路這麽短，禁林到霍格沃茨就不能再長一點嗎？

“奧、奧拉，”他鼓起勇氣，“我記得你還沒有舞伴的，我能約你一起去舞會嗎？”

奧拉驚愕的擡起眼，看着他。月光柔和，水波溫柔，他爆紅的耳根和緋紅的臉都被勾勒出了一層柔光，看不見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