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過了幾天之後，霍格沃茨才徹底忙碌起來，女孩子們湊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論着舞伴，男孩子們都讨論着要邀請誰，而斯萊特林的小蛇們則十分淡然，他們都提前知道了。

但奧拉還是坐的和德拉科很遠。

“幸好我不是麻瓜家庭的，”潘西慶幸道，“要不然，我估計好的舞伴都被搶走了。”

奧拉按照常例的翻了翻報紙，昨天還說救世主可憐半夜想父母，今天說海格将威脅動物炸尾螺帶校，恐會害人。

好家夥。

奧拉扔掉報紙：“看吐了。”

潘西甩了甩發：“赫奇帕奇的厄尼邀請了我，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也有一個，你說我要和誰一起？”

“看哪個更帥一些。”她回道。

“或是看誰比較拉風。”潘西眨了眨眼。

但這篇報道着實讓奧拉想起了海格，她想去看看半巨人的态度。可她走到禁林時，不僅看見三人組溜過去了，還見布朗巴頓的校長和他有說有笑。

算了吧，輪不到她了。

等她走回去時，偶然瞧見了德拉科也在旁邊晃蕩，奧拉想都沒想就走了。

舞會的事情攪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寧，教授還好，所有的學生都陷入了荷爾蒙陷阱裏，而奧拉抱着占蔔術的課本，已經完全投入了緊張刺激的學習裏，偶爾還能看見幾個高年級再交換口水。

她和潘西就邊走邊笑。

“啊，”奧拉叫了一聲，“你先去休息室把，我好像把書丢了。”

她又重新爬回四樓，準備去拿自己的《撥開迷霧見未來》，找了一圈才在自己座位底下找到了。

奧拉本來想馬上往下走的，但她在走廊上，偶然聽見了一陣舞曲的聲音。

她好奇，剛好門沒關嚴實，就稍微打開門了。

是一個修長的背影，他很認真的随着舞曲在晃動，皮鞋在地上點來點去的，空教室裏放着舞曲的歌，他就笨拙的随着音樂的旋律動着，動作十分滑稽。

奧拉本該走的，但她越看越眼熟，最後他擡起頭，黑色的後腦勺有一寸頭發豎在上面。

她憋着笑，想看他繼續跳舞。

當舞曲又重播一遍時，他不敢擡頭，光顧着看自己的步子，一點都不熟練，奧拉懷疑，和他跳腳指頭都要被踩腫了。

她還以為他起碼會跳舞呢。

哈利的背影此時停了下來，但曲子還在動，他像是在很認真的想動作似的。

“往左邊拐，”奧拉開口，“然後再往右走。”

他慌張的轉過頭，“誰——你怎麽在這裏？”

奧拉關上門，還施了一個加固咒：“對不起，但你門沒關好。”

因為她可不能帶着他出洋相。

哈利一雙翡色的眼角充滿尴尬，他垂着眸，臉色緋紅。

“那個，”他磕磕絆絆道，“我是随便跳跳的。”

奧拉走過去，把他的下巴捧上來，讓他直視着她。他的綠眼睛由于鏡片像是隔了一層霧，朦胧帶着幾分煙色，聽說這是遺傳他母親的。

她簡直不敢想象，這是何樣的一位美人。

“你這樣練習，估計舞會當天都練不好，”她把心思轉移到這上面來，“不如我教你。”

哈利含糊的嗯了一聲，他的眼睛往其他方向跑，似乎很不想看她。

她的手好軟好冰。

奧拉道：“好，那你現在把手放在我腰上。”

“什、什麽？”他這才擡起頭。

哈利呆呆的想着，是的，跳舞就是要放在她的腰上。

他哦了一聲，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竄過她的腰間，十分纖細苗條，摸起來比蒲蒲絨的感覺還要好上百倍。

“不是兩只手！”

哈利本來一個人跳的還算将就，但她一來，他什麽動作都忘記了。

他更加低着頭，看自己的步子有沒有錯。

但奧拉很不滿意。

“你擡頭嘛，”她道，“看一下我，你總低着頭，總讓我覺得我是地精。”

他忍不住笑了。

哈利忍住臉紅，摟着她的腰來跳舞，但擡頭實際上是一個很不好的主意，因為她的臉更清楚的在他面前，本來低頭只能掃見她下巴，但現在整張臉都在他眼裏了。

兩個人的距離也更近了，他好像稍微靠近低頭就能吻到她。

奧拉還在說：“即使你不會跳舞，但是有一點很重要，就是要很自信。”

哈利被她帶着跳了幾圈，他和她觸碰的越多，越是想入非非。他努力克制自己，把這想成一項普通的教學，結果做的還不錯。

到最後，哈利把步子都記熟了，但動作不太優美。

奧拉試探：“你之前沒跳過嗎？”

“沒有，”他努力把她想成赫敏，“但是我姨夫帶我姨媽在公司的舞會裏跳過舞，如果旁觀也算，估計是的。”

她眼睛睜大：“哦，這樣啊，那你跳的也還算不錯。”

“你之前跳過很多次嗎？”哈利問。

奧拉點了點頭：“純血家族有很多舞會的。”

這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場而已。

哈利哦了一聲，忽然想到她更小的樣子，她笑容滿面的與馬爾福一起跳舞，心裏就不是滋味。

他說，“但這是你長大的第一次舞會吧。”

奧拉笑了下，“這是我第一次和勇士去舞會，估計會很完美，如果你能在跳的好些就更好了，對了，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學的？”

“昨天剛到這裏的。”他含糊說。

其實是好幾天前，之前他都在別的教室裏，後來都被占走了，哈利本想去八樓的密室裏，但他拍被奧拉看見，結果還是看見了。

但感覺還那麽糟。

哈利想了想，“你和馬爾福和好了嗎？”

這顯然不是個好話題。

奧拉的臉色變得不是很好，她僵硬的笑了下，“沒有。”

哈利尴尬的不知道說什麽。

“你呢，你告訴你的朋友們我是你的舞伴了嗎？”她找話題，“應該會很驚訝吧，我和他們都不熟，要是幾年前有人告訴我，我會和你去舞會，我會告訴他們，還不如想象斯內普教授暗戀我。”

哈利笑了。

他放松了不少：“我告訴了羅恩，可是他覺得我騙人，後來赫敏問我們舞伴的情況，然後還罵我和羅恩是一丘之貉，都喜歡漂亮女孩，即使……”

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

他住口了。

奧拉覺得可笑：“你想想看，我們這隊組合多奇妙啊，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我敢說全霍格沃茨就我們是這樣的。”

“等跳完，”她道，“我們就躲起來，誰也找不到我們來問。”

哈利忍不住暢想那個時候了。

他笑，“好啊。”

哈利一路上都在練習這個舞，直到走進格蘭芬多休息室也是，他的腳步還是一直點來點去的，羅恩就愁眉苦臉的坐在沙發上，而金妮在笑。

“怎麽了？”哈利問。

金妮拼命忍住笑：“他剛才邀請芙蓉·德拉庫爾和他一起去參加舞會。”

哈利不忍對他有些同情了。

這位冰山美人，可是對誰都沒好臉色。

“我不知道我怎麽會做出這種事！”羅恩喘着粗氣又說，“她站在那裏正和迪戈裏說話，我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就上去了——赫敏！”

赫敏正抱着書走過，表情冰冷。

“你還沒有舞伴吧？”他站起來。

赫敏高傲地說，“我已經有了。”

“別騙人了，納威邀請你，可惜被拒絕了，因為你說你已經有了，”羅恩道，“可是誰都知道，你是騙人的嘛。”

他用全新的眼光看着她，“納威是對的，你是個好姑娘……”

赫敏冷笑一聲。

“哦，很敏銳嘛，”她道，“你花了三年時間才發現我是個好姑娘，羅恩，這并不意味着就沒有別人注意到這一點！”

羅恩幾乎在哄她：“好了，我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行了嗎？你可以答應了吧？”

“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赫敏非常氣憤地說，“我已經答應了另外的人！你們再找別的舞伴吧！”

哈利趕緊說，“是羅恩，我已經有別的舞伴了。”

赫敏睜大眼，“你找了誰？”

“斯萊特林的奧拉埃吉爾，”他再重複一遍，“我昨晚就告訴過你們一次了。”

金妮失去了剛剛的活力。

休息室靜止了一秒，但很快的，他們又笑了。羅恩可憐的看着他，似乎覺得他異想天開，而赫敏也是這樣想的。

“你不提起她，我都忘記她是怎麽趾高氣揚的了，”羅恩道，“我對她真是難忘，可她長得還不錯。”

赫敏冷哼：“你們這些男孩！”

這些話也沒被傳出去，但羅恩時不時會嘲笑他這個想法，哈利無奈的在寝室裏換衣服，只希望舞會那天他不要大跌眼鏡。

現在全霍格沃茨都忙碌起來了，因為舞會确實是個重要日子。老師們給四年級生布置了一大部分作業，但估計現在沒有什麽人有心思做。

哈利就是其中一個，他無比期待那個日子到來。

他每天都在練那支舞，起碼在這間格蘭芬多寝室裏，他擔保沒人比他更熟練了。

等到舞會的那一天，哈利十分激動，一早就穿上禮服下去了。

為了對付這個舞會，他還用了波特牌潤發飄柔，頭發規整的梳到後面。墨綠色的禮袍襯得他身型很好，皮鞋裎亮，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所有不是銀發的人，在他眼裏都施了一個快速咒，芙蓉讓他多看了幾眼，她長得其實和奧拉有幾分相似，但表情很像。

最後，穿着一身粉色禮服的少女下來了。

她的銀發完全散開了，不同于芙蓉的紮起，柔軟的垂在肩上，淡粉色的裙子在她白皙的膚色上顯得通紅，她柔柔一笑。

“走吧，”奧拉道，“哈利？”

哈利回過神來，想到那本書裏的內容：“你真好看。”

奧拉驚訝的露出一個笑容。

她也道，“你的頭發也變得不錯，一開始我還不敢認你呢。”

兩個人一路往裏面走，奧拉笑的越來越燦爛了，估計是因為芙蓉身邊的男伴只是拉文克勞學院魁地奇隊的隊長羅傑·戴維斯。

當然了，他們這對組合确實很新奇，所有人都在看他們。

也許外校還覺得沒什麽稀奇，但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則張大了嘴巴，每個小獅子走過去都要給哈利豎大拇指，像是他做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羅恩驚訝的反複看了幾次。而大部分斯萊特林們只是冷冷的看着奧拉，像是把她單獨算在外面了。

奧拉不在乎，她有自己的朋友，有潘西、西奧多、高爾和克拉布還有德拉科……

德拉科已經不和她說話了。

她收斂了笑容。

此時，德拉科走了過來，他高傲的穿着黑色袍子，挽着達芙妮的手，顯得十分帥氣。潘西則穿着漂亮，笑嘻嘻的牽着赫奇帕奇的厄尼，西奧多也有好看的新舞伴。

高爾和克拉布也帶着舞伴呢，還和奧拉打招呼。

艾倫呢？

“奧拉，”高爾小心的跑過來，“伸出手。”

奧拉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兩顆被金色錫紙包着的巧克力被放在她的手心裏。

高爾小聲道：“感謝你給我和克拉布找了兩個舞伴。”

“我們可是朋友。”她說。

他圓圓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德拉科心裏其實也很不好受，”他耳語，哈利正不滿的盯着他，“他希望你能原諒他，但是他拉不下臉。”

奧拉冷漠的哦了一聲。

高爾揮了揮胖乎乎的手，“再見。”

“我居然忘記了，他和你也是朋友。”哈利不滿道。

“對啊，”奧拉笑着，“救世主，這沒什麽問題吧。”

她吃下這個巧克力。

是酒心的。

他幹笑了一聲，“當然沒有，你的朋友們，嗯，都很不錯。”

下一秒，他就看見了在原地不知道用什麽表情面對他的羅恩。他待在原地想了想，還是和哈利打了個招呼：“怎麽不見赫敏？”

哈利聳了聳肩，“不知道。”

羅恩看着奧拉，僵硬道：“哦，羅納德韋斯萊對你問好。”

這是霍格沃茨新的打招呼方式嗎？

“奧拉埃吉爾給你道晚安啦。”她不明所以道。

“羅納德問您，”羅恩道，“您是怎麽和哈利詹姆斯波特一起當舞伴的呢？”

她皺眉：“奧拉回答，您為何不問哈利詹姆斯波特呢？您是趕着回十七世紀和吸血鬼吃飯嗎？”

哈利想笑。

他咳了咳嗽：“羅恩，你還是去找你的舞伴吧，我和奧拉要準備開舞了。”

羅恩哦了一聲，似乎還是不相信這對奇妙的搭配。

此時橡木前門打開了，大家轉過頭，看見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和卡卡洛夫教授一起走了進來。克魯姆走在最前面，身邊是一位哈利不認識的穿藍袍子的漂亮姑娘。

越過他們的頭頂，城堡前面的一塊草坪被變成了一個岩洞，裏面閃爍着星星點點的仙女之光。

這時，麥格教授的聲音響起：“請勇士們到這邊來！”

他身子繃得緊緊的，被奧拉握住的手臂像是燒灼了。

麥格教授看到他們，還驚訝的挑了挑眉。實際上，參加這個舞會的人都會看他們。

“他們為什麽都在看着我們？”哈利耳語。

他幾乎快蹭上她耳朵，他臉紅了。

奧拉轉過頭，“估計是因為我們的發色吧，我是銀發，你是黑發，一白一黑，視覺效果多強啊。”

哈利也稍微看了看，她的銀發是多麽顯眼，在他身邊顯得更加柔滑了。

“你好，哈利？”是赫敏的聲音，“你好，埃吉爾？”

後面一句，她有些遲疑。

奧拉轉過頭，她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格蘭傑了，她的頭發柔順有光澤，穿着一件用飄逸的淺紫光藍色的面料做成的長袍，而且不知怎的，她的氣質也不一樣了——也許只是因為卸掉了她平常總挎在身上的二十多本厚書吧。

奧拉點了點頭，“你好，格蘭傑。”

哈利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些什麽，而是和赫敏打了個招呼。

禮堂的牆壁上布滿了閃閃發亮的銀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燦爛的夜空。

“我其實很不喜歡被人盯着，”他低聲告訴她，“我一點也不喜歡引人注目，別人一看我我就不自在。”

奧拉被他逗得咯咯笑：“那就別看，你越覺得有人看越他們起勁，不要看他們就是了。”

哈利也跟着她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她今天看起來真友善，她的臉紅通通的，時不時就笑出來，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你今天真漂亮，”他帶着她坐在一起，“真的，你笑起來很漂亮，你應該多笑笑。”

奧拉卻偷偷指着芙蓉，她正和羅傑·戴維斯批評霍格沃茨的裝潢布置。

然後，她就面向哈利，露出一個譏笑的表情，哈利覺得熟悉到可怕，緊接着，奧拉又擡起頭，用下巴盯着人的眼睛。

“你是在模仿芙蓉？”哈利問，“我忽然發現你們長得太像了。”

奧拉又笑了：“像吧？”

他露出白牙：“不過更像是三年級之前的奧拉埃吉爾。”

奧拉哈哈大笑，他聞到一股子酒味。

這時，古怪姐妹一起湧上舞臺，觀衆們爆發出雷鳴般的熱烈掌聲。她們的毛發都特別濃密，穿着故意撕得破破爛爛的黑色長袍。

哈利心生雀躍，“奧拉，是要跳舞了嗎？”

“可能是吧。”她點頭。

哈利着急的站起來，差點踩在了袍子上絆了一跤，他情急之下握住奧拉的手，猶如他想象中的細膩光滑，這使他不想放開。

“我沒教你跳舞要握住舞伴的手吧。”奧拉揶揄的笑着。

哈利趕緊放開了，“對不起。”

此時，古怪姐妹奏出一支緩慢、憂傷的曲子，哈利抱着她，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看見她的腰肢在慢慢的扭動着，她笑起來像是喝了酒般的迷人。

“你學了這支舞很久嗎？”她問。

他遮掩道，“其實沒多久。”

是知道這件事之後一直在學。

哈利太熟悉這支舞曲，他跳着，雖然不是很好，但也算是及格。

但其實他不必學習這支舞了，因為奧拉技藝高超，她随意帶着他旋轉，哈利都懸溺進去了。

他沒心思去看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