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番外二
第四十一章 番外二
他舒适地躺在甲板上,讓溫暖的陽光,曬着他寬闊的、□□着的、古銅色的背。海風溫暖而潮濕,從船舷穿過,吹起了他漆黑的頭發。他似已在海洋的懷抱裏入睡。
這是艘精巧的三桅船,潔白的帆,狹長的船身,堅實而光潤的木質,給人一種安定、迅速,而華麗的感覺。
這是初夏,陽光燦爛,海水湛藍,海鷗輕巧地自船桅間滑過,生命是多彩的,充滿了青春的歡樂。
海天遼闊,遠處的地平線已只剩下一片朦胧的灰影,這裏是他自己的世界,絕不會有他厭惡的訪客。
船艙的門是開着的,艙下不時有嬌美的聲音傳來。
然後,一個美麗的少女走上甲板,她穿着件寬大而舒服的鮮紅衣裳,秀發松松地挽起,露出雙晶瑩、修長的玉腿,赤着纖秀的,完美無疵的雙足,輕盈地走過甲板,走到他身旁,輕輕用足趾去搔他的腳心。面上綻開了甜蜜妩媚的微笑,就好像百花俱在這一剎那裏開放。
他縮起腿,輕嘆道:“甜兒,你難道永遠不能安靜一會兒麽”
語聲低沉,充滿了煽動的吸引力。
她銀鈴般嬌笑起來道:“你終于猜錯了。”
他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陽光,便照在他臉上。
他雙眉濃而長,充滿粗犷的男性魅力,但那雙清澈的眼睛,卻又是那麽秀逸,他鼻子挺直,象征着堅強、決斷的鐵石心腸,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翹的嘴,看來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來,堅強就變作溫柔,冷酷也變作同情,就像是溫暖的春風,吹過了大地。
他擡手擋住刺眼的陽光,眨着眼睛笑了,目中閃動着頑皮、幽默的光芒,卻又充滿了機智。
他眨着眼睛笑道:“李紅袖姑娘,看在老天的份上,你莫要也變得如此調皮好麽,有了個宋甜兒,我難道還不夠受”
李紅袖笑得彎了腰,卻忍住笑道:“楚留香大少爺,除了宋甜兒外,別人就不能頑皮一下麽”
楚留香拍着身旁的甲板,道:“乖乖的坐下來,陪我曬曬太陽,講個故事給我聽,要開心的故事,要有快樂的結局,這世上的悲慘之事已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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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了。”柔和的無一絲棱角的聲音被陽光照亮穿透,帶着和曦溫暖。
“月白、方大哥還有姚姑娘你們來了。”李紅袖理了理衣裳迎上去,笑道。
“李姑娘。”月白與方思明與她招呼了一聲。
姚瑟将懷裏的東西塞給李紅袖,道:“半路上遇見他們兩個我就一塊兒來了。我帶了點兒雲夢的特産還有兩壺桃花釀,蓉蓉姐和甜兒呢?”
“在裏頭呢。帶這麽多也不嫌沉。”
姚瑟擺擺手,拉着李紅袖親親熱熱的變進船艙找宋甜兒她們去了。
方思明提着酒準備送到船艙裏去,卻見楚留香一個翻身坐起來:“方兄,好酒啊。”
月白輕笑了一聲,在楚留香身邊坐下來,伸直了雙腿道:“喲,遇見了酒你這鼻子可比狗還靈呢。”
楚留香摸摸鼻子從方思明手裏将酒全順了過來:“诶,你帶來的酒我從來不靠鼻子。好風好景好朋友,可要不醉不歸。方兄,喝不喝?”
一腳被發小踹出拼酒隊伍的月白:“......”
方思明笑了,接過來與他們一同坐在甲板上,風徐徐吹拂着雪白的長發,他道:“香帥相邀,方某豈敢不從。”
姚瑟從船艙裏頭沖出來:“喝酒?我喝我喝,我也要喝。”
楚留香大笑着拍開一壇竹葉青扔給姚瑟,姚瑟一把抱過喝了一大口:“好酒!”
女孩子都比他能喝的月白:“......”
姚瑟屁颠颠的坐過來,捅了捅月白的肩膀:“月白月白,你的故事呢?你講故事我們喝酒,你講得好了就給你喝一口怎麽樣?”
稀罕你的一口酒哦。
楚留香仰頭就是小半壇下肚,他一抹嘴,別人做起來粗俗無比的動作只要是他便成了不羁與灑脫。“哈哈哈哈,好啊。小月白,來一個。”
方思明低低笑了一聲,含了口酒:“小大夫原還會說故事。”
“我如何就不能會了。”月白清了清嗓子,摸走了方思明懷裏的扇子,敲了敲甲板“咚咚咚咚”,不多不少恰好四下。
“這不就是個開心的故事,快樂的結局麽。”月白一笑,彎了眉眼,春風十裏,不及他眉目溫軟眸光熙和。
楚留香一愣,又笑了,他本就是喜歡笑的男子。今日有美酒有朋友,他如何能不笑呢。
方思明将酒壇子遞給月白,他挽過月白鬓邊為風吹亂的長發,目光落在月白的身上比陽光還要明亮比海風還要溫柔:“好故事。”
月白抱着酒壇子頗有些無處下手,方思明托着壇底讓他小嘗了一口。月白悄咪咪的咬着壇口準備再舔一口的時候,方思明眼疾手快的捏着壇底就收回了手裏。
偷渡失敗,月白托着下巴,眼光一撇瞧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當什麽都沒發生。
姚瑟左瞧瞧右看看,突然一拍手:“啊!我懂了!我們本身就是個故事嘛!我們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個又快樂又美好的故事啊。”
有些人存在的本身就是在訴說着快樂而美好的故事。
月白折扇一展:“姚姑娘說的對。我一口氣講了四個故事。”他睨了方思明一眼,“你還差我三口呢。”
方思明抿着酒,“今日方某人欠小大夫三口美酒,方某人記下了。當還當還。”
月白于是伸過手去,方思明瞧了他片刻,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我要酒,你這是要拿自個兒抵債麽?”月白不輕不重的捏着他的指骨玩兒,口中逗道。
方思明微笑:“抵債?何來有債?這三口酒方某分別在未來三年還你就是。”
月白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下一刻立即道:“利息呢?”
“不忙。利息可再再三年還爾。”方思明單手握着酒壇,他一仰頭,酒水滑落,一條晶瑩的水線劃出優美的弧度,落入他的口中。喉結滾動,是細細的吞咽聲。
月白托着下巴瞧他,原本也不過是随口調笑,卻突然覺得饞了起來。“利滾利,你也不怕還不清。”
楚留香與姚瑟碰着酒壇子拼酒,方思明扔了空了的酒壇子,道:“無妨。來生再還就是。小大夫不必怕方某人賴賬。”
月白歪着頭瞧他,受了蠱惑似的,突然湊過去舔了一口他唇上的酒水。方思明愣了一下,見月白眨眨眼睛捂着嘴坐了回去道:“這口不算。”
方思明又笑了,陰鸷郁郁的方少閣主這些年一直很愛笑。似是要将二十幾年少去的笑容在未來的時間一一歡喜回來。他毫不在意的舔了舔嘴唇,拍了拍月白的肩膀朝船艙裏走去。
月白欣賞了會兒方思明修長挺拔的背影,拍了拍衣裳丢下發小慢悠悠的跟了上去。姚瑟與楚留香對視了一眼,同時做口型道:“他看得見我們麽?”/“我就知道。”
楚留香“啧啧”兩聲:“自然是......看不見的。”
姚瑟嘆了口氣:“嫁出去的月白潑出去的水啊。”
楚留香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船艙裏頭也正是熱鬧,宋甜兒等鑽在廚房裏忙了個火熱朝天。李紅袖她們見方思明來了,立即愉快的退了出來:“交給方大哥了!”
方思明答應下來。宋甜兒抛了擡手就抛了刀與兩根胡蘿蔔,完全不怕誤傷。方思明穩穩的接了過來:“雕什麽?”
“芙蓉花,并蒂芙蓉。”宋甜兒道。
方思明答應下來,曾今殺人于無形的人一雙手,如今洗手烹饪做佳肴。
看方思明做菜無疑是一件極其賞心悅目的事情。月白靠在門邊,看着方思明三兩下雕出兩朵栩栩如生的芙蓉花,極盡嬌妍之态。
宋甜兒便掀開鍋子,便問道:“方大哥今日想學什麽?”
“醬鴨吧,有勞宋小師父了。”修長白皙的手指捏着新鮮的芙蓉花朵擺在白瓷盤上。宋甜兒的好手藝只要見識過的人便沒有不誇好的方思明為了能養活家中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夫只好自己除了能上得廳堂之外學習如何入得廚房。
每每來船上皆要鑽到廚房請教宋甜兒。宋甜兒便玩笑要他拜自己為師。方思明的師父門派多的自己一時都數不清楚,毫不猶豫大大方方的就是一個揖禮。宋甜兒欣喜的“咯咯”直笑算是手下這個徒弟。
方思明與宋甜兒忙活開,月白便站在一邊嗅着凡塵煙火氣,安安靜靜的瞧着。方思明怕他無聊,随手丢了小半塊胡蘿蔔到他手上,看模樣是他剛剛雕剩下的。
月白咬了一口,果然,清甜可口。
宋甜兒與方思明合作出來的一頓飯,道道精美的好似丹青妙筆下的畫作,每一道拿出去都是上乘的景态。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個個色鮮味俱全,配上濃香醇厚的好酒,搭上海上明媚的風光,使人心胸開闊,恨不得高歌一曲以舒心懷。
一幫子聚在一起,高舉着杯一飲而盡。幾個姑娘聚在一起不曉得談到了什麽,一陣笑。
方思明夾了大蝦,正剝殼。楚留香問月白接下來有是個什麽打算。
月白夾了筷子咕嚕肉放到方思明的碗裏,道:“看盡天下風光咯。大概會向南疆那邊去。帶思明給蛛女看看。”
“那祝你們一路順風。”楚留香欲敬酒,月白瞅了瞅自己空了的酒杯,正要滿上,就被方思明半路截胡。方思明與楚留香碰杯道:“借香帥吉言。”
月白嚼着方思明塞進嘴裏的蝦,不大想說話。
方思明放下酒杯,又夾了塊魚肉挑了魚刺送到月白嘴邊。月白幽幽的瞧了他一眼,一口咬住方思明的筷子。方思明輕笑出聲,朗朗悅耳。
月白“噗嗤”一聲,他凝望着方思明眼角眉梢都在笑,可偏偏可是咬着方思明的筷子不撒口。方思明悄悄的湊過去哄他:“心肝兒莫惱啊,待家中藥酒釀成了,我再陪你喝。”
悅耳的嗓音酥酥麻麻的吹進耳朵裏,月白耳尖一紅,慢吞吞的松了口。方思明悶悶的笑了兩聲,也不看筷子上的口水,夾起碗裏那塊咕嚕肉便放進嘴裏吃了。
月白紅着耳朵給他夾菜,盼望這能堵住他的嘴。
海風徐徐吹來,和緩而舒适。歡笑聲從船上一路穿雲過海,海鷗起舞翩翩,似在鳴叫着歲月靜好,年年歲歲流光溫柔。
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的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個時辰,你與我都纏纏連連不再分離。
講一個故事吧,一個開頭是幸運,過程是快樂,結局是美好的故事。
我遇見你。
我心悅你。
我和你。
作者有話要說:
開頭出自《楚留香傳奇》原著哦。
謝謝雲錦小天使的手榴彈小黃逗小天使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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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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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