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引火燒身

第062章 引火燒身

我一知道這是顧家的宴會時，就特別害怕會遇到程瑾钰，剛才在人群中沒找到他，還以為他今晚沒有來，現在看着程瑾钰西裝革履的站在人群中望着我，我這才反應過來，他是顧家的準女婿，又怎麽會不來參加顧國華的生日宴。

程瑾钰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可能怎麽都沒想到我居然會和孫少混到了一起，看着我的眼神出奇的冷漠，一向冷淡疏離的表情顯得更加寡淡，他端着酒杯站在那裏，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冷漠的氣息裏，讓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

孫少還在不停地和我說話，想要用些半葷不素的小段子逗樂我，我感覺到程瑾钰的目光始終都落在我的身上，讓我的舞步都變得僵硬無比。

孫少沒有覺察到我的不對勁，還在我耳邊不停的叨叨，幾次被我踩到腳，他不但不生氣，反而讨好的說，如果我有空，他願意陪我練舞。

我看着他的笑臉，想到阿熊資料裏他那些喜愛的女人，連忙強扯了個笑容謝絕了。孫少卻還不知趣，一個勁得纏着我說練舞的事，我被他摟着，想到不遠處的程瑾钰，即使孫少的手已經老老實實的放在我的後面，可我依然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緩緩的音樂還在流淌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我有種被淩遲般的煎熬，明明前幾天我還氣憤程瑾钰對我小姐的稱呼，可是今晚，我卻像是自己來驗證自己的不堪一樣，以這樣低俗的姿态出現在他面前。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歡呼的聲音，音樂聲被打斷，舞步終于都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都被聚集到了那裏，程瑾钰的身影也在人群中消失了。

我站在那裏松了口氣，耳邊卻聽到孫少疑惑的嘀咕了一聲，“顧思琪這丫頭又不知道在搗鼓什麽？”

顧思琪？顧家的二小姐，想到剛剛那個溫和慈善的顧夫人，我有些奇怪她們怎麽會是母女！

門口的動靜很大，大家都圍了過去，我聽到那些啧啧稱贊的聲音，也忍不住看過去，就見顧思琪領着四個人，那四個人手裏擡了幅很大的字畫，上面密密地寫了不下一百個大大小小的壽字，而且各種字體，筆法很是熟練。

這樣的字我看不出好壞，但看那麽多不同字體和周圍人對顧思琪的不停贊賞，我猜到應該是還不錯的。

顧夫人感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周圍不少貴婦一個勁的誇她有個孝順的女兒。顧國華說了聲嘩衆取寵，但我看他那威嚴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顯然顧思琪讨到了他的歡心。

程瑾钰站在他們不遠的地方，淡淡地看着這一家三口的溫馨一幕，在這樣的場合，我也沒有見到他那位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應該是還在國外沒有回來吧。

大家誇過顧思琪，又都圍着那些字體各異的小字在那裏仔細研究，誇贊顧思琪這樣多才多藝，我對這些沒什麽興趣，顧思琪又對我諸多敵意，便趁着孫少一個不注意，悄悄地從人群後面溜了出來。

和大廳裏那些熱鬧喧嘩的人群相比，別墅的外面要安靜很多，我看不得那些家人間其樂融融的景象，那樣總會讓我想起已經六年都沒有回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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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從不想念我，他們對我的唯一關心，就是我每月給他們打回去的生活費，我有時候說起父母的偏心，曼妮總忍不住為我打抱不平，說我們家重男輕女太厲害，總和我開玩笑說，我根本就是他們撿來的。

重男輕女在我們那裏是很普遍的現象，只是我的父母特別嚴重，但我隐約記得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媽對我也還好，只是後來有了弟弟妹妹，一切才變了的。

我站在夜色中，看着頭頂那一片漆黑的夜，對着黑夜深深地吸了口微涼的空氣，就算別墅外有那麽多明亮的彩燈，也有它們無法照到的地方。就算我再怎麽放寬心扉，也總有覺得不平和委屈的時候。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正站在那裏，仰頭看着夜空，突然旁邊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我轉頭看過去，程瑾钰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出來了。

“什麽？”我剛剛有些走神，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麽意思。

“孫少可不是個省油的燈，”程瑾钰走近一些，站在兩步遠的地方看着我，他的臉恰好隐藏在陰影中，上面的表情讓我看得不是很真切，可我還是能感覺到他情緒很低，“你這樣就不怕引火燒身嗎？”

“引火燒身？”我低低的重複了一遍，沉吟着道，“會嗎？”

楚南風一心要把我送給孫少，我就算不主動，這火也終究會燒到我身上的吧！

“你以為他是什麽人？正人君子嗎？”程瑾钰有些氣結，一向冷淡的聲調揚高了半分，他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激動，站在那裏靜了兩秒，似乎還嘆了口氣，我只聽到很輕微的一聲嘆息，“他玩起來很厲害，女人又多，這樣的人，你怎麽……”

他的話沒有說完，我卻聽出了他對我的失望，我怎麽會和這種人在一起，我也很奇怪，這麽多年我堅持的底線，為什麽終究還是沒有守住？

“程先生……”我擡頭看向他，“有些事情我也說不清，總之，你不要管！”反正我也只是個小姐，他有顧思嫣，也根本管不了我！

“是楚南風逼你的嗎？”程瑾钰已經猜出了原因，“他為了孫市長的那個審批文件，倒是什麽手段都用上了！”

“有句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想程先生應該能明白！”我出不了楚南風的掌心，就只能任由他擺布，不管他想要什麽，我也只能助他得到。

“你就這樣甘心被他利用，他憑什麽這麽對你？”程瑾钰一向寡淡的語氣裏透出幾分怒意，見我始終不出聲，他有些無奈地走近一步，看着我，嗓音無比低緩地開口，“為什麽不離開那裏？”

夜色突然變得更沉了，程瑾钰緩緩地擡起右手，他似乎想要觸碰我，修長的手指隔着微風，在我臉頰的一側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