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修羅場/這他媽誰啊?! (1)
那天下午之後,鹿鳴澤總覺得他與奧斯頓之間有些什麽在悄然地發生變化,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變的其實只是他自己的心态而已。
或許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地把奧斯頓和虛拟空間中那個“阿爾法”聯系到了一起,盡管他已經盡量将那天的事情忘掉,但是人的感情有時候并不以自身的意志為轉移,鹿鳴澤無法判斷對奧斯頓那點所謂“微妙情緒”到底是來自于奧斯頓本人,還是虛拟空間中的那個溫柔的“阿爾法”,他整個人都是混沌的。
當然,奧斯頓也很溫柔,正是因為他偶爾表露出來的溫柔,鹿鳴澤才容易想多。但是他能感覺到對方在說謊方面是個中高手,比如,他是故意給自己看他這副兩面派的樣子,那麽他表露出來的溫柔是不是故意給自己看的呢?
鹿鳴澤不确定,他只能斷定,如果奧斯頓不願意,那自己可能會像伍德大嬸一樣,以為他只是個心地善良脾氣溫和的Alpha而已。
這個男人能決定別人眼裏他的模樣,何等可怕,甚至于他現在表現出來的雙面派都不一定是他的真實模樣。
鹿鳴澤郁悶地想撞牆,他覺得自己撩不過這個Alpha了。
但是轉念又想,就算撩得過有什麽用,最後還不是某個Omega嘴裏的肉?他跟着瞎摻合什麽……除了走腎之外還是不要想太多。
沒錯,能走腎就行了。
奧斯頓的傷康複速度比麥洛奇預計快很多,從北城回來之後不到一個周,他的手指就可以靈活地彎曲,夾在手指上的板子倒顯得多餘。只是鹿鳴澤還不太敢給他拆線,麥洛奇說過要夾至少兩個周,現在才幾天,拆下來再斷了怎麽辦。
奧斯頓擎着手大半天,沒見鹿鳴澤有所行動,手指在夾板中動幾下:“我的身體素質要強過一般人,沒關系的。”
鹿鳴澤想起他身上的白狼圖騰,他還記得那只狼的樣子,獠牙尤其長,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的狼,難道他是什麽特殊物種的後代?鹿鳴澤猶豫着看了奧斯頓一眼,最終還是扯開他手上的包紮線——再斷一次他也不會帶他去醫院了,成年人要對自己的決定負責。
夾板取下來之後,奧斯頓輕輕活動一下手指,靈活得像沒受過傷似的。
鹿鳴澤突然有點後悔:“哎,當時如果不帶你去北城找麥洛奇治病,你是不是也能自己痊愈。”
奧斯頓笑了笑:“怎麽可能,我又不是上帝。”
鹿鳴澤驚訝地呵呵:“你居然信上帝?”
奧斯頓又自己去解小腿上的繃帶:“為什麽這麽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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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澤把他的手打掉,蹲下身用剪刀将繃帶挑開,擡眼瞥他:“我以為你只信自己。”
奧斯頓對鹿鳴澤霸道的行為頗為無奈,微微垂着頭溫柔地看着他,鹿鳴澤擡頭時,就看進他的眼睛:“你對我誤會很大。有些成熟的神學系統很有趣,多了解一些也無妨,只是,不能沉迷。”
鹿鳴澤在面對奧斯頓如此專注的神情時沒辦法走神,不得不直視他的眼睛。奧斯頓每句話仿佛都有深意,鹿鳴澤努力去想,想了半天,對方卻自行把答案公布出來:“我是說,雖然神明可以作為信仰,但是想要成事,最重要的還是自信。”
鹿鳴澤忍不住蹙起眉頭,奧斯頓又說:“好了,別想太多。”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鹿鳴澤額前輕輕劃過,将柔軟卷曲的發絲往一旁撥開,露出頭發遮蓋了一半的眼睛——奧斯頓動作輕柔,像撫摸又像單純的整理頭發。
“你的頭發長了,不剪短嗎?”
鹿鳴澤一時沒躲過去,愣愣地看着他,奧斯頓被看了許久,不由問道:“為什麽這麽看着我?”
鹿鳴澤低下頭,輕聲哼道:“你不該叫奧斯頓,該叫奧斯卡。”
“奧斯卡?”
鹿鳴澤低着頭不說話,拆開繃帶之後手伸進去在奧斯頓膝蓋上慢慢按捏了幾下:“疼不疼?”
奧斯頓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也沒再追問奧斯卡的事情。
夾板拆了之後,奧斯頓就可以走路了,鹿鳴澤比他本人還高興,因為這樣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奴役他給自己幹活,而且不怕被伍德大嬸揍。
只不過奧斯頓确實不是偷懶,有很多事他都不會,需要一點一點學,殺豬這種技術加體力的活當然不會教給他,但是洗衣服打掃房間等家務還是可以做一些的。
伍德大嬸親自下命令不許再把他帶去公衆面前之後,鹿鳴澤就忍痛将奧斯頓放在家裏了。
其實在鹿鳴澤看來,放在家裏反而會更壞事,萬一他卷了自己的家産跑了怎麽辦?
不過這些話鹿鳴澤沒跟伍德大嬸提過,說出來她肯定又要教育他什麽對另一半要多一些信任blabla……女人上了年紀就容易喜歡唠叨,好煩,他們根本沒有關系嘛。
鹿鳴澤曾經隐晦地問過奧斯頓去向問題,畢竟他已經差不多痊愈了,鹿鳴澤也不想收留一個底細不明的Alpha在自己家,完全是怕到時候出了問題給自己找堵。
奧斯頓這次沒回避話題,直截了當地說:“我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裏。”
“為什麽?”
他盯着鹿鳴澤的眼睛說:“我還沒報答你呢。”
“……”
奧斯頓笑得很好看:“不過我身上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想來想去,只好以身相許……”
“你給我打住!”
鹿鳴澤急忙伸出手擋住他的嘴:“這詞兒怎麽這麽耳熟。”
“你昨天給我講的故事,‘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奧斯頓字正腔圓地說出以上的話,然後微笑道:“挺有意思的。”
鹿鳴澤無言以對,他只是單純以故事警告他不要自己傷好了就忘恩負義,他還講了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呢,這人怎麽就記住聶小倩和寧采臣了?
他無語了半晌,往椅子上一坐,嘴角一翹,盯着奧斯頓笑得邪氣:“行啊,您是想學那女妖精,跟書生風流快活一晚上的話,我樂意奉陪。”或者應該說正中他下懷,正愁怎麽把他拿下呢,他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奧斯頓愣了愣,沉下臉色。他坐在鹿鳴澤對面,突然伸手兩只手握住他坐的椅子兩邊的扶手,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
慣性使然,鹿鳴澤在椅子裏面猛地向前一撲,差點栽到他身上。
“幹嘛啊……!”
奧斯頓抓着椅子慢慢靠過來,貼得他的臉很近,他灰色的眸子不再盛滿溫柔,面無表情的樣子有些吓人:“風流快活一晚上?原來你說的以身相許是這個意思?”
“……”
鹿鳴澤極力向後仰着躲他,他察覺到了危險,奧斯頓并非沒有鋒芒,而是刻意将鋒芒都斂了起來,他不想讓人看見的時候,任何人都看不見。
“這是你的習慣嗎?看不出來,你很好說話。”
奧斯頓停了停,又問:“你……來者不拒?像我這種要對你以身相許的流浪者救過不少吧?”
鹿鳴澤被他盯得汗毛倒立,老半天才底氣不足地說:“放屁……那不,是你自己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奧斯頓眯着眼睛看了他許久,然後慢慢松開手站起來,他彎起唇角,像平時那樣笑着說:“我跟你開個玩笑罷了,不過我現在确實不能離開,還得麻煩你一段時間,我會幫你做事的,你不會趕我走吧?”
鹿鳴澤偷偷深吸幾口氣,壓着胸腔裏砰砰直跳的心髒:“那倒不會……總之我這邊一個人住,沒什麽不方便的。”
這個小插曲過去就過去了,兩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當作這件事沒發生過一樣。
但是實際上有些什麽在潛移默化中改變着,大家都心知肚明。
鹿鳴澤有時候想,是不是他把人想得太壞了,奧斯頓并沒有那麽多算計,比起經歷來,他肯定要比這位城裏來的小公子多多了啊。而他本人,跟虛拟空間中那個溫柔的“阿爾法”是一樣的。
瞅他那個樣兒……跟被玩弄了感情的大姑娘似的。
鹿鳴澤內心很矛盾,他一邊畏懼自己感情的變化,一邊想從殼子裏伸出觸須去接受外界的善意,他不是怕再受傷,而是厭惡命運的捉弄,讓他一次又一次明白一件事情——他跟這裏的人是不一樣的,Alpha跟Omega才是絕配,他這樣的異類注定孤獨終老。
一個人,一條狗,收音機和紙箱,是他今生的标配。
每想到這一點,鹿鳴澤就暴躁得想罵街——傷春悲秋不适合他,他太頑強了,難過的時候只想罵街。
但是鹿鳴澤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畢竟虛拟空間中用的是奧斯頓那張臉,潛意識裏沒辦法将他們兩個分割開。現在他一想到奧斯頓那天的表情就忍不住偷着傻樂——這丫絕對是吃醋了,責備他“來者不拒”,這種詞兒不就是吃醋的表現麽。
鹿鳴澤心中有很多疑惑,他對奧斯頓的感覺太複雜了,這些糾葛不是他這種慣性直球的人能明白過來的,所以他決定去找麥洛奇問個究竟——這叫解鈴還須系鈴人。
世界上最令人開心的事是什麽?
對于麥洛奇來說,一睜眼看到鹿鳴澤坐在自己面前,那肯定就是世界上最令人開心的事情之一。畢竟對方往常都躲着他走,今天居然送上門來。
麥洛奇本來是想問他是不是想他了特地來看他,可惜鹿鳴澤腳下還踩着一堆保镖,那肯定不是了。
鹿鳴澤坐在幾個保镖團成的人形板凳上,背影看起來非常滄桑,麥洛奇從床上爬起來,淡定地把衣服披在身上:“我親愛的小鹿,上次的事不是一筆勾銷了嘛~你怎麽還來找我麻煩~”
鹿鳴澤憂郁地扭過頭:“你大白天的睡什麽覺。”
“現在是淩晨三點好嗎……”
鹿鳴澤從那堆人形板凳上跳下來:“把衣服穿好,我有話問你。”
麥洛奇讓他的保镖離開,慢騰騰地穿衣服。然後鹿鳴澤提出要去看看上次給他檢查身體時候用的病床,麥洛奇笑得很詭異:“你怎麽了?”
鹿鳴澤瞥他一眼:“我警告你啊,別胡思亂想。你衣服穿好沒有,要不要我幫你?”
3D立體交感影息技術是麥洛奇自己設計出來的一種輔助工具,他自己覺得效果很雞肋,但是在催眠和精神治療方面會用得比較頻繁。鹿鳴澤坐在那張病床上,內心很掙紮。他當然明白自己介意的不過是個虛拟人像而已,但是這個人像到底是跟他有過互動的,鹿鳴澤想象不出如果是單純的影像怎麽可能會那麽生動,這不就是像PSP裏的攻略角色嗎,怎會有那種明顯的自主意識存在。
鹿鳴澤呆坐了一會兒,突然問:“這裏面有個阿爾法嗎?”
麥洛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了,要挂一下我的神經科嗎?”
鹿鳴澤意外地沒把麥洛奇揍一頓,反而更憂郁了。他輕輕把手搭在病床的床頭,來回撫摸兩下:“我比較好奇你怎麽能讓我産生視覺錯覺的同時,也讓我的身體産生觸感錯覺。”
麥洛奇露出“我當什麽事”的表情,輕輕撫一下自己的頭發。他張嘴剛要說,但是大吸一口氣之後,最終還是沒解釋:“算了~照小鹿的科研思維,我要解釋很多,懶得說。不過我可以保證~這确實只是虛拟場景和人物,沒有把一個真人裝在裏面。”
鹿鳴澤看着他,示意他繼續。
“簡單來說,就是普通的3D技術可能只增加視覺之外的聽覺,或者是嗅覺~交感技術則是增加盡可能全面的感覺,讓人身臨其境——包括痛感、觸感,甚至于……”
麥洛奇眯着眼睛笑道:“性快感。”
鹿鳴澤吞了吞唾沫,不由自主把視線移開:“是嗎。”
麥洛奇點點頭:“嗯——你進去的時候就沒有異樣的感覺?再真實的交感技術也會有漏洞,因為它并不是針對某一個人~而是具有普适性~所以呢……在應用到某個特定的人身上時就會出現誤差。”
鹿鳴澤突然想起來跟那個虛拟的“阿爾法”不可描述的時候,對方貌似……确實沒有搞到點子上,但是他仍然産生了不可描述的感覺,而且非常強烈。還有,聞到信息素,被雙重标記……這些事都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鹿鳴澤想到這裏就連表情也變得不可描述了。
麥洛奇一看他的臉立刻挑挑眉頭:“為了方便,我直接給你植入了一套完整的脈沖,是Omega發情被标記過程中的脈沖。如果我想讓你産生快感,只需要模拟操作,在虛拟空間中,不管用什麽捅,不論捅哪兒,都能讓你欲~仙~欲~死……噗!”
麥洛奇捂着鼻子,鼻血嘩嘩往下淌。
鹿鳴澤收回拳頭,笑眯眯地說:“那你丫怎麽不直接刺激我得了,還搞這些個鬼視頻來膈應我。”
“不是告訴你了嘛……雄性是視覺動物,視覺刺激更容易令人滿足。如果去除視覺,效果會大打折扣。”
麥洛奇說完有點生氣:“你不要總打我的臉!我很介意的!”
鹿鳴澤皺了皺眉頭:“那……裏面那個阿爾法,完全是你在操控讓他做出各種行為嗎?你從頭監視到尾?”
麥洛奇悲憫地搖搖頭:“我想你該從幻想裏早日脫離出來~我親愛的小鹿,我只是給你放了個[哔——]片而已,是你自己的想象和不定因素去補足了剩下的一切喲~你不會淪陷了吧?你這麽純情嗎?”
“滾蛋!”
鹿鳴澤心下大窘——搞什麽鬼,難不成是被自己的腦洞撩到了?不不不……還有那個Omega被标記時候的脈沖……肯定跟這個有關系。
“什麽是不定因素?”
麥洛奇攤了攤手:“潛意識。”
鹿鳴澤撓撓臉:“潛意識?但是……我确實聞到了他信息素的味道。這也是假的嗎?”
雖然沒聞過信息素,但是就是能确定,那就是信息素!這就是傳說中信息素該有的樣子吧!
“沒有啊。”麥洛奇疑惑地說:“我沒有在嗅覺上做文章,是不是當時他在發燒,信息素外洩,然後你聞到了?”
“放屁,爺對信息素根本沒反應……”
麥洛奇皺起眉頭:“那就奇怪了,你聞到的是什麽味道?”
鹿鳴澤吞了口口水,忍不住回憶:“有點冷冷的……很幽靜的冷香,我說不出來……或許有些像松針的感覺。”
他說完發現麥洛奇正詭異地盯着他,不由往旁邊挪挪:“看什麽!”
“玩游戲或者看電影都不能太沉迷,不然我還是建議你挂一下我的神經科,或者讓我給你做一下心理輔導~喔對了……裏面的形象我只是就地取材,用了你那個小情人的人設而已,至于裏面人物的行為,可能與你的想象有一部分關系,與素材本體也有一部分關系,我只誘導大方向,細節還是靠你們的大腦去補充。”
鹿鳴澤聽了半天終于回過味來:“你是說,很有可能是他的自我意識……”
麥洛奇糾正道:“潛意識,這就是我說的不定因素。嗯……但是對于他來說,可能只是做了一個夢,我來提取他的大腦深層意識而已。”
然後他又說:“不要這麽可怕地看着人家嘛,當時在場的就我們幾個人~我精心設計的美人你又不喜歡,只好這樣咯~”
“那奧斯會不會想起做夢時候夢到的東西?”萬一哪天他想起來了,豈不是很尴尬啊!
麥洛奇指天發誓保證:“絕對不會,潛意識中的景象比深度睡眠的時候做的夢藏得還深~人在睡覺的時候會做很多夢,大部分都不會記得的~就像你,也不會突然記起某天睡覺時候做的夢吧。”
鹿鳴澤聽後默默坐在床上,過了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什麽,他臉上溫度又有要升高的趨勢。
是潛意識……那就是說,那個“阿爾法”還是占了一部分奧斯頓的性格特征,他原來是這麽溫柔的人嗎?
麥洛奇不明所以地挑挑眉:“你到底怎麽了。”
“沒事。”
麥洛奇見鹿鳴澤望着那架病床發呆,就故意逗他:“怎麽~是不是上瘾呀~你還要見見你的虛拟小情人嗎?嘻嘻嘻嘻……”
鹿鳴澤忍不住翻個白眼:“不需要!還有,你趕緊把他銷毀!不許再用這個形象,不然我就砍死你。”
“這算什麽,獨占欲嗎?嘻嘻嘻嘻~”
“滾!”
——誰都不要知道,這件事,他自己心裏有數就夠了。
這次去北城的事鹿鳴澤誰也沒告訴,他回來的時候天也還沒亮,瞅一眼睡在沙發上的奧斯頓,就悄悄爬回床上去了。
于是奧斯頓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在鹿鳴澤家裏住到現在,那之後鹿鳴澤倒是沒刻意刁難過他,他甚至學會了做飯,盡管只是簡單的蒸土豆,但是比起剛來那會兒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樣子,已經算得上很大進步。
時間長了,鹿鳴澤還真開始覺得這樣挺不錯的,每天做完事回來有飯吃,還有人幫忙打掃房間,重要的是不再是一個人吃飯了,不寂寞不孤單,小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滋潤。
奧斯頓原本就讨人喜歡,臉讨人喜歡,又會說話,傷好了之後還這麽勤快,就更加讨人喜歡了。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他負責賺錢養家,奧斯頓負責貌美如花?
鹿鳴澤美滋滋地想,其實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不單純地走腎也不是不可以……人都掉在他家裏了,哪還有放跑他的道理。他人還這麽好,或許跟以前遇見過的那些不一樣呢?
但是顯然命運并不打算這樣放過他。
有一天鹿鳴澤剛賣完肉,躲過巡警的追捕,突然見大街上一堆一堆的人,瘋了似的往街角跑,鹿鳴澤不知道是什麽引起這種騷動,看了許久看不明白,試圖拉住一個路人詢問情況。對方居然完全不理他,一把甩開鹿鳴澤跑遠了。
鹿鳴澤望着大家往那處跑,思考良久,決定還是不去湊熱鬧了,奧斯頓說這些日子總餓得快,琢磨着應該是肚子裏缺油水了,鹿鳴澤特地連骨頭帶肉地留出來一整條裏脊,準備回家煮了吃……炒炒?大冷天的做個火鍋也不錯。
他拎着肉往回走的時候,突然有人逆着人流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看見鹿鳴澤就大聲喊:“鹿!!不好了!!!”
鹿鳴澤不生氣的時候總是笑臉迎人,聽他這樣喊好笑地問:“怎麽不好?哎,快到午飯時候了,他們都跑什麽呢。”
那個人停下來大口喘氣,然後指着身後大喊:“你家那個Alpha!你家Alpha出事了!”
“他能出什麽事?”
“他跟人家打起來了!”
鹿鳴澤嘴角抽了抽:“他還學會打架了?能耐的……嗨,你緊張什麽,我以為多大事兒,打就打呗,這街上成天介打架鬥毆還少啊?被巡警抓走了?沒事兒,等會兒我去撈他。”
“不是!”
那個人着急地跺腳:“他跟街上的人打起來了!不知道哪裏冒出個Omega,在大街上發情,可能受了驚吓,到處亂跑,信息素飄得滿大街都是,整條街的Alpha都瘋了,還有幾個敏感的Beta也受到了影響!那蠢貨現在被堵在死胡同裏出不來了!”
鹿鳴澤一聽這話頓時覺得心涼了半截,急忙問道:“說重點!”
那人接着說:“然後你家那個Alpha,他在場,就跟他們打起來了!他……他太厲害了,下手還狠,打傷了好多人!你快去看看吧!”
鹿鳴澤手裏拎着的肉啪叽一聲掉在地上,這聲響兒跟心碎聲差不多。
——媽的,有完沒完!又來這出!
“鹿……鹿!你發什麽呆,還不快去看看。”
那個給他報信的人抓着鹿鳴澤的胳膊一陣搖晃,把鹿鳴澤給搖回了神,他看那人一眼,彎腰撿起地上的裏脊肉,打個哈欠:“我去了有什麽用,打都打了。”
那個人嘟囔道:“我當然不是擔心你家那位,我擔心街坊鄰居。”
鹿鳴澤嘆口氣,笑眯眯地說:“行,那我去看看,打壞了得賠醫藥費,還得爺來收拾爛攤子。”
鹿鳴澤踩在覆蓋着厚雪的路上,腳下軟綿綿,心裏滋味一言難盡。這賊老天總跟他做對,以前是被劈腿,現在八字沒一撇,就安排個Omega來給劈了,呵呵……及時止損,可喜可賀。
鹿鳴澤沒問路,順着人流往人多的地方走,很容易就找到案發地點,可惜他到的時候人差不多已經散了,只剩一些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叫喚的。有幾個鹿鳴澤看着眼熟,好像是上次撞上槍口挑釁他的Alpha。
鹿鳴澤在附近找了一圈,沒看到那個傳說中的Omega,也沒有見到奧斯頓。他只好從地上随便挑一個人,抓着領子拎起來問道:“那個發情的Omega和打人的Alpha去哪兒了。”
對方好像認識鹿鳴澤,一見他的臉立刻指着身後矮牆結結巴巴說:“你家Alpha打完人就抱着他跳牆跑了,我也不知道。”
鹿鳴澤笑着松開手說謝謝,他站起身望着面前的矮牆沉默一會兒,突然做了一個抛擲的動作:“操!”
他手裏的裏脊肉劃過一道抛物線,被狠狠摔在牆上,牆面留下一塊油汪汪的痕跡。
鹿鳴澤發洩過了之後,把那塊摔牆上的肉撿起來,扔到之前的那人懷裏:“這個送你了。”
“……不……我不要。”
“你不要?那怎麽行。”鹿鳴澤笑着說:“我感謝你給提供情報啊,你不收,是不是想讓我欠你人情啊?”
對方可能被他笑得跟生氣一樣的臉吓到了,趕緊把那塊摔得亂七八糟的肉收起來。
鹿鳴澤站在矮牆面前,慢慢後退了一段距離,然後猛地沖上去,腳一蹬,胳膊一拉,就竄上了牆頭。
他蹲在牆頭上往下看,果然見牆根兒底下有一串明顯的腳印,歪歪扭扭地往外延伸出去,腳印很深,看得出不止是一個人的體重形成的。
鹿鳴澤站起身,把手搭在眉間往遠處看,就見那串腳印朝着雪原深處蔓延去了,再遠處就被風吹着雪沫子掩蓋了蹤跡,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呸!傻逼。”
鹿鳴澤往地上吐口唾沫,罵得很大聲,不知道在罵誰。他罵完就從牆頭上跳下來往回走——他才不去找人呢,這麽冷的天,赤身裸體地在外邊幹一下午甚至幾天幾夜……呵呵,聽說Omega發情期有七天那麽久,那倆人最好一起凍死在外面。
鹿鳴澤把手揣在褲兜裏,邊走路邊低着頭踢腳下的雪,他走得慢悠悠的,走着走着突然想起威廉回來那天也是這樣。
威廉還算有點良心,在軍校惹了Omega之後特地請假回來了一趟,把他叫到鎮子口說,鹿,我必須跟你分手了。
啊……一切歷歷在目,言猶在耳,不同的只有,他跟那位抱着發情中的Omega跳牆逃跑的Alpha甚至連情侶關系都不是。
“嘭!”
鹿鳴澤一腳踹翻了個落地招牌,定睛一看,腦子裏反應出“酒吧”兩個漢字。
沒錯,是漢字,雖然他能看得出招牌上寫的不是漢字,但是它反應到腦子裏就已經是漢字了,而當他想要寫下漢字的時候,寫出來的卻是對應意思的鬼畫符。也就是說,鹿鳴澤失去了書寫漢字的能力。
很奇怪,但是也很合理,因為他們說話的時候在鹿鳴澤聽起來是奇怪的翻譯腔,而非什麽發音古怪的詞。
鹿鳴澤曾經對此事百思不得其解,想多了就容易走進歧途,眼睛分辨的像素、耳朵聽到的音波,在本質上都是相同的東西,他的這些零部件可以分辨它們與其他東西的不同,但是問題出在大腦,當這些電信號傳回時,大腦裏反應出來的卻是自己熟知的漢字符號。
——因為太玄幻了,除了考軍校那陣他動過筆墨看過書,其他時間都拒絕碰這些東西,鹿鳴澤覺得接觸這個時間長了他說不定真會需要挂麥洛奇的神經科。
鹿鳴澤盯着那個招牌發呆,面前的門被向裏拉開了,對方一臉怒氣地沖出來,一見是鹿鳴澤,卻愣住了:“鹿?”
鹿鳴澤趕緊收回腳,嬉皮笑臉地撓撓頭:“叔,剛開門啊?”
酒吧的主人名叫尼特,已經上了年紀,灰色的頭發中夾雜着一些銀絲,他看起來五六十歲,但是按照這裏人的年齡換算起來,應該會有一二百歲了。尼特鼻子很大,鼻頭總是紅紅的,常年喝酒的人都會這樣,有酒糟鼻。
酒在斯諾星屬于高檔消費品,不是每個人都能喝得起的,在這裏連糧食都吃不上,酒就更加難以釀造,每每要從外邊星球進口原料,釀造方法也是機密。
不過酒這種東西非常受歡迎,斯諾星常年寒冷,人們要在外做工,就要買酒禦寒,整個南鎮只有這一家酒吧能做得出酒來。鹿鳴澤是南鎮少數幾家喝得起酒的人之一,來的次數算得上多,所以跟這家混得很熟。
對方瞅了一眼凄慘地躺在地上還癟進去一塊的招牌,故意板着臉說:“是你砸了我的招牌?”
鹿鳴澤尴尬地撓撓臉:“我這不小心嘛。”
老爺子看透一切,朝鹿鳴澤擺擺手:“哼……進來吧,喝兩杯。”
鹿鳴澤本來想說不,但是看見黑洞洞的酒吧裏有昏黃燈光,頓時又有些興致,就跟着進去了。
鹿鳴澤喝了大半天的酒,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一彎如銀鈎的纖細殘月挂在空中,在寒季顯得格外冷清。
鹿鳴澤扶着牆仰望那枚月亮,嘴角的弧度慢慢變得明晰——如果硬要舉例斯諾星的一個優點,那應該就是天上這輪月亮了。但是其實它到底是不是月亮鹿鳴澤也說不清楚,應該是某個小星球被其他的星球遮住了大部分,從斯諾星上看它,要比從地球上看月亮更大更亮。
不過它大多數時間都是彎的。
“嘔——!”
鹿鳴澤扶着牆猛地低下頭,在酒吧吃的幾根烤肉都吐出來了。他今天喝得着實有點多,扶着牆吐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吐痛快,鹿鳴澤只好蹲下來吐,但是他喝酒多,吃的東西少,胃裏面都是空的,蹲下的瞬間覺得頭暈,差點一頭栽進嘔吐物裏。
鹿鳴澤反應敏捷地把腦袋別開,然後“嘭”地一聲,他的腦殼撞在了牆上。
“啊……啊——我日。”
鹿鳴澤疼得半天沒反應過來,一只手抓住牆上凸出來的石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腦袋慢慢趴在上面,過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他摸了摸被撞的地方,有一點凸出來的感覺,居然撞了個包。
鹿鳴澤幾乎要被自己氣笑了:“酒真不是好東西……”
他嘟囔着發誓以後再也不自己一個人去酒吧喝酒了,拎回家的話還可以。
鹿鳴澤暈乎乎地走到自己家院門,他聽見上校很兇地朝他叫了兩聲——這家夥,可能是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沒認出他來吧。鹿鳴澤把手指放在口中打了聲呼哨,然後朝大黑狗伸出手:“上校!過來!”
上校聽清鹿鳴澤的聲音,猛地往前一竄撲向他。鹿鳴澤用力揉他腦袋幾把,心想有時候寄希望于某個男人,還真不如養條狗。
鹿鳴澤跟上校親昵了一會兒,擡起頭突然發現自家燈還亮着,不禁疑惑地皺起眉。
“上校,沒好好看家啊?怎麽讓人闖空門了?嗯?”
上校聽不懂鹿鳴澤的話,兩只前爪扒在他身上,舌頭耷拉出來沖着他哈氣。
鹿鳴澤沒心思陪它玩,盡管上校平日裏很靠譜,從來不會讓陌生人随便進門,但是也不保證它不會突然犯蠢。鹿鳴澤醉時也保持着高水平的警惕性,家裏進人這種事不能輕視。他顧不上許多,随手拿起院子裏的一根鐵管快步走向自家裏屋。
還沒等鹿鳴澤伸手推門,已經有人從裏面把鐵門拉開,鹿鳴澤一見面前的人便皺起眉頭:“你怎麽在這裏。”
“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
奧斯頓幾乎跟他一起開的口,兩個人說完又一同愣住。奧斯頓先反應過來,他朝鹿鳴澤笑了笑,把門拉得更大一點,讓鹿鳴澤和上校一起進來,然後将房門關緊。
“好大的酒氣,今天跟朋友聚會?”
鹿鳴澤看見奧斯頓的那一刻腦子就混沌了,進了家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頭疼地用手撐住額頭——見鬼了,他怎麽還回來,不是應該在某個地方陪那個Omega解決發情期嗎?
鹿鳴澤閉着眼睛沉默一會兒,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倒問道:“你為什麽在我家。”臉皮忒厚了吧,難道要他把話說明白趕他走,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奧斯頓去倒了一杯水,坐在鹿鳴澤身邊遞給他——他們兩人相處這些天,奧斯頓捉摸到鹿鳴澤很多不尋常的生活習慣,比如,他喜歡喝煮沸後稍微晾涼的水。
鹿鳴澤一身狼狽地回到家,還說這種話,不敏銳的人都察覺到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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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