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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是沉穩的,樓清卻覺得是踩在他的心上。
笑容和以往一樣,樓清卻不敢直視。
他退後又退後,季長風靠近了再靠近,直到他的膝彎頂到床沿,身子後傾坐在床上,而季長風也在此刻,右腿擡起,膝蓋跪在床上,将樓清囚禁在床和他之間。
樓清仰着頭,心思慌亂,動作慌亂,連目光也亂。
季長風低着頭,與樓清的距離很近,近的氣息拂過兩人臉龐:“夫人。”
樓清咽了咽口水,慌亂道:“季...季長風...”
季長風擡手,正打算繞到樓清身後托住他的後頸,樓清卻眼明手快,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季長風受痛,手卻頓在原處。
樓清急急道:“寨主不能好好說話?”
聽聞此言,季長風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右腿收回,站直身子,松開了對樓清的禁锢:“夫人你臉紅了。”
樓清雙手不受控制的撫摸自己的臉頰,如季長風所言,他碰到一片熱燙。
季長風贊嘆道:“夫人臉紅的樣子真好看。”
樓清瞪了他一眼。
季長風又痛心道:“看來夫人是不願與我去泡山泉了。”
夏季酷熱,泡了山泉再睡是極其的舒服,但是經過剛剛那事,樓清對季長風的堤防又加深一分,哪敢再和他去泡山泉。
樓清将視線移到別處,強掩心中升起的害怕,裝作無事般道:“我受不住山泉的清涼,你的好意我多謝了。”
他說多謝,卻不說心領,季長風心中又浮現幾絲味道,臉上卻笑着:“既是如此,我讓他們給夫人準備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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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清看着他的背影,掙紮許久,才喊道:“季長風。”
季長風轉過身,唇角還是揚着:“夫人還有事?”
樓清小聲道:“我們...我們可不可以,像在長風山寨一樣?”
像在長風山寨一樣?季長風苦笑,卻不能說:“夫人多慮了。”
季長風無聲嘆口氣,明知急不得,卻還是想要靠近,人啊,真難滿足。
季長風去找沃仕斐,住房是在議事廳後面,他們此時也在後面這偌大的院子。
季長風高挑的身子在長廊繞了又繞,終于走到沃仕斐的房門前。
季長風敲門的規律沃仕斐也很明白,一聽到敲門聲,他就知是誰了,頗為無奈的打開房門,看見季長風披着燭光而站,身上散發出一股失落,失落?沃仕斐好奇的看着他:“深更半夜你不在房間和你夫人在一起,找我何事?”
他倒是想和樓清在一塊,可對方不讓啊,季長風嘆口氣,無神的道:“陪我去泡山泉。”
“...”沃仕斐望着季長風的眼神就是他傻了:“我已沐浴。”
季長風定定看着他,沃仕斐身上只穿裏衣,發髻已解,的确是要休息之态。
“我的道謝你還要不要聽?”季長風威脅。
沃仕斐深吸口氣,微笑着:“季寨主稍等。”
然後門一關,嘭的一聲,仿佛在控訴主人的殘忍。
沃仕斐穿了衣再出來,只是那長發是被發繩綁起的,随意中帶着落落大方,和還是勁裝的季長風站在一塊竟顯出另一片春秋。
後山的山泉是被瀑布常年的沖擊而積累出來的,不大不小的一個潭子,周邊被燭火包圍,季長風将上衣脫下,跳入潭中。
水花濺起老高,在月光下波粼。
季長風沒入潭中好一會才起來,那時候沃仕斐也已褪去上衣坐在邊沿上,水深沒胸,消去一身的酷熱,沃仕斐靠着後邊的石頭,看着季長風在潭子裏游來游去。
沃仕斐看着遠處,季長風胸口以下都在水中,露出來的只是深深鎖骨,及雖然束着發髻,短發卻因濕水而黏在大胡子上的面容。
沃仕斐道:“你與樓清...還未修成正果?”
季長風應道:“他不是那麽容易交出真心的人。”
沃仕斐想,這話是贊樓清還是誇樓清呢。
聲音消失一會,水擊聲很重,季長風的聲音又再響起:“只是那脾氣,的确太硬。”
沃仕斐問道:“你想磨掉他的脾氣?”
季長風搖頭:“從未想過。”
沃仕斐輕聲道:“你要等他打開心扉,要等多久?”
季長風笑了笑:“誰知道呢。”
也許很快,也許一輩子,樓清對他的态度已有轉變,剛開始時,樓清對他的敵意明顯到他感觸深刻,可如今,季長風卻能感覺他的柔軟。
沃仕斐不語,季長風也仰着身子飄浮在水中,随水浪飄着,慢慢的,季長風飄到了沃仕斐的面前,沃仕斐攔下他,季長風借力,坐在他的身側。
沃仕斐道:“明日下山走走,樓清會高興些。”
季長風同意:“嗯,你準備好掏銀子。”
“...”夫人明明是他的,為何要他掏銀子?
昨夜樓清睡得并不踏實,沐浴之後躺在床上,樓清總回想起前刻他與季長風發生的事,季長風的态度很強硬,他的害怕很深,所以他很擔心季長風去而又返,可直到後半夜,樓清都未見過他,那時才忍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山寨的人都早起,雞鳴聲剛響起不久,山寨便有人聲,直到辰時,聲音開始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重。
樓清被吵醒,一睜眼,熟悉的房間,沒有熟悉的人影。
樓清嘆口氣,只不過一晚,他就那樣想念雲蛋蛋。
昨夜睡得不踏實,今時精神不濟,樓清正想睡回去,卻聽到敲門聲。
随後,陌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樓先生,夫人請你起來用膳。”
夫人?樓清驚起,沃仕斐的夫人?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樓清趕緊起來穿衣洗漱,一盞茶後,樓清終于打開房門走出。
門外還站着說話的小哥,樓清連忙揖禮道:“讓小哥久等了,請小哥帶路。”
小哥見他彬彬有禮,舉止優雅,不免對他生出幾分好感,說話也十分客氣:“先生随我來。”
絕頂山寨跟長風山寨不一樣,長風山寨是獨立的院子,可絕頂山寨除卻前面一排房屋後,後邊的院子卻是很大,大到一個時辰都不一定走的完。
樓清被小哥帶着走,東繞西繞,正繞的頭暈,終于到了目的地。
廊外,站着一位青年,那青年面容清秀,身材消瘦,臉色白皙,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常年受病,認真看才知他是如此,他身後,屋門開啓,樓清離得不遠,也聽見裏邊傳來的說話聲。
柔軟的女聲響起:“你因何不帶蛋蛋來?”
一男聲應道:“怕被你騷擾。”
這聲音是季長風,樓清愣了愣,腳步停住。
那女聲再道:“我是蛋蛋的幹娘,你不能阻止我見他。”
沃仕斐的夫人是蛋蛋的幹娘?他怎從未聽季長風說過?
季長風道:“蛋蛋有爹爹。”
那女子哼了聲,不屑道:“你偷看我一事已是衆所周知,你還遮遮掩掩個屁。”
樓清不得不暗嘆,沃仕斐夫人的...風度。
屋內的季長風也頗為無奈,方琴的性子大大咧咧,全然沒有女子的矜持,雖說早已習慣,可季長風還是難免頭痛:“當時年幼,時日已久,你又何必一提再提?”
方琴的聲音又大了些:“你既是問心無愧,又為何不準我見蛋蛋?”
連沃仕斐都覺得方琴的聲音大的過分:“小琴,你适可而止。”
沃仕斐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方琴就逮住他不放了:“還有你,哪有人帶着朋友偷看自己未婚妻的。”
沃仕斐道:“我不是已經對你負責了嗎?”
方琴不依不饒:“照你這麽說,看了我的都要負責,那季長風也要娶我了?”
季長風聞言,頭一低,長長一嘆。
聽到這,樓清再忍受不了,走上廊,他的身影一出現,沃仕斐與方琴都看着他,只有季長風低着頭。
樓清揖禮道:“樓清見過沃寨主及夫人。”
方琴定定的看着樓清,思緒暗轉,季長風好福氣,讨得夫人一個比一個好看。
樓清雖精神不濟,可一身青紗衣将他的氣質完全襯托出,本就生的精致,如今難怪別人挪不開眼。
樓清這時也才知沃仕斐的夫人生的是何模樣,的确傾城,鵝蛋臉柳葉眉,目若含水,真可謂是秋波暗生,楚楚動人。
季長風聽見樓清的聲音,擡起頭,疑惑道:“你何時醒的?”
樓清應道:“剛剛。”
季長風哦了聲,樓清卻狐疑他的态度。
沃仕斐起身道:“樓先生請坐。”
樓清再揖禮:“多謝沃寨主。”這才走進內屋,在季長風身側坐下。
桌上擺着素食,不豐盛,卻精致。
季長風給他舀了一碗白粥,輕聲道:“我以為你會晚些才起來。”
樓清道:“夫人體貼,差小哥喊了聲。”
季長風看向方琴,方琴卻朝他暗暗做了個鬼臉。
季長風又對樓清道:“吃了早膳,下山走走可好?”
樓清遲疑了會才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更新。
上一章用錯了一個成語,謝謝毋道的指正。
也謝謝小天使們的營養液。
麽麽噠,來一個飛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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