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見血
司瑩怔愣地看着魏姝娴, 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對方。就在這時兜裏的手機響了,就想得了一根救命稻草,她表情一松立馬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曾明煦懶洋洋的聲音:“回來吧。”
肯定是大少爺又想到了什麽“折騰”她的法子, 但這會兒司瑩竟不覺得他可惡,反倒覺得他有幾分可愛。
她也不問對方幹什麽, 開口時聲音都溫柔了幾分:“好, 我馬上回去。”
挂了電話她沖魏姝娴抱歉地一笑, 簡單解釋幾句後扭頭就往住院部走。一路走到樓下大廳時,她才借轉身的機會朝原先兩人站的地方看了一眼, 發現魏姝娴已經上車。車子前燈亮起,在這太寬敞的小道上調了個頭,很快就駛離了她的視線。
司瑩長舒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像是經歷了一場荒誕的鬧劇。
一千萬,生孩子,這些可怕的詞彙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後, 被她快速地扔了出去。
車裏, 方姨坐到了後座, 陪在魏姝娴身邊,斟酌着開了口:“那位司小姐,看起來倒是挺知書達理的。”
“你不了解她。”
方姨一愣:“是我看走眼了?”
她跟在魏姝娴身邊閱人無數,尤其是年輕女人, 看過的沒有一萬也有五千, 自認長了一雙火眼金睛,眼光毒辣到瞥一眼就能看出那女人肚子裏的十八般心思。
但剛才那位司小姐, 她倒是真沒看出什麽問題來。家教是絕對沒問題的,氣質也好,雖然漂亮得有點晃眼, 但身上沒了一點對物欲的追求。有些漂亮女人是狐貍精,而她純粹是只家貓,不帶一絲攻擊性。
若這樣的女人都有問題,那城府得有多深。
“那您還要給她錢,讓她跟少爺生……孩子?”
魏姝娴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岔了,微微一笑解釋:“就是因為是她我才會給錢,換了別的女人,我只會讓她滾蛋。”
即便都是非婚生子,孩子的母親什麽樣她也是要挑挑的。
司瑩本人無可挑剔,若是放在從前跟她家聯姻也未嘗不可。雖說官場人家規矩大死腦筋,但為了兒子她也願意應酬一二。
但司瑩不行。她有那麽個爸,這事兒就絕計沒有可能。
方姨還沒領悟到精髓,只是問:“所以太太要讓他們結婚?”
“結婚自然不行,生個孩子倒是不錯,她跟明煦的孩子應該長得不差。”
“可是司小姐會同意嗎?看她剛剛的樣子似乎沒那個意思。”
“人都是會變的,沒被逼到那個份上的時候自然什麽都不樂意。等走投無路了就會改變想法。不急。”
更何況她跟自家兒子年輕時還有那麽一層關系。如今兩人又走得挺近。
機會總會有的。一想到這裏魏姝娴倒也不急了,直接吩咐司機回家。
司瑩回到病房的時候,曾明煦已經起來了。她簡直懷疑這人根本就沒有午睡,光在那兒忙工作了。
見她進來曾明煦把電話一收,又成了閑來無事日天日地的模樣。
司瑩對“侍候”他已經有了幾分習慣,但還是委婉地提出了幫他請個護工的提議。
“她們比較專業,肯定比我幹得好。”
“你也知道自己幹得不怎麽樣?”
司瑩讪笑:“我畢竟是新手……”
“那就多多鍛煉,争取早日變成熟練工。”
司瑩想說這世上她幹的最熟練的是侍候死人,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骨子裏的柔順讓她輕易不會出口傷人,再說曾明煦也沒說錯,她在生活自理方面确實是差了點。
或許天生腦子裏缺根做家務的弦吧。
于是她拿起水果刀,開始給曾明煦削蘋果。在美國的時候她因為不會削蘋果,從來都是連皮一起吃。有時候犯懶索性就不吃,朋友問起來就說忙學習忙工作,沒時間吃東西。
這種謊話說多了就像是自我催眠,到最後她自己竟也信了這套說詞,對飲食起居也變得格外不在意。
用趙念然的話來說,剛回國的她活得仿佛一個無欲無求的世外高人。
所以今早她削的蘋果得到了曾明煦一頓毫不留情的恥笑。司瑩自己也覺得太醜,沒好意思給對方吃,自己匆匆幾口就把它給吃完了。
現在她決心要削一個漂亮點的蘋果掙回面子。但現實總比理想來得更為殘酷,她解剖屍體手術刀用得極為娴熟,卻沒辦法輕松駕馭一把水果刀。
這還是其次,曾明煦靠在沙發裏一面看她削,一面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剛剛去哪了,這麽長時間不回來?”
司瑩極力穩住自己的手,刀卻還是不聽使喚地連皮帶肉削掉了一塊。但她假裝不在意,迅速調整情緒回了曾明煦一句:“去買零食。”
“那東西呢?”
“還沒買你就打電話來了。”
曾明煦沒有馬上接話,拿出手機在屏幕上進行了一番操作。司瑩也有點好奇他在幹什麽,就擡頭去看他。
很快曾明煦結束了操作,微微一笑:“從這裏到醫院的小超市,走路大概七八分鐘,打個來回也就是十五分鐘。你去了近半個小時,什麽都沒買,是東西不合胃口?”
司瑩好奇:“你怎麽知道要這麽點時間,你的腿不是……”
那個瘸字到底沒有說出口。
曾明煦也不在意:“我是暫時瘸了走不快,不過護士姐姐們走得快。她們常去,時間掐得很準。”
所以他剛剛是在跟護士小姐姐們發短信?這人怎麽跟只花蝴蝶似的,走哪兒撩哪兒。
可若真是這樣,他媽怎麽還花錢找人幫他生孩子。難道說他的風流全是假象,現實是他現在根本不喜歡……女人?
司瑩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蘋果皮直接就給削斷了。
曾明煦坐在離她不到兩米的地方,一雙銳利的眼睛一直盯着她臉上的表情變化。這會兒見她削斷皮露出懊惱的表情,就有種想伸手揉她腦袋的沖動。
但他最終只是握了握拳,很快又松開了。他将視線又落回了手機屏幕上,翻出了一個微信對話框。
“一個小時前我媽在來醫院的路上,你說她是不是來看我?”
就像魏姝娴在他身邊派了盯着的人一樣,曾明煦對自己老媽的一舉一動也了如指掌。
司瑩的蘋果削得愈發醜了,她輕聲敷衍一句:“可能快到了。”
“過了挺長時間了,難道是出了什麽事或是碰上朋友了?對了,你剛剛下樓碰見她了嗎?”
“呲”地一聲,司瑩倒抽了一口涼氣。左手大拇指被水果刀割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血一下子就從裏面冒了出來,沾到了蘋果上。
一時間,司瑩有點手忙腳亂。她起身想把蘋果放下,旁邊卻突然伸過來一只手,直接把蘋果和刀都給奪了去。緊接着一團紙巾捂到了她的手指上,曾明煦握着她的整個手,将她從沙發裏拉起來,拽進了洗手間。
水流聲暫時掩蓋了司瑩的尴尬,她倒也不覺得太疼,這種受傷在她的職業生涯裏家常便飯,光這個手指上就有不止一道傷口。
只不過時間長了傷口就淡了,給了她一種其實從來沒有受過傷的錯覺。
她将手從曾明煦的手裏抽出來:“我自己來好了,你還是去躺着吧,你腳受傷了。”
“我好歹跟韓子平打了一架,你又是為什麽?就是見我媽一面而已,也沒必要這麽緊張。”
司瑩這兩天一直沒跟他聊韓子平的事情,一方面這事太讓人意外,另一方面她也實在不得閑聊這個。
這會兒聽他提起,便道:“我是真沒想到會是他,所以他為什麽殺人,是學他準姐夫嗎?”
當年韓子平的姐姐就是被她的未婚夫割喉殺害進而焚燒,花一般的女生死狀極其慘烈。但司瑩真的沒想到,這個女生的弟弟會因此用同樣的手段,卻對付別的女人。
“他到底為什麽這麽做,為了發洩還是報複社會?”
或許兩者皆有。從他每次殺人後都會留下屍體身上的某個特征來看,他根本不在乎屍體是否讓人查到身份。甚至他巴不得警方查到屍體是誰,讓更多人知道他殺的這些女人都是些什麽樣的貨色。
所以焚屍不是為了毀滅證據,而是他為受害人設下的一種懲罰,就像當年姐姐被姐夫殺害一樣,他也讓天下所有水性楊花的女人都遭受同樣的嚴懲。
曾明煦并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關了水籠頭用毛巾将司瑩的手擦幹,邊擦邊道:“這是徐訓他們該操心的事情,你還不如操心點別的。”
“我還能操心什麽?”
“比如你跟我媽見面的事情,不打算跟我說說嗎?”
“我是見到伯母了,只是碰巧撞見吧。”司瑩知道這事是躲不過去了,索性便老實承認,又道,“問你個事情曾明煦。”
“說。”
“你是不是不婚主義者?”
從曾太太的表現來看,司瑩覺得自己的猜測沒什麽問題。但她問完這話後就低頭去看手上的傷口,并未留意到男人俯看她的眼神裏有一閃而過的情緒。
然後她聽到對方似乎應了一聲,但還沒聽清就聽曾明煦又問:“你跟我媽聊這個了?”
“那倒沒有。就是阿姨跟我提了一個要求,讓我覺得你可能有那方面的打算。”
司瑩就把那個富婆一千萬重金求孫子的要求和他說了說,末了還添了一句:“其實阿姨只是抱孫心切,你跟她好好聊聊吧。”
“司瑩,”曾明煦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頭,在對方擡頭看向他的時候将手巾扯下,又給挂回了水池邊的塑料杆上。
沒有眼神交流,他語調平靜地又說了一句,“我們同居吧。”
作者有話要說: 要不競猜一個,瑩妹會答應煦哥嗎?
弄抽獎的時候發現一個大問題,中獎人數不能超過收藏的5%,我現在的收藏抽不了一百個妹子中獎,我只能少抽幾個了,對不住對不住,要不我把剩下的錢給大家發評論紅包吧,V章留言有紅包,第一次搞抽獎真的沒想到還有這麽個規則,對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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