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折磨人
孔德明像是被司瑩的話給說服了, 情緒一下子就弱了下來。但他整個人依舊處于一種不安定的情緒之中,一雙眼睛緊張地左右亂看。
被她挾持的護士收起了眼淚,也一臉緊張地望向司瑩。
“你別緊張, 他不會傷害你的。”司瑩借着安撫護士的機會,慢慢地向孔德明靠近。
“他是我朋友, 我倆有一點小誤會, 你讓我們單獨聊聊好嗎?”
護士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圖, 配合地輕聲說了句“好”。然後又沖司瑩眨眨眼,像是在關心她的安危。
“我沒關系, 他不會害我,麻煩您替我們保密好嗎?”
司瑩語調平緩,很有安撫人心的作用。孔德明原本是沒頭蒼蠅到處亂撞,這會兒聽了她的話也漸漸冷靜下來。
他看了眼被挾持的護士,又看一眼司瑩,感覺兩人比較起來司瑩更顯瘦弱。于是便同意了交換人質這個提議。
“你別耍花招啊。”
他的剪刀指向司瑩, 惡狠狠地吼了一句, 随即将護士往前一推, 一把拽住司瑩的衣領将她扯到了自己面前。
護士逃離鉗制後飛快地跑出去報警求救,剩下司瑩和孔德明留在狹小的準備室裏。司瑩在被對方拽過去之前趁其不備也拿了把小刀在手上,這會兒藏在了袖管裏,随即任由對方将剪刀指在自己的脖頸處。
她不慌不忙和孔德明聊了起來:“警察找你什麽事?”
“當然是問我跟金雨姍的關系。”
“那你實話實說就可以了, 他們能把你怎麽辦。”
“他們當然可以, 他們可以把我抓起來,說是我殺了金雨姍。他們還、還問我要DNA。”
“那你給他們了嗎?”
“我為什麽要給, 給他們誣陷我的機會嗎?我又沒殺人。”
司瑩微微一笑,指出了他邏輯裏的錯誤:“警察要是真的想冤枉你,一早就會扣留你。取你的DNA樣本也不是什麽難事。可他們既然放了你走, 就證明他們不會冤枉好人,你若真的沒做,又有什麽可害怕的?”
孔德明愣了幾秒,似乎是在思考司瑩這話的可信度。他的眼神有短暫的清醒,但很快又變得狂躁起來。
“不對,你說得不對。他們肯定是在放長線吊大魚,他們假裝把我放走然後暗中跟蹤我,想我找出更多的證據。他們是不是還想讓我拒捕,這樣就可以直接槍斃我。”
司瑩當真沒覺得孔德明的精神狀态出了很大的問題。聯想起曾明煦曾說過他最近工作頻頻出錯的情況,看來這人已經被金雨姍的死折磨得精神失常了。
一個瘋子,用正常的邏輯已經無法說通,司瑩開始想別的勾通方式。
準備室的門卻在這時被人從外面重重推開,巨大的撞擊聲同時吸引了兩人的注意。曾明煦從外面進來,身形挺拔如白楊,站在門口望着孔德明的時候,帶着上位者特有的嚴肅與傲氣。
他沖孔德明道:“你這個時間點,不是應該公司加班嗎?今天的産品提案做得一塌糊塗,還想我給你善後不成?”
孔德明一見到自己老板,立馬瑟縮一下:“對、對不起曾總,我臨時有點事。我來看醫生。”
“你有什麽病需要看醫生?”
“我睡不着,老做噩夢……”
“這個是你自己的事情,”曾明煦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麻煩你處理好自己的私事與公事之間的關系。工作沒做完就別想什麽睡覺不睡覺的事情,全是浪費時間。”
“你這話我不同意。”
司瑩突然開口反駁他:“睡眠不足工作怎麽做得好?”
“工作做不好飯碗不保,等被開除後他有大把的時間睡覺。你問問他要不要過那樣的日子。”
“你的意思是偶爾一樣工作沒做好就要開除?這什麽資本家理論。”
“資本家都這樣,司小姐要是不滿意可以不跟資本家打交道。我們商人重利,做什麽事都奔着錢去。一個員工如果不能為公司帶來利益甚至會讓公司蒙受損失的話,這樣的人我們是不會要的。”
“他難道就沒有為公司做過貢獻的時候?有事鐘無豔無事夏迎春,你們這些人全都一個樣。”
“司小姐,這句話好像不是這麽用的。”
“你管我怎麽用,反正你們都是吸血鬼。”
“你這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司瑩和曾明煦越吵越起勁,準備室裏全是兩人唇槍舌劍的聲音。孔德明一開始還忍受着,到後來實在忍不住了,脹紅了臉怒吼一聲:“你們都給我閉嘴。”
手裏的一把剪刀剛擡起,就被司瑩揮手打掉。她手裏藏着的那把小刀露了出來,寒光在孔德明的眼前閃過,下一秒兩人便扭打了起來。
司瑩身手敏捷,但力量不及對方,幸好曾明煦及時出手援助,三兩下就把人摁倒在了地上。
醫院的保安也在這時趕了過來,将不大的準備室擠得滿滿當當。
孔德明因為當衆挾持人質并意圖傷人,很快被人保安控制住并且報了警。那個被挾持的護士也跑了回來,一臉擔憂地沖到司瑩面前。
“小姐你沒事吧,你這手是怎麽了?”
司瑩這才注意到右手手背上居然被劃了一道口子。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傷,她想說沒事兒,護士卻已經把她拉過去開始幫她處理傷口。
專業人士做事就是又快又好,司瑩都沒怎麽覺得疼,一只手已經被包得嚴嚴實實。
傷口沒什麽感覺,就是行動不便,她覺得自己像多了個豬蹄子,連手機都拿不了。
護士還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叮囑她,讓她注意傷口的防護工作。說到嘴邊她面朝曾明煦來了一句:“你女朋友要是忘了你替她記着。還有記得別讓她沾水,一點也不行知道嗎?”
司瑩想要解釋一句,可曾明煦已經點頭應了下來。她也只能默認了這一事實。
反正是個陌生人,解不解釋都無所謂。
警方很快來到現場将孔德明帶了回去,司瑩也跟着回去做了個口供。因為此事涉及金雨姍被殺案,案件最後就落到了徐訓他們手裏。
刑警隊辦公室外的走廊時,徐訓給了曾明煦一杯咖啡。
“我們這裏只有這種,你将就喝。”
曾明煦掃他一眼:“什麽将就不效應的,我沒那麽矯情。”
“還以為你大少爺事情比較多。”
“咱倆要論誰是少爺那也應該是你。”曾明煦上下打量他,“不過說起來你跟學生時代确實不大一樣了。司瑩大概能預測未來,知道你現在沒什麽出息,所以當年就沒選你。”
那次打賭表白的事情他是後來才知道的。也曾聽知情人提起過當時的情景,幾乎所有人都不相信司瑩會放棄徐訓選擇他。
按當時兩人在校的表現來看,雖然同時高材生并且不近人情,但徐訓好歹是乖巧聽話的那一類。而曾明煦則是完全的刺頭,誰惹誰倒黴。
司瑩一個乖乖女,跟人打賭輸了和徐訓表白一個,說不定還真能成一對。即便成不了徐訓那樣的脾氣也不會說什麽難聽話。
但她卻選擇挑戰高難度,主動去招惹曾明煦。
“她就不怕被你打死嗎?”
曾明煦當時坐在椅子裏,兩腳不安全地擱到了書桌上,臉上似笑非笑:“爺不打女人,尤其不打漂亮女人。”
說這話時徐訓也在,這會兒就拿這事嘲笑他:“心裏明明樂開了花,嘴還挺硬。”
“樂什麽樂,天天表白煩死人。”
“那你怎麽沒人拒絕她?”
曾明煦抿了一口咖啡:“這不是怕她哭嘛,看起來一說就要哭的樣子。哎喲我去這咖啡也太難喝了,你們警局窮成這樣。”
司瑩正好走過來,聽到了這話後語重心長地勸他:“不要浪費,雖然味道一般,你還是喝了吧。”
徐訓在一旁忍着笑,幸災樂禍地看曾明煦皺着眉頭将整杯速溶咖啡全給喝了下去。
司瑩為什麽選曾明煦?因為司瑩天生就是來克他的,或許當時的她還不知道,但她骨子裏天生的基因肯定在那一刻起了很大的作用,幫她做出了正确的選擇。
徐訓沖兩人一擡手,笑着離開了。
司瑩和曾明煦一起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兩人又聊起了剛才的事情,司瑩就問他:“你之前去了哪裏?”
“去買咖啡。”
司瑩這才注意到他身上外套有咖啡漬,兩人離得近,還有淡淡的咖啡味傳過來。
“我以為你上廁所去了,就在那裏等你,沒想到孔德明從裏面出來。”
“然後你就跟了上去,搞半天別人都沒事就你挂了彩。以後技術差就別學人刑警抓賊,淨給人添麻煩。”
“不好意思,害你把咖啡灑了。”
“不是說我,是說警察叔叔。”曾明煦不想提自己剛才是怎麽把咖啡灑身上的窘況,就随便找個理由,“原本只是劫持威脅,現在好了還多了傷人一條。孔德明非恨死你不可。”
“沒關系,恨就恨吧。”
曾明煦嗤笑着看她一眼:“你這泥菩薩一樣的性子到底随了誰了。”
司瑩笑笑沒說話,她也不知道随了誰,好像父母都沒有像她這麽軟和的性子。
“基因突變吧。”
到了家後她吃了點晚餐就準備去洗漱睡覺。在浴室放水準備洗臉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小豬蹄”時,突然想起了護士小姐姐的叮囑。
一只手能不能把臉洗幹淨?
司瑩正在思考這個問題,就聽見有人在敲門。她以為是阿姨來了便應了一聲,誰知進來的竟是曾明煦。
曾明煦一看她浴室裏的光景就知道她要幹嘛,走進來後拿起了她擱在水池邊的一管白色的東西,問:“洗面奶?”
“嗯,你要用嗎?”
“不用,我自己有。你這怎麽用,直接打濕了起泡就行?還是你喜歡用起泡網?”
司瑩不明白他怎麽進來跟自己讨論起了護膚品的用法。而且聽他的語氣似乎還挺懂行。
曾明煦見她不回答就又問了一遍,司瑩便道:“不用,我一般就直接手搓。”
話一說完就看見曾明煦擠了一坨到自己手裏,然後接水打濕起泡,最後用手指抹了一點泡沫,直接塗到了司瑩的臉頰上。
男人的手指與女人的有很大的不同。尤其是曾明煦的,雖然沾了泡沫隔了密密的一層,但司瑩還是能感覺到他手腹上略顯粗糙的皮膚以及硬硬的薄繭。
還以為他一直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沒想到居然有這麽一雙手。
曾明煦見她皺眉便問:“怎麽,我太用力了?”
“沒有,挺好的。其實我可以自己來的。”
司瑩半邊臉上沾了泡沫,想伸手去拿洗面奶,又怕沾到別的地方,只能小幅度地伸出手。結果直接就被曾明煦給拍了回去。
“自己來,用你這只媲美九中門口老福叔做的過油豬蹄嗎?”
“我還有另一只手。”
雖然一只手洗臉不在方便,但司瑩覺得自己鍛煉幾天後應該就能達成神功。可惜曾明煦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說不許就不許,直接把洗面奶放到了她拿不到地方,然後将剩下的泡沫一股腦兒全都糊到了她的臉上。
這下子司瑩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了,只能任由對方的手在臉上輕撫。細密的泡沫配上薄薄的繭子,有一種從前沒經歷過的奇異感覺,司瑩有那麽一瞬間的恍神,在最初的羞澀過去之後,竟變得享受起來。
但她很快又回過神來,意識到兩人現在正在進行着怎樣一種暧昧的舉動。
狹小的浴室空間裏,到處擺滿了她的私人物品。而曾明煦就這麽站在那裏,用他手指上的皮膚輕觸自己的臉頰。從額頭到眉眼,從鼻梁到下巴,最後停在了唇角邊緣。
哪怕知道他正人君子或是看不上自己,司瑩也覺得自己必須說點什麽了。
于是她想到了老福叔做的豬蹄。
“你最近還去吃過嗎?”
“沒有,很久沒從那邊過了。”
“說不定店鋪都關門了,我們念書那會兒老福叔年紀就挺大的了。他當時好像有說過再幹幾年就要回家養老享清福。可惜了。”
“可惜什麽?”
“可惜再也吃不到了啊。”
司瑩閉着眼,卻能清晰地聽到曾明煦發出的輕笑聲,随即又是一記拖長尾間的“哦”。
“我還以為你會慶幸你的豬蹄保住了。”
她的豬蹄?司瑩動了動包得不好動彈的右手,露出一絲苦笑。
這人說話真的一如既往得毒。不過也虧了他的毒舌,才能把現在這奇怪的氣氛攪和得沒那麽暧昧。
短短一分鐘像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在老福叔豬蹄的陪伴下司瑩終于撐了過來。沖水的時候她說什麽也不讓曾明煦再幫忙,自己用左手艱難地洗掉了臉上所有的泡沫。
拿毛巾擦臉上的時候,她發現對方正盯着不遠處的浴缸看,吓得她趕緊開口:“接下來的我自己來就行,真的,我可以的,你也回去吧,累一天了。”
“還行,我沒覺得很累。”
“可我挺累的了。”
話音剛落肚子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不出意外曾明煦又調侃了兩句:“看來你的肚子一點兒都不累,工作得很勤快。”
曾明煦離開司瑩的房間裏,腦海裏還是對方臉頰微紅的樣子。
好幾年過去了,她這動不動就害羞臉紅的腼腆性子倒是沒怎麽變。聽徐訓說平日裏她工作的時候精明幹練沒一點柔弱的樣子,和現在這樣子倒是有着天壤之別。
挺好,這一面不需要給人看見,只需要給他一個人看便足夠了。
曾明煦回了房間,在某個儲物櫃裏翻了翻,翻出了一堆防水用品。這是他前一陣子手臂受傷的時候,讓阿姨幫忙買的。阿姨也不太懂行,去了超市和藥店,把店員介紹的通通都買了回來。
曾明煦在裏面挑挑撿撿,最後拿了幾樣能套在手上的出了門,重新去敲司瑩的房門。
敲了兩下沒人應,他便很自然地推門進去。本以為對方肯定還在浴室,沒想到卻聽見對方頗為緊張地喊了一句:“等一下。”
可門已經推開,他人就站在門口,視線直直地落在浴室的方向,将司瑩此刻的窘況看了個一清二楚。
其實……也不能說不好看。畢竟她從前就美得耀眼,這會兒不着寸縷身上只系了一條浴巾的模樣,擱哪個男人眼裏那都是令人爆血管的存在。
而她偏偏還剪掉了一對長發,于是乎香肩外露鎖骨分明,連一絲一毫的遮擋都沒有。
配合着浴巾遮擋的重點部位,若有似無的畫面更令人遐想萬千。曾明煦就算再怎麽柳下惠,此刻也有點壓制不住身體裏四處亂蹿的野獸。
原來把她帶回家,是這麽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司瑩也吓壞了,真是撲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全身裹住。
“你怎麽進來也不敲門。”
“敲了,你不是還讓等一下嗎?”
哦對,她想起來了。
“可你沒得到允許怎麽就進來了。”
“我以為你在浴室,沒想到這麽快。”
這才過了多久?女人洗澡不是都要磨蹭個幾小時才會出來嗎?按他從關心那裏了解的情況來看,像她們這樣的千金小姐,所謂的洗澡步驟多到讓人頭疼。司瑩剛剛洗完臉,他以為她至少還要敷個面膜做個臉。再不濟也得搞個香薰什麽的。
沒想到她動作如此神速,不僅脫了衣服連澡都泡好了。
“你确定你洗完了?”
“嗯。”
司瑩不想再說任何話,一張臉埋在被子裏說什麽也不肯擡起來。她早已不是那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在美國的那幾年她洗澡的速度就已跟一般人沒什麽兩樣。今天更是特殊,曾明煦來幫她洗臉的時候浴缸裏就已經在放水,等他走後司瑩便脫了衣服。
想着手上有傷她也沒心情細細泡澡,随便洗了一下便出來了。因為被曾明煦打擾到,她連睡衣都沒拿。
結果就這麽生生地撞上了。
尴尬……至死。
曾明煦似乎也沒打算再糾結這個事情,不發一言地退了出去。司瑩在被子裏聽到對方關門的聲音後,又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有勇氣把頭露出來。
在确定對方真的走了後,她才小心翼翼穿戴好衣服褲子,然後在不經意地一瞥間注意到了書桌上突然多出來的東西。
是幾幅防水手套,做得特別大,正好能包裹住她受傷的右手,并且有各種尺寸供她選擇。
司瑩拿着那些東西望着門口的方向,心裏說不上是感激還是愧疚。
曾明煦這人當真挺好的。
被發了好人卡的曾少爺到了樓下後,吩咐阿姨給司瑩做一碗面條端上去。
“進屋先敲門,最好再開口說兩句話。”
阿姨有些不解,但還是應下了:“我一直都這樣,進屋先敲門,還會叫兩聲司小姐,曾先生放心好了。”
曾明煦……
原來是他做錯了,只記得敲門不記得說話。這麽說來今晚倒還是他唐突了。
曾明煦笑笑,上樓換了身衣服重新離開了家。他開車去了夜色酒吧,進了自己常年包的那個房間。很快就有人進來送酒送吃的,還有不識相的女人一個勁兒地要往裏面擠。
酒吧的負責人阿亮沉着張臉把她們全都罵了出去,然後親自帶上門過來給曾明煦倒酒,又想給人點煙。
曾明煦擺擺手:“不用了,坐下聊。”
阿亮就坐到了旁邊的沙發裏:“哥,你讓我查的事我查到點眉目了。那個姓司的男人确實在碼頭出現過。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自從他老婆讓人殺了後,他就沒了蹤影。我找到了他之前混得熟的女人問了問,說是再沒去找過她。”
曾明煦一言不發拿着酒杯,并不急着喝,只在心裏将司元辰這個人的印象裏又加了一個大大的叉。
雖然一早就知道這人是個渣,但是到沒想到是個風流的渣男。他和陳海麗從阿輝那裏逃出去才幾天功夫,到碼頭也是為了偷渡出海。結果這兩人一個勾搭蛇頭,一個就去找女人尋歡作樂。尤其司元辰,一點逃亡的緊迫感都沒有。
這麽說起來,他人可能還在國內。
“有可能。”阿亮吸了口煙,“他老婆沒了,沒人幫他賣身籌錢。那些蛇頭可不做賠本買賣,他上不了船就得留在國內。如今說不定蹿到哪個城市去了。要真這樣的話,反倒難找了。”
這麽多城市這麽多人,要怎麽找。
“慢慢找,不急。”
找人是曾明煦的一種态度,但找不到找得到他倒并不太在意。司瑩有那樣一個父親倒不如沒有,還能省不少事兒。
說完他瞥了阿亮一眼,沖他道:“以後在我屋裏別抽煙。”
“啊?”
阿亮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位爺是受了什麽刺激變了性嗎,從前就數他抽煙兇,現在改走養生路線了?
“哥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沒有,不想沾煙味。”
“為什麽?”
曾明煦擡手敲敲他腦袋:“看來我得換個酒吧玩了,換個老板腦子好使的。”
阿亮雖還沒想明白,但立馬做起了應聲蟲:“不不不,不抽了,以後再也不抽了。”
一直到曾明煦離開,他才隐隐反應過來。
“我艹,不會是給我找嫂子了吧。嫂子管這麽嚴,身上沾了煙味都不行?嫂子好厲害,嫂子賽高。”
第二天早上,曾明煦在餐廳裏碰到了司瑩。
對方本來吃得不緊不慢,一見他過去立馬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曾明煦拉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慢慢吃,後面沒人追。”
“不是,我上班要遲到了。”
“我記得你們八點上班,現在剛過七點。你要着急我一會兒讓司機送你。”
司瑩趕緊擺手:“不用了。”
然後兩人之間就陷入了沉默。司瑩覺得這樣委實有點尴尬,搜腸刮肚了半天看到阿姨走過的身影,便道:“昨晚謝謝你,讓阿姨給我煮面。”
曾明煦從平板裏擡起頭來,側臉看她:“就只謝這一個?”
司瑩突然覺得剛剛那樣沉默其實也挺好的。
她恨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但曾明煦顯然沒有把壺放下的意思,就這麽一直盯着自己瞧。看得她尴尬不已,最後只能憋出一句:“那個還沒用,等用過好的話再謝你。”
曾明煦毫不掩飾地笑出聲。
“行,那你試用一下。要是不好還可以罵我一頓,我等着你上門來。”
能不能不要提門。
司瑩想到自己昨晚倚在浴室門邊的窘樣,最終無奈嘆了口氣。
和曾明煦重逢後,她嘆氣的頻率明顯高了。
作者有話要說: 煦哥你當真不是老司機?看這純熟的撩妹技巧。
曾明煦:她去美國的那幾年,老子天天對着鏡子練習,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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