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專一
司瑩難得吃飯快了一回, 把最後一口扒拉進自己嘴裏後就開始起身收拾東西,順便催促曾明煦。
如果別人的注視能賣錢的話,她現在大概已經把欠曾明煦的幾千萬還清了。
曾明煦卻不急着走:“我還沒吃完。”
“那你慢慢吃, 我先走了。”
話是這麽說可哪裏走得掉,男人霸道又不講理, 伸手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 捏着她脈搏跳動的血管。
“等一會兒, 就好。”
司瑩只能重新坐下,以免太過引人注目。但那只被扣住的手始終抽不回來。
曾明煦也算是個神人, 就這麽一手捏她脈搏一手拿着筷子細嚼慢咽,在她那幫子搞刑偵的同事面前堂而皇之做着不合時宜的事情,生怕別人猜不透他倆的關系是怎麽的?
難熬的一頓飯在五分鐘後總算徹底結束。兩人拿了餐盤送到回收處,又接受了一遍食堂阿姨大叔的目光巡禮,這才并肩走了出去。
司瑩要回辦公室,就沖曾明煦道:“你先回去吧。”
“不急, 再待一會兒。”
“還有什麽事?”
“不找你, 你忙你的。”
那就是找徐訓了。司瑩提醒他:“徐訓還在吃飯, 你可以去飯堂……”
“那就去他辦公室先坐會了。”
曾明煦截斷司瑩的話頭,自顧自往前走。因為刑警隊和法醫室都往同一個方向去,司瑩也只能跟在他後面往電梯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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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等電梯的時候還碰到了曾梓榆,說起來她跟金雨姍一樣, 也是李瀚常的獵豔目标之一。只不過她運氣比較比較好, 李瀚常看她有錢能長期得利,就沒像對付另兩位那樣直接殺雞取卵, 想來是準備養着慢慢薅羊毛。
只可惜天網恢恢,他的如意算盤落空,曾梓榆也算是逃過一劫。
不過她還是需要來警局做一份說明, 也算是配合警方辦案。曾大小姐顯然對這個事兒不太樂意,見了曾明煦就一個勁兒地抱怨。
“我讓他們上我家他們還不樂意,非讓我跑一趟。”
曾明煦沒慣着她:“警察辦案你好好配合着,以後少惹些亂七八糟的人。”
曾梓榆就不樂意了,斜眼看他和司瑩。她本來對司瑩主動“勾搭”李瀚常一事很不滿意,以為她要撬自己牆角。現在得知事情真相後心情略複雜。
畢竟警方要是出手再慢一點的話,保不齊她也得成一具屍體。
于是眼珠子一轉,加之又想起曾明煦故意不給買包的事,便壞笑着一撩頭發:“是啊,我是不如你長情,交了女朋友修身養性,酒也不喝吧也不泡,晚上也準點睡覺了?奶奶說了,你最近過得跟尊菩薩似的。對了我媽還說了,你這女朋友就是從前念書時的那個。什麽情況啊叔叔,看不出來你這麽專一?”
話沒說完電梯門就開了,曾明煦直接出手把曾梓榆推進了電梯,然後拉住了想要進去的司瑩。
曾梓榆很不服氣,進了電梯還在逼逼個沒完:“你這是聖僧轉世嗎,還玩什麽一生只愛一個人的小把戲?要不要這麽幼稚,你當你還十七八啊……”
曾明煦一面替她按關門鍵,一面吐槽她:“回家跟你媽學學專一兩個字怎麽寫吧。”
在曾梓榆惱火的喊叫聲中,電梯門緩緩當着司瑩的面緩緩合上了。她吃驚地問曾明煦:“不上樓嗎?”
“吃多了,走樓梯消化消化。”曾明煦邊走邊補充一句,“電梯裏進了只蒼蠅,吵得很。”
司瑩又看一眼電梯門,突然有點同情曾梓榆。還好門關了,沒叫她聽見曾明煦對她的評論。
這人當真天生如此,連對家族裏的小輩也這麽不溫柔。
兩人走樓梯上去,這會兒樓梯上沒什麽人,就只聽見兩人交錯起伏的腳步聲。司瑩走在後面,還在想早上工作的一些事情,突然前面的人停下腳步,她趕緊往旁邊躲了躲以免撞上。
“怎麽,走樓梯也消化不了嗎?我們後面有個操場,你要不要去跑兩圈?”
曾明煦回頭看她,許久沒說話。司瑩以為他誤會自己在嘲諷他,便解釋:“我說真的,有時候我們同事吃多了也會去跑,不過你今天的裝束可能不太合适。”
皮鞋西裝,外面一件呢大衣,一副時尚雜志精英男模的樣子,只适合在冬日午後的陽光裏靠在複古的建築上讓人拍一組大片。
“那你去徐隊屋裏泡杯茶吧,喝茶解膩……”
司瑩邊說邊繞過他身邊往樓上走,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就被曾明煦拽住了胳膊:“剛剛那些話,聽過就忘了知道嗎?”
“什麽話?”
“蒼蠅叫。”
司瑩笑了:“你別這麽欺負自己的侄女,回頭你哥哥嫂子會不高興。”
“他們背地裏議論我,我也挺不高興的。”
“他們就是關心你的終身大事。你放心我不會亂說,你侄女不知道咱倆真正的關系才會誤會。再說她不知道,其實你現在還是經常喝酒泡吧夜不歸宿,跟以前應該沒什麽兩樣。”
司瑩說着說着突然覺得樓梯間的溫度降了幾度,像是突然灌進來一陣冷風。她下意識摸摸脖子,就看到曾明煦一邊擺弄袖口,一邊沖她挑眉:“你倒是挺清楚我怎麽過日子的。”
“我也是聽娟姐說的。”
“她天天十點就上床睡養生覺,還能知道我幾點回家?”
被當衆揭穿的司瑩有點尴尬,趕緊擡手看看表:“哎呀太晚了,我得回去工作了。你要真撐得慌就去跑兩圈,跑兩圈挺好的。”
曾明煦沒追上去,就靠在樓梯邊的牆壁上,看着司瑩跟只兔子似的開溜,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司瑩覺得自己在曾明煦的心裏大概已經成了偷窺狂,于是接下來的幾天就故意每晚都留下加班,以此來避嫌。
有時候也會碰到真正加班的徐訓等人,後者話不多,打個招呼就過。但司瑩不知道的是,徐訓回辦公室後卻會給曾明煦發消息。
“得罪人了?天天加班不想回家面對你。”
曾明煦:“你老婆在跟派對上跟男明星跳舞,你倒不如先操心操心自己的事情。”
不過從徐訓處得知司瑩人在警局,曾明煦也就放心了。
只是她這麽躲着自己,是準備躲到什麽時候?
司瑩躲了一個星期,躲到後來辦公室裏的同事都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于是只能按時下班。
但離開警局後她沒有立馬回家,坐公車去了附近的商圈,準備随便逛逛晚點再回家。
節日的商場人不少,像司瑩這樣一個人逛的卻不多。她也不買東西,甚至連店都不進,就這麽在商場裏轉了一圈,出來後又沿着馬路往前走。
夜晚是年輕人的天下,司瑩這會兒才驚覺今天是周六。街上時不時能看到穿着校服的中學生從眼前走過,其中一個長得還很像司策。
司瑩腳步一頓,又回頭去看,才發現那人當真就是個司策。他如今住校,周末可能會去大伯家,但大晚上還出來閑逛,并且還是一個人?
司瑩心裏一下子升起了幾分不安,轉身追了上去。
司策雖然才上初一,個子卻已蹿到了一米七五,兩條大長腿走得極快,她還真有點跟不上。只能一路小跑着追在對方後頭,眼見着司策拐進了商場旁邊的一條巷子,她便也跟了過去。
巷子裏只有一個門臉,司策手裏像是拿着名片正找地方,最後停在了那個門面前,輕門走了進去。
司瑩也追了上去,發現門上貼着“華星影視”的字樣,看起來像是個工作室。
所以司策是來見工,大晚上見工?
司瑩一時間腦子有些亂,重新走回到了巷子口,想要給大伯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又猶豫着要不要直接打弟弟手機。
正想不好怎麽做時,身後突然有人逼近。司瑩下意識就往旁邊躲,卻還是被對方直接扣住了肩膀和纖腰。
男人身上的甘苔味傳了過來,配合着他若有似無嗯的那一聲,司瑩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
曾明煦是剛剛坐車路過這裏的時候注意到了司瑩的身影,便讓司瑩在路邊停了車。
她看起來明顯是在跟蹤人的樣子。
“所以這些天你天天晚歸是在盯人,不是在加班?”
司瑩跟他幾天沒見,總覺得這樣的親密讓人很不習慣,便想從他懷裏鑽出來。曾明煦自然不肯,兩人便在那裏推搡起來。
正在這時工作室的玻璃門被人推開,司策和一個年輕男人從裏面走出來,邊走邊說話,并未留意到巷口的司瑩等人。
眼見他們要往另一個方向走,司瑩立馬出聲叫了弟弟的名字。
司策腳步一頓,回頭時臉上明顯帶着緊張的神色,随即和身邊的男人低聲交談了幾句。那男人聽了後便點點頭,伸手拍拍司策的肩膀,又做了個電話聯系的手勢,便又重新回了工作室。
司策便朝這邊走了過來。
只不過走近後看到了曾明煦擱在自家姐姐腰上的手,表情立馬沉了下來。
巷子裏光線暗司瑩沒留意到,只顧着追問他大晚上出來的原由:“幹什麽來了,不在家好好念書?”
司策随口扯謊:“找朋友來了。總念書多沒意思,打游戲來了。”
“你現在是學生,該以學業為重,打會游戲。”
“怎麽不能打游戲。你還是法醫呢,怎麽不在警局待着,跑這兒跟男人摟摟抱抱來了。”
司瑩這才注意到曾明煦的胳膊還在自己身上,立馬就往旁邊躲。好在曾明煦這次給面子,終于放過了她。
司瑩被弟弟氣得不輕:“我現在是下班時間。”
“那我也是放學時間啊。”
“可你未成年。”
司策一句不讓,再開口時甚至帶了點怒氣:“所以你成年了就能做這種事情是吧。你跟這男人什麽關系,看起來挺有錢一男的,怎麽,你是為了替爸還債把自己賣給他了嗎?”
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一巴掌,力道不重,但一下子就把他拉回了現實。
司策原本說完那話就後悔了,覺得不該這麽傷姐姐心。可眼下挨了她一巴掌脾氣又犟了起來,抿着嘴就是不說道歉的話。
氣氛僵持不下。
“小朋友。”
一直安靜的曾明煦突然開口,他斜倚在巷子的牆上,微挑的桃花眼帶着笑意,上下打量着司策。
後者突然後背一僵,有股涼意直沖腦門。
這個男人不好惹,他算是看出來了。
曾明煦向來不懂憐香惜玉,更何況還是司策這麽個半大小夥子。叫了對方一聲後他便走了上去,直接一用力就摟住了對方的肩膀。
司瑩本來正生氣,看弟弟被勒得有點難受,不免又心疼起來。只是勸解的話還沒來得及說,曾明煦直接就把司策給架走了。
兩人去了巷子裏,差不多走到工作室門口才停下來。但兩人也沒進去,就這麽對着人家大門聊了一會兒了。
很快曾明煦便又帶着司策回來了,卻沒有給司瑩開口的機會,直接把小孩子架到了路邊他的那輛車邊,塞進去後便讓司機送他回家。
一系列動作幹脆利落,司瑩連給弟弟道歉的機會都沒找着。
現場就剩下她跟曾明煦兩個人,她便問對方:“我弟都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吐槽你管得多。”
“沒說大晚上為什麽出來?”
“人家不是說了,約了朋友打游戲。”
“來工作室打游戲?”
“保不齊他朋友就開了個工作室。”
“那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一局都沒打完吧?”
曾明煦聳聳肩:“說不定網不好。”
司瑩簡直無話可說。論耍無賴她當真不是這人的對手。
曾明煦顯然不打算告訴她實情,又往游戲上扯了幾句:“行了年輕人貪玩很正常,不喜歡打人唠叨也沒什麽。你打游戲的時候也不愛人數落你吧。”
司瑩輕聲回他一句:“我不打游戲。”
“呵,不打游戲?”曾明煦像是被她氣笑了,“從前是誰,打游戲打得連作業都忘了做。是啊,是沒泡網吧,可連連看消消樂什麽的也沒少打吧。”
這是司瑩人生裏的一個“黑歷史”,她通常都不會對人提起。
她高三有一陣子大概是因為學習壓力大,也迷戀過那種小游戲。有一次打游戲打過頭,還熬夜趕了作業。
第二天曾明煦見她頂着兩個黑眼圈就問了一嘴,她就給人說了。結果就總被他拿出來嘲笑。
“還不止吧,除了忘做作業,打游戲接到電話脾氣還漸漲。”
司瑩擡頭看他,表情無奈。
這位爺真是個記仇的性子,就有一回兩人約好了見面,結果她打游戲打到一關特別麻煩,試了十幾次都沒過關,甚至忘了出門的時間。
曾明煦到了約定地點等不來她就打她手機,結果被心情不爽的她吼了兩句給挂斷了。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沖他發脾氣。
吼完之後像是有如神助,很快那關就通關了。通關後司瑩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吓得都不敢給人打電話,趕緊出門去約會地點找人。
可惜到了那裏一看哪還有曾明煦的身影。大少爺受了氣還癡癡地等着?這很不符合他傲氣的人設。
于是司瑩在路邊小攤買了兩塊白糖糕,邊吃邊搭車回家了。
因為這個事兒,曾明煦三天沒理她。
“你那時候氣性挺大的,我怎麽讨好你還是給了我三天冷臉子。”
“大冷天在風裏凍了半天,你去試試。”
“我找過去了,是你不在。”
“就不會打個電話問問?”
“我不敢。”
司瑩說的實話,她真的不敢,曾明煦這人平日裏就能一句話把人怼死。那天又是她有錯在先,她哪裏敢招惹他。只盼着第二天對方氣消了再談這個事。
結果一氣一禮拜。
“其實你等了我我也等了你一會兒,咱倆算是扯平了,你實在不必氣那麽久。”
“我就等你一會兒?”
“我就遲到了半個小時,我到的時候你人已經不在了,最多也就等半小時吧。我買白糖糕也等了挺久的。”
話音剛落腦瓜蹦就敲上來了。
“你自己聽聽,說的是人話嗎?”
好像是有點過分,司瑩讪笑兩聲。
“我那天可不止等你半小時,我回來的時候白糖糕的攤子邊也沒見着人。”
這事當年他可沒提過。
“那你當時幹嘛去了?”
“豆花,買豆花去了。”
司瑩恍然大悟:“吳家豆花是吧,對,那附近是有一家,那你買豆花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哪知道我以為你走了。”
“我也沒想到大小姐發完脾氣這麽快就來,還以為至少要磨蹭個幾小時。”
聽到“大小姐”三個字時的時候,司瑩臉上的笑容一僵。其實她跟曾明煦重逢這麽些天,這詞也不是頭一回聽他說。
但今天情況不同,雖然她嘴上沒說什麽,但她心裏清楚弟弟的那句話還是把她給刺痛了。
她哪裏還是從前那個司家大小姐,她現在說白了就是曾明煦的一個雇員。
還是上不得臺面的那種。
她也時常不去想這件事情,只當兩人還像從前那樣平等。可司策的話把她打醒了,她就是把自己賣給了曾明煦,還賣了一個特別好的價錢。
五千萬,她實在沒什麽可再奢求的,也不應該再去想些別的事情。她就應該安靜如雞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不給對方惹一絲麻煩。
她不再是那個嬌滴滴的大小姐,而對方卻依舊是那個大少爺,兩人早已不存在平等可言。
司瑩看了眼眼前車水馬龍的世界,逼着自己伸出手去,主動去握曾明煦的手。
她沒有資格驕傲,現在的她就是要捧着對方才是。也不必覺得委屈,畢竟人家付了高昂的費用。
可司瑩沒想到,她的主動示好卻被曾明煦避開,手指剛碰上對方的手,就被甩了開去。
曾明煦那麽眼毒的人,司瑩這幾分鐘的情緒變化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明明上一秒還在那裏和他笑着回憶往事,下一秒就把自己放到了塵埃裏。
曾明煦不喜歡這樣的司瑩,一點兒也不喜歡。
他深沉的眉眼盯着她看了許久,最後一言不發轉身離開,随便招了輛車便坐了上去。把司瑩一個人扔在了冷風裏。
到了那一會兒司瑩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是把大少爺給惹毛了。
司瑩清楚曾明煦的脾氣,輕易不跟人生氣,可一旦氣起來就很難收拾了。
關鍵是她都沒搞明白自己到底怎麽點了對方的逆鱗,惹得他如此不痛快。
明明前一陣兒她天天躲他,也沒見他翻臉。
那天回到家兩人自然是沒說上話。第二天一早司瑩起床去吃早飯時,想在餐廳裏和對方說兩句,結果一見到娟姐對方就跟她“彙報”曾明煦的行蹤。
“曾先生一早就走了,連早飯都沒吃。”
司瑩看了眼桌上曾明煦慣用的杯子,裏面的牛奶還是滿的,不由嘆口氣。
晚上下班她按時回家,曾明煦卻是深更半夜也不回來。那一晚司瑩一直沒怎麽睡着,總是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卻始終沒聽到曾明煦回來的聲音。
他家大業大房子也多,除了被燒掉的小南館還有一系列的會所,哪裏不能睡覺。他若存心躲着自己,司瑩當真是連他的面也見不着。
如此這般過了好幾天,司瑩也不免有點急了。不管出于什麽目的,她都不想得罪曾明煦,更何況她還想從他嘴裏問出弟弟的情況。
司策這渾小子這幾天電話不接,打着在學校好好學習的幌子,直接手機關機。
大伯那邊司瑩也曾打電話過去旁敲側擊問了那晚的事情,但聽起來大伯似乎并不知情。用他的話來說:“這孩子勤學向上,周末都不回家來,我連他面兒都見不上。”
這麽說起來,司策那天是直接從學校出來的。也是,他還穿着校服。
明明是個學生,卻跑去什麽影視工作室。那地方也不知道是否正規,看起來像個草臺班子。
司瑩一想到這個,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都沒胃口。
同桌吃飯的女同事倒是個健談的,一面吃一面跟人聊着煲湯炒菜之類的事情。原本司瑩也沒留意聽,後來聽到她說家裏人吃了她做的菜整天給她吹彩虹屁的時候,司瑩便有了些許的心動。
她也不指望曾明煦能吹彩虹屁,能坐下來好好說兩句話就行。
于是司瑩借口吃膩了外賣,開始跟女同事打聽做菜的事兒。對她來說下廚房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嚴重到一想到要掂鍋拿勺,人就渾身不自在。
但為了讨好曾明煦,她還是硬着頭皮準備逼自己一把。她認真地聽着女同事講解做菜的各種注意事項,以及掌控味道的各種小竅門,甚至認真到拿筆做了各種記錄。
旁邊刑警隊的程棟他們注意到了這裏的動靜,跑過來一看不免一通感慨。
“司法醫這是要給誰做飯,筆記做得這麽認真,比我當年高三都仔細清楚。”
方思圍就笑他沒見過世面:“還能有誰,肯定是讨好男朋友呗。”
“司法醫這樣的,談個戀愛還要讨好對方,難道不該男朋友讨好她嗎?”
“你沒見過曾明煦嗎?就徐隊那個好兄弟,那天不還領着上食堂吃飯來了。那長相也不比司法醫差。我估計他倆就是互相讨好,哎喲這一波狗糧灑的,我都不想吃飯了。”
旁邊徐訓一直安靜從容地吃着餐盤裏的食物,一句話也沒接。仿佛周遭的一切熱鬧都與他無關。
但第二天司瑩在家裏辦派對的時候他和曾明煦聊了一會兒,就把這個事兒跟對方說了。
“你跟司瑩怎麽回事兒,她是被你下套抓住了什麽把柄?”
曾明煦笑着喝了口酒:“有女人讨好我不是正常的事兒,你這純粹就是嫉妒。”
看看關心,除了每天大把花徐訓錢外,連泡面都不會給他煮一碗。
“泡面不算什麽,滿漢全席也沒什麽滋味。倒不如夜裏兩人睡一床被子說悄悄話來得有意思。”
這明顯就是在嘲諷曾明煦是個單身狗,裝得二五八萬的架勢,實則根本拿司瑩沒轍。
“不會連手都還沒牽過吧。”
曾明煦薄唇微啓,送了對方一個優雅的“滾”字。
沒有人真正清楚他和司瑩的關系。別說擁抱接吻,就是這世上情侶上最親密的事情,他們也一早就試過了。
但也就是試了,所以這些年他竟是再也嘗不了別人。
食髓知味,念念不忘。
作者有話要說: 小曾子出息了,敢跟老婆發脾氣了。晚上見,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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