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勾人
司瑩就如他所願, 給他放了一缸洗澡水後就跑了。
後來掐算着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又擔心他胳膊上的傷勢,找了藥箱出來擱到了他的房門口, 順便給他發了條信息:“記得換藥。”
做完這一切後她就回了自己房間,蒙上被子強迫自己睡覺。大約是真的缺覺, 在最初的擔憂過後她很快就進入夢鄉, 直到第二天早上被手機鈴聲突然吵醒。
電話是徐訓打來的, 六點的早晨天剛蒙蒙亮,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卻像是已經工作了一晚上, 透着些許疲憊。
司瑩一下子緊張起來:“是不是找到我爸爸了?”
“還沒有,但今天有可能會找到他,所以想讓你來局裏一趟,跟我們一起去個地方。”
司瑩知道他的用意,她也不是第一天當警察,知道在這種抓捕罪犯的時刻, 很容易發生各種意外。徐訓帶着她就是想在意外發生時, 可以借由她家人的身份說服父親。
如果他真的是個窮兇極惡的罪犯, 如果那具屍體真的是他的傑作,那麽自己至少可以說服他放下武器盡早投降,以免落得個當場被擊斃的下場。
司瑩的腦子異常清醒,在經歷了短暫的緊張後很快平複下來。她回複徐訓:“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來。”
随即挂掉電話洗漱換衣。
開門的時候她小心翼翼, 生怕吵醒其他人。沒想到她剛把門打開, 就看到曾明煦穿着睡袍站在那裏。
兩人面對面,司瑩忍不住問:“這麽早就起了?”
“傷口痛沒睡好。”
“上藥了嗎?”
“上了一點, 自己弄不太方便。”
司瑩想說讓娟姐幫忙,又覺得那樣也不大合适,想了想便道:“我這會兒有事要出門, 你要是等得及的話就等我回來幫你弄。要是等不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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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我等你回來。”
曾明煦打斷她的話頭,像是怕她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然後他打電話和司機通了幾句話,又告訴司瑩:“車就在門口,司機會送你。”
簡單的幾句話,也沒透着什麽溫情,但司瑩就是覺得心裏暖暖的。在這個格外凜冽的冬天的早晨,曾明煦是她心頭一簇燃燒着的小火苗。
一路溫暖着她。
司瑩趕到警局門口的時候,徐訓等人也正好要出發,她就上了其中一輛警車。
一路上雷遠都在給司瑩叮囑各種注意事項:“……目前情況還不明朗,不清楚對方手中是否有武器,所以一會兒到的時候你不要輕易下車。昨晚我們突審了吳傑,他說你父親應該和黃龍泰在一起。案發那天他其實受雇于司機張寶軍,幫着你父親綁架了黃龍泰。但他把人送到城南的一處小土坡後就帶着兄弟走了。所以這些天來黃龍泰應該就跟你父親還有張寶軍在一起。但現在張寶軍死了。”
司瑩:“所以那具屍體已經确定是張寶軍?”
“是,我們去了他老家,打聽到了當初把他送養的親生父母,也提取了他們血樣,跟屍體比較後确認死者就是張寶軍。所以現在的情況是黃龍泰身邊很可能只有你父親一人,到時候實施抓捕的時候如果他配合還好說,如果不配合的話。”
司瑩看着雷遠的眼睛,擠出了一點笑意:“那我也會想辦法讓他配合。”
她突然想到早上出門時曾明煦和她說話時的神情,所以他是不是已經猜到了什麽,所以才會對她說那樣的話?
這個人還真是跟從前一樣,看起來冷漠不近人情,實則內心溫暖如火。
司瑩抱了抱雙臂,難受的心情好了很多。
抓捕當天的情況最終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們在吳傑的指引下找到了那處小土坡,也順便找到了那個司元辰說要關押黃龍泰的地洞。
只是他們找過去的時候沒有找到黃龍泰,卻發現了被五花大綁關在那裏的司元辰。
因為他目前還是綁架嫌犯,警方也不敢對他太過放松,只能依舊讓他維持那個被綁的姿态,整個兒從地洞裏擡了出來。
于是司瑩在事隔多日後,終于見到了被逃亡折磨得像個野人般的父親。
他的頭發多日未剪,早就長得過了肩膀,胡子更是長得滿臉都是,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司瑩想要靠近一些,卻被雷遠攔在了外面,但即便隔了一段距離,她還是能聞到父親身上散發出和種種惡臭。
更關鍵的是他瘦得非常多,幾乎已經到了皮包骨頭的地步。所以在警方最初找到他的那一刻,甚至要問了他的姓名并且讓司瑩聽了聲音後才能确定這人确實是司元辰。
徐訓看着眼前的情景,和雷遠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懷疑的神情。
警方直接将司元辰送去了醫院,經過仔細檢查後,得知他已多日未進食。如果警方再不找到他的話,可能再過個一兩天他就要餓死了。
也因為這樣,他暫時沒辦法接受訊問,需要接受一系列的相關治療。
司瑩雖然是家屬,但目前這種情況她也不适合留在醫院陪護。徐訓專門調來了向個警察守在病房外,一來防止司元辰逃跑,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
畢竟還有一個黃龍泰沒有找到,張寶軍是誰殺的眼下不好說,但司元辰絕對不是自己把自己綁起來并且關在地洞多日不吃不喝。
如果這一切都是黃龍泰做的,那事情的性質又會發生改變。司元辰就會從嫌犯變成證人,那他的存活與否就顯得至關重要。
司瑩作為警隊人員自然理解徐訓的這一做法,但司家其他趕來的人都頗為微詞。好在大伯司元良也在場,他向來是司家的主心骨,手一擡咳兩聲,其餘人也就都收聲不敢再說什麽。
只是到底還有人擔心,在那裏小聲地咬耳朵。
司瑩的兩個姑姑就很關心案件的性質,一直催着她去向警方問細節。
“這事兒很關鍵,定性不同意義差很多。”
“就是啊瑩瑩,你也不希望自己父親是個殺人犯吧,傳出去多不好聽。”
司瑩理解司家人的各種顧慮,确實父親這個案子性質什麽樣,對司家可謂意義重大。他們要麽身居高位要麽是各自領域的頂尖人才,向來愛惜名譽勝過錢財。所以家裏出了她爸這麽個能闖禍的這些年來也是頗為頭疼。
司瑩甚至聽到姑姑家的表弟輕聲嘀咕了一句:“還不如死了算了。”
那一刻司瑩也不知道該接什麽好,但騷擾徐訓他們辦案這種事情她是絕不會做的。于是乎耳邊就不聽得有人嘀嘀咕咕,一刻也不讓她安生。
好在她天性冷靜,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兒,準備等親戚們沒話可說了再走。結果這些人當真很能說,從她爸的事兒一路說到了和蔡晟相親的事情,大姑姑更是直接問她準備什麽時候和人結婚。
“小蔡我看着不錯,他家什麽背景你也清楚,省裏中央那都是說得上話的。雖說咱家不用靠他們提攜,但多個朋友多條路,你可得好好把握啊。”
司瑩越聽越頭疼,想跟姑姑說說蔡晟是個什麽樣的花花公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們未必不知道蔡晟是什麽樣的人,但他們根本不會管。對這些人來說自己就是一樣貨物,能賣個好價錢就是賺了,賣不了錢好歹也要當個燙手山芋扔出去。
她無奈地閉上眼,低下頭揉着眉心。正覺得胃裏一陣陣反酸難受時,突然有食物的香味鑽進了鼻子裏。
她睜眼一看,一份某餐廳的外賣紙袋在眼前晃了晃,最上面還能看到另一家甜品店的招牌甜品。香味透過餐盒一陣陣往外飄,惹得人食欲大振。
司瑩清楚地聽到平日裏向來端莊高貴的大姑姑竟也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
也是,他們在這裏待了幾個小時,估計也餓了。
司瑩忍着笑意擡頭看向曾明煦,對方也正低頭望着她,唇角挂着淺淺的笑意。不知道為什麽,司瑩總覺得他這笑不懷好意,帶着幾許嘲諷的味道。
是聽到剛才大姑姑給她吹的耳邊風了?
不管如何,司瑩還是很感激他能突然出現。兩人都沒說話,只用眼神交流了片刻,司瑩就站起身接過了他遞來的紙袋。
她還沒有這麽殘忍,當着長輩的面吃東西。但她也不方便掉頭就走,只能找個借口就去問案子,然後才和曾明煦一起離開了病房區。
剩下的司家衆人看着這兩人的背影,內心皆是十分震動。司瑩的大姑姑司元麗立馬找到了大哥司元良,詢問那兩人的關系。
“什麽情況,曾家小兒子喜歡我們瑩瑩?”
二姑姑司元琴也不甘落後:“要是真跟曾家結親,這事兒倒也不錯。那可是比蔡家更好的選擇。蔡家說是從政,當的那些官也都稀松平常。”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雖然聲音壓得很低,眼神裏卻都流露出了對曾明煦的看重與期盼。
只有司元良沉默了片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也想,可人家未必要呢。”
兩家聯姻,看中的向來不止是你情我願,甚至小輩們的意願還會被放在最末。利益比較來比較去,誰也不肯吃虧。、
司家配曾家自然算不上高攀,但司元辰的女兒配曾明煦,這事兒就很值得說道說道了。
擱古代司瑩就是破落戶家的女兒,怎麽高攀得上如日中天的曾明煦。
說來說去,還是讓她那個不争氣的爹給耽誤了。
司瑩跟着曾明煦躲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這才放心地狼吞虎咽起來。
她還是頭一回吃飯吃這麽快,實在是因為一整天下來,她幾乎水米未進。眼下找到了父親,不管結局如何,好歹現在她可以安心地吃頓飯了。
所以她也不管曾明煦怎麽在旁邊笑,只顧低頭猛吃。吃了一會兒發現對方還在笑,司瑩忍不住解釋了一句:“我一天沒吃飯,你要嫌我吃相不好看,就先回去吧。”
一直這麽笑,搞得她也有點吃不下去了。
但曾明煦只是擡手拍拍她腦袋,将手機遞到了她跟前。
那是微博的熱搜頁面,司瑩一眼就在前十條裏看到了某一條:《女星羅恬夜會社會男子》。
點進去一看還有照片,女人是羅恬沒錯,至于男人……
蔡晟?
司瑩不是個愛吃瓜的人,平日裏也不關心娛樂新聞。但今天這條新聞因為涉及到了蔡晟,她還是點進去多看了兩眼。
內容也沒什麽出奇,無非就是狗仔拍到羅恬和蔡晟兩人從某酒店地下停車場的車裏出來,摟着一起上樓去了。
新聞裏沒提男子是誰,但因為臉部有特意的放大照片,所以只要是熟悉蔡晟的人就能一眼認出來。
司瑩吃了口蛋糕評價了一句:“拍的還挺清楚的。”
多餘的話她也說不出來了。她跟蔡晟就見了幾面,連朋友都算不上,哪裏會去管他的私事。眼下他既然選擇跟羅恬談戀愛,她就更不會去管了。
“談戀愛?你想多了。”
“不管是不是想多,反正跟我沒關系。”
曾明煦拿起甜品店附贈的紙巾,替司瑩擦去了嘴角的奶油漬,然後朝剛才兩人走來的方向看一眼。
“怎麽能說沒關系,你家幾位長輩看到了,估計得氣得血壓高。”
這種人家什麽做派曾明煦最清楚,私底下怎麽玩怎麽髒都沒關系,但擺到明面上來就是赤/裸裸地打臉。這事兒既是曝了出來,司家為了家族臉面也不可能再逼司瑩嫁給蔡晟,兩人的關系到此為止,再無瓜葛。
司瑩聽他這麽一分析,不由長舒一口氣。這段時間的相親經歷讓她明白了一件事,跟大伯的催婚安排比起來,欠曾明煦幾千萬這個事兒好像還更好受一些。
“那我還得謝謝羅恬。”
“沒什麽好謝的,她幹這樣的事情也是為自己謀福利,你這裏不過是意外情況。”
司瑩本來都叉起最後一口蛋糕了,聽到這話不由愣了:“你是說,這新聞是羅恬自己放出來的?”
“她要不自己放,誰會跟拍她一個十八線。”
還特意讓人把蔡晟的臉放大數倍,生怕別人認不出這一位是哪家的公子哥。娛樂圈靠這樣博出位的女星不少,既能炒一波熱度又能帶來幾個話題,反正豪門公子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她們呢也只會讓經紀公司出來辟個謠,說一句只是朋友這樣的官方回答。
但這期間真真假假的事情就能拿來大做文章,甚至哪一天公子和小開玩膩了一腳将她們踹開了,她們照樣還可以拿“分手”這個話題炒作一番,前前後後半年到一年時間,足以靠這個掙得盆滿缽滿。
司瑩這個娛樂圈小白被曾明煦這麽一科普,簡直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她仔細消化了這裏面的因果關系,跟上學時搞懂了一道難解的數學題一樣,認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我本來還以為會不會是你……”
曾明煦靠在休息區的椅子裏,坐姿随意潇灑,原本還在和走過的護士打招呼,一副走到哪兒招惹到哪兒的風流氣息。結果聽到司瑩這一說,當場就氣笑了。
“怎麽,以為我找人拍的這個?”
說着身體就靠了過去,身上的甘苔味一下子就濃烈了起來,混合着他極具磁性的嗓音,将司瑩整個籠罩了起來。
司瑩想躲,發現自己坐在最靠邊的一個位子上。曾明煦又極霸道,腦袋歪過來的同時身體也跟着一起過來,搶占了她三分之一的座位。
司瑩要是再躲,就得掉下去了。
于是她只能貼在對方胸前的襯衣上,兩手卻小心翼翼地将蛋糕拿遠些,以免沾在他身上。
曾明煦毫不在乎,貼着她的臉頰又問了一遍類似的問題。司瑩被逼得沒辦法,只能斟酌着回答:“我看你前一陣兒好像不太樂意我跟蔡晟相親,所以是不是找人曝光了他的新戀情。”
“我為什麽要不樂意你相親?”
“怕沒了我當擋箭牌,你家裏也得逼你去相親。你是不是不喜歡袁沁?”
曾明煦沒有立馬回答,伸出手來将司瑩拿叉子的手拉了過來,然後一低頭直接吃掉了整口蛋糕。吃完後像是還覺得不過瘾,又湊近舔了下司瑩的手指。
“沾上奶油了。”
說完又輕笑着補了一句,“我是不喜歡袁沁,從來也沒喜歡過。”
司瑩以前就覺得這男人很會勾人,本以為多年未見他會有所收斂,卻不知這人平日裏掩飾得極好,一旦開大簡直讓人無法招架。
太會了,當真是修煉成精了。
那天晚些時候,司瑩終于見到了父親。只不過病房裏除了他們兩父女外,還有徐訓和另外一位警察在場。
司元辰在經過一系列的治療後從半昏迷的狀态裏慢慢地清醒了過來,他開口後要求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見女兒司瑩。
徐訓給他倆做了安排,順便在現場坐鎮。司元辰現在還是警方的重要嫌疑犯,還沒有權利單獨見家人。讓他見司瑩也是希望家屬能夠做通他的思想工作,讓他把整個案件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于是司瑩見到父親後,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黃龍泰現在哪兒?”
本為以父親可能要有所隐瞞,沒想到他一聽到這個名字竟是十分激動,當場就沖着徐訓道:“徐警官,趕緊去抓黃龍泰。張寶軍是他殺的,他還想殺了我。要我不是我機靈跟他可以把罪名推在我身上,他也不會把我綁起來準備活活餓死我。他現在不知道躲哪兒去了,不過過幾天他可能會回地洞那邊。”
“回去做什麽,看你有沒有死亡?”
“是,他原本想一刀殺了我,我跟他說這樣的一來的話,萬一警方找到我就肯定知道人是他殺的。畢竟張軍寶和我都是被人殺的,兇手肯定是他。所以他才決定把我餓死,這樣就可以迷惑警方,讓你們以為是我自己為了躲避警方的追捕,最後掉下地洞摔斷了腿,這才活活餓死。”
司元辰的話倒也符合他目前的情況。醫生給他做過檢查,發現他右小腿确實有嚴重的骨折情況。如果他所言屬實,那這腿就是黃龍泰打斷的。只不過黃龍泰想不到,醫生能一眼分辨出摔斷和打斷的區別。他這麽做實屬自我暴露。
司元辰看一眼自己打着石膏的腿,長嘆一口氣:“他這個人心思也是夠狠,我雖然騙了他暫時不殺我,但他還是不肯放過我。怕我跑了還将我綁了起來。他走的時候跟我說,說過十天會來替我收屍,所以我猜他這兩天應該會回去一趟。”
徐訓倒是沒想是這麽個情況,當即就跟身邊的警察吩咐了幾句,讓他去通知副隊長雷遠,将地洞周圍的環境重新布置起來。
如果真像司元辰說的那樣,那他們到時候就可以一舉将黃龍泰抓獲歸案。
只不過這樣一來綁架案的真兇難道是黃龍泰?
司元辰苦笑一聲,擺了擺手,突然就轉向了司瑩,眼睛紅紅的,滿臉愧疚的神情:“瑩瑩啊,是爸爸對不起你。那個輝哥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司瑩不想提這個,打斷了他的話:“你先交待你的問題,綁架案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我其實也不是想綁架他,我就是想讓他還我錢。黃龍泰這個人問你借錢的時候能當你的一條狗,可錢一旦借出去想再要回來就難上加難。他不光借了我的錢,還借了不少人的錢,連他的司瑩張寶軍都不放過。人家給他開車幾年好不容易攢下來十幾萬,居然也被他借去包小蜜,說什麽也不還。要不是這樣張寶軍也不會跟我合謀綁了他。我們原本是想讓他吃點苦頭,吓唬吓唬他。我們早就查過,他賬上有錢,他就是惡心人不肯還。拿着我們的錢去養女人吃喝玩樂,我一想到這個就氣得不行。憑什麽他的那些女人吃香的喝辣的,我的女兒還要被人欺負……”
司瑩輕咳兩聲,再次打斷了他的話頭。當着徐訓的面,她不想讓人知道太多隐私。
好在徐訓是個很知分寸的人,即便知道什麽也絕不會出去亂說。司瑩和他輕聲說了幾句,就準備離開。
身後司元辰還在叫她的名字:“瑩瑩,你是不是還怪爸爸,你是不是還恨我?”
司瑩面無表情回頭看他一眼,想說的重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最後只是寬慰地勸他兩句:“你好好跟警方配合,把張寶軍的事情說清楚。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說完便開門走出了病房。
她一直以為隔了這麽長時間,有些事情早就淡忘了。但在看到父親的一剎那,還是讓她清楚地記起了那晚在輝哥那裏受到的屈辱。
很多事情,哪裏是說忘就忘的。
司瑩離開醫院回了家,坐在地鐵裏的時候她刷了會兒手機,就發現以前幾乎不聯系她的司家親戚全在那裏問候她。
長輩們的關心,同輩們的熱情,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時候,她還是那個人見人愛的司家小姐,過得跟公主一般的好日子。
那時候的她絕對想不到,原來所有人都有兩張面孔,原來人人都戴着面具在生活。
司瑩一下人都沒理,直接就将手機開了靜音。
原本想在車上眯一會兒,擡頭的一剎那卻發現坐在對面的兩個女生似乎正在讨論自己。
司瑩本以為是錯覺,但仔細觀察了半天,發現這兩人的視線始終在自己臉上,只有當她望過去的時候才會不自然地移開。
司瑩十分奇怪,搜索了一圈覺得并不認識這兩位小姐。等車子到了某一站後,她便起身走過去坐到了她們身邊,扭頭直直地盯着她倆瞧。
一定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兩個年輕姑娘也挺大膽,見她過來便湊過來攀談,還把手機遞到她面前:“小姐姐,這個人是你嗎?”
司瑩拿過手機一看,吓得差點給人跌在地上。照片裏是一對男女,男的是曾明煦,女的就是她。
只不過不是平時的她,而是那天在吳傑的酒吧裏,她穿着火辣塗着紅唇的模樣。
看到這張照片,她才知道自己那天的打扮有多出格,也有多勾人。
什麽時候她竟也有這麽狂野撩人的一面。那眼神透着赤/祼裸的勾引,仿佛不是在演戲,而是真實的情感流露。
司瑩:想把這照片給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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