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腥風血雨
天氣漸漸和暖, 二月下旬的時候,司瑩早起去上班時感覺外頭的風已不是那麽涼得刺骨。
她這兩天除了上班主要就是在忙她爸的案子。其實案件細節徐隊一直沒讓人告訴她,她也根本不去打聽。只不過司家那邊追得緊, 時不時找了各種借口請她去吃飯。
除了問案子外,還總要旁敲側擊問她和曾明煦的關系。
司瑩後來被問煩了, 索性就說曾家父母看不上她, 嫌棄她有個嫌疑犯的爹, 并且已經給曾明煦安排了相親對象。
見她這麽說,家裏幾個長輩這才又歇了跟曾家聯姻的念頭。
司瑩每次從這些人家裏出來, 總覺得頭疼不已。所以慢慢的她也懶得去,但今天這一場是大姑姑借了表哥的兒子滿月請她去吃飯,她實在推脫不了,只能前往應酬。
好在現場人多,小寶寶可愛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所以也沒什麽人将關注點放在她身上。司瑩算着時間差不多了就告辭離開, 都沒搭別人的便車, 一個人坐地鐵回家。
曾明煦住的小區遠離地鐵站, 司瑩的在最近的那一站下車,出站後還要走上一段路。好在夜裏風不是太涼,她一面聽着音樂一面裹緊大衣往前走,倒也不覺得冷。
只是走出一段後, 她肚子突然餓了, 晚餐的時候她吃得不多,這會兒就想進便利店買點東西。
這一條路上只這一家店開着, 因為門口亮着燈,走到那裏的時候就讓人眼前一亮。司瑩擡手遮了遮眼,等放下來的時候卻隐約看到便利店的玻璃上, 似乎映出了一個人影。
但她回頭的時候卻又什麽都沒看見。便利店裏的店員小哥正在玩手機,司瑩進去的時候門一開發出了叮咚聲,他才擡起頭來。
所以司瑩也歇了跟他打聽有沒有人跟着自己的事宜。
便利店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女生在裏面的架子選購零食,司瑩到了冰櫃那邊挑了一盒簡餐,拿去付錢的時候順便請店員幫着熱一下。就在她拿手機付款的時候,無意中一扭頭,居然又看到一個身影從玻璃前跑過。
不過這一次那人過去後似乎就沒了蹤影,司瑩就想會不會是剛才那個女生的朋友,心就安定了不少。
她拿了那盒簡餐離開了便利店,這一次明顯加快了步伐,連耳機都摘了下來。
好在歸荑館的正門就在眼前,司瑩看到前方一整排保安室透出的光後,腳步終于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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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她也實在走不快。
剛慢下來走了沒幾步,身後就亮起了車燈。司瑩一回頭就看到了曾明煦的車,正放慢速度跟在自己身後。這條路已經是進小區的專用車道,除了小區的住戶和訪客外不會有人來。這個時間點路上一輛車都沒有,才能由着曾明煦開得如此霸道。
他甚至直接将車停在了路中間,然後招手示意司瑩上車。就在這時後面有一輛車正緩緩地向這邊駛來,司瑩生怕他擋着別人的路,于是趕緊上車催他開車。
曾明煦嘴角噙着笑,一副得逞的模樣。
車子一路駛進了地下停車庫,剛停穩司瑩就接到了主任打來的電話。
謝長安的聲音在電話那頭聽起來有些焦急:“你現在能不能過來一趟,出了案子,還是大案。”
司瑩剛嗯了一聲對方就報來了一個地址,她便順嘴說了出來。曾明煦聽到後在旁邊插了句嘴:“那地方還挺隐蔽。”
司瑩挂了電話問他:“是郊區嗎?”
“那倒不是,不過那一塊臨湖,植被比較茂密,通常不會有人去。但也有一些人特別喜歡去哪裏。”
“什麽人?”
曾明煦說話間已經重新啓動了車子,松開剎車前貼到司瑩耳邊輕笑道:“打野戰的人。”
司瑩內心呵呵兩聲,沒接他話茬。
案發現場離此處倒是不遠,只過了十幾分鐘車程便到了。
那個地方就如曾明煦所說,是本市一片湖景區。聽說早些年有開發商圈了這邊的地要建房,結果資金鏈出了問題就一直擱置着。所以雖說是私人領地,但因為沒有人管着,所以成了很多人尤其是年輕情侶開車來玩樂的好去處。
特別是晚上,幾乎每晚都會有人來此處搶占有利地形,甚至還曾經爆出過名流富商帶着小情人來這裏尋歡作樂,為的就是追求刺激。
司瑩到的時候警方已經到了,現場拉起了嚴密的警戒線,非相關人員都被請到了離現場很遠的地方,根本什麽也看不到。
但即便如此,外圍長槍短炮圍了一圈,這麽個荒涼的地方居然一下子冒出那麽多人。除了記者外還有各種圍觀群衆,甚至有人專門開車來。
司瑩一開始還不明白是為什麽,等她到了現場發現那兩名死者後,就什麽都明白了。
現場一共有兩具屍體,一男一女。男性死者是蔡晟,他身中數槍,倒在了後排的座椅裏,流出的鮮血已經将皮質座椅全數染紅。
而女性死者則平躺在車邊的草地上,司瑩上前查看後才發現她居然是女明星羅恬。并且她身上沒有中槍,死因從目前來看應該是死于大量刀傷引起的失血過多。
想比于蔡晟,羅恬的死狀更為凄慘。她全身的衣服都被扒光,下半身的私密處正在不停地流血,想來兇手應該對她的下體進行過瘋狂的刺剎,甚至有可能割掉了某些東西。
想到這裏司瑩掀開了蓋在羅恬身上的衣物,發現她的一邊乳/房也被人切了下來。
看起來兇手對羅恬至少是對女性抱有極大的惡意,才會在她的女性特征器官上下此毒手。
兩人在警方到來前早已死亡,發現屍體的是一對準備來這裏玩刺激活動的年輕小情侶。女生已經被吓得說不出話來,抖抖嗦嗦哭個不停。男生也是臉色發灰,強撐着将發現屍體的經過告訴了警方。
司瑩蹲在羅恬身邊,回頭看一眼外圍圈裏的長槍短炮,心知這案件究竟有多大。
女明星和富豪小開深夜約會被殺,死狀還如此凄慘,只怕到不了明天早上就會攻占熱搜頭條。
或許,這就是兇手想要的效果?
那天司瑩徹夜未歸,一直在法醫解剖室忙到了天亮。
不出她所料,兇手确實割掉了羅恬下身的生殖器官,并且将它們帶走。而她被割下的右胸部也沒有在現場找到,估計也被兇手一并帶走。
從羅恬的死就可以看出,這人不僅兇殘,還是個十足的心理變态。
這案子如她猜測的一樣,影響十分巨大。她晚上忙工作沒上網,早上休息的時候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網絡上都爆炸了。
雖然警方極力封鎖消息,但因為在警方到來前已有人見過屍體,所以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似的不胫而走,再經由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的調查報道,以至于很快網上就有了非常詳盡的案件描述。
馬哥看司瑩在刷手機,過來笑了一聲:“這還是被删過的,昨晚你是沒見着,那叫一個腥風血雨。”
網友向來獵奇,死一個女明星已經是極為轟動的事情,再加上蔡晟被人扒出背景,一時間小開包/養女明星的話題被炒得沸沸揚揚。
更別說還是在那種地方,外地網友不熟悉,本地網友可是門清兒。有人專門開了帖子科普案發現場那塊“風水寶地”,于是帖子裏又冒出了關于那地方的種種傳聞。更有甚者扒出了收購了那塊地的財團,發現了一些與蔡家不得不說的淵源。
這下子讨論更加熱烈,簡直能連夜寫一部上百萬字的狗血小說。要不是後來蔡家實在看不下去找人公關删帖,現在網絡上還能熱鬧好幾宿。
但對于警方來說,這可不是随便發個帖八卦幾句的事情。如此惡性的事件警方的壓力極大,身為刑警隊長的徐訓更是直接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多少雙眼睛盯着,還有人唯恐天下不亂,竟還扒起了徐訓的身家背景。
于是乎網絡上吵吵嚷嚷了一天也沒靜下來。
司瑩熬了一天一夜,那天傍晚的時候才結束了手頭的工作回家去補眠。她走出警局的時候發現曾明煦的車已經停在了那裏。
車子十分低調,十多萬的別克,也不知他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找來的。司瑩上車的時候誇了他一句穩重。
眼下這種情況,警局也有不少眼睛盯着,他歸荑館的地下停車庫裏随便拎出來一輛車停在門口,第二天都能引發一場口水仗。
壓力來自方方面面,幾乎波及到了接手這個案件的每一個人。
司瑩回家後連晚飯都沒吃,随便沖了個澡就倒在床上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很沉,一直睡到淩晨五點才醒過來。
将近十個小時的睡眠讓她整個人又活了過來。她那會兒才感覺到了肚子餓,一個人輕手輕腳下樓去廚房找吃的。
沒想到路過二樓工作區的時候,發現那裏居然還亮着燈。書桌前的老板椅裏曾明煦坐在那裏,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則在平板上劃着。
司瑩也不知道他是一晚上沒睡還是剛睡醒就起來工作,走過去和他打了聲招呼:“你是熬了一夜嗎?”
曾明煦一雙眼睛已經紅了,但精神看起來還不錯。他沒回答司瑩的問題,只沖她招招手。
司瑩就走了過去,站到了他的書桌邊。
“你這一晚上都忙了些什麽?”
書桌上散落着很多打印出來的紙張,司瑩因為職業的緣故,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張彩色圖片裏的屍體照片,她立馬拿了起來,放在手裏仔細研究。
照片沒有打碼,不像是從網上下載的,倒像是曾明煦通過特殊手段從某些渠道得來的。司瑩也不追問照片的由來,只問他這是哪樁案子。
“這案子發生在幾年前,”曾明煦找出了網上的一篇報道,将平板遞給她,“當時你人不在國內,應該沒怎麽聽說過。這案子當年在網絡上有一定的讨論度,因為死者系叔嫂關系。嫂子帶着自己剛三歲的女兒和小叔子半夜偷/情,最後兩人雙雙被殺,但孩子卻幸運地活了下來。”
司瑩又拿起那些照片看了看,突然明白為什麽曾明煦會把它重新找出來。
因為女性屍體衣衫不整,可以從圖片裏很明顯地看到,她的半邊乳/房讓人給割了。
司瑩一下子來了興致,也忘了肚子餓這回事兒,拿起桌上曾明煦搜集來的各種資料,靠在書桌邊研究起來。
倒是曾明煦像是累了一晚,從椅子裏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脖頸,順便把司瑩拉進了他的椅子裏。
司瑩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案子上,只隐約感覺曾明煦似乎走了,還以為他回房補眠去了。于是她又拿起平板,想要查看剛才的頁面。
但平板有一陣兒沒用自動黑屏了,司瑩又不想打擾曾明煦休息,只能先擱下準備一會兒再看。剛擱回架子上就看到旁邊的便簽紙上寫了一串六位數的密碼,她試着輸入了平板,發現屏幕立馬就給解鎖了。
于是乎她又點開了那個新聞頁面。
新聞是幾年前寫的,就在當時案子發生後的第二天。那會兒的報道還比較嚴謹,用詞也很小心,沒有聳人聽聞的标題與關鍵詞,只說在本市郊區的一處樹林邊,發現了一輛私家車。車裏有一具男性死者的屍體,身中數槍。另外一位女性死者倒卧在車邊的樹叢裏,全身衣不蔽體。報道裏沒有詳細說明女性屍體被割去了哪些部位,只隐晦暗示了一句是生殖器官。
另外案件還報道了一件事,那就是警方在車子的後備箱裏發現了一個小女孩,經查證女孩是女性死者的女兒,當時剛滿五歲。
通篇報道沒有提到幾位受害人的姓名,也沒有配照片,但從描述的做案方式看,跟蔡晟羅恬的案子有很多相似處。
司瑩又拿起那些打印的資料仔細看。這些資料大約是記者私下調查的結果,只是礙于受害者的隐私并未公布。資料裏除了有詳細的案發現場照片外,還提到了兩名死者的名字。
女性死者叫麥雅欣,被害那年二十八歲。男性死者比她小三歲,被害那年才二十五歲,并且是未婚狀态。男性死者姓翁,叫翁建恒。
司瑩看到這個名字不由愣住了,實在不是她要多想,只是翁建恒這個名字和她去年的相親對象翁建懷只一字之差,這世上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司瑩正想去翻其他資料佐證自己的想法,臉上卻傳來了溫熱的感覺。扭頭一看是曾明煦,拿了一杯熱牛奶擱在她臉頰邊,順便還放了一碗撒滿堅果的麥片在桌上。
他注意到了司瑩正在看的資料,主動替她解惑:“你沒猜錯,他是翁建懷最小的兄弟,他們兩個中間還有一個。”
司瑩想起當初陳海麗給她介紹翁建懷的時候,說他雖是二婚卻不是離婚而是喪偶。她也曾順嘴問了一句對方太太是怎麽去世的,當時陳海麗沒有正面回答,吱唔了幾聲就把話題給掩飾了過去。
沒想到事隔多日她能從另一樁案子得知事情的真相。翁建懷确實是喪偶,只不過他太太死亡的原因令人唏噓,甚至有點恐怖。
“這麽說起來,當時後備箱裏的五歲女孩子,就是……”
那個安靜的女生,跟在翁建懷的後面和她家裏人一起吃了頓飯。幾乎不怎麽說話,十分不具有存在感的那個孩子,居然曾經經歷過這麽可怕的事情。
司瑩還記得那孩子叫翁蕊,人如其名,真的就是嬌嫩如花骨朵兒一般的小女孩。在被父親丢下留在包廂裏的時候,還是那麽安靜而話少。除了接過司策的手機玩游戲的時候臉上會有一絲笑容外,她幾乎像個洋娃娃,還是不會動的那種。
事情已經過去五年,不知那孩子心裏的陰影有沒有散去,而當年的那起兇殺案,她又記得多少?
司瑩站起身把位子讓給了曾明煦,自己站在一邊拿着麥片邊吹邊吃。肚子裏有了溫暖的食物後,她整個人的精神也慢慢恢複了過來,再看那些資料時頭腦也清明了許多。
“所以你懷疑昨晚的案件和五年前的這樁案件有關?當時兇手是不是沒有找到?”
“沒有,警方一直在查找,也懷疑過一些人,但都沒有實質證據。”
“查過翁建懷嗎?”
曾明煦笑着拉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就把她拉到了跟前,然後将她摁到了自己的腿上。
“自然查過。當年這案子不是徐訓接手,所以我拜托了幾個記者朋友從他們那裏拿到了一些資料。翁建懷是警方的第一懷疑對象。畢竟死者是他老婆和弟弟,這兩人同時背叛他搞婚外情,給他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他的嫌疑自然不小。而且……”
“而且什麽?”
司瑩剛坐到對方腿上的時候還掙紮了兩下,但很快注意力都被曾明煦說的案情吸引,這會兒更是被他吊起胃口,扭頭追問後面的內容。
結果一回頭嘴唇不小心擦到了對方的臉頰,剛喝的牛奶漬就這麽留了一些在他的臉上。司瑩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也不去抽紙巾給他擦臉,只是問:“而且什麽?”
“而且你吻了我,我覺得有點吃虧。”
“不說我自己查。”
曾明煦哪裏會給她這個機會,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個人又拉了回來。
“不擦就不擦,那就這麽留着,牛奶美容,不如你再給我來一點?”
司瑩終于控制不住紅了臉,生氣地咬着唇:“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走了。”
曾明煦牙疼似的抽了口氣,難得敗下陣來:“行,全都告訴你。警方仔細搜索過那輛車,發現了後備箱裏有死者的血跡,初步判斷應該是兇手打開時血跡不小心滴落其中。既然如此,兇手應該看到過小女孩,甚至孩子就是他給抱進了後備箱。而從孩子毫發未傷來看,翁建懷的嫌疑顯然更大。”
“也是,畢竟虎毒不食子。但警方真的沒找到他的犯案證據?”
“沒有,他那晚有時間證人證明他案發時不在現場,所以警方推斷這起案子至少不是他親自動的手,至于其他人可能要上警方的資料庫才能查到更詳細的內容。”
司瑩點點頭,拿着牛奶杯出神,開始琢磨有沒有辦法去資料庫查一查這樁舊案的調查內/幕。通常他們法醫也不是能随意出入資料庫的,但如果兩樁案子能夠并案處理的話,她作為新案件的法醫官,就可以打申請調閱前案的調查內容。
看來得抓緊時間找主任打申請。
她邊想邊喝牛奶,杯子卻莫名其妙被人拿了過去。就見曾明煦将杯子裏僅剩的那點奶全都喝了,然後就着唇上的奶漬在她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吻。
“咱們扯平了。”
司瑩懵得說不出話來,因為她清楚地看到娟姐走上了樓梯,正巧從這一片區域前走過,看樣子了像是剛起床準備幹活。
曾明煦偷吻她的這一幕被人看了個明明白白,她明顯看到娟姐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轉身又匆匆下樓去了。
娟姐走得很快,帶起了一串腳步聲。從步伐的淩亂聲可以聽出,她這會兒內心應該慌得一批。
娟姐确實慌,不僅慌還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才幾點鐘,她是因為要去拿曾明煦的換洗衣服才這麽早上樓,司小姐和曾先生又是怎麽回事兒?
兩個人摟得這麽緊,一個坐在另一個的大腿上,曾先生還親了司小姐。天剛蒙蒙亮,怎麽就塞這麽大一口狗糧給她呢。
不過娟姐還挺高興,想到這兩人說不定很快就能修成正果,她就摩拳擦掌。一般東主有喜,像他們這樣的底下人自然也能跟着沾沾光。憑曾先生的家世到時候豈不是要給自己發個大紅包?
想到這裏,娟姐一整天幹活都特別有勁兒。
司瑩卻恰恰相反,被曾明煦這突如其來的親熱舉動搞得蔫蔫的,尤其是被娟姐看到了那一幕,害她連早餐都沒好意思去吃。只把那碗麥片吃完就借口上班匆匆走了。
因為出門早,外頭天色還沒有亮透。司瑩又沿着那天晚上走的路線往反方向去搭地鐵。
遠遠看見便利店門前亮着的燈光時,就想着要不要去買點吃的。可還沒等她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司瑩想起那天晚上疑似跟蹤自己的那個身影,來不及細想就朝便利店奔去,到了門口後她拉開玻璃門沖過去,順便用力一甩門,門随着那股子勁兒飛了出去,正好撞在了後面那個想要撲過來抓她的男人身上。
男人嗷嗚一聲慘叫,顯然是被撞得不輕,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捧着臉疼得直打滾。司瑩一回頭就看見他身上的穿着,只覺得十分熟悉。
前一陣子她爸被警方從地洞裏擡出來的時候,也跟這人狀态差不多。又髒又臭,身上的衣服已分辨不出顏色,頭發也長得不像話。
她立馬沖進便利店讓店員小哥鎖門,順便說明了這人的情況:“可能是個通緝犯,趕緊報警。”
便利店這會兒有不少人,都是早起趕地鐵上班的白領。幾個男士立馬站了出來沖到門口,二話不說扔下公事包就把那人給摁住了。
便利店熱鬧了起來,店員很快就報了警,司瑩也掏出手機準備給徐訓打電話。但在這之前她還是上前走了幾步,撩開了那個的長發和胡子,仔細看了又看。
對方本就是沖着她來的,這會兒發現自己被她給整了氣得不行,張嘴破口大罵:“你爸是個混蛋,你TM也不是好東西。你們全家都是殺千刀的玩意兒。想讓老子還錢沒門,張寶軍不聽話老子就敢剁了他。老子還要殺了你,讓你那個混賬老爸難受一輩子。”
可惜他現在也只有嘴上逞強的份兒,一個中年男人被幾個年輕小夥子摁在地上,根本動彈不得。身上的兇器也被人搜了出來扔到了一邊,兩只手腕被店員拿來的繩子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連腿都被一并綁了,只能像個粽子似的坐在門前的水泥地上。
嘴裏被塞了東西,罵人的話也沒辦法再說,只剩下氣得通紅的兩只眼睛。
司瑩在确定了他的身份後,終于撥通了徐訓的手機號。
“徐隊,黃龍泰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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