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交易

司瑩和陳律師談完後, 第二天下班就去了黃家拜訪。

去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充分了心理準備,知道事情肯定沒那麽輕易解決。畢竟在此之前陳律師已經與黃家的律師聯系了好幾次,對方一直冷漠拒絕, 連給他們一個遞橄榄枝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陳律師只能讓她出馬,希望她作為直系親屬主動上門道歉, 對方能見上一面。

但事情還是很不順利。

頭幾次上門是陳律師陪着司瑩一起去的, 無一例外都吃了閉門羹。林露雲明明在家但就是不給他們開門, 無論司瑩怎麽賠禮道歉說各種好話,她也不為所動。

幾次下來陳律師也有點灰心, 勸司瑩:“算了,看來這位黃太太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所謂的別的辦法就是要打感情牌,拿黃龍泰欠錢不還這個事兒做文章。但司瑩也知道,這事情到了法庭上法官接不接受不好說,私人借貸搞到綁架甚至牽扯到了命案的程度, 說不定她爸還得為張寶軍的死負上連帶責任。

想減刑難上加難, 唯有黃龍泰的太太願意開具刑事諒解書, 這事才真正有轉圜的餘地。

所以司瑩一定要想辦法見林露雲一面。

既然直接上門的路被堵死了,她便只能另尋辦法。好在林露雲是個愛玩的人,平日裏各種聚會不斷。雖說丈夫現在因為殺人蹲了看守所,但她的社交活動并未減少。

司瑩通過趙念然的幫忙打聽到林露雲要參加一個朋友舉辦的酒會, 便想辦法弄到了邀請函, 準備去現場找人詳談一番。

趙念然拿請帖給她的時候扶着腰懶洋洋地問:“親愛的,真不用我陪你去嗎?”

“不用, 你還是安心在家待着得好。”

“那我讓寧冬陪你去,本來也是他生意場上的關系。”

司瑩吓得連連擺手。她是去林露雲談諒解書的事,讓好朋友的丈夫陪着算怎麽回事兒。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叮囑趙念然這事兒別跟任何人提起, 然後到了酒會舉辦的那一天,自己一個人去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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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一個生意人辦來與客戶聯絡感情順便談業務的小型酒會,去的人多是商界人士。司瑩作為司家人,現場還有一些人認得她,甚至有人主動把她介紹給了酒會的女主人。

對方一聽她的來頭吓一跳,态度立馬多了幾分恭敬。司瑩少不得就要跟人應酬兩句,一面說着場面話一面在宴會廳裏搜尋林露雲的身影。

對方正在跟一位男士聊天,整個人透着一股嬌媚的味道,雖說已四十來歲,卻依舊頗有韻味。

司瑩大概能猜到她出來應酬的目的,也就沒打擾對方和人談生意,一直到林露雲身邊的男士有事離開,她才逮着機會悄悄走上前去。

“黃太太您好。”

司瑩突然出現在林露雲面前,着實把她吓了一跳,她這幾天一直在躲司家人,不光是司瑩,還有那個司家派來的律師。但她真沒想到這地方司瑩居然也會來。

林露雲很不客氣地掃了她一眼,冷冷道:“你怎麽來了?”

“不好意思黃太太,打擾到您了,我來主要是想代表我父親向您和黃先生道歉。”

“不必了,受之不起。”

林露雲話雖這麽說,行動上倒沒有趕客的意思。只是一提到她丈夫的案子她就不太好意思在這裏談,于是拿了杯酒在手上,慢慢地往角落的方向走去。

司瑩察言觀色知道她并不想趕自己走,便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兩人最後直接走出大廳,走到了外頭的小花園裏。

酒店的花園修剪得不錯,這會兒還有一些客人正在園中散步。林露雲就領着司瑩找到了處僻靜的地方,然後站定回頭道:“行啊,那咱們就談談吧。”

她也不是真的不想跟司家人談,畢竟她跟黃龍泰早就沒了感情,代替他原諒一個司元辰也沒什麽。

只不過既然司家要讓她簽諒解書,就要給出足夠的誠意。

之前找過來的那個律師明顯精得很,一開口五十萬就想打發她。林露雲因為這個案子暴露了她出軌與人生子的事實,現在黃龍泰雖然人在看守所,但已經着手讓人修改遺囑,估計預備着讓她和孩子淨身出戶。

她不得不為自己考慮,能撈一筆是一筆。

所以她才擺足了姿态吊着司瑩,為的就是從她嘴裏挖出更大的肉來。她并不知道司瑩甚至連五十萬都給不起。

那五十萬是她大伯準備掏的,看在老爺子老太太的面子上最後拉兄弟一把,讓他少受幾年牢獄之苦。

多了,真的沒有。

林露雲一聽價碼沒變就很不高興,費了半天勁連一個子也沒多掙來。當下就斜眼看司瑩:“司小姐,你們司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出了這樣的事不覺得臉上無光,不想辦法趕緊遮掩,你們還真打算讓這件案子天下皆知?”

“刑事案件我們左右不了,能做的也是盡最大誠意向您表達歉意,希望您能接受。”

“我不接受。我明确告訴你,五十萬就想打發我門兒都沒有。你知不知道我被你爸害得有多慘,黃龍泰現在要跟我離婚,還要把我掃地出門。區區五十萬就想把我打發了,司小姐,你們司家這是在打發叫花子嗎?還是想要侮辱我?”

司瑩依舊好脾氣地和她解釋:“您誤會了黃太太,五十萬我們對您的一點精神補償。我知道這件事情對您和您的家人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所以希望能彌補一些你們的損失。”

“可五十萬彌補不了我的損失。”林露雲失去了耐心,索性撕破臉直說,“實話告訴你,至少要一千萬,我才能簽那個字。咱們也別拐彎抹腳,你呢回去跟家裏人商量一下,一千萬拿來這名我立馬就簽。黃龍泰的死活我不在乎,但我跟我兒子得繼續過好日子。沒有一千萬想都別想。司小姐你要抓緊時間,萬一黃龍泰跟我離了婚,我就不是他的親屬,他又無父無母,到時候你上哪兒找人給你簽那份諒解書去?”

林露雲書讀得不多腦子卻很清醒,算計得明明白白。

司瑩突然意識到這人實在不好對付,這件事只怕是要黃。一千萬買一張諒解書,傳出去豈不是成了他們賄賂家屬,能不能起到判刑的作用不說,只怕還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于是她默默地準備撤退。

正要開口告辭時,突然聽見身後有對話聲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輕聲道:“阿姨您小心臺階,咱們不如換個地方去說話,好不好?”

回答的聲音顯然年紀長了一輩:“小姜你這孩子還真是貼心,跟阿姨說話不怕悶着你?”

“怎麽會,跟阿姨說話我能學到很多東西。您也知道我剛回國沒多久,對國內的人情世故都不太懂。有您在旁邊教我提點我,我就不怕出錯了。”

司瑩越聽這兩人的聲音越耳熟,回頭一看才發現都是熟人。

年長的那一位是曾明煦的母親魏姝娴,她看到自己和林露雲後嘴角微微一扯,皮笑肉不笑得看了她倆一眼。

林露雲是她表妹,自然立馬就上前去巴結這位豪富的表姐。

至于年輕的那一位司瑩也認得,她叫姜心柔,是她念同一所大學。當時兩人似乎還同時被校內學生推舉去選party queen。只不過司瑩不愛參加派對,對這個類似選校花的活動也不關心,連最終的結果都沒打聽。

但因為這個事兒,她知道了姜心柔這麽一號人物。

傳聞她是有名的鋼琴才女,家庭背景很深,是那種集權勢和財富于一身的old money家族走出來的大家閨秀。

聽聞她家在美國政商界都有不少人脈,擁有旁人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高度。

司瑩看到她跟魏姝娴走在一起,立馬就明白了後者的用意。也是,像袁沁這樣的還是上不得臺面,換成姜心柔顯然跟曾明煦更相配。

林露雲纏着魏姝娴說話的時候,司瑩和姜心柔打了聲招呼,然後兩人便同時沉默了下來。

明明都知道彼此,但在美國的時候她倆便幾乎沒有交集,屬于在校園裏碰到都不會打招呼的那種關系。

更何況如今司瑩想到她是魏姝娴為曾明煦挑選的未來妻子,她便更不适合跟對方深交。

還是裝作陌生人比較好。

林露雲拉着魏姝娴啰嗦了半天,後者實在嫌煩想了個法子把她打發了,然後便朝兩位年輕女士走了過來。

姜心柔見狀立馬就上前去挽她胳膊,魏姝娴也沒有拒絕,只是憐愛地望着對方,柔聲道:“心柔你剛才是不是碰到個朋友,要不要去打聲招呼?”

姜心柔多麽聰明的人,瞬間領會魏姝娴的意思:“那阿姨您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好,你去吧。”

魏姝娴上頭姜心柔離開後,便回頭看向司瑩,臉上依舊帶着得體的笑容。只是說話比剛才直接了許多。

“司小姐,咱們也不要繞彎子,不如談談互相幫忙的事可好?”

“您是說黃太太的事?”

“我其實真挺喜歡司小姐你的,聰明漂亮一點就透,但你也清楚我們明煦和你有緣無份。有些事情光有感情也不行。做夫妻講究的東西很多,和談戀愛不一樣。所以咱們不如互幫一把。我幫你說服林露雲簽諒解書,你離開我們明煦怎麽樣?”

這個要求司瑩一早就料到,所以臉色絲毫未變。

魏姝娴對她的反應十分滿意,只是等了一會兒沒見司瑩開口,望過去才發現她竟是低着頭,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建議的可行性。

“司小姐,你是不是還有什麽顧慮?”

“并非我有顧慮,只是我與曾明煦之間有一些協議上的事情,如果答應了您我和他的之間的協議只怕就要……”

“你是說他替你還的那幾千萬的債務?”

司瑩點點頭,應了一聲。

“這事情好辦。”魏姝娴松了一口氣,臉上笑容更甚,“司小姐,我會替你把債還清,這樣你就可以心無牽挂地離開我兒子。你覺得這個交易怎麽樣?”

“可以。”

司瑩沒多想,直接應了下來。

一連幾天,司瑩都留在警局加班,很晚才回家。

答應魏姝娴之後,她很少去想那件事情,她告訴自己是因為工作忙來不及細想。但實際她自己心裏清楚,不過是不願想起罷了。

不去想這件事情對自己好不好,也不去想會對曾明煦造成什麽影響。甚至不敢去想提出他家搬走後,對方會是個什麽反應。

現在的司瑩只想找一個契機,一個提出中止協議的契機。

魏姝娴那邊也沒有催她,給了她足夠的時間慢慢籌謀。大約也是怕提得太急曾明煦會起疑心。

他那麽精明的人,不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只怕輕易不會放她走。

想到這裏,司瑩又覺得頗為頭痛。

那天她加班到九點多才從警局離開,走出樓下停車場和門衛打聲招呼後正準備去搭地鐵,突然看到了馬路對面的一個身影,司瑩的腳步一下子便邁不動了。

街對面開着一張賣雜貨的小店,那個男人站在門口賣冷飲的冰櫃前,似乎是在挑選雪糕。三月的B市夜裏還挺涼,幾乎沒人吃這東西,所以雪糕櫃邊就站着他一個人。

司瑩看着那人的背影,一股涼意從腳底鑽了上來,瞬間沖到了她的頭頂。身後有同樣加班到這個點的同事和門衛打招呼的說話聲,但司瑩卻幾乎聽不見。

周圍一切的聲音都變得薄而脆弱,就像一張拉到極限的薄膜,砰地一下就會斷開。

司瑩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男人的背影上,看着他彎下腰去在冰櫃裏挑挑撿撿,起身的時候手裏卻什麽也沒拿。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強烈,對方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存在,跟店老板說了幾句話後突然轉過頭朝這邊望了過來。

但就在這時一輛汽車從不遠處駛來,強烈的車燈照花了司瑩的眼,也将那人打上了一圈光影。

司瑩沒能看清那人的臉孔,卻被這陣強光帶回了現實裏。包裏的手機也幾乎同一時間響起,拿起一看是曾明煦打來的。

司瑩接起來後聽見了對方輕松的聲音,同時剛才開來的那輛車也停在了馬路對面,男人邊跟她聊手機邊從車窗裏伸出手來和她打招呼。

他停的那個位置恰好擋住了雜貨店的冰櫃,男人一眨眼就看不見了。

司瑩匆匆和曾明煦說了兩句便挂斷了電話,準備放回包裏時又看到了幾條微信提示。點進去一看是美國的朋友發來的。

【瑩瑩,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董炎彬的刑期結束了。我聽說他已經回國,你自己要小心,保護好自己。】

司瑩坐上曾明煦的車時還朝雜貨店看了一眼,挑雪糕的男人早已沒了蹤影。她本想進去問一下店主那人的情況,又擔心身邊的曾明煦會看出端倪,思索片刻後還是決定放棄。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那條微信的內容。

董炎彬當年被判得并不重,畢竟在美國那樣的地方,只要你足夠有錢請得起好的律師,他們甚至能把謀殺案都給你打脫罪。

區區一個家暴案算什麽,拿他的精神問題做文章,提一提他小時候挨父母打的所謂不幸童年,輕易就能獲得陪審團和法官的同情。

更何況他還那麽有錢,他的家人花大把的錢搞到了各種朋友的證明和某精神科醫生的長期看診記錄,将他包裝成一個品學兼優卻飽受精神困擾的痛苦青年。

于是那些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就可以被淡化到最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計。按他的刑期來看加上獄中表現良好,算一算也确實可以出獄了。

若真像美國的朋友說的那樣,那她最近幾次見到疑似董炎彬的人,或許就不是眼花。

今天小賣部買東西的男人,前幾天關心家碰到的侍應生,甚至上個月某天晚上跟蹤她的那個男……

當時司瑩以為那個男人是黃龍泰,但後來警方審訊黃龍泰的時候,他堅決不承認那次跟蹤。

用他的話來說,他在便利店附近想要襲擊司瑩的那一次,是他第一次跟蹤她。

“老子要是大晚上就找到她的蹤影,還用得着大白天冒被抓的風險嗎?我早TM把她毒打一頓出氣了。”

對比黃龍泰做事莽撞的個性,司瑩相信他的供詞。

如果真的不是他,那這個世上最有可能跟蹤她的人就是董炎彬。畢竟在他看來,她就是他的所有物,是他養的一只寵物。後來寵物發脾氣居然狠狠咬了主人一口,那麽主人豈有不收拾它的道理。

司瑩心底的涼意又加深了一層。

一路上她沒跟曾明煦說一句話,回到家也是換了鞋便徑直想要上樓。曾明煦一早就看出她情緒不對,拽着她的胳膊不肯放人。

“怎麽回事兒,工作太累還是碰到了煩心事?整個人蔫蔫的,生病了嗎?”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手心的微涼讓司瑩整個人更為清醒。她擡起頭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剛剛那個人如果真的是董炎彬的話,那他有沒有看到自己上曾明煦的車?

司瑩吓得一激靈,直接打掉了曾明煦的手。

“怎麽了,碰一下都不行?”

“不行。”司瑩語氣冷硬,“我覺得我們應該注意一點分寸,畢竟我也只是你找來應付你媽媽的工具人。”

司瑩說完這話,趁曾明煦沒有反應前立馬轉身跑上了樓。身後男人的眼神一下子就黯了下來,倚在客廳的沙發邊看着司瑩離開的方向。

從在警局門口打電話起,他就注意到了司瑩的不對勁。在車上他不想提,只想着回家好好安撫一下司瑩。沒想到人家根本連機會都沒給,直接發了脾氣就走了。

她很少這樣,前一陣在關心家也是突然說話就不對了,看來得讓陸烨好好查查,看看司瑩是不是遇上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情。

他的小貓,什麽時候爪子也這麽鋒利了?

陸烨手腳很快,曾明煦晚上交待他的事情,第二天一早就已彙報到了他的辦公室。

曾明煦坐在椅子裏拿着份計劃書看,聽到他提起姜心柔的名字時微微一怔。

“你是說美國的那個姜家?”

“是的,那天太太和姜小姐卻酒店吃飯,偶遇了司小姐。”

“她們說了什麽?”

“太太和司小姐确實聊了幾句,但具體聊什麽一時還沒有查到。至于姜小姐只是和司小姐打了聲招呼,兩人并未多說話。但從兩人的表情來看,似乎以前是認識的。”

曾明煦想起司瑩在美國的那幾年,覺得她和姜心柔認識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只是這兩人若真在美國相識,那這個姓姜的是不是多少對司瑩有些了解?

曾明煦看一眼陸烨:“我媽是不是準備安排我跟姜小姐見面?”

“應該是的,太太最近一直在相看各位适齡小姐,姜小姐是幾位中條件最好的一位。她自小出身美國長于美國,家教良好學習優異,尤其是在鋼琴方面,在美國也得過幾個獎。姜家應該是要培養她走藝術家道路。”

陸烨說着拿起平板找到姜心柔的近照,遞給了曾明煦:“姜小姐長得也很漂亮,氣質優雅待人接物進退有度,太太相當滿意。”

曾明煦扯扯唇角:“我怎麽覺得你也很滿意呢?”

“不敢,您別拿我開玩笑。”

曾明煦抿唇沉默片刻,将平板往桌上一扔:“調整一下我最近的行程,盡量不要與家裏的安排沖突。”

陸烨有點意外,聽起來曾明煦是要見見這個姜心柔的意思。可他不是和司小姐處得不錯嗎?

來不及細想,曾明煦已是下了逐客令。

有了曾明煦的吩咐,陸烨就将他最近幾個無關緊要的應酬調整了一下,去除了兩個,有一個則改了時間,以方便曾明煦撥出時間回家陪老爺太太吃飯。

出于好奇陸烨還跟曾明煦的生活助理鄭星河打聽過,問起曾明煦的相親事宜。結果鄭星河一臉不解地望着他:“相親?沒有啊,曾總就是回家吃個便飯,沒請什麽小姐到家裏來。”

陸烨不信:“一個也沒有?”

“自家表妹算不算?哦對了,表弟也來過。關小姐不用說也是常客,別的真沒有了。”

這下陸烨真是理解不了了,有錢人相親比普通人是不是要複雜千百倍?還是說曾太太眼光過于挑剔,連美國的姜家都看不上?

曾明煦卻比陸烨更了解他媽,知道自從袁沁的事情過後,他媽就謹慎了很多。她一定會安排自己見姜心柔,但這一次她一定會讓對方以最好的狀态見自己。

到家裏吃飯什麽的,顯然不夠姜心柔展示她最好的一面。

所以某天曾明煦收到了在B市最大的會展中心舉行的音樂會的邀請函時,他就知道這場安排終于來了。

邀請函不是姜心柔給他發的,他媽還懂得迂回戰術,找了這場音樂會的挂名總監,知名音樂人梁興給他下了帖子。

梁老在圈裏德高望衆,這幾年已不怎麽出山表演,偶爾會賣朋友的面子給一些小輩做保。像是姜心柔參加的這場音樂會,梁興就挂了個名。顯然是用他的名聲來給幾位小朋友博人氣。

曾明煦收到邀請後自然正裝出席,整晚坐在第一排認真欣賞音樂會,甚至在結束後主動去了後臺,給姜心柔送了一束花。

姜心柔也料到他會來,收了花之後沖他道謝,又禮貌地請他等自己一會兒。

“我去換件衣服,有勞曾先生久等。”

曾明煦客氣點頭:“無妨,姜小姐請。”

雖說兩人面上都表現得雲淡風輕,實則心裏都有各自的小九九。尤其是姜心柔,原本她還以為沒那麽容易見到曾明煦,沒想到對方竟如此主動,搞得她也有點少女心砰砰跳。

她只看過他的照片,今天是第一次見到真人。如果說之前多少還抱了聯姻互惠互利的想法,那麽在見到真人的那一刻,姜心柔便下了決定,一定要把這個讓她心動的男人追到手。

喜歡司瑩是嗎?沒關系,如果他知道了司瑩的過往,只怕這喜歡便會大打折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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