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婚禮
司瑩在警局待了兩天, 第二天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這期間曾明煦只回得了她一條微信,簡短的一個“好”字表達了他所有的意思。司瑩一想到他打這個字時漠無表情的那張臉,就覺得怵得慌。
她本來白天就能回家, 但因為害怕跟曾明煦見面,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但她心裏也清楚, 有些事情還是早做早好。
不光是給魏姝娴一個交待, 換得林露雲的諒解書簽名, 更重要的是今天早上讨論會上方思圍說的那番話驚到了司瑩。
雖然目前還不知道這個猜測是否準确,但司瑩從聽到那句話後心情就一直忐忑不安。
眼下這種情況, 她跟曾明煦确實不适合再繼續糾纏下去。
司瑩拿出手機看了眼魏姝娴發給她的照片,照片裏是曾明煦和姜心柔喝咖啡的畫面。兩人從外表來看十分相配,連司瑩都想誇一句天生一對。
這些天來她一直在尋找一個跟曾明煦攤牌的契機,如今看來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想到這裏司瑩緊了緊手中的手機,身上的疲倦也消散了幾分。
到家後她準備先睡一覺,明天再找機會和曾明煦談。沒想到進屋後卻看到曾明煦拿着杯酒, 似乎是從藏酒室的方向走出來。
他應該是在等自己, 或許從她走出電梯的那一刻便已從走廊的監控裏看到了她。
既然他有心找自己談, 司瑩就決定今晚把事情解決。
她開門見山問對方:“你是在等我?”
“嗯。”
曾明煦沖她一撇頭,示意她跟自己走。司瑩便快走幾步跟在他後面進了藏酒室。
兩人離得近了,對方身上的酒味兒便不受控制地鑽進了她的鼻子裏。司瑩猜測他應該喝了不少酒,于是進了那間屋子後她又忍不住問:“你喝得多嗎, 想不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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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明煦聽到這話轉過頭來, 一直淡漠的臉上又浮現出了一絲往日的不正經。
“怎麽,沒睡到我是不是覺得不甘心?”
“沒有,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我找你有事要談,所以希望你能在保持清醒的狀态下聽我說話。若你醉得厲害, 那我們就明天說。”
“不必,這麽點酒不算什麽,我向來比這喝得多。你知道我的酒量是怎麽練出來的嗎?”
司瑩看着吧臺上的空酒瓶,随意猜了猜:“陪客戶喝酒?”
“那算什麽,談生意靠的是本事和實力,靠喝酒那這世上的生意就亂套了。我這人不喜歡被人逼着喝,所以陪客戶不會喝太多。我喜歡自己喝,真碰上了讓我想喝酒的事情,我可以喝掉這一整櫃。”
司瑩看着滿櫃的酒瓶吓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曾明煦在她耳邊呢喃:“你知道是什麽時候嗎?”
她不知道但她能猜到,而現在她不想他說出這個答案。
于是司瑩立馬轉移話題:“既然你清醒着,那我們就談正經事吧。我準備搬家了,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明天就可以搬走。”
“找到房子了?”
司瑩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其實心跳得很厲害,她預想了曾明煦會有的所有反應,唯獨沒想到他會麽平靜地問出這樣一個看似并不重要的問題。
“這不重要,我會解決。”
“不重要嗎,我覺得挺重要的。你住得好好的突然要搬,我也是有點好奇。想看看你新找的房子什麽樣,是不是比我這棟更好。我這裏是不是有什麽令你住得不舒服的地方,所以才急着要走。你說出來我以後改進,說不定下一個房客會滿意。”
司瑩有點抓不住曾明煦的節奏,只能強行把話題拉回來:“我搬去哪裏你不用管,反正我不打算再繼續住你這裏。東西我都收拾好了,明天就搬。”
“行,那我能問問原因嗎?”
終于說到了關鍵點,司瑩解鎖手機屏幕的時候竟有點緊張,試了幾次才把密碼輸對。然後她把那張照片怼到了對方面前。
“既然你都開始和別人交往了,我覺得我們的合約也該結束了。欠你的錢我明天可以還給你,我要不相信我今晚給你寫個保證書。”
曾明煦拿過手機裝作認真地看了眼那張照片:“拍得還挺清楚。既然你認得出照片上的男人是我,那你應該也記得照片上的女人吧。”
“是,她叫姜心柔,是我在美國的校友。她是個有名的才女,家世才情都很不錯,你們倆很般配。”
曾明煦似乎懶得聽她說客套話,直接擡手打斷她:“那我問你,你在美國曾經結過婚這個事是不是真的?”
“是。”司瑩大方承認,“你既見了姜心柔,這事情你肯定也知道了。我是結過婚,這事兒當時在留學生圈裏鬧得還挺大,說不定還上過某些華人公衆號,你可以去找來看看。”
“不用,我聽你說就行。”
“非說不可嗎?”
“非說不可。我跟你一個屋檐下住了這麽久,好歹得多了解你幾分。”
“那是不是我說了,你就會讓我走?”
“我考慮考慮。”
說這話時曾明煦又恢複成了從前的無賴模樣。但司瑩了解他,知道他不是那種死纏濫打的人,于是索性坐下來,将她在美國發生的事情挑重點跟曾明煦說了說。
“我當年出國一來是求學,二來是家裏安排準備跟董炎彬結婚。那個男人的名字姜心柔告訴你了吧。”
“說了。”
“那他是什麽人你估計也知道了,我就不細說了。反正我到了美國後第一年自然是要好好念書的,我一直希望畢業後再領證結婚。但董炎彬催得急,所以在談了一年的戀愛後,我們就去領了證。”
曾明煦突然打斷她的話:“能說說你們都怎麽戀愛的嗎?”
說起這個司瑩仔細想了想,才發現她所謂的戀愛一年當真是貧乏得無話可說。兩人大概牽過幾次手,董炎彬也主動抱過她幾次。除此以外幾乎沒有。
因為董炎彬一開始想在她面前僞裝成絕世好男人,所以在接吻和上/床這兩件事上沒有勉強過她。
除了有一次他喝多了湊過來碰了一下她的嘴唇,兩人直到領證都沒什麽實質的發展。
但現在曾明煦問起,司瑩就随口撒了個謊:“就跟一般情侶沒什麽兩樣。”
“好,你繼續。”
“後來我們領了證,但因為我學業特別忙,而他呢剛畢業找到工作,因為公司派他出差去別的城市,所以我們見面也不多。直到後來他從別的城市回來,我們倆見面後因為一些瑣事争吵,他對我動了手,然後他就進了監獄。我們也就離了婚。”
司瑩說完後特別平靜地補了一句,“就這些,沒了。”
“真的沒了?”
“沒了。”
剩下的不過是一些不堪的內/幕。董炎彬這人從小就有暴力傾向,在國內的時候就因為把人打到重傷才被父母送出國。他對自己也沒什麽耐心,在陪着演了一年的好男人之後,新婚當晚就要對她用強。
但司瑩那天親戚來訪不方便和他辦事,他便火冒三丈直接動手打了她兩巴掌。這兩巴掌動靜鬧得還很大,被鄰居聽見後還來敲門詢問情況。
當時董炎彬跪下來求她,保證以後不會再犯,請她幫忙掩飾,司瑩這才把鄰居給勸走了。
這件事發生後沒幾天,父親就給她打電話,說董家以結婚的名義又給他的公司注資了一大筆。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董家在用錢封她的嘴。
也是因為這些錢,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司瑩挨了董炎彬好幾次打。每次多是為了上/床的事情。
那時候司瑩就發現,這人心理似乎有點問題,他不能好好的跟人培養感情再做那個事情,永遠都像一個強/暴犯一樣對她動粗。
而司瑩也總是會被他的舉動吓到,所以兩人結婚幾個月一次也沒同過房。
也正是因為這樣,董炎彬的耐性越來越少,直至他結束出差回來的那個晚上到達了頂點,直接就把她打進了醫院。
這件事鬧得太大,連司瑩都沒辦法再替他遮掩,于是董炎彬被告上法庭坐了幾年牢。司瑩也趁機逃離了魔爪過了幾年清淨日子。
事情雖然過去了很久,如今一想起來還是會止不住地顫抖。遭受暴力這件事情像是滲透進了她的血液,再也洗不去。
司瑩說完後看向曾明煦,認真地等着對方的一個回答。她眼裏流露出的期盼讓曾明煦十分不爽,于是便道:“我跟姜心柔只是普通朋友見面,沒有你想的那些事情。我找她也是為了問你的事情,你大可不必誤會。”
“我沒誤會,她是你家裏人安排的相親對象,我只需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你知道個屁。”
曾明煦難得爆了粗口,驚得司瑩眼睛一瞪。這人雖然從前就混,跟人打嘴仗向來能把人氣死,但他真的從不向自己說髒話。
他只會說調侃話,要麽就是……情話。
曾明煦自己也覺得意外,但他心裏的郁氣堵了好幾天,一時沒控制住就說了。
這什麽狗屁分手借口,當初他去找方儀差點卷入命案,也沒見她司瑩急着搬家。現在倒是急吼吼撇清關系了。
不管是找方儀還是姜心柔,為的都是打聽她的事情。可惜最後竟是被這只自己養的小白眼狼給咬了。
咬得還挺疼。
可再疼也得自己忍着,她那麽瓷器一樣的人,不說打不得連罵都不能說重話。
偏偏她還拿那張該死的讓人忘不掉的臉盯着自己看,曾明煦當真有氣沒處發,強忍着吻她的沖動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擱。
“司瑩,你真是出息了。不,你從前就很出息。拿這種理由搪塞我你覺得這事兒能過去嗎?”
“我覺得可以。你跟姜小姐能不能成我不管,反正這事兒不打算再摻和。欠你的錢明天就還,到時候咱們兩清,你不能攔着我搬家。”
“兩清,你覺得清了嗎?”
司瑩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但話說到這份上已是不得不嘴硬。
“清了,我們本來就是錢財交易,錢還清就沒必要再糾纏下去。”
“行,那就如你所願。”
曾明煦擡腳就走,臨走前掃到了桌上的酒杯,直接就掃落在地。
清脆的玻璃碎裂聲中,他冷淡的聲音傳了過來,“也不必麻煩你找我媽開支票,我自己找她拿。”
司瑩愣住了。
所以他已經知道了?
司瑩第二天下班就收拾東西搬去了警局附近的快捷酒店,順便在附近的房屋中介那裏看了幾套出租房的簡介,準備挑個時間現場看房。
曾明煦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她搬家的時候對方根本不在家,聽娟姐的意思這人前一晚就沒在家裏睡,也不知道上哪兒快活去了。
但娟姐也沒攔她,似乎是一早就得了曾明煦的吩咐,連勸她沒勸她一句,只幫着她把行李運到小區門口,等着出租車來接司瑩上車後才回去。
用她的話來說:“住了這麽久,總有點感情了。”
這話司瑩沒敢接,裝作聽不懂她話裏的弦外之音,默默關上了車門。
接下來的幾天她除了忙工作加班就是在忙找房的事兒。
金沙路上發生的兇殺案,經過警方的初步勘驗,已經正式将它與前一陣發生的蔡晟羅恬被殺案列為系列案件并案偵查。
從目前掌握到的線索來看,兩起案件受害者均為一男一女,都是在夜晚的車上遇害,女性死者都被人割掉了生殖器,并且兇手都沒有拿走受害者財物。
更重要的是,從兩名男性死者蔡晟和賀玉霖身上取出的子彈對比來看,兩顆子彈同屬一家公司出産的同批次子彈。并且根據彈道軌跡分析,是發射于同一把手槍。
兇手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而警方也在這條街上找到了幾個證人。
好幾家店的店主都聲稱在案發時曾聽到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還有人聽到了幾下悶悶的聲音,當時不知道是什麽,現在想起來倒很像是槍聲。
“但聲音不大,像是隔着什麽厚實的東西打了出去。”
程棟看一眼男店主,“誇”他:“你還挺懂這個。”
男店主吓得直搖頭:“沒沒,電視看多了。”
“既然聽到有女人尖叫為什麽不出去幫忙?”
“我們哪敢啊,誰知道發生了什麽。我們這裏來的人三教九流什麽都有,萬一是黑/幫大哥教訓自己女人呢,我要出去了豈不是遭殃?”
程棟心想這人還真是電視看多了。
另外還有一家店的老板娘在被警方做了連番工作後,終于承認那天晚上袁沁是來找她算賬的。原因是她賣給她的所謂催/情藥根本毫無卵用,除了讓人頭暈發熱想脫衣服外,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老板娘覺得自己很冤枉:“哪來的什麽春/藥,這東西本來就是唬人的東西。我看她穿得還挺好的,想不到腦子這麽不好使。說實話我這藥已經相當不錯,至少還能讓人頭暈發熱,這一熱想脫衣服事情不就成了嘛。頭暈就更好了,女的一暈男的一抱事情完美解決。”
當時負責給她錄口供的方思圍立馬正色反駁:“所以男性不法分子拿到後就可以對女性施暴,這個情況你賣之前想過嗎?”
老板娘一聽臉色一紅,立馬告罪讨饒。方思圍趁機對她進行了一場普法宣傳活動,順便讓人沒收了她這裏所有的違禁藥品。後續處罰還會有人來處理,總之他們借着這起案件,索性将整條金沙路上的店鋪全都整頓了一遍。
違夢藥品的事情先擱到一邊,方思圍更關心受害者的情況:“所以女性死者是一個人來你店裏算賬的?”
“不是,那男的陪她來的,兩個人氣勢洶洶一副要砸我招牌的樣子。要我說玩不起就別玩,這種事情你情我願開心最重要。那個男的也是,當初來買的時候一副不在乎随便我拿什麽藥給他的樣子,回頭又跟我計較這個計較那個。”
方思圍立馬抓住了她話裏的重點:“所以藥是男的來買的?”
“那是,我們只賣男的不賣女的。哪個女的自己買藥來喝,當然都是男的買給女的啦……”
老板娘越說越興奮,最後被方思圍瞪了一眼才住嘴。
方思圍将得來的消息跟徐訓一說,結合之前司瑩主動向他們提供的在關心家發生的事情,有了一個大致的結論。
“搞半天這一對也不是善男信女,兩個人聯手算計別人,那這事兒會跟司瑩和曾明煦有關嗎?”
說完想到這兩人的身份,方思圍悄悄打量徐訓。只見他家隊長一臉鐵面無私樣,不帶感情地吩咐他:“仔細查,認真查,越徹底越好。”
方思圍抓抓頭,看來隊長跟他朋友的關系有點塑料啊。
司瑩搬出曾明煦家後不到一星期,就火速找到了房子。
運氣還不錯,在離警局很近的老小區裏,有一戶大通間,原本就是一間屋子,但房主将它前後隔開,前半部分做了廚房起居室,後半部分是卧室,還帶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浴室。
因為房子有四十來年的歷史,所以房租相對便宜很多,司瑩一個人住足夠,她便沒有再去找那些跟人合租的房子。
搬家的事情進行得也很快,就兩個箱子的東西,她直接打了輛車就送到了小區樓下。上樓的時候樓下的鄰居大哥還好心地替她搬了箱子,他媳婦則一直熱心地打聽司瑩的婚戀情況,積極地給她做媒。
司瑩只能跟人實話實說:“姐,真不是我端着,我這個工作一般男人聽了都得跑。”
鄰居大姐好奇:“你幹什麽工作的?”
司瑩湊近了小聲道:“我天天跟死人打交道,身上有屍體味兒。”
吓得對方直接就跑下了樓。到了樓下的時候似乎還遇見了房東來收租,一口一個“娜”姐叫得歡。
司瑩聽聲音有點耳熟,站在樓梯口向下看了兩眼,正巧房東也擡頭向上看,司瑩就看清了她的臉。
居然是老同學許夢娜。司瑩趕緊一個閃身回了屋。
沒過兩天就是趙念然和寧冬的婚禮。趙念然如今有三個多月的身孕,小腹已微微隆起。所以她不願意再等,非要在身體還沒完全走樣前将婚禮給辦了。
司瑩實在不放心她穿婚紗高跟鞋,于是提前幾天拼命加班把自己手頭的活都給幹了,又跟人換了一天輪休,這才空出趙念然結婚當天的時間,準備全程在旁邊陪伴。
對她來說,這麽多年來趙念然已經不止是普通的閨蜜這麽簡單。她成了她的親人,是生命裏不可或缺的人。所以在對方人生最重要的這一天,她一定要陪在她身邊。
所以司瑩一大早就去了趙念然家,接下來一整天都陪在對方身邊,幾乎寸步不離。搞得趙念然也是哭笑不得:“你能不能把花在我身上的心思均一點給別人?”
那會兒趙念然正換了禮服準備去敬酒,司瑩一邊替她整理裙擺一邊問:“什麽別人?”
“曾明煦啊,你對我這麽好,對他怎麽這麽無情。聽說你從他家搬出來了?”
司瑩就知道那天肯定被許夢娜看見了。
“你跟許夢娜不是不對付,怎麽還跟人聊天?”
“表面情嘛。她自己巴巴加的我微信,那本小姐就勉強收留她在我的通訊錄好了。那天她說去收租看到了你,就來問我怎麽回事兒。還一個勁兒地追問我你是不是跟曾明煦分了,怎麽住到那種破地方去。姐姐我當時就來氣了,直接怼了她,我說這麽個破地方你居然還有房,是祖上無産階級長輩給你留着憶苦思甜的嗎?”
趙念然吧吧吧說了一通,心頭的郁氣才消了大半。她還想再勸司瑩幾句,卻聽見有人敲休息室的門。
曾明煦從外面推門進來,視線越過司瑩直接落在新娘身上。他沖趙念然溫聲道:“寧冬讓問問好了沒,該敬酒了。”
“好了好了,催什麽催,我們女人換衣服跟他大男人能一樣嘛。一會兒你們都別上,讓他多喝兩杯,灌不醉他。”
司瑩小聲提醒她:“這可是你老公。”
“老公就是拿來坑的。”
司瑩無話可說,擡頭不小心和曾明煦對上了視線,臉上的讪笑還沒有消失,對方就直接将目光移開了。
他替趙念然扶着門,紳士地照顧着每一個細節,臉上始終挂着恰到好處的笑容。只是自始至終沒看司瑩一眼。
看來這次是真生氣了。
司瑩在心裏苦笑了兩聲。
那天寧冬和曾明煦都喝了不少酒。
新人敬酒向來是要被人灌的,趙念然有孕在身沒人敢灌她,就都朝漂亮的伴娘下手。包括司瑩在內的趙念然請來的幾個朋友都差點遭了“毒手”。
好在有曾明煦這個伴郎力挽狂瀾,一個人能頂五個人,任憑別人怎麽輪番上陣,最後倒的還是別人。
喝到最後連趙念然都吓着了,輕輕扯司瑩的衣袖:“你要不勸勸他,萬一酒精中毒?”
司瑩也擔心他的身體,雖然對方不想理睬她,但她還是逮了個機會小聲和曾明煦建議:“要不,你去廁所轉兩圈?”
對方倒也沒當衆給她難堪,只從嗓子裏發出一聲嗤笑,随即拿起被人灌滿的酒杯,又是一口氣下肚。
他喝酒的樣子很好看,不管喝多少都不會失态,永遠優雅而迷人。嘴角偶爾有酒漬流下來,他便擡手随意地一擦,舉手投足間都透着股率性的勁兒。看得其他伴娘和女賓客都嗷嗷直叫。
他又特別會撩,喝完了還把酒杯向下一倒,裏面一滴酒水都沒落下來。然後便得意地沖勸酒的人一挑眉,微眯的眼睛透着三分醉意七分挑釁,愈發像年少時意氣風發的樣子。
司瑩沒敢再看,怕看多了想得多,默默別過了腦袋。
酒宴結束後趙念然也不知怎麽想的,死活非拖着司瑩上自己那輛車,說讓司機送。她這輛是加長車,車裏空間大,除了司瑩外寧冬也把曾明煦給拉上了。
後者喝多了酒顯得特別安靜,從頭到尾坐在那裏看窗外的夜色。車廂裏滿是趙念然唧唧喳喳的聲音。
“今天見了好多老同學,怎麽都變這麽多。只有我們瑩瑩一點兒也沒變。哦對了曾總是變了,變得更帥了。不過當年就很帥,要不然我們瑩瑩跟人打賭打輸了,怎麽不挑徐訓偏偏挑了曾總呢。瑩瑩,你那會兒故意的吧,說,是不是早就看上他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孕婦的份上,司瑩都能給她胳膊掐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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