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上将突襲

用過午餐後,材料補給完備,衆蟲上了飛船。“飛船将于五秒後起飛,五、四、三、二、一,啓動。”随着精密儀器的倒計時結束,飛船離開了居民星密斯托瓦。

安迷修站在窗前,對一個暫時停留的星球告別,緊張刺激的星際旅途,即将開始。

做星際海盜的日子對于過慣了安逸閑适生活的安迷修來說是新鮮又有趣的,在廣闊無垠的宇宙裏穿梭航行,在不同星球上游歷參觀,搶奪偷取能源寶物……這種自由而放縱的生活實在過得很快,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眼,三年就這麽過去了。安迷修今年正好十歲,除了身高長了些卻與三年前一般無二。

今天,不再像剛上船那般對任何事物都抱有新鮮感的安迷修拒絕了威爾一起游覽他們臨時停靠的、可以出售黑貨的商業星的邀請,同沃呂一起呆在飛船上守船。不過說是守船,其實就是沃呂準備晚飯,上仙賴在沙發上靜養休息罷了。

沃呂是一個占雌蟲總數比例80%的C級雌蟲,用阿西克的話來說就是如果他們飛船失事了墜毀的殘片都能砸死好幾個的那種,也是蟲族最基層的構成。沃呂也非常符合這種基層平凡的設定,長相普通到混到雌蟲堆裏根本認不出來,也沒什麽特長,但勝在吃苦耐勞,在船上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什麽雜活累活都主動去做,在一群熱愛冒險、強大妄為的高級夥伴中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反倒是安迷修,倒真的如他所願,做了個米蟲——在船上做船醫的三年期間,除了三年前救了即将爆血的威爾一次,兩年前為失血過多的凱瑟奇治療了一下就再也沒有出過任何力。

“無聊啊!”安迷修從一個沙發上滾到了另一個沙發,又滾回來。威爾的小隊很強大,智商情商各個技能都非常優秀,無論是單打還是群毆都很少落過下風,所以想要時不時有一段刺激冒險來調劑生活的上仙,很不幸的,失望了。

“讓你上午不跟船長出去,這下後悔了吧。”擦幹淨最後一塊艙壁的沃呂把抹布扔在水桶裏,擡手用袖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笑着對安迷修說。

“沃呂,我告訴你,你這個樣子是嫁不出去的。”安迷修坐起來,看着那個不起眼的雌蟲有些不滿地說道。

“我也覺得沒有雄蟲會看上我,不過和大家一起冒險很開心,這就足夠了。”

罷了,還真是知足者常樂,和沃呂交流起來還不如威爾阿西克來的有趣。安迷修不再說話,打開個人光腦随意翻閱,可是怎麽看都避免不了關于自己的消息,而且扯的一個比一個不靠譜。果然天下媒體是一家,所以他還是選擇關上了光腦繼續滾沙發。

“阿修,阿修,快起來,別睡了!”無聊到好不容易睡着打發時間的安迷修被沃呂搖醒,剛欲發作,卻看見沃呂臉上沒有了平常的溫和笑容,滿頭都是緊張的冷汗,身體還在輕微顫動。“阿修,你聽我說。”沃呂使勁握了握不停抖動的手指,盡力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們的飛船被軍隊包圍了,我用探視儀觀察了一下,竟然是清一色的A級雌蟲,并且還有三艘高階機甲,駕駛機甲的應該是S級,現在船上一個主戰力都沒有,根本無法抵禦他們……”

“是連逃走都沒可能對吧。”安迷修冷靜的分析。同時在心裏回憶着威爾早上對這個星球的評價,這是個利益至上的商業星,每天都有大量的外來商賈海盜甚至其他種族來進行着各種黑灰色交易。因為牽動着各大貴族不能拿到明面上說的利益鏈,所以帝國對此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為了抓幾個海盜出這麽大的陣仗。難道自己這是被發現了?軍隊是來捉自己回去的嗎?

沃呂接着顫聲對安迷修說“阿修,我們是帝國通緝的星際海盜,被捉到按罪行論處是會被判處死刑的,就算你是雄蟲,只要不是B級以上也要接受法庭審判上前線服軍役的。所以,等會兒他們沖進來我會說你是被我們綁架來的,這樣他們應該就不會對你做什麽了。”

安迷修愣了下,他沒有想到一向膽小溫和的沃呂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綁架未成年雄蟲,這個罪名可比普通星際海盜要大多了。如果說偷盜殺蟲的惡劣海盜會被判處絞刑,那麽綁架雄蟲,帝國那群瘋狂護短的雌蟲絕對會有一百種方法折騰死你。

“來不及了,快點!”聽到船艙堅實的金屬門被破擊/炮轟地一聲打破,沃呂從身後掏出一條繩子,想要把安迷修捆綁起來,“阿修你先忍一下,做個樣子好讓他們相信,一會兒就給你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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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看在你這麽為本上仙着想的份上,正好無聊的緊了,本上仙就出一出手。安迷修伸手一揮,沃呂便渾身無力地癱在了沙發上。他又找來一條棉被蓋住了沃呂,并為他施加了一個“忽略術”,然後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衫,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上等着破門而入的軍隊。

不消片刻,實槍核彈的軍隊便包圍了整個船艙。每一個雌蟲都帶着肅殺血腥的氣息,正是從戰場上出來的軍人才有的感覺。因為刻意收斂精神力并且模糊容貌把自己僞裝成一個C級雄蟲,所以這些雌蟲看着他的時候,眼中仍然保持着嚴謹與冷漠。

這不是帝都派來找他的人,安迷修掃了一圈得出結論。“後面的那位,既然來了就不要藏頭露尾的了,趕緊出來吧,怎麽,還怕我傷了你啊?”

“笑話,我會怕你這區區一個C級雄蟲?”緊密的包圍圈打開了一條僅供一人行走的小道,一個披着華貴裘衣的中年S級雄蟲走來,不屑地看着安迷修。

安迷修蠻有興味地打量着這個雄蟲,看起來竟然有點眼熟,“我道是誰,原來是蟲族僅有的十五位S級雄蟲的其中一個呀。在這恒溫的室內穿裘皮大衣裝逼真是辛苦你了,你知不知道上一個對我說‘你這區區一個C級雄蟲’的蟲子已經沒有辦法後悔了。”

“毛頭小子,既然知道我是S級竟然還敢如此嚣張。我是帝國上将,加勒·雷克頓。”加勒露出睥睨一切的眼神,報上全名,等待着少年為他剛才的無禮追悔莫及哭着對他道歉并對他露出崇拜讨好的神情。

然而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安迷修思索了半天,才從記憶裏找到加勒的零星一點記憶,所以他哦了一聲,問:“還有什麽事嗎?”

從出生起就受盡贊美崇敬的加勒咽了一下,最終決定不跟這個沒見識的野蠻低級雄蟲一般見識。“威爾呢?”他沒有在船上看到此行的目标,開口問道。

“不知道。”上仙百無聊賴地晃了晃小腿。

“我知道這就是他的飛船,他很看重夥伴,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沒有辦法找到他嗎?”

“那你去找啊,在這裏和我浪費什麽時間?”

“你你你……”加勒氣得拔出腰間的長劍,指着安迷修胸口,卻發現了挂在少年脖子上的暗紫色十字星吊墜。加勒露出了一抹陰狠釋然的笑容,“這是他那個死掉了的雌父留給他的唯一東西,竟然在你身上,他這麽看重你,難道你是他相好的?”

“不……我跟他不熟。”安迷修無力地辯駁。這是一年前威爾硬塞給他的,他看着怪好看的就收下了,沒想到竟是他雌父的遺物。

“來人吶,把這個小子抓起來帶回去,威爾肯定會自己送上門來的。”加勒指揮着一旁的雌蟲帶走安迷修,一邊嘲諷“威爾的眼光真是愈發的差了,殺了我給他訂的婚姻對象,卻找了個C級的雄蟲,真跟他那個下賤的雌父一樣。”

加勒·雷克頓,安迷修咀嚼着這個仿佛在哪見過的名字,翻閱着心底的記憶,威爾?威爾·雷克頓。怪不得剛一見到加勒就覺得有幾分眼熟。他終于想起了三年前讀取的威爾的記憶,那個他從未看過的張狂肆意的青年在雨夜裏抱着一具冰冷的屍體痛哭嘶喊的場面。有意思,本來是和我沒關系的,但你都找上門了,本上仙也不介意看看。安迷修想着,沒有反抗地跟着士兵上了他們的飛行器。

沃呂癱軟在沙發上掙紮着卻無法動彈分毫,他絕望地看着他們船長最心愛的小雄子,被一群軍人架着離開。

傍晚

滿載而歸的威爾和船員們踏着星光而歸。這三年裏,有點摸清安迷修喜好的威爾看了眼手上拎着的那個包裝好的雕刻精美的淡紫色水晶杯,想到少年收到禮物後開心的神情,抑制不住地低聲笑了起來。

回到停靠飛船那個隐秘的森林,卻看到被轟的粉碎的艙門,心中湧起不安的預感,威爾沖進飛船,“小修兒!小修兒!沃呂!”卻沒有一個人回應他。

這時,低低的啜泣聲從客廳的沙發上傳來。威爾跑過去,一把扯來了蓋在沃呂身上的被子,還未完全恢複的沃呂通紅着雙眼“船長,阿修為了救我被軍隊帶走了……”

“嘭!”威爾手中的水杯掉在地上,砸的粉碎。

聽完沃呂敘述的威爾睜着猩紅的雙眼,啞聲低吼“加勒·雷克頓,我不會讓你再次奪走,我最愛的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多了瓶營養液,但是我找了後臺半天也沒找到哪裏可以看誰送的,總之謝謝這位小天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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