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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會現場人潮湧動，秦越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了，掌心冒着冷汗，唇角挂着尴尬的淺笑。唐青不動神色地穿過人群走到秦越身邊，還未等秦越反應過來身邊多了一個人，唐青就湊到他的耳畔低語，“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做給誰看？”

聽到唐青略帶警告的低沉嗓音，秦越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僵硬，本就蹙起的眉皺得更緊了。有幾個善于觀察的記者注意到秦越面色難看，抓緊這個機會迎面直上，“秦總，請問您對這次唐盛并購秦氏作何看法呢？聽說您的父親在秦氏出事後，就不知去向，請問您知道他現在的下落嗎？”

秦越忘了是誰曾經對他說過，幹記者這行的沒幾個人不冷血，對他們來說，天大地大，不如頭版頭條的新聞更大。

唐青對身邊的保镖遞了一個淡淡的眼神，男人不着痕跡地點了點頭，走到唐青和秦越面前，“發布會還未開始，請大家去大廳等候。”

“秦總，秦總，說兩句吧——”

記者們前後簇擁，秦越只覺得腦袋快要炸了，并不是沒有見過過這樣大風大浪的場面，可這樣身在其中卻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

趁着保镖替他們抵擋記者的功夫，唐青不由分說地将秦越拉到會場後面的休息室，關門的聲音震耳欲聾，可見唐青現在的心情欠佳。

“秦越，今天可不是辦喪事，你準備跟我對着幹嗎？”唐青見不慣秦越好像一臉屈辱的樣子。

“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簽下了合約，可合約裏面沒有哪一條寫着，我必須對唐總你每日笑臉相迎。”秦越冷着臉，不甘示弱的表情更是引燃了唐青隐忍已久的怒火。

“秦越，你這是故意激怒我？”

唐青快步走上前，猛地拽起秦越的衣領，目光透着森冷的寒意，看得人不寒而栗。秦越知道唐青這個人強大到令人害怕，即便到了這刻，他也不想透露自己對他的懼怕，竭盡所能地控制住內心的顫抖，可蒼白如紙的面容卻消無聲息地出賣了他心底的怯懦。

“你很怕我。”目光敏銳的唐青很快發現了秦越的虛張聲勢，語氣篤定得不給人辯駁的餘地，“但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激怒我。”

“你想要我殺了你。”

唐青到底還是猜到了秦越心底真正所想，看似妥協未保秦氏，但其實一直以來秦越都處心積慮地想要唐青動手殺了他，如果一切如他所願，那麽既可以還了欠唐初的一條命，二來還能保全身邊無辜的人再受傷害。

“呵呵，你那麽想死。”唐青冷冷一笑，松開了抓緊秦越衣領的雙手，“你是不是覺得你死了，所有的一切都能結束了？”

“我可以告訴你，不要異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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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突然溫柔地替秦越整理皺起的衣領，擡首時如墨畫般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秦越，盯得秦越一陣頭皮發麻。過了好半天，唐青才再次開口，“如果你再敢想着死，我會讓你身邊每一個你在乎的人，每一天都過得生不如死。”

恍惚間滋生的柔情瞬間化為烏有，徒留下的只是一片刺骨的陰狠。

此時一陣急促的鈴聲打破了二人如履薄冰的氣氛，唐青動作優雅地接起電話，“喂。”

“唐總，秦夫人已經登上去往法國的班機了。”

“好。”

唐青挂下電話，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秦越，本就清冷的嗓音此刻聽起來更是刺骨的陰冷，“秦夫人已經登上前往法國的班機了。”

秦越猛地擡首，以為耳朵出現了幻聽，“你說……什麽？！”

“我已經派人将你的母親送往法國。”唐青難得耐着性子重複了第二遍，“所以你不要再天真地想着以為死能解決一切，若再敢輕舉妄動，恐怕秦夫人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唐青！你卑鄙——！”

暴跳如雷的秦越揮拳想要攻擊唐青，卻被他輕而易舉地躲過，反而自己狼狽地跌倒在地。唐青看着匍匐在地上如同喪家之犬的秦越，漆黑的目光中充斥着不屑，“秦越，憑你也想跟我鬥，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麽模樣，一只喪家之犬也妄想與人拼個你死我活。”

“發布會馬上就開始了，好好整理一下。”

唐青對着鏡子整了整額前有些淩亂的發絲，對着還茫然坐上地上的秦越，“還不快起來，秦氏有你這樣的繼承人，還真是丢人現眼，真不懂小初是看上你什麽了，虛僞得讓人惡心。”

當年唐初将秦越帶回家時，唐青有一千萬個不滿意，但畢竟人是唐初挑的，何況唐初那會兒被秦越迷得團團轉，他若是執意讓兩人分開，恐怕一輩子會被唐初記恨。

可轉念一想唐初之後的日子，唐青又悔恨無比，若他早知道有今日，那當初哪怕冒着一輩子被唐初記恨的危險，他也會拼死阻止兩人交往。

是秦越對不起唐初在先，今日這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唐青并不覺得有任何愧疚之情。

整場發布會下來，秦越的話少得可憐，好在唐青早就見慣了大風大浪，對于記者們的提問應對得也是游刃有餘。

會場某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陸遠修和蘇凡肆意打量着會場的中心人物唐青和秦越。蘇凡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一手毫不在意地搭在陸遠修的肩膀上，“原來唐盛背後的人就是唐青，遠修，你怎麽看？”

“唐青這人不簡單，聽說之前一直都在美國發展，可不知道因為什麽卻突然轉向國內。”陸遠修對唐青了解的并不多，找人調查回來的信息也很有限，唐青這人低調，如果絕非大事，他一定不會在公衆面前出現。

“你看秦越的臉色，估計兩人得有什麽深仇大恨吧。”蘇凡随意地猜測着。

陸遠修并沒有否決蘇凡的猜測，不過這兩人之間的關系他并沒有什麽興趣。自從秦氏出事以後，陸遠修也不是沒有動過收購秦氏的心思，可秦越這人油鹽不進，談了幾次都沒成功，反而被唐青最終拿下。當然原因是什麽他明白，無非是唐青同意保留秦氏的招牌，并且還照舊讓秦氏獨立運行，這樣的條件好得不太真實。

“想什麽呢？”蘇凡推了推一臉沉思的陸遠修。

“沒什麽。”陸遠修撇撇嘴，“我們回去吧。”

“這就走了？”蘇凡有點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然你準備鬧場？”陸遠修反問。

“那倒不是，這不發布會還沒完，你就不想再看看下面有什麽爆炸性新聞？”蘇凡心裏盤算着，他和陸遠修也算是不遠千裏，開了三個小時的車趕來參加這個發布會，啥都沒套着就走，未免也太可惜了。

“不用了，聽到現在也沒什麽有價值的消息，唐青這人說話做事滴水不漏，我們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陸遠心裏有了另一番打算。

“我是無所謂，可你回陸家怎麽交差。”蘇凡聳聳肩，眼裏卻透着關心的神色。

“城東那塊地的土地權什麽時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