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完) (1)
唐青從手術室出來已是夜深,秦越和唐初守在病房外一言不發,站在一旁的顧明川覺得氣氛有些壓抑,他輕輕咳嗽了一下,“咳咳,你們都沒吃什麽東西,我去外面的便利店買點。”
沈文軒也找了個借口一同前往,一時間寂靜的走道上只剩下秦越和唐初重疊的身影。皎潔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紛紛揚揚地灑落,夜風吹過樹梢,發出細細索索的摩擦聲,唐初揉了揉疲倦的面孔,用餘光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秦越,他從未想過有一日會這樣和秦越平心靜氣地坐在一起。
唐初已經從沈文軒那裏大致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他從未想過那個心高氣傲的哥哥有朝一日會為另一個人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沒想到哥哥和你……”
唐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越半道截下,因為舌根被咬傷的關系,他說話還有些不利落,不過好在咬得不深,傷了藥之後,疼痛也緩和了不少,“唐初,我想求你一件事。”
唐初微微一怔,秦越極少用這樣懇求的語氣和他說話,“什麽事?”
“我定了一張去新西蘭的機票,明天就走,有一封信想麻煩你交給唐青。”
“你說什麽?”唐初激動地從長椅上站起來,唐青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秦越就已經盤算好離開的事情了,這多多少少讓他覺得秦越薄情冷心,“去新西蘭?”
秦越回答得平靜如水,仿佛這個決定事不關己,“我之前就已經辦好了去新西蘭的手續,機票是明天的。”
“秦越,哥哥還沒醒,你就這麽着急走,連聲再見都不願意跟他說?”唐初秀美的面孔因憤怒而微微漲紅,“我哥為了救你,差點廢了一條腿,你就忍心那麽對他?”
“唐初,你真的覺得在發生了那麽多事情以後,我可以心如止水地面對唐青嗎?”
沈文軒的話給了秦越太多的震撼,一時間太多的情緒湧上心頭,令他摸不清自己對唐青的感情到底是愛多些還是恨多些,他需要時間去理清這些錯綜複雜的情緒,至少現在他沒有辦法面對唐青。
“你花了那麽長時間才放下我和你的過去,那我和唐青怎麽可能說從頭再來就從頭再來?”秦越忍着舌根處傳來的陣痛,咬咬牙說完了整句話,口腔裏鮮血混合着膏藥的氣味着實令人不好受,好幾次差點讓他吐了出來。
正因為深有體會,唐初才輕易反駁,秦越那雙褐眸裏透着顯而易見的痛苦,那跟當初與他離別時的眼神不同,這一次唐青住進了他的心裏。
唐初曾不止一次反思過,為什麽他會和秦越走到覆水難收的地步?明明他們曾經那麽相愛,他經受了那麽多日日夜夜的折磨才回到了秦越身邊,為什麽他們的感情還是不得善終?
後來顧明川一言點醒唐初,也許秦越确實薄情,但當初選擇先離開的是唐初,而不是秦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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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初得知身患重病後,他沒有選擇留在秦越身邊,而是不留只言片字地離開。說到底,是唐初最先選擇了放棄秦越,從始至終被蒙在鼓裏的就只有秦越一人,是他自己沒有勇氣讓秦越面對他的死亡,所以親手結束了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秦越不是聖人,于小樂的癡心總會換來他一絲憐惜,越是溫柔的人,越不容易招架別人的深情。
“好,我幫你。”
唐初萬萬沒想到,自己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奪走了唐青生命裏視若至寶的東西。
唐青醒來後,第一句話便是,“秦越呢?”
沈文軒和顧明川面面相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唐初欲言又止的面孔又為初醒的唐青增添了一份莫名的恐慌。
“秦越呢?”
麻醉劑還未完全消退,唐青唇齒間的話語略顯生硬,憔悴的面容裏透着前所未有的焦急,想要握緊雙手,卻發現渾身無力。
唐初将放在床頭的白色信封交到唐青手中,“他走了。”
輕描淡寫的三個字仿佛一瞬間将唐青推入了萬丈深淵,寒氣一點點從腳底漫上,從窗外躍進的光線刺得人睜不開雙眼。唐青看了一眼唐初手中的白色信封,面色鐵青,好半天才從齒縫裏擠出幾個字,“你騙我。”
唐初從未見過唐青這副自欺欺人的模樣,像是為了徹底讓眼前的人面對艱難的事實,他狠下心說道,“我有沒有騙你,你看了這封信就知道了。”
內心深處有個聲音不斷朝唐青吶喊,不要接過那封信,但身體最先背叛意志,顫抖着接過了那封信。
唐青覺得自己好像用盡了渾身的力量才勉強将那個輕飄飄的信封打開。
唐青: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坐在前往新西蘭的飛機上了,很抱歉沒能跟你說聲再見。
我想了很久才決定寫這封信給你,因為你我之間的糾葛無法用三言兩語能夠說清。
你現在一定很生氣,因為你沒料到我會不辭而別,但其實想去新西蘭這個決定在恢複記憶之後就一直在我腦海裏計劃着。我知道,若是直接提出讓彼此靜一靜的想法,你一定不會同意,所以這應該是你我之間最好的交流方式了。
唐青,放過我吧。
我欠你的已經還清,你欠我的也不必再還,讓我們都從囚困彼此的牢籠裏解脫出來。
你說你愛我,可你的愛讓我快要透不過氣,我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面對你的告白。你說得那麽認真,那麽深情,可我已經不敢再相信了。
你當初說,只有我殺了你,才能徹底讓自己解脫,可當我真的把刀捅進你的心窩子的時候,自己的心卻也不可抑制地頓痛起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甚至超過了當年唐初在病榻前對我說的那句‘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們之間可以有一個平淡的開始,沒有那麽多陰謀算計,你愛我,而我恰好也愛你。
可是我們之間夾雜了太多人,他們就像是一道鴻溝,把我們隔離開來,你在對面看着我,而我的叫喊你也聽不見。
我們對彼此的感受裝聾作啞,你以愛的名義把我囚禁起來,可從頭到尾也從未問過我一句,我也一樣愛你嗎?
不過這些都不再重要了,我的離開是你我之間最好的結局。
唐青,不要來找我,我需要時間理清自己對你的感情。
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夠坦然自若地對你說一句‘我也一樣愛你’的話,我們之間便是真真正正放下了過去。
好好照顧自己。
秦越
20XX年3月15日
措不及防的淚水模糊了黑色的筆記,唐青手中緊緊攥着那張輕若鴻毛的信紙,用盡渾身的力氣咬緊牙關才勉強将難看的哭泣聲咽下肚子。唐初看到唐青這副模樣頓時也慌了神,他以為唐青見到這封信會勃然大怒,但萬萬沒想到他會哭得如此狼狽,這個模樣仿佛是失去了生命裏最不能缺失的部分。
唐青從來不哭,至少唐初從未見過他流淚,哪怕在自己命垂一線時,他都未曾見這個男人掉過一滴眼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唐青這樣的人一旦流淚,想必是真正疼到了骨子裏。
“哥,我錯了……我不該讓秦越走,哥……我錯了,你別這樣……”
唐初手忙腳亂地拿過紙巾想要替唐青抹去眼淚,但唐青只是死死盯着那封信,像是要将它看出個洞來。
“不怪你……”
“都是我的錯……”
“我早該猜到的,我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秦越的原諒。”
唐青絕望凄涼的神情刺痛了唐初的心,曾經的他無論犯下多大的過錯,唐青總會一笑了之,但這一次,好像不一樣了。
“明川,明天你就和小初回美國吧。”
“哥……我錯了,你別這樣……你別現在趕我走!”唐初害怕得渾身發抖,他從未見過唐青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着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要,我要是知道秦越對你那麽重要,我肯定死也不會讓他走的……”
“小初,你怎麽會不懂呢?”
唐青看着唐初,伸手抹去擦拭那張被淚水打濕的面孔,“我求過你,讓你忘了秦越……可你還是讓他走了。”
“你這麽做……”唐青深吸一口氣,一瞬間連五髒六腑都開始頓痛,“跟要了我的命有什麽區別?”
這一刻,唐初才明白,唐青并不是薄情寡義,從前他的心只是沒有找到停靠的港灣,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歸宿,卻被他不費吹灰之力摧毀。
唐青不是怪唐初,而是失望。
秦越走了,唐初也走了,唐青終日拿着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每次看完了又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心口的位置,仿佛這樣就可以麻痹秦越已經離開的現實。
唐青出院以後,兩耳不聞窗外事,整天對着電腦天羅地網地搜集各種關于新西蘭的消息。沈文軒在沒有經過唐青的同意下,讓新西蘭的私家偵探找到了秦越所住的準确地點,然後悄悄地放到唐青的桌子上。
秦越住在新西蘭的基督城,聽說那裏的人都很友好,他時常會去一些教會,交到了不少朋友,還參加了當地的華人攝影師組織,當起了業餘攝影師。
為了減輕唐青思念秦越的痛苦,沈文軒時不時讓人拍一些秦越的生活照,然後郵件發送給唐青。
這天,沈文軒剛準備離開辦公室,許久未曾與他說話的唐青竟然破天荒地将他叫住。
“文軒。”
沈文軒轉過身,“還有什麽吩咐,唐總?”
“謝謝你。”
看着照片裏的秦越,唐青忽然有些明白了那封信裏真正的含義。
讓他們在未來重逢的時候,都能見到彼此更好的自己。
唐青與秦越都需要脫胎換骨來迎接他們之間全新的愛情。
(完)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散花!
感謝小天使們的一路陪伴。
這個兩年的坑終于完結了。
兩人真正的結合就在番外見吧。
全文下載在微博有提供,我的微博@坑王龍套天
☆、【番外1】
秦越離開已經整整兩年了,唐青不是沒有嘗試過聯系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寫下的郵件,最終卻沒有按下發送鍵。書房裏堆積着一箱子無法寄送的信,每一個信封上都寫着「秦越收」,但唐青知道那個人不會想要看到這些。
唐青小心翼翼地保留着屋子裏每一寸屬于秦越的痕跡,夜深人靜時他會不由自主靠向身邊的位置,仿佛還能觸碰到秦越的體溫和氣息。
對秦越的思念病入膏肓,唐青覺得自己像個變态一樣反複觸摸着沈文軒送來的秦越近照,那些照片就像是唐青的安眠藥,只有每晚放置在床頭,他才能安然入睡。
唐青手機裏保存着秦越的聯系電話,一條短信反反複複删除重寫,最終化為一句「你好嗎?」,至今未得到任何回複。
睡不好的時候,唐青選擇用酒精麻痹自己,喝醉了就可以什麽都不用想了,久而久之得了嚴重胃炎,甚至有一次胃出血在會議中途暈了過去。醫生說,如果唐青再持續這樣持續飲酒,恐怕不止是胃出血,還有可能酒精中毒。
沈文軒問唐青,“你想讓秦總回來的時候看到你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嗎?”
唐青不止一次期盼過,某天睜開眼的瞬間,能看到秦越站在門口,面帶微笑地告訴他,他回來了。他以為這樣矢志不渝的等待終能換來滴水穿石,直到那條發送出去的短信,沒有得到任何回音,他突然明白,也許從始至終只有他一人被困在原地,秦越早已經開始全新人生。
在新西蘭的這兩年,秦越的生活是從未有過的平靜,每天起床澆澆花草,然後和朋友一起去不同的風景區取材拍攝,晚上回到家做點簡單的家常菜,偶爾會有鄰居來串門,或者朋友的邀請,生活過得是從未有過的充實。
秦越每天都會不停地刷新郵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什麽,他以為以唐青的性格最起碼會給他一聲問候,但卻連一句最簡單的‘你好嗎’都未收到。期待一次次落空,秦越有點生氣唐青的薄情,想着也許那個男人早就将他忘在了千裏之外,搞不好正在哪個溫柔鄉快活。
齊遠是秦越在基督城交到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他比秦越早來一年,所以對大環境很熟悉,秦越剛入社團的時候都是由齊遠手把手教起來的,對秦越來說,齊遠既是朋友,也是良師。
今天新西蘭的氣候意外悶熱,秦越剛想午休,卻聽到門鈴聲,停住了上樓的腳步,一打開門便看見齊遠拎着兩大盒冰激淩,笑得一臉明媚,“秦越!”
“诶,你怎麽有空過來?”秦越為齊遠拿了雙拖鞋,“趕緊進來吧,今天外面挺熱吧?”
“确實有點,這不順道買了點冰激淩,一起吃?”
秦越低頭輕輕一笑,“好啊。”
齊遠算是常客,有時候兩人聊天聊得太忘我,他便會留宿在秦越家,秦越倒也樂得家裏有個說話的人。認識秦越也有兩年了,齊遠發現秦越不太愛提從前的事,即便偶爾聊到了,也會被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直覺告訴齊遠,秦越心裏有一個秘密。
直到有一天,秦越意外将手機忘在社團,齊遠恰巧發現,本想回家時順道給他送去,無意間卻發現手機上有一條未讀短信。
秦越的手機沒有密碼,齊遠知道自己不該随便看別人的隐私,但鬼使神差地還是打開了那條未讀短信,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你好嗎?’,署名是一個叫做唐青的人。
齊遠突然想起,秦越曾提及過,他在等一個人的消息,難不成就是這個唐青?想到這裏,齊遠順手删除這條短信,佯作從未看到過的模樣,将手機還給了秦越。
每個人都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齊遠也是如此,從第一眼見到秦越,他就百般示好,好不容易與秦越拉進了距離,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對這個人表白,現在半途沖出個陳咬金,這怎麽行?
秦越剛剛從壁櫥裏拿了兩個碗,房子猝不及防地開始劇烈晃動,餐盤之間碰撞後發出清脆的響聲,只聽到齊遠大喊了一聲,“不好,地震了,快跑!”
還未回過神,秦越被齊遠拽着跑出了房子,剛走到大街上,發現附近的鄰居也都尖叫着從屋子裏慌亂無神地跑了出來。在來新西蘭之前,秦越就聽說過,基督城是地震帶,但怎麽也沒想到會被他碰上。
方才還陽光明媚的天氣被突然籠罩的烏雲遮擋了大片,昏昏層層的雲霧裏透着不詳的氣息,每個在大街上奔走的人全都是慌亂無措的表情。秦越的手任由齊遠緊緊抓着,想起自己的手機和電腦還在屋子裏,不顧一切地想要沖進去,卻被齊遠攔腰抱住,聲色俱厲地大吼,“秦越,你幹什麽?不要命了嗎?”
“我的手機還在裏面……”
“你瘋了嗎?!”大地晃動,齊遠幾乎站不穩,他死死抓緊秦越大喊,“現在這種時候,還關心那種東西做什麽?即使你拿到了,也不可能連到信號!”
房子搖搖晃晃,不少屋頂的磚瓦滾落到地上,秦越這時候回到房子裏無疑是找死,齊遠可不能看着他犯傻。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齊遠一直以為秦越是個溫潤謙和的人,時至今日才發現這人比他想象得要固執上許多,到底是因為什麽才會讓秦越這樣不顧一切地沖回去?
“秦越,已經來不及了!”齊遠多少猜到了些秦越想要回去取手機的原因,“別犯傻了!”
秦越覺得前所未有的慌亂,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他竟然只想再聽一聽唐青的聲音,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問候也好。
“齊遠……你不知道……”
這兩年來,秦越看似過得一派清閑,但只有他知道唐青這兩字從未在心尖抹去,每次想起,都會不可遏制地頓痛。有時候秦越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什麽,每天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等待着唐青出現,可每次期待越強烈,失望就會來得越猛烈。
秦越曾經以為,離開唐青後他會過得潇灑自如,可後來他漸漸明白,唐青當年之所以用下三濫地手段将他囚禁起來,并不是因為他本性兇殘暴虐,而是因為這個男人表達愛的方式就是如此。
大地像是連綿的山脈波動起伏,頃刻間一座美麗的城市被籠罩在一片混沌之中,秦越耳邊充斥着驚恐的尖叫聲,前方的大路已經有裂開的痕跡,一瞬間塵土飛揚,讓人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有人說過,不到生死關頭,永遠不知道誰是心頭真愛。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啦,開始番外辣=3=
四月初開始更新《你是我的麥芽糖》,希望小仙女們多多收藏辣
是個大甜文
☆、【番外2】
基督城發生地震時約莫國內八點鐘左右的樣子,沈文軒比較淺眠,蘇凡稍微翻了身就把他驚醒了。
沈文軒将背對着自己的蘇凡一把摟進懷裏,從身後看過去,蘇凡雪白的脖頸上都是他留下的吻痕,昨晚做得太狠了,誰讓蘇帆哭着求饒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
【這裏是沈文軒X蘇凡的炕戲,總得來說不影響閱讀,如果想看這部分炕戲可以直接戳長佩看完整版,{長佩:tid=18971}】
對于唐青突然要去基督城的決定多少有些驚訝,沈文軒看了一眼手機,上面跳出一條時事新聞,新西蘭基督城發生6.3級地震,目前沒有傷亡人員,已經被疏散到臨時難民區。
見沈文軒看着手機發呆,蘇凡起身湊近,“怎麽了?”
“新西蘭基督城地震了。”沈文軒神色凝重,“難怪唐總讓我去聯系直升機。”
“唐青是不是腦子壞了?”發生地震這種事,基督城肯定已經被完全封閉了,無關人員肯定進不去,“這時候怎麽可能進得去基督城。”
沈文軒揉揉蘇凡的腦袋,“秦越在基督城,也難怪他會着急。”
“他打算到了奧克蘭在乘直升機去基督城?”
“發生這種事,去基督城的班機應該都取消了,否則唐總也不會讓我聯系直升機了。”沈文軒親了親蘇凡被汗水打濕的面頰,“我打個電話,一會兒抱你去洗澡。”
果然和蘇凡說得差不多,基督城現在是地震重災區,除了救援隊和政府人員,沒有外人可以出入,沈文軒聯系了好幾家新西蘭本地的直升機公司,幾乎每一家的口徑都很統一,就是不飛基督城。
正當沈文軒着急這事該怎麽辦的時候,不知什麽時候洗完澡的蘇凡走了進來,一把從身後抱住他的腰,“我洗好了。”
“不是說我幫你嗎?身體不痛嗎?”沈文軒攔腰摟住蘇凡,在他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我哪有那麽嬌弱。”蘇凡見沈文軒皺着眉,似乎是碰到了什麽難題,“聯系不到人?”
“聯系了幾家,都說基督城現在全封閉,不讓人進。”
“你手機給我,我打個電話問個人。”
蘇凡拿過沈文軒的手機,撥了一串新西蘭的號碼,沒幾聲就接通了,“張叔叔嗎?我是蘇凡,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蘇凡和電話上的人聊了幾句,然後噓寒問暖了一下,挂下電話,“搞定了,讓唐青去準備一下吧。”
“搞定了?不是說現在不讓人進嗎?”
“我剛才打電話的人是新西蘭議會的議員,他說可以幫唐青弄到通行證,裝作政府官員混進去,不過不能太久,找到人馬上出來。”
“好,我馬上和唐總聯系。”
一切都安排妥當後,作為唐青的助理沈文軒肯定也是要一同前往的,蘇凡死活不同意,聽說基督城現在餘震不斷,萬一沈文軒到了那裏不小心受傷怎麽辦?
“你乖乖的等我回來。”
“憑什麽你也得去啊,是唐青自己把人氣走的,你是助理又不是保姆,什麽事都要拖着你是幾個意思?”蘇凡抓着沈文軒怎麽也不肯松手,“再說了現在餘震不斷,遇到危險怎麽辦?你不能去!”
“電視裏都說了,目前沒有人員傷亡,我很快就會來,別鬧了。”
“不行!我不同意……嗚。”
沈文軒低頭吻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他當然也舍不得蘇凡,只是作為唐青最得力的助手,在這種時候不能不幫他一把。
蘇凡被沈文軒吻得迷迷糊糊的,等反應過來時,沈文軒已經拉着行李箱開溜了,氣得他在原地直跺腳,對着空無一人的門口大喊,“沈文軒,有種你就別回來了!”
新西蘭和國內看似短短五個小時的時差,坐飛機卻需要越過太平洋,來到另一個半球,整整十二個小時的旅程,唐青沒有一刻敢閉上眼睛,一閉眼腦海裏全是秦越的身影。等到下飛機時,唐青布滿倦意的面孔上那雙黑眸裏泛着深紅色的血絲,沈文軒知道唐青現在心裏不好受。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本想雙更,但一想,要是更完了,明天就要裸奔了,然後我就放棄了
☆、【番外3】
跟蘇凡介紹的議員在奧克蘭簡單接洽以後,唐青和沈文軒便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基督城。一到基督城,沈文軒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雖然不到一片廢墟的程度,但居民房損壞的程度的确不小,走過的水泥地上有不少裂痕。
基督城雖然不大,但要這樣找一個人也屬于大海撈針,唐青和沈文軒對照着手中的地圖,勉強找到了秦越家的大概位置,裏面空無一人,鍋碗瓢盆散了一地。
後來沈文軒問了幾個還在災區附近的居民,聽他們說大部分人都已經轉移到了政府臨時搭建的難民區裏。唐青幾乎是一路狂奔到了難民區,雖說秦越的華人面孔在人堆裏應該是顯而易見的,但難民區裏有不少華人,找起秦越來也必須費一番周折。
“唐總,不如我們分頭行動,你在這邊找,我去另一邊找,一小時後無論有沒有找到秦總都在這裏見。”
基督城因為地震的關系,信號全部中斷了,沈文軒也考慮到如果分頭找很容易和唐青失散,但目前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好。”
沈文軒和唐青兵分兩路,手裏拿着秦越的照片到處詢問,長途跋涉的唐青已經整整一天沒有閉過眼了,再加上事發之後因為一直擔心秦越的安慰,手機也聯系不上,在國內的時候就整夜整夜睡不好。
“喝點水吧,秦越。”
齊遠從發放食物的人員那裏拿了兩瓶水,從事發到現在秦越一言不發,好像這場地震如同天崩地裂一般摧毀了他的生活。莫名的寒氣從腳底一點點漫上來,秦越不由自主圈住身體,希望這樣可以讓逐漸趨涼的身體可以獲得一點暖意。
齊遠半蹲下身,剛想開口安慰秦越,身後卻傳來陌生的叫喊,“秦越!”
這對齊遠來說陌生至極的聲音,對秦越來說卻再熟悉不過,他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唐青怎麽還可能來找他,這個時候他也不可能進得來基督城,一定是因為思念過剩所以才出現了幻覺。
唐青在這裏也差不多來來回回找了一個鐘頭,本打算先回去和沈文軒會個面再回來找,卻在轉身的瞬間注意到角落裏有個瑟瑟發抖的身影,他不敢确定那個人是不是秦越,但身體卻比大腦最先一步做出反應,叫出了秦越的名字。
齊遠轉過身,看到西裝革履的唐青失魂落魄地朝他們飛奔而來,直接略過齊遠走向身邊的秦越,只見他屏住呼吸,像是害怕驚擾了眼前的人。
“秦越……”
唐青半蹲在秦越面前,聲音無可遏制地發顫,甚至不敢伸手觸摸眼前這個熟悉的人。
秦越仿佛被人從夢中搖醒,他緩緩擡起頭,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闖入視線,唐青怎麽還可能會出現在這裏,這個男人連一封郵件,一個短信都不願意給他,怎麽可能飛越半球來找他?
秦越努力睜大眼睛,漆黑的瞳孔因而泛起淡淡的水霧,他伸手觸摸那張臉,下巴上的胡渣紮得柔嫩的掌心微微發疼,記憶中那雙如描似畫的黑眸此刻泛着濃濃的血絲,俊美的面容上流淌着汗水,急促的呼吸,起伏的胸膛,還有心跳的節奏。
“唐青……”
當薄唇間喊出那個刻骨銘心的名字,眼淚猝不及防地掉落,秦越哭得泣不成聲,唐青來找他了。
唐青覺得心口的位置快要炸開了,他再也克制不住即将洶湧而出的情感,不顧衆人異樣的視線将秦越摟進懷裏,力道大得仿佛恨不能将他拆骨入腹。因為曾經所犯的錯誤,他已經付出了不得不與秦越生離兩年的代價,這一刻的久別重逢他已經夢想了太多次。
這一次,就算秦越想要逃,除非他死,也決不能再放手了。
齊遠怔怔地看着眼前相擁而泣的一幕,這個男人就是秦越一直在等的人?
唐青在衆目睽睽之下摸着秦越那張哭花的臉吻了下去,與記憶中一樣細瘦柔韌的腰,甜蜜柔軟的嘴唇,還有炙熱滾燙的淚水。在齊遠的印象裏,秦越是個含蓄內斂的人,不會有那麽炙熱狂烈的感情,只見秦越主動摟住唐青的脖子,顧不得外界異樣的目光,只想與眼前的人纏綿至死。
兩人分開始,唇間還扯出一道銀絲,唐青輕輕吻過秦越濕潤的眼角,嘶啞着嗓子,“我們回家。”
唐青二話不說抱起秦越就要離開,齊遠卻迅速地擋在他面前,“等一下!”
秦越這才想起齊遠還在場,俊臉漲得通紅,小聲和唐青說道,“你先放我下來。”
唐青有些不樂意,但猶豫了一下,還是将秦越放了下來。
“齊遠……”秦越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怎麽和齊遠介紹唐青。
“唐總!”
沈文軒在約定的地點等了唐青也不見人影,有些擔心就跑過來看看,還好唐青個子高,在人群裏那張精致的臉也是鶴立雞群,一點不費力地就找到了。走近一瞧,發現秦越也在,心裏不由得松了口氣,“太好了,終于找到秦總了。”
“唐總,既然找到秦總了就快點走吧,直升機那裏再過一會必須走了。”
唐青輕輕摟過秦越的肩膀,淡淡看了一眼對他充滿敵意的齊遠,“走吧。”
“能不能讓齊遠跟我們一起走?”
直升機那邊倒不是問題,擠一擠的話,應該也坐的下,只是沈文軒看唐青的表情似乎很不樂意,再者這個叫齊遠的男人似乎對唐青也是很不待見。
“好,那就一起吧。”
唐青破天荒地沒有反對,一行人先回到了奧克蘭,沈文軒事先訂好了酒店,但沒想到還會多出齊遠,所以抵達酒店的時候才讓客服又多加了一個房間。
“齊先生,這是您的房卡。”沈文軒替齊遠辦好入住手續後将房卡交到他手中。
齊遠一臉冷淡地道了聲謝,“謝謝。”
秦越看着唐青時露出那種情窦初開的表情是齊遠從未見過的,他一直以為秦越是個很淡漠薄情的人,所以才在為人處世上處處與人保持距離。齊遠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才讓向來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秦越逐漸接受他,可唐青的出現卻輕而易舉地打碎了他的努力,這讓他怎麽能甘心。
失而複得的喜悅之後,無法控制的倦意排山倒海而來,唐青緊緊抱着秦越倒在床上,薄唇親吻着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額頭、眉梢、眼角、鼻尖、嘴唇……恨不得在這個人身上每個角落都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
“有沒有哪裏受傷?”剛才見到秦越太激動了,唐青都忘了問他有沒有在這次地震力受傷。
秦越搖搖頭,輕聲細語,“齊遠拉着我跑得快,所以沒受傷。”
聽到齊遠的名字,唐青眉梢微斂,墨黑的雙眸中透着涼意,“他是你的朋友?”
“嗯,我在新西蘭受了他不少幫助。”聽出唐青語氣中的不悅,秦越稍稍擡頭,“怎麽了?”
“沒事。”唐青摸摸秦越柔軟的黑發,“陪我睡會兒。”
秦越還想說些什麽,發現唐青已經睡了過去,但放在他腰間的手卻依舊死死緊扣,好像生怕他逃走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啦,更新啦
☆、【番外4】
自從秦越離開後,唐青患了嚴重的失眠症,需要依靠大量藥物才能勉強入睡,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這一覺能睡上一天一夜,醒來以後像是積累許久的倦意在那一刻全部得到了釋放。
秦越靠在唐青結實的胸膛上,熟睡的容顏安靜而美好,指腹輕柔地撫摸着柔軟的薄唇,輕輕低下頭,四片唇瓣毫無意外地重合。向來淺眠的秦越睜開酸澀的眼眶,唐青那張熟悉的俊臉瞬間放大,紅唇不由得微微張開,本來只打算淺嘗辄止的吻也瞬間變得饑渴起來。
唐青抓着秦越的手高舉過頭,兩人十指相扣,秦越稍稍探出舌尖,主動迎合對方,一瞬間仿佛連呼吸都一并被奪取。難舍難分地交換着彼此的唾液,唐青一手靈活地探入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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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