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帝後的恨

第33章 帝後的恨

郁飄雪這下是頭疼了,逃又逃不掉,這王府護衛的裏三層外三層的,可是不去又不行,她心裏又把殷湛然列祖列宗給罵了一遍。

不過不服也沒用,她現在沒路走,反正明天都要進宮的,幹脆不去想了,幸好這王府吃的好,她決定要好好的補充營養,讓這身子趕緊恢複起來。

黃昏時分,皇帝去壽康宮見了太後,一身暗金流紋的常服,雍容華貴的氣态,太後正端坐在她的椅子上,一雙眼睛閃着精光,也提醒着來人,這絕不是一個慈祥溫和的老太太。

“母後,來人回報,那郁氏與傳言千差萬別,非但知書識禮,還頗有氣勢,朕絕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明天郁氏會進宮謝恩,到時必然拜見母後,還請母後幫忙。”

太後右手撫摸着左手手腕上碧綠的玉镯,想到郁家的情況,她隐隐也猜到了怎麽回事。

“顏氏是繼室,對這個前妻所出之女,難免心結,故意謠言四起壞她名聲也不是不可能,罷了,你我母子,說什麽幫不幫的話,那殷湛然,是敏妃那個賤人的後代,哀家,從他出生那一刻便想他死。”

皇帝聽到這平緩的話,卻深深明白太後有多恨敏妃,而他,對殷湛然的恨,絲毫不亞于母親對敏妃的恨。

殷湛然,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但是文韬武略樣樣比他出衆,當年,若不是母親妙計,而今的皇位上坐的,就是他殷湛然了。

“他這些年東征西戰保家衛國,民心很高,朕現在連收他兵權都不敢,生怕落一個苛責功臣的名聲,按照太醫所說,他早就應該死,那樣重的傷,那樣狠的毒,朕擔心他一旦沒死,而是恢複了,那朕這龍椅,如何坐的安穩。”

皇帝與太後的考慮是一樣的,他們母子早已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當年,她是那麽的愛先帝,愛的眼裏心裏全都是他,可是進宮那麽多年,她甚至為他生下了兒子,他的眼裏,她從來看不見屬于自己的影子,先帝對任何女人都是一樣的,直到有一天,他有了敏妃。

太後也是從少女過來的,她也有愛的人,也有夜深人靜時為感情哭泣的時候,只是,敏妃的出現将那個男人完全占為己有,她恨,恨不得将敏妃千刀萬剮。

“你立後的事,也該着手進行了,年紀也不小了,而今三年已過,先帝孝期結束,你後宮,也該有個後宮之主了。”

太後伸手抹了抹額頭,登基三年,卻無皇後,這實在是不太像話。

對于立後這事皇帝并沒有什麽想法,所謂立後,不過是後宮多個女人罷了,他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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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不是說立郁家嫡次女郁煙絡麽?”

“是啊,那顏氏跟哀家,是姨表姐妹,郁煙絡也喚哀家表姑母,更何況當年,哀家欠了郁煙絡外婆一個人情,還她一個皇後,也是夠了的。”

皇帝了解太後,知道她不是因為還人情,而今朝中不少權臣,他若立那些權臣之女為後,難免會使得朝政失衡,出現權力極端,既如此,那不如立郁煙絡為後,反而避開權臣,着實是一朝釜底抽薪之計。

“兒子明白,對了母後,郁煙絡也好久沒進宮來陪你了,正好明日她姐姐進宮來謝恩,不如讓她們姐妹見面罷。”

他知道郁煙絡恨郁飄雪,要她進宮來,無非就是為了羞辱郁飄雪,畢竟是一家長大的姐妹,那樣才更加的有意思。

太後嗯了一聲,雖明白皇帝的心思,卻也不去理會。

第二天,郁飄雪又是天還沒亮就被阿大她們從床上拉起來,洗漱梳頭,吃完早餐就被一群人簇擁着送到了門口,王府親衛隊護送,那架勢,真的是好不威風。

回過身看去,殷湛然沒來,敏少孤也沒來,看來今天就她一個人單刀赴會了。

“王妃,請。”

護衛打開車簾,一旁已經墊好了木凳讓她踩着上車,嘆了口氣,單刀赴宴就單刀吧!反正主角沒在,宮裏的人頂多也就是找找她麻煩,總不能殺了她吧!不然就是面子上,殷湛然也過不去,皇帝也不能做這種事,那豈不是挑明了和宣王府的不合!

所以一路上郁飄雪都在唉聲嘆氣,還好,今天沒有人刺殺,估計是知道正主不在,殺她也沒用吧!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前來接她的居然是羅盛。

這可是皇帝身邊的人,內宮大總管,居然親自來接人,郁飄雪可不認為這是榮幸。

“喲,這不是羅大總管麽?怎麽跑來接人了,這種小事哪裏用得着你來啊,随随便便派個人不就是了嘛!”

郁飄雪無視羅盛伸出來扶她下馬車的手,嘴上還不陰不陽的說了幾句。

羅盛被人這樣掃臉卻只能尴尬的笑了兩聲,湊了過來,常年習慣性的卑躬屈膝使得他看起來像個駝子般。

“王妃打趣奴才了,皇上并沒有派奴才前來,是奴才自己讨了這差事。”

羅盛自然是有他的私心,他能私下單獨見郁飄雪的機會幾乎是沒有,所以今天這事是他向皇帝要的,美其名曰是全程監控郁飄雪。

這宮門口幸好也沒什麽人來往,這裏并不是官員上朝的路,所以她就站在這門口跟羅盛說話也不怕會擋着路。

而這紅牆琉璃瓦,在她的面前展開,明明只是建築,卻帶着一股子肅穆,她也曾去過故宮,盡管而今人人皆可進的旅游地,卻還是帶着天家威嚴,迫人低頭。

郁飄雪今日畫着端莊的妝容,穿着親王妃禮服,小小的身子攏在禮服之下,卻不顯得撐不起來,反而是那微微揚起的頭,高貴而雍容。

“羅大總管,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郁飄雪一邊說着一邊往羅盛靠近,約莫離的只有一步遠,郁飄雪才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開口。

“你的肝已經硬化壞死,的确是無人可救,但是我可以,你必須相信我,因為我只是看你氣色,連切脈都不用就可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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