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歸家

俞星城好一陣子安慰, 卻并不太管用。

她只好委婉地表達:“為什麽你很喜歡穿紫色。紫色并不是特別配你,更何況穿從頭到腳的一身紫。”

溫骁憋了好半天,聲音如蚊:“……”

俞星城就聽見了一陣嗡嗡嗡:“……你在說什麽?”

溫骁徹底無地自容了, 他扶在欄杆上都有點想逃走:“我、我以為穿紫色……是會顯得……比較高貴……”

高貴……

俞星城:“紫色面料倒确實比較貴,更何況是紫色的綢緞绫羅。”

溫骁一只手捂着臉, 臉紅到氣若游絲:“我幼時總見家中兄長或者長輩穿紫, 我就覺得好看, 也想要。家裏人就說我地位不夠穿紫,說不是我這種人穿的……等長大以後,就、就莫名其妙開始只想穿紫色——”

在俞星城看來, 溫骁喜歡穿紫的原因, 其實有點可憐。

但溫骁或許覺得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他現在察覺到喜歡穿紫,是因為小時候少什麽, 長大了就想給自己找補什麽,或許有種自己沒擺脫過去的丢人感。

俞星城偷偷拎了一下他衣擺。

真的哎。連鞋面都是紫的。

雖然以前是高官才能穿紫, 但如今民間或中層連蟒袍都敢仿着亂穿, 僭越嚴重,所以溫家長輩愛穿紫, 也沒什麽錯。

估計對于小時候的溫骁來說,紫色就成了一種能出人頭地或者是受重視的代名詞。

俞星城拽了拽他袖子:“那倒也不至于這樣不好意思呀。”

溫骁捂着臉:“沒, 就覺得自己挺傻的。我現在才意識到……好像身邊沒人像我這樣一身同色的穿衣服。”

俞星城:“……确實。”說不定亵褲襪子都是紫色。

溫骁小聲哀嚎:“是不是很土很傻,還很像個鄉下來的土老帽, 總想證明自己出人頭地的感覺?”

俞星城:“那倒也不至于。畢竟你也沒有穿金戴銀, 弄一手翡翠扳指。溫家嘛,大家都覺得溫家人不太正常。”

溫骁脖子都紅了,好半天才把手放下來, 努力清了清嗓子,紫裏透紅的想要維持自己君子志于道、據于德的模樣:“我、我會努力改一改的。”

俞星城看他實在可憐,安慰道:“其實也沒必要那麽在意,至少你以前看起來很顯眼啊。”

人群中的大茄子當然是顯眼了。

溫骁果然是過分認真的性格,握拳道:“我會努力找個學習對象的!”

裘百湖正好從樓上走過去,溫骁求知若渴的眼神看向了裘百湖。

裘百湖接收到了熱情洋溢的眼神,低頭看過來:“???”

俞星城看着裘百湖胡子拉碴,端着煙槍,一身黑色官服能不洗就不洗,連忙阻攔:“別!大哥別啊!”

不過幸好溫骁帶到穿上來的衣服,也不過是各種五彩斑斓的紫,并未能給他新的搭配,他也一時間只好放棄。

鯨鵬停靠在上海縣,裘百湖并沒有多停留,他已經派人準備好了兩架馬車外形的飛行法器,北廠大部分仙官将随他一起去北京,護送尚夕擎與那份倭國地圖。

一同回北京的,還有恢複了神智的李興安和膝蓋下被截肢的譚廬。

說起李興安回到蘇州之後突然不癡傻這件事兒,俞星城深刻懷疑這老逼是怕承擔責任,也怕最後事情清算到他頭上,一路上裝瘋賣傻,為了賣力演出甚至在會議時當衆尿褲子。

現在眼見着事情水落石出,他不會因為損失十駕鯨鵬而被朝廷問責,立馬就腿也利索了,眼也能動了,自己下半身的大小便也能控制了。

譚廬卻從上了船,就對李興安沒半點好臉色。

這倆人一個飄回了大明,一個卻被倭國抓住淩|辱,期間他倆鬥過什麽心眼,發生過什麽龃龉,也沒外人知道了。不過李興安老家就是貧農,一路靠打仗和攀親戚上來,沒大見識,有小敏銳,不追求大理想只追求自保;而譚廬祖父曾任閣老,表姊嫁給了江道之,父親還是戶部尚書,算得上是豪門世家,腦子裏想的是報效祖國,家族榮光。

這眼界、做法自然和李興安不會是一路人,倒也不分什麽對錯。

其他人則就地解散,各自乘坐馬車或火車回到原部門。

像溫骁這種一直被各路部門接來接去的工具人,也終于要回到萬國七司坐班了。

溫骁卻對裘百湖将北廠仙官都帶走的行為,有些疑惑:“其實江浙沿海一帶,極有可能被襲擊,他為何不派人留守下來。”

俞星城與他一同坐在返回蘇州的火車上,如今已經到臘月,近年關,車站附近的街市上的年味也逐漸濃重。她道:“因為他留一些人手也沒用。兵備道和各地駐軍,幾乎沒有任何決定權,朝廷不下指令,他們的士兵就不能随意調動。所以盡快說服朝廷,才能盡快在沿海各地布防。”

大明的軍制仍然存在衆多弊端,這正是其一。

再說,畢竟不是現代,鯨鵬既貴重又極為耗費資源,大明海岸線如此長,不可能讓鯨鵬在海岸線上一直巡邏。如今明知對方可能出兵,卻無法預測出兵路線和地點,只能讓沿海各府縣加強戒備,可大明的軍制,是出了名的地方無能,武官無權,又真的能阻擋的了嗎?

或者說裘百湖馬不停蹄就要敢去北京,怕也是對此心裏有數吧。

窗外漸漸下起雪來,而幾乎很少見雪的蘇州,似乎在他們走的這段時間,下了不少次雪,山林之中已有成片積雪,顯然是今年要受凍災。

他們下蒸汽機車的時候,發現蘇州的火車站附近已經修了幾條石磚路,也有不少旅店商鋪在車站附近搭建。因為只有帶貨的商船可以進入長江河道,大批的客船都需要停靠在上海縣與啓東縣附近,然後搭乘火車來到蘇州府和應天府等大城市,所以蒸汽機車上最常見的就是裹頭巾的奧斯曼人,穿着高腰馬褲與絲綢馬甲的英法人,還有就是穿團領衫戴官帽的大明官員。

如今各個大國,也沒有誰占據最主要的強國位置,所以也沒有通用語言一說,俞星城去車廂末尾去要條毯子的時候,都能聽到土耳其語、英語、法語還有蘇州話在雞同鴨講。

偶有些穿着闊袖洋裝,戴圓形帽與絲巾的白人女性,敷粉敷得得蒼白,在走道裏遇到俞星城,還對她投來觀察打量的目光。

估計是沒怎麽見過素面朝天又做官員打扮的女人。

俞星城對着她打量回去。

挺時髦的誇張衣裙,看來是個小貴婦啊。

那白人女性覺得她一點不像書裏說的那樣,是“白玉蘭般羞怯的大明女子”,被她目光紮的心驚膽戰,連忙回到了包間裏。

她拉開門的時候,俞星城聽到包間裏坐着的幾個鬓角濃重的男人,用英語似乎在讨論着拿破侖倒臺後,巴黎現在物價飛漲,到處都是查理十世的士兵仆從在殺人——

到站時,車站上既有各國游人,有大批來接活的驢車和官府、鴻胪寺的馬車。蘇州畢竟是個各國使館衆多,市舶司規模極大的城市,連車站附近兜售木版印刷地圖和吆喝黑車的人都熟練極了。

而另一邊,卻有一撥人披麻戴孝的火車站附近哭號吹唢吶,說是因為有小孩亂跑,鑽進架起圍欄的鐵道,被火車碾死了,整個村裏出來鬧。

這會兒看火車停下來了,一群人有撲到鐵軌上吹喪哭號。

溫骁跟她一同走過喧鬧嘈雜的火車站臺,看俞星城側目,他低聲道:“聽說也是征用地的時候,給那個村子的地價太低了。”

俞星城長長哦了一聲。

萬國會館雖然已經沒有修好,但作為大明第一次以如此大的規模開放,各國商人都抱着來這兒待一年的打算。

上海縣到應天府的河道裏有大批色目人、法國人和英國人的船只,畢竟許多國家航行到大明,需要兩個多月甚至更久,如果等到第二天春天化冰之後再從本國出發,來到這裏都六七月了,真是什麽都趕不上了。

俞星城乘坐驢車回去的路上,瞧見蘇州街道因為太多外來的馬車驢車,平日還算潔淨的街道上,已經有些馬驢糞便,有些污臭,但街上也有不少背着籮筐的“傾腳頭”,覺得要發財似的積極“撿糞”。

有些馬車上的所謂紳士夫人,還有些驚奇的看着那些“傾腳頭”。

溫骁皺眉:“倒是讓這些人見笑了。”

俞星城想着同時代的凡爾賽宮,說不定還污水橫流,糞便亂抛,橫了一眼:“才不會。他們的國家才是滿大街污水糞便,無人打掃。所以他們才吃驚有人會收糞販賣。”

大部分人都是對遙遠的國家有夢幻的想象,和看什麽都順眼的崇拜。

大明的許多機械蒸汽都是外傳來的,大明自然有很多書籍講述着奧地利王國的戰馬與槍炮、波旁王朝的舞會與香水;同樣的,其他國家也有大量書籍,是商人或傳教士所著,講述大明的鯨鵬寶船與馬路,說起廣州周邊的縣城都比裏斯本要大。

回到這樣的蘇州府,俞星城幾乎要忘記了他們前往倭國時經歷的危險。

但因為不知道倭國的動向和目标,她也不能對外透露多一個字,因為消息一旦傳開,以倭患曾經的必定會引發恐慌。

肖潼得知她見到了戈湛就松了口氣,連她的好性子,也要在飯桌上罵幾句孩子不懂事。俞星城已經能預想到戈湛回來的時候,肖潼要置氣好一段時間了。

啧啧啧,不過這倆人脾氣都好,估計也不會吵太久吧。

她走了二十多天,回來的時候,院子裏都已經開始置辦起年貨了。以大明官府的慣例,年末要進京述職,有些懶政的部門恨不得十月就關門了。但因為萬國會館進度已經耽擱,萬國七司的諸多官員,怕是沒法回老家,只能過年時候放個三五天假期了。

看來這個年,要她們四個一起過了。

另一邊,她去“鼻吹唢吶社”看了一眼,因為裘百湖和衆多仙官的離開,二十多天內,不少妖都離開了蘇州,回到了他們能躲藏的山野之中。有近一半的妖還是留了下來。可能是因為他們曾經在人群之中生活多年,習慣了便利的城市,就想要留在這裏,想辦法融入進來。

包括胖虎和鱷姐、青鳥他們。

鱷姐似乎有了勾搭高官的新計劃,有時候經常能見到她花枝招展的出門。胖虎則拿來金銀財寶問她,說能不能讓俞星城出面,幫他盤個商鋪,他想開一家賣鹵味的小店。

他們也想留着“鼻吹唢吶社”,因為似乎蘇州周圍不少在凡人中生活的妖,都知道了有人替妖結社,落下住處,所以時不時會有南直隸其他地方受傷的妖,來到“鼻吹唢吶社”,想要躲避一陣或是找鱷姐療傷。

俞星城覺得自己也沒有資格決定“鼻吹唢吶社”的去留了,便由着它們去了。

這樣的情境下,俞星城修整幾日後回到營造司,發現竟然王公公在工地上。

他戴着鑲毛護耳帽,白絨紅披風,抱着個湯婆子,凍得哆哆嗦嗦的坐在萬國會館工地裏的篷子下,眼睛盯着每一個爬上爬下的工人和進出的官員,腮幫子都比之前凹下去不少。

王公公一見到俞星城,激動地就像是見到老母親似的,猛地站起來,眼裏都快有熱淚了:“俞大人!!俞大人你回來了啊!奴真是要想死你了。”

俞星城被這親切的問候肉麻的一身雞皮疙瘩,面無表情的對他拱了拱手:“王公公,許久不見了。”

王公公要哭了,拉着她就往篷子下頭坐,還把手裏的湯婆子塞給她。

俞星城推讓:“我還要去司裏看看,都二十多日沒回來了。”

王公公臉上的褶兒都舒展了,這會兒看他,手上的那些金扳指都不在了,旁邊也只帶了個兩個小太監,笑靥如菊:“一切都好呢!鋼材已經換了,因我特意拿出了些銀兩,作為今年勞工不可歸家的補償,倒是諸位幹勁也不錯,應該能趕得上萬國博覽會。”

俞星城想起了某位裝逼入腦的客公公:“客公公呢?”

王公公:“他老人家是大忙人,老祖宗喚他回去,他便早就離開蘇州了。”

是,一會兒當公公,一會兒當國師,可不是忙嘛。

王公公低聲道:“在我把事情辦妥的前一天,有人發現魯監想上吊。幸好救回來了。幸好第二天,事兒也解決了,魯監知道結果後,那麽大個人,竟然都抹淚了!你說要是沒發現,魯監這麽個京師工部出來的人,突然自殺了,豈不是要徹查萬國會館的帳了!”

俞星城有些擔心魯監:“幸好你事兒辦的及時,否則魯監怕是還會尋死呢。他是休假了,還是在營造司?我去瞧瞧他。”

王公公:“當值呢。已經無大礙了。再說這事兒,也不算我辦的及時,主要是您——”

俞星城擡了擡手,擋住他後頭的話:“您這話說的就不合适了。您辦事的時候,我可不在大明。您辦事兒辦的漂亮,是老祖宗臉上有光,就是皇上臉上有光,您就算廉潔正直,不願意攬功績,也要替皇上掙面子才是。再說了,我這進士考出來才幾個月,就已經從六品,心裏已經是知足了。”

王公公半晌才道:“沒見過你這麽不愛争的。”

俞星城一向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也不是不愛争,只是自知沒做太多貢獻。更何況,我還是盼着公公記得一丁點我的好。誰也沒我這個運氣,能碰見司禮監的紅人啊,您能記得我,就比我在這兒悶頭做幾年官還重要了。”

王公公聽得歡喜的不得了。

但他其實也清醒。明顯他自己沒那個腦子和本事,而眼前這姑娘現在連二十都不到,北京如今多了不少官位越走越高的女官,誰知道俞星城會不會是下一個。

一個家裏無靠的女戶,更在乎外界的人脈。更何況太監跟女人都是從皇權牙縫裏搶權力的人,不相互幫托,就更沒跟有家有族的男人們相對抗的能耐了。

告別了王公公,俞星城往營造司的官衙去了。

二十多天,萬國會館主館的主框架已經被修複的差不多了,馬上要開始貼瓦鑲玻璃,冬日晨光映射在八角穹頂上部的玻璃上,成了天空中無法忽視的光斑。

俞星城出差一趟,累的夠嗆,開始有點咳嗽發燒了。又因為她是夏季逃出來的,連冬日的衣服都沒訂做,穿的一身都是家裏仨個姐妹東拼西湊的。

官服外頭貴重的狐毛披風,是肖潼早些年去沙俄國時候購置的。她的羊皮手套,看粉花刺繡就知道是楊椿樓家裏給訂做的。而鈴眉夜巡時,為了防止凍腳定制的,她倒是想着俞星城衣服很少,也給她定了一雙小靴子,裏頭墊棉,外形比她腳型更大一些,穿着也像個天足女子。

俞星城走進營造司去,魯監正好從裏間出來,他還帶着那防墜物的大鬥笠,戴着粗麻手套,一邊看着小吏來彙報的進度,一邊往外走。

他一擡頭,瞧見了俞星城,竟頓住腳步,凝噎無言。

魯監揮揮手,小吏退開。

俞星城走上前去,向他行禮:“魯監,許久不見了。”

魯監穿着窄袖袍,立領也擋不住他脖子延伸到而後的一道青紫,那是他差點上吊而亡留下的印記。

想得出來,他之前大概有多絕望,有多麽無法面對自己眼睜睜要看勞工被砸死的事。

他嗓子也比之前沙啞,目光深深的看着俞星城,忽然擡手朝着俞星城,深深作揖。

俞星城連忙扶他:“魯大人,使不得!”

魯監站直身子,眼角微紅,搖頭:“沒什麽使不得。外頭的勞工或許不知道,你救了他們的命;諸多營造司的小吏官員也不知道,你幫了他們的仕途,但我知道。”

俞星城:“我只不過使了一點小手段罷了。”

魯監:“手段或過程都不重要,但結果卻很重要。至少我沒那個能力,去使出這樣的小手段,改變萬國會館的修建。諸多鄉紳如今拼命的往萬國會館捐贈塞錢,而且搞得大張旗鼓,不知道他們是在怕些什麽。但我想這事兒跟你有關。”

怕皇帝拿白蓮教的事兒,對他們開刀罷了。

俞星城點頭:“我只是一個想自保的人。”

魯監:“想要自保,也未必有什麽。你至少沒有害過任何人,犧牲過任何人,還用自己這份自保的想法,幫了別人。在我眼裏,君子不問本心,而觀其行。”

他看再說下去,俞星城要不好意思,他拍了一下大手:“啊對了,我妻子從家鄉寄來了腌菜和辣子,還留了一份給你呢。”

魯監急急走回去,拎了兩個紙包過來,珍重的包着。俞星城大老遠就聞到了辣椒的味道。

不吃辣的池州少女真是盛情難卻。

魯監:“這總要收吧。”

他說罷,就看到那平日沒什麽表情的嚴肅小女官,終于露出了幾分無可奈何又明媚的笑容,點了點頭。平日素白梨花般的面容生動起來,看呆了走進來要彙報的官員。

她擡手笑:“我收了,今日回家便嘗嘗。”

萬國會館的修建步入正軌,俞星城不算忙,基本就是個來坐班的吉祥物,很多勞工仍然看她不順眼,她就也懶得頻繁去工地,只是每周去幾次,算是跟魯監去學做工程的知識,一旬就記了不少筆記。

到了臘八,官員放假一日。

俞星城早上起來,就聞到家裏臘八粥的香味,梳頭的熾丫鬟不在,她也只能早上起來簡單給自己盤了發辮,推開門出來的時候,外頭竟然下起大雪來。

有送報的來了,往報口一塞。他們這些官員都必須訂報,但這報社半官家半商家,也很雞賊,報紙都是廉價黃紙,正面有點大事,裏頭夾頁有蘇州本地的廣告,後頭就全是婚喪嫁娶的消息。

以前他們都不看大事,直接看婚喪嫁娶,還有廣告裏有什麽新開的飯館。

但今日,鈴眉拿了報,急沖沖的就闖進飯廳裏。

上頭一行大字:妖群襲擊上海縣!大批外商船只沉沒,死傷無數!

俞星城心頭一跳:他們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些跟俞星城有關聯的人,包括譚廬、魯監、王公公,以後大概都是她進京做官後會遇到的助力。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