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裝不下整個天下

用完午膳，兄妹二人就在樹下休息。

“哥哥，和我說說關于娘的事情吧。”一會兒要去見老夫人，她心裏還是有點緊張的。

“嗯，娘她，年輕的時候和靈韻夫人并稱厲城雙絕……”

那時，美人未遲暮，英雄競相逐。

“婉兒，你給我出出主意吧，我爹要我嫁給什麽夢将軍，我都不知那是人是鬼，我不想嫁啊婉兒。”

“死丫頭，還不知是人是鬼，那可是咱厲掣的守邊大将軍，據說啊，英武不凡呢。韻兒都不帶考慮的嗎？”

對話的兩人，分別是有“辣手無影”之稱的朱韻，和“第一美人”沐婉。而對話中的夢将軍，竟是如今的安定侯夢凡塵。

朱韻拉着沐婉的胳膊，“婉兒，說正經的，我真的不喜歡那勞什子夢将軍。我爹說我若是這次還逃跑，他就找人打斷我的腿。”

沐婉想了想。“那還不簡單，你尋個理由賞那夢将軍一掌。看他還敢不敢娶你。”

“這，不太好吧？我都沒見過人家。再說了他可是将軍，我若将他打成重傷，那麽上陣殺敵的重任可就全都落到了周将軍身上咯……”朱韻滿臉興味的看着沐婉。

沐婉俏臉一紅，“哎呀，為國殺敵，不就是他的職責嘛！”

“這可是婉兒的真心話？”

“韻兒你取笑我。哎，你的那什麽，潇哥哥呢？你要嫁人，他不阻止嗎？”

朱韻臉一暗，“我沒告訴他。他若知道，一定會去找我爹的。我爹本就看不上他，我怕……”

“韻兒！這事你怎能瞞着他呢？他若真心待你，就該拿出男人的樣子，拼死也不會讓你嫁給他人。你不能因為想護着他，就不告訴他。他有權利知道，知道後怎麽做他也有選擇的權利。他若窩囊，你也趁早死了心。他若有能耐，那你們也才有可能走到一起。韻兒，你可不能因為這事與他生了嫌隙，否則事後你會後悔的。”

也是兩人關系好，沐婉才會與她說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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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韻沉默半晌。“婉兒，你說得對。回去我就去找潇哥哥，跟他說這事。”

沐婉點頭：“這才對。”

“說起來我還真不如你。以前竟不知你那般大膽，敢于去追求周将軍。”朱韻自己的事解決了，八卦起沐婉來了。

沐婉點了下朱韻的額頭，惹得朱韻咯咯笑。

“什麽叫我追求他。我是知道他對我……知道他的心思。既然互相看對了眼，何必計較那些外在的東西。任別人說他長得矮，在我心裏，他卻是高大的。”

“好好好，在你心裏眼裏啊，周将軍哪哪都是頂好的。”朱韻調笑道。

沐婉咬着唇，眼睛一轉。“韻兒你說，等成了親，我跟着他去邊城如何？”

朱韻吓了一跳。“婉兒，邊城條件艱苦，又要打仗。這萬一……再說了，上頭那位會答應嗎？哪位大将軍的家眷不是留在厲城。”

“我爹在厲城地位不顯，周家也只周将軍一人。”沐婉壓低聲音繼續道：“我有辦法讓上頭那位答應的。”

皇帝最怕的就是武将的勢力過大造反。周将軍和她，都沒有龐大的勢力。相信皇帝會答應的……

幾天後，沐婉尋了個時間，進宮面聖。

層層守衛們見了沐婉出示的一塊玉佩，都讓開了路。就這樣沐婉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禦書房。

厲嘯天聽人禀報，說是沐大人之女沐婉求見。微微詫異，她終于還是來了，就是不知，她所求何事。

“宣。”

沐婉直接走進禦書房，見着正在批閱折子的厲嘯天，欲要行跪禮。

“婉兒還是站着吧。”厲嘯天道。

沐婉也就不跪了，站着行了禮：“臣女沐婉，參見皇上。”

厲嘯天擡頭，眼前的人兒還是那樣明媚，和以前一樣。

“說吧，自己就把周留嗣拿下了，還有什麽事需要朕幫你的？”

咳，周留嗣就是周将軍的名字。周家幾代都是獨苗，周将軍是他母親拼了命生下來的。他父親沒有再娶，希望他長大後将周家子嗣綿延下去……

其實沐婉聽這個名字，也覺得太那什麽了。皇帝又這樣說，讓她有點不好意思。

“我，我想讓他回來。”

厲嘯天挑眉，不是他想的那樣吧？她以為他什麽條件都會答應？

“大婚将至，他自然是要回來的。”

沐婉急了：“皇上，你知道臣女不是這個意思。臣女想，大婚以後，就不讓他去邊城了……”

在厲嘯天的瞪視下，沐婉漸漸低了頭，消了音。

“你就那麽想與他在一處？”

“皇上你答應過臣女的，憑此玉佩可向皇上要一個恩典。”沐婉舉起手中的玉佩。

玉佩，玉佩。她不知道憑這塊玉佩可以随時出入皇宮嗎？不知道這玉佩是他對她的一片心意嗎？不知道見玉佩猶如見他親臨嗎？不知道這玉佩能免了多少規矩和麻煩嗎？

她當真，舍得！

“不行，你以為憑個玉佩，就能讓朕什麽條件都能答應你？你若是想換這整個天下，朕也答應你不成！”

沐婉一臉倔強，也不怕厲嘯天說這麽敏感的話。

“皇上，臣女心小，只裝得下一人，裝不下整個天下！”

厲嘯天看着她固執的雙手舉着玉佩，心底一陣煩躁。邊城戰亂不斷，西南方和東南方均有小國侵擾。正南方向更是與荻戍國接壤，其野心昭昭，對邊城地帶也是虎視眈眈。此時召回一員大将，空缺由誰來補？

“你若真想與他在一處，只能随了他去邊城。”

沐婉暗喜，面上卻猶豫不決的樣子，咬着唇。然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臣女願意！”

“邊城為戰亂之地，你可想好了。”

“夫唱婦随。”

厲嘯天老狐貍這算是知道了，她本就是想要去邊城。若她直接說，他還真不會答應。又一次在這個鬼丫頭這栽了，真舍不得将她拱手送人啊……

沐婉如願，将玉佩放于厲嘯天案上，告退。

厲嘯天看着玉佩久久不語。他後悔了，後悔上次沒有收回這玉佩。這下連她的面都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