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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恩衍信心十足地拿着“贓物”去找柳氏“大義滅親”。
他原以為自己光明磊落可以博得柳氏好感, 沒想到轉臉就叫柳氏給扣下了,被按下個“人贓并獲”的罪名。
若不是簡玉紗派丫鬟跟去,闵恩衍還回不來。
柳氏壓着闵恩衍到簡玉紗跟前要個公道。
沒道理闵宜婷犯錯罰了, “簡氏”犯錯不罰。
簡玉紗氣定神閑坐在屋裏,同柳氏說:“金簪在我書房發現的,與簡氏和兩個丫鬟都沒關系,不過簡氏行事魯莽,是該好好思過, 這兩日我休沐, 還有些事要指着她,待我去營裏,便叫她在榮月堂好好待着, 不許出院門。五日後,方許解封。”
柳氏雖嫌罰的太輕,到底證據不夠硬氣,又見“闵恩衍”行事不算偏袒,便不再糾纏,一門心思處置落梅居的丫鬟們去。
簡玉紗待柳氏走了, 冷掃闵恩衍,道:“還要不要再去大義滅親?”
闵恩衍捋捋發皺的衣袖, 撩一撩頭發,沒好氣地坐在羅漢床上,握着一盞紅釉茶盞低頭不語,半晌才喃喃道:“怎麽會這樣!我堂堂正正跟我娘理論, 她緣何半分都不信我?”
他凝視着簡玉紗,想求一個答案。
簡玉紗呷一口茶,提醒他:“這一世從新婚第一天開始, 便是你和你娘打交道。跟我沒有丁點關系。”
闵恩衍輕哼一聲,說:“我知道,我又沒怪你,只是覺得奇怪。便是我成了你,我也拿真心待她們,她們怎麽會這樣?”
簡玉紗沒回答闵恩衍,他若苦痛到極致,心中答案便明了。
亦或者,他明了,不過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血親下作狹隘罷了。
果然,下一刻,闵恩衍便自己安慰自己道:“定是因為她們還沒發現我的真心,總有一天她們能知道,即便我是‘簡氏’,待她們的心也和從前一樣。”
簡玉紗不欲再與闵恩衍說話,對牛彈琴總是沒有意思的。
闵恩衍見簡玉紗要走,連忙去她袖子,有些驚慌問道:“你去哪兒?你要出門嗎?和誰一起?帶我一起去。”
簡玉紗拂開闵恩衍的手,輕挑眉毛:“我的事,你少插手。我去哪兒,你管不着。”
闵恩衍更将簡玉紗拽得死死的,他攔在她跟前,臉色緊繃,質問道:“你是不是在營中結實了其他男人,有了二心?”
簡玉紗哂笑:“與你何幹?”
闵恩衍急了,他抱住簡玉紗,大吵大鬧:“我不準你去!你別忘了,我們成親才沒多久,你要是鬧出什麽流言蜚語來,就是薄情寡義!”
簡玉紗推開闵恩衍,大步走了。
闵恩衍想追上去,可他想起自己從前瞞着簡玉紗做的種種秘事,腦子一片空白,雙腿像灌了鉛。
萬一簡玉紗真拿他身子,在外面學壞了,他若一輩子都要依仗着簡玉紗過活,或者有一天簡玉紗把他休了……
闵恩衍幽幽轉頭,正好看到銅鏡裏的自己,頭發淩亂,模樣是簡玉紗的模樣,可眼神是他的眼神啊。
他剛剛被抛棄了。
他好像一個棄婦。
闵恩衍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辦,他作為一個內宅女人,想不出半點逃出困境的法子。
做女人怎麽這麽難!
闵恩衍掩面而泣,寬袖一揮,桌面的茶盞都掉落在地上,摔得稀碎。
人生在世,最難的就是做女人。
他寧死了,也不想做女人!
闵恩衍哭完了,頓覺疲憊,本想叫丫鬟進來收拾,眼見紅釉茶盞是簡玉紗的陪嫁,怕她知道了要惱他,便自己偷偷收拾了,日後再瞞過去。
他蹲身撿起碎片,不慎割傷手指,才将扶上小幾,腦子一暈,倒在了羅漢床上。
簡玉紗才走出去沒兩步,也倒在了甬道上。
二人再次蘇醒的時候,便發現彼此換了回來。
這種情況也不是頭一次發生,簡玉紗十分冷靜地帶上碎玉,喚了丫鬟進來收拾殘片,給她手指抹藥。
兩個丫鬟見簡玉紗腰佩碎玉,驚喜連連,一人抱她一只胳膊,道:“夫人,你好了!”
簡玉紗點了點頭。
瑞秋是個話痨,像是多日不見簡玉紗,跟她說了許多表達念想的話。
她還猶豫着道:“奴婢前些天見了你,就像見了另外一個人,有事也不敢禀。”
簡玉紗贊道:“金釵的事,我都知道,你們做的很好,非常好。”
瑞冬心事重重,但見簡玉紗恢複正常,收拾完渣滓,便挨着簡玉紗坐,關心簡玉紗不好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簡玉紗沒時間跟她細致解釋,只問道:“我嫁妝歸整的怎麽樣了?”
瑞秋道:“都在庫房裏鎖着,沒夫人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就是夫人你自己想靠近,奴婢也不讓的。”
簡玉紗贊許地笑,随後吩咐道:“去瞧瞧鄧叔在不在院子裏,若不在,問清楚前院的人,他在哪裏,我找他有要事。”
瑞秋剛打簾子要去前院傳話,闵恩衍瘋瘋癫癫回來了。
簡玉紗讓瑞冬重新上熱茶,給她重新梳妝,才揮退瑞冬。
她靜靜地坐在羅漢床上,睨着闵恩衍問:“你為什麽把茶杯打碎了割傷手指?你想要死麽?”
闵恩衍當然不承認自己有一瞬間是覺得太難熬了,他橫着脖子道:“不小心打翻茶杯而已,什麽死不死的!”
簡玉紗放下茶盞沉思,道:“這次又是見血,莫非見血便能換回來?”
闵恩衍皺着眉頭,道:“可是上次見血怎麽就沒換回來。”
簡玉紗說:“你再去試試。”
闵恩衍往後縮了一步,道:“怎麽又是我?”
簡玉紗眉毛一擡,闵恩衍自覺去取了匕首,在指腹割上一刀。
兩人還是各自占着自己的身體,并未有換回來的跡象。
簡玉紗也弄不明白其中玄機,便道:“罷了,暫且這樣。若兩日後,你我還沒換回來,你去跟你母親說,解除我的禁足。”
闵恩衍聊着衣擺坐下,道:“我知道的。欸,你今天出去是想做什麽?是不是跟誰約好了?你告訴我,我替你赴約。”
簡玉紗沒說話。
闵恩衍繼續道:“我知道,肯定是陸寧通,他約你走狗鬥雞是不是?你少跟他這種人一起厮混,遲早給他帶壞。”
簡玉紗冷笑:“我瞧他本性純良,不知道誰帶壞誰。”
闵恩衍臉一紅,不悅道:“你怎麽說話的!我難道連他一個養馬的都比不上?”
簡玉紗淡聲道:“恐怕是比不上,人家能過月考,你能過嗎?”
闵恩衍一口茶噴出來,瞪大了雙眼:“他過月考?你胡說什麽啊!”
簡玉紗懶得跟闵恩衍解釋,她起身道:“我的嫁妝到現在還沒整理過,外間有些鋪子也好長時間沒去瞧瞧,我出去了,你自便。”
闵恩衍有些恍惚,他還是個這個家的當家人嗎!
他丢下茶杯,說:“我要跟你一起去。”
簡玉紗冷睃着他道:“我去打理我的嫁妝鋪子,你跟着幹什麽?難不成你們闵家還惦記上我的嫁妝了?”
闵恩衍忽絕喉嚨一緊,結結巴巴道:“哪、哪有!我是怕你不守婦道!”
簡玉紗道:“那也是,走吧,既然都換回來了,你把和離書寫了,我們去官府和離。”
闵恩衍一慌,更加語無倫次,一段話也說不明白,大意就是說,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換再次回來,伯爵與诰命夫人和離是大事,要上報朝廷,等朝廷批準,到時候還要撤掉诰命的冊封和俸祿,京中必然人盡皆知,到時候怎麽還住在一處。
他還威脅說:“這樣的怪事,要是叫世人知道了,拉你去殺頭!我也得死。”
簡玉紗挑眉問他:“那你還要跟我一起出去嗎?”
闵恩衍搖搖頭,說肚子疼,不去了。
簡玉紗剛出去,瑞秋快步回來禀道:“鄧護院不在院子裏,在外面。夫人要出門嗎?奴婢已經吩咐了人套馬。”
“甚好。”
“夫人能帶奴婢去嗎?”
“自然,留瑞冬守家,你跟着我走。”
瑞冬就在院子裏。
簡玉紗招了瑞冬過來,低聲囑咐:“我今日出門,順便去牙人婆子手上看人,院子裏哪些人可留,哪些不可留,你今日拟定一份名單給我。”
瑞冬深知責任重大,鄭重點頭。
簡玉紗帶着瑞秋,叫下人套了馬,按照鄧儉忠留下的口信,往簡家舊宅。
馬車剛到後院兒門口,鄧儉忠便帶着人來迎了。
簡玉紗帶着帷帽下車,與鄧儉忠一同進了舊宅。
簡明光被褫奪爵位之後,他們的宅子也被朝廷收回,現在早就賞給了別人。
簡家另置了一間三進的宅院,和從前相比,自然狹小,但勝在清幽,左鄰右舍都是讀書人,事兒少。
簡玉紗與簡明光去了後院小小的議事廳裏說話。
外有護院守着,安全隐秘。
簡玉紗問鄧儉忠武館的事,籌備得如何了。
鄧儉忠笑着說:“已按照姑娘的吩咐,選好了址,跟去的護院連日訓練了半個月,戰書也托各大商會下去各個武館,就等時候到了,聲名大噪,絡繹不絕的人前來挑戰。”
簡玉紗點着頭,露出了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有的朝代離婚光有和離書不夠,正常流程是和離書+官府備案,女主還是诰命夫人,這種和離,還得上報朝廷。瞞是不可能的。
明朝後婚姻制度對女性束縛稍微寬松了一些,但也只準民間女性再嫁,假如诰命夫人成了寡婦,是不允許再嫁的。
所以诰命和離,沒有那麽簡單。
皇室婚姻更加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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