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結束
春日到來, 原本的幹旱沒有來,一場春雨平息了禍水之名, 攝政王的安撫下,百姓都顧着種地勞作了,除了幾個不長眼的朝臣, 沒誰還念着伏娲了。
她心下凝重, 意識到不對, “你沒有那麽好心,為什麽?”
按理說事情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接近尾聲了, 她突然放松, 難不成是還沒看夠好戲?
“我曾經一直在想, 遇見這樣兩難的問題, 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這世上怎會有兩全呢。”情神輕輕吸了一口氣。
“當初他做出的決定, 讓我憎恨他, 也憎恨這個世界。”
可是如今身在局外,好像才發現, 其實他,也是愛她一點的吧?
“所以,我願意給他一個更多的選擇。”
她所求,不過是一場虛構的圓滿。
“他們做了什麽?”伏娲擰眉。
情神不再說話,伏娲只好等着寂洲來問,可是一連幾日, 他都沒有現身。
侍女們竊竊私語,攝政王為了最近的事情焦頭爛額,應付朝臣,對抗皇帝,還要管理赈災一事,即便都被天下人逼到這份兒上了,也不肯松口動明月郡主,便是最後皇帝退後一步,只讓郡主落發出家,他也咬死了不肯,還當衆打了新帝一耳光,可謂是震驚朝野。
這日,寂洲總算來了,滿身疲憊,看着老了十歲不止,只是看向她的眼底還是溫柔。
“明月,以後住在攝政王府吧,宮中不安全了。”原本宮廷森嚴,他又全力掌控,所以才将她安排在這,可是新帝和朝臣反抗的太厲害,他怕她有所閃失。
伏娲沒說什麽,默默跟着他回去了。
牽着她的手走進王府,管家斟酌着上前,躊躇良久,才小聲道:“王爺,願明師父已經在廳中候了一上午了,還沒走呢。”
願明是來看明月郡主的,寂洲與他在廳中待了一會,随後便進了宮,帶回了伏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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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他五指微收,握緊了她的手,神色沉下,緩緩道:“随他去,本王不見。”
送伏娲回了房間,他吩咐了人照顧,又急匆匆的去了廳堂。
“按理說,不會再有一個和尚到他面前來。”伏娲指尖摩挲過袖角的花紋。
“願明……是謝安。”她輕聲道。
“你答應過會讓我與她再見最後一面。”謝安靜立在廳中,雙手合十,頭頂戒疤,一身灰色僧袍。
“答應了,又反悔了。”寂洲神色平靜。
“我不會現身,也不會出聲。”謝安垂眸,想要多争取一次。
“你到現在還在用我,可想你并非一心你的佛,我為何要讓你們相見,我蠢嗎?我喜愛她,你對她什麽情感你心知肚明,你若與她相見,她知道你做了什麽,她會永遠銘記你,就算往後天長日久,我可以讓她不愛你,卻不能讓她忘記你。”
寂洲擡眸看向他,眼底森寒,“我膈應!我心中只她一人,便想要她心中只我一人,這沒錯!”
“你該慶幸,我最後的理智讓我不會立刻殺了你。”
他說完甩袖而去,謝安在廳中站了一會兒,默默的出了王府,不知去向。
伏娲一手撐額,在樓閣上看着遠處的景致,心無波瀾。
輕紗撩動,有人影突然出現在層層紗幕後,她側首,沒開口,對方也一直很安靜。
許久,她不耐煩了,抄起手邊一個果子打了過去,“有話就說。”
“施主安好。”滄桑的聲音響起。
伏娲眯眸,凝視着輕紗後的身影,對方繼續道:“施主,天下太平,蒼生安穩,一切極好。”
像是一場任務報告,他來告知她一件事,讓她安心,見身影一動,她突然問:“你沒別的要問嗎?”
謝安背對着她,看向高樓望出去的京城盛景,喉頭動了動,“施主,可喜樂?”
伏娲起身,走近了幾步,隔着紗幕,也看得出他伛偻了許多,“無牽無挂,心中安然,自然喜樂。”
聽完她的回答,他像是放松了,輕輕一笑,皺紋橫生的臉,只有那雙眼睛一如當初,一滴淚滑落,枯瘦的手指合十,阖眸輕輕道:“阿彌陀佛,那就極好了。”
伏娲看着他消失,站了半晌,竟是什麽也沒問情神了,像是一下無所謂了。
“你不問我他做了什麽?不好奇他為愛付出了什麽嗎?”情神不滿,“你怎麽這麽冷血?”
“沒有意義。”伏娲很冷靜,“這裏是幻境,只有他們兩沉迷其中,但人總歸得明白,最重要的是現實,現實中,他們不是攝政王,也不是謝将軍。”
情神簡直要為這個冷漠的女人投降了,“即便是幻境,可他們的感情是真的,你真的一點心動,一點動容都不曾有嗎?”
伏娲的神識修為太高,她是看不透她的感情的。
“都是我的好徒弟,本座自然會感動他們的付出。”伏娲淡淡道。
“你真可憐,你是一個不會愛的女人。”情神悲憫,“你的大徒兒為你付出的,你的小徒兒也不少,只是你什麽也不知道。”
“沒有意義的事,不需要知道,等他們醒來,就會知道,再美好的虛幻,都抵不過現實。”
出去後,該面壁的面壁,該禁閉的禁閉,“趁着這次你給了他們一場考驗,正好出去讓他們盡快結丹,本座的徒弟,總不能四十歲之前結丹都做不到。”
情神被她一噎氣的不輕,她竟然還有心思考這些。
謝安最先醒來,因為他陽壽耗盡,死了。
他保下了慧仁大師,求得一個方法,用自己換取她的命運,耗三十年陽壽只為求一場春雨,最終替她出家,走訪天下做盡好事,一生貧苦饑餓,受盡折磨。
而伏娲是第二個,在謝安死後,她知道考驗結束了,早不想陪着情神玩感情游戲的她,自然第一時間退了。
在伏娲死後,寂洲也頹了,他守護了一生的人,像是跟謝安約好一樣,前後腳沒了。
他沒有表現的太過痛苦,只是沉默,做好自己所有的事情,然後殺了皇帝,登基。
放飛自我一樣,每天忙到深夜,直到有一日,捂着心口倒在桌上,口裏的血染紅了折子。
謝安付出了陽壽、富貴和權力,他難道做不到嗎,他付出了健康,多年守護,一身的病痛纏繞,終究熬幹了心血,堅持不下去了。
閉上眼,眼淚滑落,“師父……”
終究是清醒了。
伏娲仍是矮矮小小的一團,看了一眼兩個打坐療傷的徒弟,目光又轉到了空中。
她不是個吃虧的人,情神這次惹怒了她,她非得還回去不可。
“好玩嗎?”
“愛情真是美好,可惜你沒看見他們死去那一刻,我想,即便鐵石心腸,也會心生憐惜。”情神感嘆。
“那只是你的愛情。在你眼中失敗的愛情。”伏娲冷淡道。
情神嗓音尖利起來,“胡說八道!”
“本座不是個喜歡揭人傷疤的人,但你讓本座覺得煩。我與你,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誰也理解不了誰的腦回路。”
頓了頓,“唔,你可能聽不懂腦回路。”
“因為愛人沒有為你違逆天下,殺盡蒼生,你便心生怨恨,天火降世燒死了一整個周國所有生靈,啧,偉大的神啊,你的力量真是強大。”伏娲生了怒,一頓冷嘲熱諷。
“胡說!胡說!”情神情緒激動,甚至身形都開始隐約顯現,露出一張黑紋遍布的恐怖容顏。
“不是這樣的,你才多大年紀,你聽到的都不過是傳聞,看到的都不過是後人胡亂寫的故事,你不了解真相!”她激烈道。
“是他負了我,他明明應了會還俗與我成親,明明說了會保護我,明明發過誓,此生絕不與我分離,可他後悔了,還将我關起來,抹殺了我的自由,都是他!負心人!”
伏娲眼簾低垂,“可你先騙了他,明明是妖,可為了你的傾慕,不惜搶占了一個無辜女童的身體,靠他的善良接近了他。”
“你們是相愛了,他也願意與你不再分離。可你啊,為何那樣貪心?人妖結合本就天理難容,他願意舍棄一身信仰只為與你厮守,你卻非要背着他偷偷懷孕,生下人妖之子,這孩子違背天理,生來半妖半人,長相畸形,被世間不容,孽障纏身,每月要十個嬰孩骨血才能存活,導致整個周國腥風血雨。”
“貪心?我只是想與自己心愛之人有一個愛情的結晶,這也算貪心嗎?”情神覺得可笑,人類不都想要後代嗎,她即便是妖,也願意為他生下孩子,他不該感動嗎?
“那孩子,是我與他真愛的象征啊……”她癡癡道,“我們的愛情,跨越了種族、天道、俗世,本是可以感天動地、萬古流芳的,都是他!人心易變,都是他負了我!”
“你明知道這個孩子生下來會有什麽後果,卻還是這樣做了,這就是你的錯,你有今日,都是活該!”伏娲冷道。
若她事先不知,那還有的同情理解,可她事先知道,卻因為自己的私欲一意孤行,不僅僅是害了周國那麽多無辜孩童,還有她那無法做主自己投胎出生的孩子,一降世就是怪胎惡魔,可悲可嘆。
“放肆!”情神震怒。
伏娲身形一閃,原本地方的大石頭已經成了一堆粉末。
她眸光低了低,“他也在這裏。”
情神一愣,“你說什麽?”
“你口裏的負心人,也在這裏。”
“胡說,我不信,他不是做他的佛去了麽?怎麽會在這?”情神喃喃。
此時的她,已經徹底現身了,半人半魚的外表,看尾巴卻是一條錦鯉,只是目光看向那張臉,卻讓人心生駭然。
五官精致,但那張小臉上全是黑色的紋路,看着十分恐怖,對一個女子來說,這已經是極致的打擊了。
擡手捂着臉,她癡癡道:“他害我至此,害了我們的孩子,還留下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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