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人間滄桑
人間蒼霞山。
溫寂洲抱着人稀裏糊塗的落到了這, 當時金光開啓了空間通道,本是為了将他暫時封禁在裏邊, 誰知道他在裏面一嗓子震破了通道, 随即掉到了人間來了。
這兒靈氣稀薄, 也沒有什麽天材地寶, 根據世界規則,他的能力也在人間被壓制了九成九,更不要說伏娲還昏迷不醒了。
想到自己時不時的失智,溫寂洲就無比煩悶,現在到了這陌生的人間, 師父不知何時清醒,萬一他等會兒失智了傷害她,或者丢下她跑了怎麽辦?
再者說,人間全是普通凡人, 若是身為魔的他殺了人, 造成了大面積災難, 恐怕伏娲就是醒了也再不會原諒他了。
想了許多,看着伏娲絕色的容顏,兩人就更不能接觸人了。
抱着人在林中奔跑, 找到了一處山洞, 裏邊的兩只野熊一早便被他攝人的氣息給吓跑了。
洞中氣味難聞, 溫寂洲從百寶袋裏掏出一顆香丸,這才好些,使了個清潔術, 又把百寶袋裏的上好布料拿出來鋪了,這都是他收集的,準備給師父做最好的法衣。
小心的将伏娲放了上去,脫下外袍蓋在她身上,眸色深邃的看了一陣,這才起身将袋子裏所有的防護攻擊陣盤拿出來,安了靈石一個個布置好,将她護的固若金湯,才算放心了。
雖然這裏只是人間,便是有修士,也會因為世界規則被壓制修為,發出的威力超不過築基,可他還是要做足萬全準備,畢竟……目前對她威脅最大的反而是他。
忙完了這些,他體內由靈力轉成的魔力也耗了一半了,他攢下的靈石很多,又有伏娲給的,袋子裏的靈石足夠他在人間用上幾百年了,不過他還是舍不得花,拿出十枚中品靈石,圍繞着伏娲放好,看着她的身體自動開始吸收靈力,雖然很慢,但也不是沒有效果,溫寂洲總算松了口氣。
取出百寶袋裏的靈泉水,他捏了帕子,小心的為她擦拭面上的血污,看着下面的肌膚在一點點恢複,輕輕彎唇,眸光溫柔,俯身小心的在她眼睫上落下一吻。
“師父……”語調出口沙啞,含着難過的壓抑。
呼了口氣,他反身背對着她看着洞口,外面天已經黑了。
當前的情況,他必須要盡快找到回修真界的通道,就算他身上有不少藥丸,但伏娲這個等級的大能,受了這麽重的傷,恐怕結果很不好。
只有修真界,才有機會找到法子。
從袋中再次掏出了一物,皮肉燒灼的氣味傳出,溫寂洲面上紋絲不動,任由誅邪掙脫了他的掌心,立在半空與他對峙。
清醒後離開地下洞窟時,他順手将誅邪強行帶走了。
指了指伏娲裏側那一小堆靈石,“以後那裏就由你鎮守,雖然我設下了陣法防護,但是以防萬一我突然失智,你就是她最後一道屏障,若我有一點想傷害她的意圖,你不要猶豫,直接殺了我。”
誅邪在空中晃了晃,像是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做,畢竟它是個新誕生的器靈,不懂主人這些愛恨情仇。
“那些靈石是用來給你攝取靈氣發出攻擊的,不僅是我,若我不在,有任何人或者物進來,都要殺了他們!絕不能讓她的消息被人發現洩露,明白嗎?”溫寂洲殷殷囑托。
說完這些,看看洞口,深山老林,已經黑透了。
他後退幾步,開啓陣法,一陣流光劃過,心愛的女人就被好好的護了起來。
這才轉身到了外邊,為免自己發瘋,溫寂洲擡手,封住了喉間的靈穴,又找出法寶将自己手腳禁锢起來,失智的他是不知道控制咒語的。
坐在洞口,夜間原本該熱鬧起來的森林,顯得格外寂靜,連蟲鳴都不敢發出一聲。
月亮越爬越高,白霜似的光打在樹頂,透過縫隙在地上移動,劃過溫寂洲的臉,一雙血瞳在暗夜中格外滲人。
日子漸漸滑過去,轉眼便過了三個月,溫寂洲還是沒出去。
不是他不願,而是他如今正在想辦法控制魔脈的覺醒,就算短時間不能阻止失智情況的出現,但也至少能把它固定在某個時間,不然一個随時失控的自己,實在是太危險了。
但他這頭急,蒼霞山下的小泉村更急。
蒼霞山是一座綿延出去幾十裏的大山,圍繞着這山少說也得有十來個村莊。
古人嘛,自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平日種完田地,女人就上山采些野果野菜,挖些常見草藥,男人自然是一個村子結隊去獵些野味,查看陷阱,總能給家裏改善下生活,添個進項。
只最近這三個月來,可就出了怪事了。
蒼霞山下的小泉村,出了名的獵人村,家家戶戶的男人都有弓箭,打小就跟着父輩山上跑的,便是女人們,那也是個個彪悍厲害。
本來正是秋收的時候,過不到兩月,天兒就得進入寒冬了,這個時候,山裏的野物就愛鑽地裏偷食,而也正是這時候,山裏的山貨都挂滿了枝頭,野物們也都膘肥體壯,天氣也不壞,正是打獵的好時候。
時間推到三月前,小泉村的青壯年們集結隊伍,準備上山大幹一場,給不久後的過年攢些肥油,誰知道這一進山,除了原本的陷阱裏找到點獵物,整座大山,竟跟死山似的,連只兔子都沒有,甚至鳥叫聲都聽不見。
再看那只逮出來的黃羊,竟然縮頭蜷尾的,提一把都是軟趴趴的,竟然是吓的。
有經驗的意識到不對,急忙讓大家出山,還吩咐村民們不要再單獨上山去采山貨了。
蒼霞山肯定來了不得了的大東西,動物們最是趨利避害,這會兒肯定都縮在洞裏不出來了。
不過這等了半個月,村民們就坐不住了。
他們之所以會成為獵人村,就是因為他們村的地理位置不好,田地不豐,但是因為山上物産豐富,所以他們也算過的滋潤,每年交了稅,還能吃上肉。
可今年糧食大部分交了稅收,這要是還打不了獵,那可就慘了,過年吃不上肉到可以忍,可是賣不了野物,沒有皮毛,沒有銀子,這冬天咋過?來年的種子、農具、租牛,等等,哪樣都要錢。
每年的徭役要麽交銀子要麽去幹活,沒有銀子就得出人,可沒一個青壯年,家裏的活咋辦?
村長一拍腦袋,再次集結青壯年上山,但沒想到的是,直到冬天來了,連着三個月,整個蒼霞山,別說野物,連只野雞都不見。
而村子裏,入冬到現在,也沒有一只野物跑來過。
好像這些動物都在一夕之間消失了,跑了。
村民們唉聲嘆氣,可大着膽子往裏走了幾裏地,發現了幾個野豬窩,連老虎洞都找到了,但連這些大家夥都沒有蹤影,那窩看着也好久沒有動物睡過了。
他們也不敢再往裏走了,只能不甘的退回來。
然而,事情并沒有完。
這一片的生物鏈被溫寂洲的到來給破壞了,從蒼霞山發源的清泉河裏連魚都沒有了。
來年開春,蒼霞山的樹木仿佛都變得奇怪了,彎曲虬結,葉子唰唰掉,樹幹沁出了黑色,一片大好青山,一個冬天過去,好像變成了一座陰氣森森的鬼地。
轉眼時間又滑過去大半年,又一次秋收,這次田地裏産量更少,人們交了稅收就沒幾分口糧了。
村民們無奈,但不到山窮水盡,沒人會想到搬離這裏,畢竟這是根。
而不僅僅是他們,依傍蒼霞山的十多個村莊都受到了嚴重影響,大家苦着臉,把這一切通通歸結到了鬼神之說。
村長們合計一番,各村湊了錢,又是祭祀上蒼,又是忏悔禱告,花了大筆銀子從老遠請來一位大仙。
此人師父來自修真界,要死了才遇見這麽一個雙靈根的凡人,可惜他的天賦,便把功法傳給了他,他修習如今,年近百歲,才是練氣後期,若非人間靈氣稀薄,他恐怕怎麽也是金丹才對的。
也還真有幾分能耐,觀察一番後,見山中黑氣沖天,又有清氣在其中不被污染,便以為是師父口中的修真界大佬們打架,估計是正邪之戰,無意落到了人間,看蒼霞山如今狀況,恐怕是邪的一方占了優勢。
他雖然向往修真界,可情況未明,不敢貿然獻殷勤,只好告知村民:“此乃山中有妖物所致。”
諸多村民頓時慌了手腳,“什麽?妖怪!”
“完了完了,這可真是,老天爺不要人活了,有妖怪,咱們肯定要搬家的,可能去哪兒呢?”
老人們已經抹起了淚,更多的把目光看向了大仙,“老神仙,還求您救救咱們啊,咱們貧苦百姓,從來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這妖怪什麽都沒做就已經讓咱們活不下去了,若有一天它要是興起,咱們只能被吃了啊。”
這些話李其早聽幾十年了,沒什麽感覺,只是想了想,出于道義還是道:“這山中雖有妖物,卻也有個神物,兩者應當是互為壓制。”
“不過如今看來,應當是妖物處于上風,但也不算毫無希望,那妖物一年來一次未出,可見是神物将他困住了,你們無需擔憂平安,只是這附近被妖物影響,以後日子越發難過,還是早些搬離此地為好。”
關于蒼霞山的事,官府也不是不知道,只是這事只是一座山不産物産而已,影響也只有周圍十幾個村莊,對于遠在京城的帝王将相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又不是他們吃不上飯。
李其說完,不顧村民挽留,當天就衣袂飄飄的走了。
又過一月,村民們商量定了,等冬天過去了,他們就拖家帶口,一起搬離蒼霞山腳下。
時值隆冬,地面都結了厚冰,溫寂洲睜開眼,他總算能控制魔脈覺醒的時間了。
往後,白天他會是失智的模樣,但到了夜間,他就會恢複正常。
這也是沒有辦法,月脈喜陰厭陽,只有這樣,白天的他即便失智也很少在外面亂跑,他也能最大限度控制自己。
此時正是夜裏,他進洞看過伏娲。
她仍然是沉睡的模樣,一年了,她一次都沒有醒來過。
若非她心髒還在跳,溫寂洲都要絕望了。
俯身吻了吻她的額心,溫寂洲起身出洞,身形一抖,一雙巨大的骨翅從背後伸展開,輕輕一振,他便飛上了高空,消失在夜色裏。
是時候出去尋找修真界通道的線索了,以他的速度,這一夜,應該可以找完整個蒼霞山周圍的三個縣。
而在他離開後,深山之中,凍的瑟瑟發抖的男孩抱着懷裏的小妹妹,為了避免在寒冷中睡死過去,一步一步的漫無目的的走進了蒼霞山更深處。
天空挂着慘白的月亮,男孩凍的神志模糊,迷蒙的眼看見不遠處閃着暖光的山洞,下意識走了過來,反正如今的蒼霞山安全得很,什麽都沒有,比那些餓狼一樣的親戚好的太多。
這裏被溫寂洲布置的很好,溫暖如春,而且充滿了靈氣,周圍的樹木一點也不像外面看的那樣鬼爪子似的,月光下全都蒼翠高大,男孩一踏進來就覺得神清氣爽。
誅邪動了動,凝結的箭射不出來,來的是一個看着不到十歲的孩子,懷裏還抱着個嬰兒,身為一個正道武器,它下不了手。
而男孩在進來一瞬就因太過疲憊,抱着妹妹倒在了洞口,蜷縮着睡着了。
次日天未亮。
男孩睜開眼,才看清自己在哪,遠遠地看見裏邊睡着個人,他喊了幾聲也沒人理,大着膽子往裏走。
出乎誅邪預料的,這孩子似乎有些古怪,竟然無視陣法來到了伏娲身前!
他定定的站着,微微瞪大了眼,半晌,才抖着唇吐出兩個字來,
“神……神!”
這樣美麗的,看着這麽溫柔的,她身邊的洞壁甚至開了漂亮的小花,這不是神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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