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仙女山是海城市所轄區域內的第一高峰。

海拔1178米, 山勢雄奇壯麗,多峭壁懸崖、又有溪澗湖潭。其東臨大海,可以望日出澹澹大海的雄渾景象。

但到了晚上, 山間景區關閉, 安全起見,是不準許游客進入自然景點的。自然而然,從海城市乃至全國各地趕過來看流星雨的個人、亦或團體只能停駐在山腰的蕪仙鎮。

江勉與任渺渺跟随着那個攝影師來到了鎮上視野觀景視野最佳的平臺。

這裏, 兩邊山巒合抱, 直面東海,上可見無盡穹宇, 下可聞海浪濤濤。

攏共有十幾個人,男女參半,有的人坐在觀景臺配的長椅上, 也有人坐在攜帶的小木紮上,言笑晏晏,相談甚歡。

完全是打着幌子的交際會。

任渺渺雖然腹诽, 但她自己也不是真心實意是來看流星雨的。

如果不是江勉, 她會閑得沒事來荒郊野嶺?

坐大巴車上山, 已過去半個小時。

自在民宿辦完入住,江勉眉宇郁結似的, 半天沒怎麽講話,單手握住手機,神情淡然地看着撥弄。

看他的樣子,任渺渺心中暗笑, 給自己的機靈點了個大大的贊。

那車牌的寓意肯定沒錯!

至于嗎,不就因為個略掉氣質的車牌,苦大仇深成這樣?

都是些什麽怪癖。她又沒嘲笑他, 只不過覺得好玩罷了。

見半天他端得一副矜持清冷。

暗自吞了吞口水,任渺渺最終還是主動出擊。

她望了眼他的手機,“江勉學長,你在看什麽?關于等會兒的流星雨的新聞嗎?”

“嗯。”他面不改色關掉與江父的微信界面。

剛得到證實,那車牌號就是這麽個意思。

……被老爹擺了一道,很無語。

“學長,你之前來過仙女山嗎?”她找話題,“我雖然是本地人,也是第一次來哎,如果之前有經驗,就可以給你做向導了。”

江勉:“我也是第一次來。”

這時,領頭的攝影師來喊他們,要不要加入那邊的游戲打發時間。

看了那頭人聲鼎沸情況,江勉心明眼亮。什麽天文愛好者,無非是群說大話裝逼把妹的。

“謝謝董哥,我在這兒就行。”他懶得去。

以為女伴會跟着他,攝影師便沒問任渺渺。

但走到哪兒,任渺渺都最喜歡熱鬧,“哎,董哥,我……我想過去玩一會兒,可以嗎?”

攝影師不解地看了眼江勉。

這,女伴嫌你無聊還是咋回事?

他對青春靓麗的女孩一笑,“當然可以。”

少女背影遠去了,江勉的世界徹底清淨。

獨坐長椅上,他看了看學校近期科研新聞,又打了兩把游戲,才在時間裏找到自己的存在。

難得有這樣悠閑惬意的消遣,漸漸地,他不怎麽煩陪她來看流星雨這荒唐事了。

已到十一點,夜色愈濃。

雖然是盛夏,山裏只有二十幾攝氏度,一陣山風傳堂而過,清幽涼爽。

他身體一向不畏冷。

下意識擡眸,看了眼不遠處,一群人圍坐在正熱鬧,吵吵嚷嚷。

短暫的功夫,她已混得如魚得水,身邊獻殷勤的人也不少,瘦薄的肩膀上還披着件薄毯。

一個男人挨着她身邊盤腿而坐,湊得極近。

那人的手悄然往她腰上攀了,她竟還毫無察覺,像個二傻子一樣。

冷眼睥睨着她身邊的人,一股莫名煩躁從心底升騰,江勉最終選擇邁開長腿過去。

“任渺渺,”沉穩又溫潤的聲線穿透一股山風,“你過來。”

她循聲回頭,脫下身上的毯子,低頭跟人道了歉,回過頭起身。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小跑到他跟前,“學長怎麽了?我們剛剛聊完占星術,正準備講流星雨的極大與爆發呢。”

少女的神色飛揚,眉目生動。

昏沉的夜色裏,圓溜溜的杏眼盈盈一灣泉,數不盡風情,顯然是被人的巧舌如簧糊住了,正在興頭上。

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麽好騙了?

任渺渺清純乖巧的小臉仰着,眸光閃爍,“怎麽了?”

本來想提醒她提防人,但回憶忽如海潮奔湧。

他想起來那次提了句“肖雲飛是海王”,她就委屈得跟個初生小貓似的。

鬼知道她是不是又要可憐巴巴地掉眼淚。

想到就一陣頭疼,話到嘴邊,他還是壓了下去。

“……過來,我給你講。”留下句話,江勉轉過身。

她愣住了。

啊這,從前都是她在微信上纏着哥哥聊星河燦爛的!

任渺渺摸了一下自己還有毯子餘熱的肩頭,抿唇笑開來。

她懂了,好像他到撩撥裏最關鍵的一步呢。

哥哥漸漸升起占有欲了,還有吃飛醋而不自知的心情啊……

“過來,”江勉走在前面,回頭一句,“還站在幹嘛?”

她趕緊小步跟上,“我來了!”

坐在臨崖平臺,海潮翻湧拍岸。

夜空沒有一朵多餘的雲彩遮蔽繁星,繁星織成了錦被,仿若蓋在他們身上。

江勉從流星雨的種類、成分講起,最後講到了流星雨的命名。

北半球三大流星雨是象限儀座流星雨、英仙座流星雨以及雙子座流星雨,流星是時常會發生的天文現象。

因為彗星與地球都在繞日運動,當彗星的軌道與地球軌道交軌時,彗星上的碎片會沖入大氣層,形成流星雨,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流星雨具有周期性。

這與天體運動息息相關。

每年,七八月份,英仙座流星雨頻發,今天即将迎來這個周期的極大。

極大是天文術語,指的是流星集中爆發的一個時間段,通常有三到四個小時。

本科生裏不乏有女生搭讪問過他此類問題。通常他一個淡笑丢過去,只要認得字,多讀兩本科普讀物書就懂了。

但不知道她腦子夠不夠用,江勉耐着性子,講得不疾不徐。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他看着她睫羽微垂,“都聽懂了?”

“嗯,懂了……”不涉及複雜的物理量,很淺顯易懂。

雖然還是懷疑她理解能力,江勉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他們都是唬人的,”帶着幾分訓誡的語氣,他又道,“知道嗎?”

任渺渺對着他的眼睛,露出甜美微笑,“嗯!那學長,以後有不懂的,我都問你好了!那學長以後就是我的專屬顧問咯!”

睨了她一眼,江勉滾了滾喉結。

能見好就收嗎?

快能搓掉一層雞皮疙瘩了。

他不說話,風口的靜谧被一陣涼風打斷。

任渺渺捂着胸口,“阿嚏——”

“冷?”他問。

抱着汗毛倒豎的手臂,她抿着唇點頭。

江勉打開她攜帶的背包。

薯片、可樂、巧克力、指南針,甚至……還有雨衣跟膠鞋?

她尴尬一笑:“……不是都說山裏天氣變化無常,容易下雨嗎?”

沉吟片刻,“不然,先回住的地方。”

“啊?回去啊?”任渺渺面露不舍,“跟大家一起看流星雨不是更有氛圍嗎?而且,時間快到了。”

後面不斷往這邊瞟的敏銳目光不斷。

江勉面不改色,“還早,估計零點才開始第一波。”

任渺渺考量了一下。

這山頭确實太冷了,如果因此感冒,就得不償失了。

“嗯,好。”

他們租的民宿自然是分開。

院子不大不小,空氣中浮動着濕潤的清香。是的,回來之後,任渺渺先去洗了個澡,換上了件有胸墊的簡約吊帶裙,故而沒穿內衣,礙于得矜持一點,她才在外面搭了件白紗。

二人不約而同走進院內,庭中植有茂密庭樹,樹影婆娑下支着一張竹床。

任渺渺剛剛笑着和他打完招呼,一束淺淺的銀線劃過東北天際。

“學長!你看那個!”

抱住他的半邊胳膊,她綿軟的胸口在所難免壓了上去。

不是第一次觸碰到她的柔軟之處。

但這次的感覺格外清晰,江勉不由地胳膊一僵。

像個小孩似的,她仰起頭問,“剛剛那個是流星嗎?”

恢複理智,他只看到了天空中僅餘的尾,“……是。”

“這麽早就開始了?不是下半夜?”

江勉定定看她一眼,等她笑眯眯松了手,他才解釋這現象很正常。

“哦,那我們還要等啊。”她拉着江勉坐在竹床上。

啧,這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幕天席地的,她只是靜靜地坐在他旁邊,氛圍都是道不明的暧昧。

一聲哈欠悠長,任渺渺捂了下嘴巴。

他問:“你困了?”

眨了眨眼睛,任渺渺語氣決絕,“但我還可以堅持!”

話雖這樣說,但沒多久她眼皮開始打架,從端坐變成了側坐。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整個人都俯倒在竹床。

江勉輕輕叫了她兩聲,回應的只有綿長均勻的呼吸。

山中濕氣重,他拿了床薄被子給她搭上,無意多看了她兩眼。

洗漱後,她的臉格外白淨稚态,眉毛疏淡,顫動的睫毛像蝴蝶煽動的翅膀,嬌憨的唇微微嘟着,分外清純無辜。

有一陣若有若無的風刮過心口。

江勉一怔,即刻松開了牽被子的手。

轉身去屋裏倒了好幾杯水,靜靜待了一會兒,他正準備出去看着她,手機催過來一個電話。

是吳老師問他現在在哪,後天要去外地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

“在家,”他回道,“明天下午要返校是嗎?”

“對,下午三點之前可以嗎?你幫我一起訂機票吧。”

估摸了一下時間,江勉應下導師的安排。

再踱庭院裏時,竹床上的女孩翻了個身,半截纖細小腿露了出來。

山中蚊蟲衆多,他幫她扯了一下被子。

可後來的一段時間內,她三番五次輾轉。

從來沒見過睡相這麽差的,江勉最終沒了脾氣,索性玩手機,不管了。

畢竟,誰知道她真睡假睡?

江勉并不知自己一語成谶。

剛剛任渺渺只睡着了一會兒,第一次翻身的時候就醒了。

透過眼皮縫隙,她偷偷的觀察他。

今天一天過得太豐富精彩了。她見過他鋒芒畢露,好勝心強得像個少年兒郎;也見到了他,如此紳士溫柔,關心照顧她的樣子。

除了任教授,她從來未曾遇到這麽好的男人。

所以要表白嗎,今天?

流星雨下,夜色撩人,這樣的氛圍,再合适不過。

但她的準則是從不主動表白哎!

虛着眼睛,她看着他精致流暢的下颌線。

他答應陪她看流星雨,在高速上替她出氣,還有剛剛……那麽溫柔放縱地給她講流星的事情。

把前因後果串聯之後,任渺渺內心咯噔一聲。

他會不會,在跟自己想一樣的事情——表白!

肯定是了!

他肯定是要等到星落如雨的那一刻,目光款款,含笑望着她。

從幻想之中清醒過來,任渺渺驟然眸光一動。

嗚嗚嗚,這就是哥哥作為理科生的終極浪漫了吧?

似乎感到竹床震了一下。

江勉垂眸,剛好對上了側躺少女的眼睛。

眼睛裏仿若蘊含着光芒閃爍,精神十足。

“你醒了?”還是一直沒睡,嗯?

這怎麽跟想象中的深情款款不一樣,哥哥的目光反而讓人身上發毛了?

淡定打了個哈欠,任渺渺撐起身子起來,“剛醒……幾點了,學長?”

“兩點半。”

“快開始了?”她開始張望夜空。

江勉亦放下了手機,懷着極其虔誠卑微的心,望向東北的天際。

他視力并不差,看了三兩分鐘,夜幕中央,漸次劃過幾痕長長的線。

“已經開始了。”比預計來得早了一點。

江勉站了起來,她亦跪坐在竹床上。

二人凝望着同一片深邃漆黑的夜空。

接下來的半小時內,不可勝數的流星如雨,托着長長的尾巴墜落人間,星辰迸射。

在造物主的饋贈前面,空山沉寂,寫盡浪漫,他們是如此謙卑地居住在這顆藍星之上,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宇宙之大,光芒來到他們眼前,是瞬間,也是永恒。

頭頂星火墜落。

是她從未見過的浪漫主義的壯闊。

而這個清隽硬朗的年輕人,就在如墜的繁星之下。

“江勉學長,你還記得,那天我彈的曲子嗎?”

“哪次?”他低下了頭。

因為他直立,她坐着,二人目光隔了五六十公分。

可他的眼睛是那麽敏銳閃亮,真誠坦然地看着她。

“它叫《送我一支玫瑰花》。”

她有些忍不住了。

漆黑的夜,女孩面龐白皙無瑕,泛着淡淡的光輝。

她仰面看着自己。

江勉尚未覺自己心弦微動。

目光撤退,他語氣恍然,“是在聯歡那次……”

“嗯,對,”任渺渺語氣磕巴,“就是,學長,我……”

因為記挂學校的事情,江勉背着手。

他漫不經心,“嗯,怎麽?”

“沒,沒什麽。”任渺渺音色降落,及時止住了最關鍵的一句話。

這人,還是完全沒開竅吧!

好無奈,分明一切都按部就班了,沒什麽差錯。

可偏偏,引導他表白怎麽這麽難?

随後,他們的氛圍又死寂了。

拿着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發朋友圈,困倦之意像夜一樣包裹住她。

沒一會兒,嫌跪坐竹床累,任渺渺躺了下去,更換舒服的姿勢仰望星空。

大概是太舒服了——

“渺渺,”江勉回過頭,“我明天……”

她已經睡熟了。

蜷在竹床上,枕着胳膊,像一只栖在林間安靜又漂亮的鹿。

淩晨三點,未眠的玉蘭花落下一瓣潔白,庭院的池水皺起漣漪。

眼底盡然是寧靜平和,江勉抿了一下唇,還是決定把床上的少女橫抱回去。

纖細白嫩的手腕蜷着,她的小腦袋亦靠在他胸膛上,一雙修長清涼的腿耷在他的胳膊上。

夜忽然變得很靜,心跳的節奏感似乎清晰起來。

剛跨上庭院長廊的門檻。

“哥哥……”懷裏的她嘟囔,聲音又嬌又軟。

步子微微一頓。

江勉低下頭輕掃一眼她,不自覺笑了笑,“……嗯。”

作者有話要說:  江狗逐漸柔軟起來惹,但老婆沒看到沒聽到呀,追妻還是要追的!

另外我看評論區快笑死了,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有人說,把親愛的開普勒看成了親愛的特朗普(攻略特朗普什麽的也太驚恐了);還有人說是親愛的希特勒……

我&渺渺:……哈哈哈哈!!!!!

江狗:委委屈屈。QW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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