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一命抵一命喽

第064章 一命抵一命喽

常安怔了怔,但轉念一想他和金大富也有來往,所以來參加追悼會很正常。

只是他旁邊站的那個中年男人,個子很高,身形魁梧,年齡應該有五十歲上下,但看得出平時很注重保養,所以毫無發福跡象。

只是常安印象中完全沒有關于這號人物的記憶。

認識嗎?他要如此來者不善!

直到金大富打了聲招呼:“何董。”

常安這才恍然大悟。

何董,何兆熊,何靈的父親。

這邊何兆熊已經把目光從常安臉上移過去,最終落到她旁邊的周勀身上。

“周總,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裏也能碰到!”

周勀表情無恙,“是啊,好久不見,圈子就這麽小。”

不痛不癢的打招呼,外人看着像是許久未見面的老朋友,可是圈內人都知道榮邦和玉玺這幾年幾乎水火不容。

這邊已經有工作人員抽了香過來主動遞給何兆熊與陳灏東。

“節哀順變!”

“節哀順變!”

“謝謝…”金大富又開始抹眼睛。

何兆熊拍了下他的肩膀,“好了,世事難料,老弟你也想開點,我來給曉曉上柱香。”他轉過身去面向遺像。

陳灏東也跟着轉過去,兩人并排站那鞠了個躬。

常安目光始終追在陳灏東背影上,周勀握了下她的手指:“走吧,先出去。”

常安意識懵懂,但還是跟他出了大廳。

外面依舊下雨,氣溫也很低,但相較裏面壓抑悲痛的氣氛來說要好太多。

常安出來之後不覺輕輕喘了一口氣。

周勀沉着臉:“讓你別過來的,沒必要。”

她卻苦笑:“就當留個心安吧,畢竟當初是我執意要告她,把事情鬧大,或許她跳樓也有這部分原因。”

無論金曉曉的立場如何,出發點是什麽,到底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生命面前無對錯,無尊卑,逝者為大。

周勀聽完也沒多說,撐着傘帶她往停車場去,突然身後有人喊:“周總,這麽着急趕回去啊?”

一回頭,何兆熊不知何時已經走了出來,身後幫他撐傘的依舊是陳灏東。

常安再度與他站到了面對面的位置。

周勀:“沒有,何董有事?”

何兆熊:“也沒什麽事,這不好久沒見了嘛,要不我讓灏東在附近找個地方,我們聚聚?”

周勀嘴角揚了揚,“好啊,不過今天恐怕不行,場合不大合适,而且我太太今天身體不舒服,要不改天吧,改天我做東,到時候你和陳總一定要賞臉。”說到後面時周勀已經把視線落到陳灏東身上。

陳灏東今天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模樣,穿了身黑色西裝,沉着臉站那倒有幾分迫人的氣勢。

這邊何兆熊突然笑了一聲:“也行啊,到時定了時間你通知灏東吧,哦對了,忘了一件事,灏東和常小姐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吧,常書記是他養父,這麽一算,等灏東和靈靈結了婚,周總,我們也算半個一家人了吧。”

關系繞了一大圈,最終好像真繞到了一個節點上。

常安拳頭握緊。

周勀輕嗬一聲:“是啊,不過聽何董這麽說,看來令千金和陳總好事将近?”

何兆熊爽朗笑了兩聲:“年輕人的事我也不大管,随他們去折騰,不過…應該快了吧,到時候給二位發帖子,務必要賞光。”

“一定!”周勀笑着接應,手卻已經不動聲色地裹到了常安肩膀上。

常安後背僵直,目光卻穿過雨霧死死盯住面前的陳灏東,她其實還在心裏存着一點希望,像是挂在懸崖邊上快要掉下去的最後一絲僥幸。

或許還有轉機呢?或許他會否認呢?可是什麽都沒有,陳灏東甚至都沒有跟常安對視,他像處理一個陌生人般忽略掉了她眼裏所有的痛苦和期盼。

何苦呢?

常安低頭吞了一口氣。

“走吧,我想回去。”

周勀自始至終都沒什麽多餘表情,只是攏了下她的肩。

“那後面聯系!”他還能客套地打招呼,人心面具,誰不會演。

直至周勀帶着常安離開,那枚小小身影在雨裏漸漸不清晰,陳灏東才別過臉去看了幾眼,但很快手機鈴聲響,他接聽,又轉過身問何兆熊:“半山的人提前到了,怎麽說,現在回公司?”

何兆熊這才把目光從遠處收回來,卻挑了下眼:“半山,哪個半山?”

“就之前您有意向合作的那家設計公司,方小姐…”

“對對對,小方…走吧,讓司機把車開過來。”

……

路上雨下個不停,車子開進市區時小趙問:“周總,回怡和還是送您去公司?”

周勀看了眼旁邊的人,她似乎一路都趴在窗口看風景。

“要不先找地方吃點東西?”他問,又看了下腕表,“也到吃飯時間了,想吃什麽?”

常安沒回應。

他耐住性子,“前面路口好像有間新開的日本餐廳。”

常安還是沒回應。

“法國菜?法國菜怎麽樣?”

“……”

接連幾次得不到回複,周勀臉色有些難看了,他伸手去攬她的肩膀。

“常安……”

趴在窗戶上的人總算轉身:“要不你陪我去個地方?”

笸籮巷在老城區,小趙開着導航找常安要去的那家甜品店,可惜繞着城區找了兩圈也沒找到地方。

“常小姐,您确定是在這裏嗎?”

常安本就沒有方向感,也不敢肯定,只說:“好像就在附近,我記得對面是個五金市場。”

周勀落窗看了眼馬路對面,新路造了半邊,除了幾處路口的店鋪沒有搬,後面居民樓都已經拆光推平,哪還來五金市場。

這塊地已經被征用了,元玺的開發項目,拆遷隊小半年前就已經進場。

“你在車裏等我,我下去幫你問問。”

外面雨大風疾,地上又全是修路留下的泥濘。

常安本想說不用麻煩了,但周勀已經拿了傘下車,小趙只得把車停到路邊等。

常安坐在車裏,看着周勀穿過馬路到對面一家店鋪一家店鋪問,可惜似乎都無所獲,眼看他越走越遠,常安心有愧意,趕緊讓小趙發動車子跟上。

就這樣,車子沿着路邊慢慢移,周勀撐着傘一家一家問,問了起碼大半條街才回來。

“店兩年前就已經關了,不過好像又去城南開了新店,要不再去城南看看?”

常安哪裏還好意思。

“不用了,無非就一份舒芙蕾,我以後哪裏吃都一樣,你其實不必一家家去幫我問的。”她邊說邊抽了紙巾,“擦擦吧,你身上都濕了!”又趕緊讓小趙發動車子。

回去之後周勀直接洗澡換衣服,常安也換了條裙子,午飯繼續外賣解決,下午周勀回了趟公司。

常安接到常佳卉的電話。

“姐,你怎麽樣?”

常安苦笑:“什麽怎麽樣?”

“身上的傷啊,爸昨天把你打成那樣,有沒有去醫院看看?”

“沒那麽誇張,沒事!”

之後兩邊都沒聲,最後還是常佳卉忍不住問:“你怎麽也不問問爸的情況?”

“……”

“你知道嗎,昨晚你走了之後爸爸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半夜起來我還看到書房的燈亮着,其實姐,你有沒有站在爸的立場想過,當年你和灏東哥的事……”

“好了,佳卉,不談當年的事好嗎?我有點累,想睡一會兒。”

她直接挂了電話,靠在沙發上閉了眼睛。

誰都有立場,誰都有道理,當年常望德以“為你好”的借口強行把常安送去倫敦,這麽多年常安其實心裏一直有怨恨,但他怨恨的不是常望德強行拆散她和陳灏東,站在父親的立場她或許還能理解,畢竟當年她還年紀小,陳灏東又一無所有,且他還是常望德的養子,這種關系他們倆确實不能在一起。

常望德完全有理由反對他們。

只是常安怨恨的是,一張飛往大洋彼岸的機票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五年前英國簽證都很難辦,更何況是移民,可常望德能連夜把常安送出去。

等常安到了英國才知道,就算她那時候沒有和陳灏東私奔,常望德也是遲早要把她送走的,因為早一年前他就已經把她所有關系都轉了出去,而這些,常安竟然一無所知!

誰能體會這種“生命完全被人操縱”的恐慌感?

……

周勀大約四點左右回了怡和,進門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走到客廳才發現常安居然趴在沙發上睡着了,腳邊扔了素描本,上面亂七八糟勾了幾個卡通圖案,一只戴着眼鏡的狐貍,一只發怒的兔子,形象可愛呆萌,看得周勀無語。

這女人幼稚起來也是無藥可救的。

周勀皺着眉把素描本合上,又把扔得到處都是的彩鉛一支支收到筆筒裏,轉身沙發上的人卻已經爬了起來。

“抱歉,把你吵醒了?”

常安揉着眼搖頭:“沒有,幾點了?”

“四點半!”

“你怎麽這麽早回來?”

“…老爺子打電話讓我回去一趟!”

常安猛地瞪大眼睛,“今天嗎?”

“對,我回來換身衣服就過去。”

常安聽完立馬從沙發上滑下來,滿地找拖鞋,“給我十分鐘,哦不,五分鐘,五分鐘就行。”

周勀被她弄得有些迷茫,“你做什麽?”

“我陪你一起過去。”

“……”

鴻門宴啊,周勀路上還開玩笑:“你這樣算不算陪我一起赴死?”

常安摸了下頭上毛線帽的球球,“沒事,我有法寶可以免你一死。”

周勀:“……”

等車子停在周宅門口,剛好雨停,只是進門一片陰沉,空氣裏已經能夠聞到令人頭皮抽緊的味道。

常安忍不住拽了下周勀的袖子。

“爺爺跟我爸相比,你覺得哪個下手更狠一些?”

周勀忍住笑,“那肯定是老爺子,畢竟他在前線打過仗!”

常安:“……”

周勀:“怕了?怕的話現在走還來得及。”

常安慫慫氣,把毛線帽從頭上扯下來,“我怕什麽,他要打也只會打你!”

周勀笑而不語,擡手幫她把頭頂弄亂的頭發理了理。

“喲,哥,你還真敢回來啊?”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門廳那邊傳過來,擡頭剛好看到周歆抱着手站那靠門上。

常安趕緊往前走了小半步,避嫌似的。

周勀臉色已經難看:“你今天這個點怎麽會在家?”

周歆:“怎麽,我是不是打擾了你們夫妻倆打情罵俏?”

常安:“……”

周勀也懶得理,走到常安旁邊,“先進去!”

跨過門時常安還要禮貌又不失尴尬地沖她笑,她笑周歆也笑,只是笑得有點誇張,結果等周勀跨過門檻時周歆突然瞪了他一眼:“皮都抽緊點吧,爺爺可是準備了這麽粗一根棍子,揍不死你這個喪盡天良的負心漢!”

常安:“……”

周勀:“……”

進門劉舒蘭已經站在客廳。

常安喊了一聲媽,她敷衍嗯了聲,似乎沒心情回應,只朝周勀擠眼睛,壓着聲音說:“你怎麽還真回來了,你爺爺他…”結果話還沒說完,樓梯上傳來拐杖咚咚咚的動靜。

“阿勀到了?上來!”老爺子這口氣一聽就不對勁。

周勀往樓上走。

常安猶豫了一下:“我陪你一起去吧!”

周勀:“不用!”

劉舒蘭:“要的要的,小安跟你一起上去。”

結果老爺子直接發令:“小安你留在樓下。”

常安:“爺爺…”

周阜山:“連你也開始不聽話了?”

那邊周歆還在笑,劉舒蘭刺了一眼:“別添亂。”

周勀又看了常安一眼:“行了,你留在樓下,不會有什麽事。”

樓梯上的老爺子看着他們這一個個的德性,哼了一聲,跺着拐杖:“快點,不然還等着我下樓去請。”

周勀轉身往樓上去,很快進了二樓書房,門“砰”地被關上,之後就沒動靜了,常安轉身見劉舒蘭已經在偷偷抹眼睛。

常安心想,這麽誇張?

那邊周歆還在笑,邊笑邊盯着常安看,常安被她看得心裏直發毛。

劉舒蘭大概也被弄煩了,輕斥:“你一直在那笑什麽?”

周歆索性抱着手臂,“媽,您說哥和嫂子這樣,像不像老婆送男人去菜市口?”

劉舒蘭:“什麽菜市口?”

周歆:“您不看古裝劇的嗎?菜市口,專門砍頭斬犯人的呀!”

劉舒蘭:“呸呸呸,你個孩子,一邊呆着去。”

常安:“……”

她也無心聽周歆在這開玩笑,靜聽樓上動靜,可是好幾分鐘過去了,似乎一點聲音都沒有。

周歆索性掏了煙出來,也不點,就捏在手裏,“媽,您說爺爺這次是不是又換了新花樣?怎麽一點聲響都聽不見?”

劉舒蘭剛才還只是紅眼睛,這會兒眼淚都快掉出來了,“要不要打電話叫你爸回來?”

周歆:“爸回來也沒用啊,哥又不是第一次被爺爺揍。”

常安越聽心裏越寒,忍不住問:“爺爺以前也打他嗎?”

周歆:“豈止以前,我哥幾乎是從小被打到大,老爺子都是軍法處置,他書房裏挂着一根軍棍,那麽粗那麽長…啧啧,最嚴重的一次我哥被打到腰椎粉碎性骨折,差點癱瘓。”

常安:“……”

聽着好誇張,可上次在醫院她也挨過老爺子一棍子,那力度,想想頭皮還發麻。

“媽,要不我上去看看吧?”

“行行行,你上去看看,爺爺這會兒大概也只能聽得進你的勸。”

常安被劉舒蘭推着往樓上去,她只能硬着頭皮,獨自走到二樓走廊。周阜山的書房在最西邊,大門緊閉,她在門外聽了一會兒,有說話聲,但沒聽出具體什麽動靜。

鼓口氣,她敲門。

“爺爺…”

“爺爺您開下門可以嗎?”

“我是常安……”

喊了幾聲,裏頭總算有咚咚咚的拐杖聲,緊接着門被打開了,卻只露了一條縫,常安也看不到裏頭的場景,周阜山沉着一張臉堵在那裏。

“爺爺…阿勀他…”

“受罰呢,你先下去!”

“可是…”

“沒有可是,你也甭來替他說情,真是越大越無法無天了,我周阜山還一直自诩将士門第,家裏居然養了一頭狼,今天就算不讓他償命,起碼也得拿走他半條命!”

周阜山雖然已經九十多高齡,但軍人英資尚存,拄着拐杖站那還是有足夠逼人的氣勢。

常安又想到剛才周歆說的話,打到腰椎粉碎性骨折差點癱瘓。

天哪!

“爺爺…”她立馬開始勸,“您別這樣,其實這件事主要責任在我,是我堅持要告金曉曉,當時也沒多考慮,就是覺得心裏特委屈,結果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為這事阿勀也跟我道過謙了,我相信他也已經很自責,而且這幾天他一直留在家陪我,爺爺,人死不能複生啊,而且您要真把他打廢了我怎麽辦,您不是說想抱重孫子麽,我…”

“常安!”一聲疏朗聲音從門後面穿過來,周勀好端端地站在周阜山後面。

常安眼淚剛好卡在眼眶裏,掉不下來也收不進去,那感覺就像一時入戲太深緩不來情緒。

周阜山還要傷上撒鹽,饒有興致地問:“往下說啊,我要抱重孫,你打算怎樣?”

常安:“……”

她瞬間從臉紅到耳根,皺了一眼,轉身跑下樓去。

身後似乎有笑聲,不知是老的笑還是小的笑,常安聽不真切,也不想聽,只覺得全身都在燒得慌。

等人下樓不見了,周阜山才轉身,拿拐杖擡起來一下下戳着周勀的心口:“小子我可告訴你,你要搞不定這丫頭,死了把你從周家族譜踢出去。”

周勀:“……”

常安一口氣跑到客廳,劉舒蘭立馬湊上來,“樓上怎麽樣,阿勀要不要緊?”

常安一言難盡。

那廂周歆已經把煙點上,熏呼呼地吐了一口氣:“媽,喊單架吧,估計這次哥得去掉半條命!”

劉舒蘭回頭正要罵回去,樓梯響,周勀插着褲袋從二樓下來,劉舒蘭聽到動靜趕緊跑過去。

“阿勀…阿勀,快給我媽看看,有沒有哪裏受傷?”

周勀任由急躁的劉舒蘭扳來晃去,目光卻靜靜落在常安臉上,常安把頭別過去,皺眉,瞪眼,一臉被耍的委屈,而這彼此之間的小表情,小默契,一點點全部落在對面另一人眼中。

最終周歆朝外吹了一口氣,白藤藤的霧散開,她低頭苦笑着把眼裏的淚憋進去。

周世青臨時有事不能回來,周歆也突然接了個電話就一聲不吭走了。

家裏只剩下四個人,六點半準時開飯,這是周阜山早年定下的規矩。

只是這頓晚飯氣氛異常,老爺子的目光一直在常安和周勀之間打轉,周勀倒還自然,只是難為常安被看得頭皮生涼,只能埋頭扒飯。

可晚飯臨結束的時候周阜山卻突然提議:“小安,我聽說你外婆身體不大好了,要不下個月讓阿勀陪你回倫敦一趟?你回去看看外婆,阿勀也該去盡盡孝心,怎麽樣?”

常安剛想拒絕,老爺子已經放下筷子,“就這麽決定吧,阿勀你把手裏的事安排一下,最好下個月初就動身。”

周勀怔了怔,但也沒多考慮,“好,那我明天安排辦簽證。”

常安:“……”

飯後慣例,常安又陪老爺子殺了兩盤,大約九點多才離開周宅。

路上依舊是周勀開車,他故意什麽都不說。

臨到怡和門口常安才開口:“爺爺這次怎麽沒罰你?”

周勀知道她已經憋了一路,忍住笑,“本來是要罰的,但我拿條件跟他做了交換?”

“什麽條件?”

“殺人償命,一命還一命!”

“什麽?”常安心驚,又覺得不大可能,“你開玩笑的吧。”

“沒有,事實,不過可能不是你理解的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常安有些急。

周勀卻突然俯過身來,貼到她耳根:“一命還一命,我答應爺爺明年讓他抱上重孫。”

常安只覺他嗓音惑人,耳根發燙,等反應過來之後又惱又氣。

“你們…”她瞪了周勀一眼,卻發現後者似笑非笑也在盯着自己看,羞得她開了車門就跑了出去。

周勀坐在車裏,看着她的小小身影跑進大廳,後背黑發飛揚,頭頂那顆毛線帽的絨球上下跳竄,竄得人心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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