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十年之約

聽到鳳驚瀾要和自己道歉，帝凰羽一驚，下意識回道，“我只是開玩笑……”話音在看到鳳驚瀾難以遏制的笑容後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一臉郁色。

“莫氣，莫氣，我錯了。”看出帝凰羽這回是真郁悶了，鳳驚瀾也就不逗她玩了。伸手捏了捏她柔軟的臉，因為還小的緣故，那層嬰兒肥的手感甚是綿柔，捏起來相當得好。

“別蹬鼻子上臉。”帝凰羽幾乎想也沒想，就擡手把他的手拍了下去。那動作迅速的，好似要遮掩什麽一樣。帝凰羽不清楚，再被鳳驚瀾這麽捏下去，自己的臉會不會紅個徹底。

這兩個人打打鬧鬧從來不會顧及周圍視線，更不會顧及周圍的感受。鳳驚珩坐在一邊，将兩人的行為全部收入眼底，別提有多尴尬。挪了挪位置，但仍然覺得如坐針氈。最後實在忍受不了，鳳驚珩幹脆站了起來，朝兩人微笑道，“我去看看他們準備好沒有，五哥好好招呼太女殿下，驚珩告退。”

看着自家弟弟如此識趣，鳳驚瀾滿意地笑了，也不客氣地在鳳驚珩的位置坐下，也就是帝凰羽的手邊位置。鳳驚瀾親手為帝凰羽倒了杯茶，面上的笑意很滿足，“你能過來送我我就很開心了。”

将茶水端在手裏，帝凰羽緩緩抿了一口，這才開口，“你早就知道我會過來？”不然怎麽會說她這才來？

鳳驚瀾托起下巴，玩味一笑，“我這只是猜的。”在帝凰羽一愣的注視下，他繼而笑道，“怎麽說都認識這麽長時間，小凰你又這麽喜歡我，我走了你肯定會很傷心，所以你肯定會過來送我一程。”話罷，他還頗為認真地點了點頭，似乎一點都沒覺得自己的話太過自戀。

帝凰羽聽得一臉黑線，瞪大了眼，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鳳驚瀾，你還要不要臉？！”她哪裏有喜歡這小子？絕對沒有！殊不知，她自己已經因為鳳驚瀾的這麽一句話而面紅耳赤。

鳳驚瀾眼神深邃地望着她，眸子微不可查地微微眯了起來。趁着帝凰羽沒有反應過來時，他一把抓過帝凰羽的胳膊，将人直接拉進懷中。

先是嗅到一股清雅的香氣，旋即便是手中有着些許梆硬的手感。帝凰羽更加呆滞了，眨了眨眼，這才擡頭朝上面看去。一眼望進那深邃的黑眸中，帝凰羽這才察覺到自己和鳳驚瀾靠的多近。只要她稍稍向上探，就足以夠到鳳驚瀾。而此時，她的手就放在鳳驚瀾胸前，整個人窩在他的懷裏。鳳驚瀾也為了不讓她摔倒，大手就那麽放在她的腰間。隔着衣衫，她仍然能感覺到從他手中透出的熱度。

那熱度似乎能夠感染一樣，沿着帝凰羽脊椎，直直蔓延到臉上。從鳳驚瀾的角度來看，帝凰羽連脖子都是一片粉紅。

“鳳，鳳驚瀾？”帝凰羽有些被驚吓到了，慌張地掙紮了起來，“你做什麽？快放開我！”從未和男子有過如此親密的舉動，帝凰羽心底既有慌張，也有一些陌生的情愫湧動。但如今情窦初開的帝凰羽，并不能确切地察覺這些情愫是什麽，也不會知道它産生的原因。

鳳驚瀾雖說在帝凰羽的面前展現的那一面永遠都是溫和的，但終歸骨子裏都是霸道。他笑看着帝凰羽驚慌的表情，拉着帝凰羽胳膊的手轉移到了她的手腕上，微微收緊，不容她逃脫。他臉上的笑一如既往的柔和，只是眼底多了些晦暗不明的東西，深沉似海，“小凰，都說了，叫我宸瑾。”

帝凰羽掙紮的動作一頓，愣愣地看着笑意盈盈的少年，“宸，宸瑾……”

聽到如此令人滿意的稱呼，鳳驚瀾頓時收斂了所有暗色，整個人又明媚了起來。他擡起放在帝凰羽腰間的手，輕輕撫上帝凰羽的臉蛋，“小凰可千萬要記住要喊宸瑾，不然那麽生疏，我可是會傷心的。”

傷心？被鳳驚瀾這麽一打岔，帝凰羽反倒是将自己被置在懷中的事情抛到了腦後。這男人笑意盈盈的模樣，怎麽看都不像是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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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驚瀾不動聲色地松開了帝凰羽，瞧着帝凰羽也沒察覺，他這才開口，“他們差不多收拾好了，你是随我們一起去城門口麽？”

帝凰羽點了點頭。

“那就走吧。”自然而然地牽起帝凰羽的手，鳳驚瀾拉着帝凰羽堂而皇之地走出驚鴻殿，任由身後一幹看傻了的仆從瞪大着眼睛。

沒有與鳳驚珩一同乘坐馬車，鳳驚瀾将帝凰羽抱到自己坐騎的背上後，自己一個翻身，輕靈地坐在了馬背上。執起缰繩，腳踩馬蹬子，鳳驚珩一手攬着帝凰羽，一手一勒缰繩，“駕！”英姿飒爽的模樣，頓時看呆了衆人。尤其是圍觀的女子們，那簡直是迷了眼一般。

鳳驚珩掀起窗簾，擡頭望了眼遠去的那抹影子，唇邊溢出一抹輕嘆。五哥你就算這麽想要和帝凰羽多待一會兒，也不至于把弟弟他這麽扔到一邊吧。對于某個重色輕友的男人，鳳驚珩也懶得計較了。放下窗簾，朝外命令道，“走吧。”

馬車到底為了穩當，行駛得速度始終比不上鳳驚瀾騎馬的速度。等鳳驚珩到了城門口，帝凰羽和鳳驚瀾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此時兩人正在閑聊。

見到鳳驚珩來了，鳳驚瀾即便想要再聊一會兒也不行了。萬一誤了行程，晚了歸國的日期，那父皇那邊可是不好交代。心中嘆了口氣，鳳驚瀾翻身下馬，将帝凰羽抱了下來。将自己腰間的玉佩扯下，沒等帝凰羽同意，鳳驚瀾就彎腰系在了她腰間，态度強硬，完全由不得她拒絕。

“如果有一天你要去鳳天，拿着這玉佩，我耀王府必定暢通無阻。”系好，鳳驚瀾緩緩直起身，眸中的不舍也不再遮掩。他伸手抱住帝凰羽，緊緊的，“我在鳳天等着你來。”聲音微弱，似是呢喃一般，但卻足夠帝凰羽聽清。

帝凰羽心中縱然也十分不舍。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說，“保重，一路平安。”

“……”鳳驚瀾卻并沒有松手，只是又嘆了口氣，“至多十年，我會處理好一切迎接你。”十年，他要給她一個安然無恙的未來。為了能夠配得上她，所有阻礙他的人，都該死。

帝凰羽還沒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鳳驚瀾已經放開了手。他最後朝帝凰羽一笑，迎着陽光，那樣的笑容幾乎要晃花帝凰羽的眼睛。帝凰羽眯了眯眸子，總覺得的空了一塊的心頓時被填滿。

她似乎知道什麽是她想要的了。這個人，她想要。

鳳驚瀾翻身上馬，一勒缰繩，調轉馬頭，“啓程！”雙腿一架馬肚，“駕！”馬蹄激起一片塵土，鳳驚瀾的身影迅速朝前方大開的城門奔去。鳳驚珩衆馬車緊随其後，鳳驚珩也掀開窗簾朝帝凰羽點頭笑了一下。

車隊前行，鳳驚瀾駕馬在前面開路，心思卻始終都在帝都的帝凰羽身上。來了一趟帝尊，心也遺落在了帝尊。鳳驚瀾搖頭一笑，耳畔邊卻傳來一陣簫聲。他神色一愣，趕忙勒停了馬匹。回頭朝已經遠去的城牆看去，任由那牆頭一小點影子進入他的眼睛。雖然已經模糊不輕，但鳳驚瀾就是知道那個人是誰。

鳳驚瀾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粲然的笑意。小凰，十年之約，十年後，他必定以十裏紅妝迎你入府。他鳳驚瀾這輩子，只會有一個妻子，他耀王府永遠也只有一個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