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玄鐵神兵

“我怎麽覺得小師兄這是在故意挑事啊。”楚牧玑坐在擂臺下，仰頭瞧着擂臺上劍拔弩張的兩人，嘴角不禁有些抽搐。啥時候小師兄不動手改動口了？這壓根就不符合他暴力的本質啊！

任苒瞥了他一眼，把手中的零食遞給了夏晟，“估計準備給夏晟報仇。”

青蘿搖了搖頭，“我覺得小師兄就是和江少恭杠上了。”至于原因，大抵這位少城主看不慣小師兄對他妹妹油鹽不進。

臺上，帝凰羽輕輕擡手拍開江少恭指着自己的劍刃，語氣幽幽，“有那個時間動嘴皮子，倒不如一會兒見真功夫。”

“我妹妹怎麽就看上你這麽個木頭？”瞧着帝凰羽，江少恭的臉色不好，更是嚴重懷疑自家妹子的審美，“樣貌如何不好說，态度倒是極其惡劣，我妹看上誰也不該看上你啊。”

對方暫時不想打，帝凰羽索性也就準備陪對方聊聊。但帝凰羽心情不大好的時候，聊天一般容易把人聊死，“可能，你妹妹眼睛瞎了吧。”

江少恭臉色驀地一黑：“……”眼瞎都能看上你，這眼得多瞎啊？忽地一想，又覺得不對，呸了一聲，道，“死韶千，你這是拐彎抹角罵我親妹子啊！”

帝凰羽目光幽幽，“不好意思，本公子從來不罵人。”因為她說的，向來都是事實。

突然覺得這家夥後面省略了很重要的東西……江少恭嗤了一聲，“廢話少說，今天這局，你若是輸了，就老老實實去給我妹妹道歉！”

帝凰羽眉梢一挑，“我還以為你會硬逼我着我娶了你妹妹。”

“去死！我妹妹一朵嬌花怎麽能插在你這塊石頭上！”說到江欣夢，江少恭的臉色便好了些許，“我妹妹美若天仙，聰慧過人，善良單純，怎麽可以，怎麽能嫁給你這種人！”

帝凰羽：“……”奇怪地敲了眼江少恭，這人眼睛得瞎成什麽境界，才能睜着眼把瞎話說得這般順溜？再說，她這種人怎麽了？一沒殺人，二沒放火，要文化有文化，要武力有武力，權錢兼具，應該沒有比她更适合嫁的人才對啊。

“呸！”楚牧玑就見不得有人說他們小師兄的壞話，當即站起身和江少恭吵了起來，“我們小師兄怎麽了？年輕高手一枚，顏值和才華兼備，就你妹妹那樣性情暴躁的女子，我們小師兄才看不上眼！”

帝凰羽：“……”楚牧玑，你不好好在臺下看着，摻和什麽熱鬧？非得給她拉下滿滿仇恨才算甘心麽？

“屁！我妹妹是世上最好的妹妹！”江少恭反駁，妹控一個不解釋。

“呵！我們小師兄還是玄門第一天才呢！”楚牧玑毫不服輸，一點也沒控制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

“還打不打！”帝凰羽臉色發黑，只覺得聒噪。

“吵夠了沒！”太上宮主的臉色亦不好，覺得太丢份。

被訓斥的兩人瞬間乖乖地閉了嘴，相看一眼，都看不順眼，冷哼一聲，相互轉開了頭。

璇玑子坐在高座上，看得滿臉笑意，“真是鮮少見到韶千發怒了。”江澤卻是十分尴尬，不因為別的，只因為挑起事來的是他親兒子，“少恭脾氣不好，我回去定然多加管教。”

鳳驚瀾右手端着茶盞，視線落在江少恭身上，眸子略微眯起，心裏是相當不爽。一想到韶千可能是帝凰羽，江少恭這般行為直接惹惱了他。怎麽的，欺負他家小凰沒有妹妹是吧？沒有妹妹又怎麽樣，她還有未來夫君呢！他鳳驚瀾可比江欣夢那小丫頭片子有用多了！

吵架告一段落，江少恭和帝凰羽的比試正式開始。裁判一聲令下，兩個人卻偏偏站在原地，毫無動靜。

帝凰羽輕挑了一下眉，本打算禮讓一下的，沒想到對方也是這麽個打算，“不如，你先動手吧。”欺負晚輩這種事，她可沒有興趣。

江少恭撇嘴，“你年齡小，你先動手，本少可沒有以小欺大的癖好。”

帝凰羽聳了聳肩，這種情況下，她再客氣就是傻了。眸中冷光一閃，帝凰羽提劍朝江少恭沖去，看似淩厲的劍鋒，其實帝凰羽才動了三分力而已。

好快！江少恭心底驚訝了一番，趕忙躲過帝凰羽那一刺，心裏更是有些後悔為什麽要讓他先動手，平白失了先機。

江少恭所修為太上宮日門劍法——《上陽劍》。他對于身法的修習，自然比不過修習雜多方面的帝凰羽。

如果單是劍法比拼，江少恭只能說有一定勝算，然而擂臺是擂臺，比武雙方都是竭盡畢生所學，能夠學以致用才是武學精髓。對于這一點，帝凰羽早就做到了融會貫通，身法、心法以及劍法三者貫通，切換自如，能動手時絕不用劍。再加上《寒冰訣》屬性的霸道，可以說江少恭這一場，完全是找虐。

被帝凰羽近身，江少恭下意識擡劍刺去，而這一動作，立刻暴露了他脆弱的胸腹。帝凰羽唇角一勾，旋身，兩指夾住江少恭刺來的劍刃，與此同時，擡腿一踹，踏在江少恭的小腹上，直接将人踹飛了出去。

“教你一課，別老想着用武器，攻守兼備，方為上道。”

帝凰羽完好無損地走到江少恭面前，連衣袍都沒淩亂。袍邊幹淨無垢，一點都不像是經歷了一場打鬥。彎腰撿起江少恭的玄鐵劍，帝凰羽扔下了臺，淡淡道，“你輸了。”

江少恭咬牙，從地上爬起來，“你不過占了玄鐵神兵的便宜，有本事，我們來一場赤手空拳的搏鬥！”玄鐵神兵能将武者的功力擴大化，如果不是銀光，他怎麽會輸！

對方不死心，帝凰羽自然會打到他心服口服。眉梢一挑，“好啊。”赤手空拳麽？只怕江少恭一會兒會受不住先認輸。

見帝凰羽答應的如此痛快，江少恭一愣，心裏打起了鼓。雖然有些後悔自己口出狂言，但他更怕的是眼前人留有後招。一想到對方身法劍法都十分突出，江少恭心裏就更難受了。

一會兒千萬別被打殘了就好！江少恭默默在心底祈禱。

帝凰羽将銀光遞給了楚牧玑，讓他暫為保管。楚牧玑當時就興奮地眼睛直發亮，銀光可是小師兄從小寶貝着的武器，從來都沒讓人碰過，沒想到他竟然有這個福氣。玄鐵神兵啊，天下武者最夢寐以求的武器！

楚牧玑暗暗偷笑，卻忽然感覺到手心處一寒，冷得有些刺骨。下意識手掌一松，将銀光扔在了地上。反手一看，手掌上不知何時結了層冰，而銀光的劍柄上也覆上了一層寒氣。

任苒看在眼裏，笑道，“聽說玄鐵神兵之所以厲害，因為都具有靈識，看來人家銀光是不想你碰它喽。”

楚牧玑瞪了瞪眼，“該死的，和小師兄一個脾氣！”搓了搓手掌，楚牧玑只想自己的手掌能夠暖和些，現在他的手已經僵得無法伸直手指頭了。

銀光在地上顫抖了一陣子，頓時寒氣收斂了起來，看起來和尋常的武器無二樣。

臺上，江少恭可以說被帝凰羽修理得相當慘。雖然沒有被打出內傷，但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而且學醫的帝凰羽更是通曉打在哪裏既不會傷人又能讓人痛得死去活來的，這下更是祭奠了江少恭的悲劇。

最後，江少恭是被自家師兄弟擡下去的。他躺在擔架上，本想說些什麽，但看見帝凰羽拿着帕子擦手的樣子，卻是氣得一口氣沒上來，愣是昏了過去。

媽的，他有那麽髒麽？！這韶千是誠心想氣死他不成！

在衆人崇拜且畏懼的注視下，帝凰羽施施然地走下了擂臺。看到自己武器被孤零零地扔在地上，帝凰羽的臉色就不好看了，“楚牧玑，你是想死是吧。”

楚牧玑無辜地舉着手，把自己凍得發紫的手伸到帝凰羽面前，“小師兄，你冤枉人，明明人家才是受害者。你家銀光除了你，誰都不讓碰，可憐了我冰肌玉骨的手，居然凍成這副鬼樣子。”

眼看着楚牧玑要抹眼淚，帝凰羽不由得一陣惡寒。擰了擰眉，彎腰撿起銀光，握在手中，道，“一個大男人，別成天哭哭啼啼的。”

楚牧玑：“……”小師兄是嫌棄他了，對吧，對吧！

“張長老，我有話和你說。”不理會楚牧玑哀怨的眼神，帝凰羽轉身朝張謙走去。張謙微微施禮，問，“公子有何吩咐？”

“楚牧玑五人在外門貢獻突出，經宗主決定，武林大會結束後，入內門由本公子親自教導，你意下如何？”帝凰羽眸色淡淡地望着張謙，出口的話卻讓張謙一愣。

能入內門，這是外門弟子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張謙膝下就這麽五名弟子，全部被招入內門，就如同自己兒子被領去認別人為父一樣，他這心裏自然不大好受。但內門是他們外門反抗不了的，更何況還是宗主直下的命令。

看着張謙有些低落的神色，帝凰羽那還能不明白，微微一笑，“張長老，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本公子并沒有其他的意思。楚牧玑五人每天抽出兩個時辰入內門學習，其他時候，還都是在外門。”

聽到帝凰羽的話，張謙是不傷心了，可是卻相當詫異，“依公子所言，牧玑他們這是做內門挂名弟子？”

“非也。”帝凰羽輕輕搖頭，“本公子已經與宗主談過，可享內門弟子待遇及名號，只是并非宗主直系弟子。”

張謙似懂非懂地點頭，“公子的意思，牧玑幾人只是公子一脈弟子，而宗主實為師祖？”

帝凰羽淡淡一笑，點頭稱是。

自己還是楚牧玑幾人的師父，只是楚牧玑幾人多了一個小師父而已。而且這一決定，對于楚牧玑他們百利而無一害，若能學有所成，也是一段好的機遇。

張謙激動的神色浮于言表，他再次施禮，“張謙替楚牧玑他們謝過公子。”張謙很明白，楚牧玑五人就算再出色也不足以讓璇玑子另眼相看。無論是段九江還是帝凰羽，亦或是喬語妍，他們都是各有各天賦，而且還是無人能夠匹敵的天賦。除非是帝凰羽要求，否則宗主斷然不會讓外門弟子進入內門。

“張長老不必言謝，倒不如說，他們值得。”帝凰羽笑了笑，擡手将張謙扶起。回頭敲了眼有說有笑的楚牧玑幾人，帝凰羽轉身離開，卻并沒有告訴他們的打算。這種事與其她去說，倒不如張謙告訴他們，畢竟在他們心裏，內門縱然只得崇拜，但尊敬的，卻只有教養他們長大的張謙一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