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她的男人

徐訓又在書房裏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起身準備睡覺。

洗漱的時候想起來上回在關心那間浴室裏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把刮胡膏拉在了那裏。

他現在新開的那一瓶氣味實在不讨喜,又甜又膩不像男人用的東西。徐訓看了看手中的剃須刀,轉身出了浴室的門。

他走到關心房前擡手敲了敲,裏面沒有回應。又輕輕擰開門把手往裏看了看,就着門口照進去的一點光,能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個大包。

關心應該睡着了,而且還睡得很香。徐訓便擡腳走了進去。

拿了刮胡膏出來的時候,房裏突然響起了手機的提示音。屋裏光線很暗,徐訓一眼就看到關心的枕頭邊有東西正閃着光。

關心臨睡前應該是在玩手機,只不過玩着玩着就睡着了。徐訓想起她那個神奇的睡相,怕她大半夜翻身被手機給硌着,便走上前去,想把手機從她的手裏拿出來。

也不知是不是吵到了大小姐,她發出一聲輕微的咕哝聲,緊接着身體也跟着動了動。手指恰好就在這個時候碰到了手機屏幕,無意中解鎖了整個屏幕。

徐訓看得清楚,關心最後停留的頁面是跟簡曼寧聊天的微信頁面。兩人似乎根本沒聊起來,看時間今天的內容就兩句。簡曼寧問關心借個包,對方回了一句OK,再然後就沒了。

而往上看卻是前幾天的聊天內容,徐訓一目十行眼神犀利,只一掃便将內容看得清清楚楚。

簡曼寧:【就問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歡人家。】

關心:【不喜歡,我就愛他的錢。當然他身材确實不錯,如果能試一試的話,我倒也不反對。】

徐笑不由失笑。拿起手機盯着屏幕又看了幾遍,這才輕輕地放到了床頭櫃上。

走出房間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又看一眼床上的肉團子。

不過一個吻而已,就那麽大驚小怪,比這更出格的事情又不是沒做過。

那一夜徐訓睡得格外香,連夢都沒做一個。

第二天一早,市局刑警隊大樓前,方思圍拎着一袋剛買的小籠包吹着口哨往裏走。剛走到樓下大廳就被人給攔住了。

那人也是同事,指了指不遠處布告欄前的一個女人。

“說是找徐隊的,可徐隊還沒來,你給接待一下吧。”

方思圍有點意外,平日裏徐訓向來到得早,今天雖還沒到上班時間,但他都來了徐隊還沒來,這挺反常啊。

再看那個女的,瘦高個兒長頭發,身材倒是不錯。就是一回頭那滿臉的濃妝,吓了方思圍一跳。

“你怎麽來了,你不是說幹你們這行的,早上都要睡覺嗎?”

杏姐瞪了他一眼:“所以說我是良好市民,不顧自己睡眠不足大早上就來找你們徐隊。”

“你找我們隊長幹嘛?有什麽事跟我說一樣。”

“那不行,這得親自跟你們隊長聊。”

方思圍自認看出了她的歪心思。上兩回他就發現了,這個杏姐明顯是對徐隊有意思,問話時那媚眼抛的,連雷隊後來都忍不住吐槽。

她能有什麽事兒,三天兩頭往局裏跑,說白了就是饞他們隊長的身子。

方思圍向來護短,自家隊長那是看得死死的,輕易不會讓杏姐這樣的女人沾染。他們隊長可是有仙女姐姐當女朋友的人,哪裏需要風塵女子的愛慕。

再說她老跑來這兒也挺影響他們工作,當下方思圍臉色就沉了下來:“南小姐,我們警方很感謝你的合作。但也請你體諒,我們工作很忙,抽不出時間來招呼您,請您盡早回家補眠,多睡覺有利于身體健康。”

“你什麽意思,不想讓我見徐隊是吧。你們警察就這麽對待提供線索的好市民嗎?”

“您的線索上回就都說過了,我們也在核實當中,如果有需要會再去找您。您在家等我們電話就行。”

杏姐不理他的叨叨,直接就要往樓上沖,方思圍急了伸手去攔,一時間兩人一個沖一個攔,還夾雜着說話聲,大廳裏好不熱鬧。

“大早上的,你們這是幹什麽?”

徐訓今天來得略晚,剛一進大樓就看到這一幕,不悅地皺起眉。

實在是不太雅觀。

方思圍跟母雞護崽似的,立馬擋在徐訓跟前,不讓杏姐近他的身。他把剛才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末了又道:“徐隊,咱們時間緊張,還是別浪費得好。”

杏姐聽到這話真惱了,雙手一叉怒道:“姓方的小警察,你別瞧不起人。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把我趕走了,明天就算八擡大轎我也不來了。要是漏掉什麽重要線索,你回頭可別哭。”

方思圍根本不信她的話,梗着脖子還想怼回去,卻被徐訓拍了一記後背。然後他沖杏姐一伸手:“南小姐,請跟我來。”

會客室裏,杏姐一坐下就提供了一個重要線索。

“上次我跟你們提的那輛卡宴,昨晚他又來了,就在我們夜總會門口。”

方思圍一聽眼睛就亮了:“什麽時候的事情,你上回不是說記不住車牌號嗎,怎麽就這麽肯定是同一輛車?”

杏姐掃他一眼:“不知道,我渴了。”

方思圍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被徐訓看了一眼後認命地出去倒了杯水過來。

杏姐喝了水之後又道:“我是沒記起車牌號,但這車的車牌有一點特別,我昨天一看到就又想起來了。”

“什麽特別?”

“不知道,我餓了,早上出來得急我都沒吃早飯。”

方思圍恨得牙癢癢,卻還是咬牙将自己準備當早飯的那袋小籠包遞到了杏姐面前,還貼心地替對方掰開了一次性筷子。

杏姐吃飽喝足終于不再拿喬,将事情和盤托出。

“……就昨晚十點左右吧,我見這車停在了我們那兒門口。本來我也不在意,可前一陣不是跟你們提了卡宴的事兒嘛,我最近就對這車特別留意。後來看到車尾的車牌時我就想起來了。這車的車牌最後一個字母缺了一塊兒。大概是倒車的時候不小心在哪兒蹭着了。我一看缺的那一塊就想起來了,肯定是這車沒錯。”

“那人呢,人你看清了嗎?”

“沒人,當時車停那裏,人大概在我們那兒尋開心吧。我也想幫你們盯着那人,可條件不允許 ,我也得工作啊。後來等我忙完一陣後再出去,那車早就走了。”

杏姐眼見方思圍一臉遺憾,不由笑了:“行了小警察,你也別太難過,姐姐我還是很聰明的,車牌號我都拍下來了。”

方思圍的年紀實際上還比杏姐大兩歲,但這會兒也顧不得她占自己便宜,只要對方能給出車牌號,別說管她叫姐姐,叫姑奶奶也成啊。

半個小時後刑警隊徹底忙碌了起來。在杏姐提供了車牌號後的第一時間,徐訓就讓人查到了那輛車的車主。

出乎意料的是,車主又是個熟人。

方思圍盯着那名字喃喃自語:“姜正川……這名字好熟啊,我肯定在哪兒聽過。”

說了幾遍後突然吃驚地看向徐訓,“徐隊,是不是上回嫂子在的那間畫室。”

徐訓對嫂子這個稱呼沒有任何的不适,欣然接受後點頭道:“就是那個畫家,馬上讓人查一查這人案發那晚的行蹤。”

因前幾天案子陷入膠着狀态而略顯煩躁的衆人立馬又活了過來。都是些幹刑偵的好手,但凡給他們一點蛛絲螞跡,就能死咬着不放。

前一陣他們查陳嘉言也是這麽股勁頭,要不是最後對方的時間證人過于充分,估計能叫這幫人咬下塊肉來。

眼下又冒出個姜正川,衆人自然一擁而上,恨不得把他的老底全給挖出來。

很快關于他的個人信息就源源不斷地送到了徐訓面前。辦公室的白板上貼上了姜正川的照片,同時寫滿了關于他的一切。

比如那輛牌照蹭掉一塊的深藍色卡宴車,還有他停在碼頭的一艘游艇。

那個碼頭就是案發那晚的那個,說白了姜正川和關心加入了同一個游艇俱樂部,都有船停在那裏。

而關于姜正川的最新消息是,他這會兒人不在市裏,今天一早他便啓程去了明鹿山,據說很快要在那裏的展廳開一個畫展。

雷遠有點着急:“這小子不會是要躲進深山老林吧。”

明鹿山是本市有名的一座山,它出名不是因為惹人陶醉的風景,而是關于它的一些似真似假的傳說。

在那種地方開畫展,是要招鬼來看嗎?

徐訓沉思片刻後道:“那地方确實有個莊園,莊園裏有一座私人畫廊,說是開畫展也無不可。咱們現在還沒有實質的證據證明姜正川和這個案子有關。既如此只能先從外圍入手,接觸一下他這個人。”

“怎麽接觸,咱們一起上山?”

“不是咱們,是我。我會去要一張畫展的邀請函,扮成買家先與他接觸一番。”

這話說得淡然,衆人聽了卻是表情各異。通過這一整天的調查,大家對姜正川這個畫家的逼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人專盯着超級富翁下手,他的畫展可不是随随便便普通老百姓就能去的。

可剛聽他們隊長的意思,拿一張邀請函就跟吃菜那麽容易。

一時間,他們都很想給隊長豎大拇指。

徐訓安排完工作後天色已黑,他便離開警局回了家,一面讓人幫他去弄邀請函,自己則回去收拾行李。

聽說畫展一開好幾天,他得在莊園裏住幾晚才是。

家裏空無一人,阿姨做完飯便回去了,關心則不知跟誰出去購物,除了手機不時的有消費提示短信發過來,他此刻對關心的行蹤一無所知。

一個人沒什麽胃口,徐訓便先去洗澡。剛洗完就聽見外面傳來了說話聲,像是關心在跟人打電話的聲音。

徐訓沒多想,在腰間系了條浴巾便走了出去。

客廳裏,關心正舉着手機做小仙女狀,順便擠出一臉全天下最為溫柔的笑意,沖着手機鏡頭撒嬌般地說着話。

“好了,大家也看到了,這裏就是我的家。這是我家客廳,這是沙發這是茶幾,這是……”

一個半/裸的男人。

對,這也是她的,這是她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關心:狗男人身材真的不錯,賺到了。

徐訓:所以你不僅饞我身子,還想向衆人宣布你的“藏品”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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