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夜
夜晚的B市比起白天來交通好了很多。徐訓駕駛着他那倆XC90在城市的街道上穿行。
霓虹透過窗玻璃照進來, 在關心白晳的臉上快速閃過,五彩斑斓。
從酒吧出來已經開了十幾分鐘的車,大小姐就一直這麽睡着, 偶爾覺得姿勢不對不舒服,還會哼哼兩聲扭兩下, 然後自己調整個位置繼續睡。
徐訓這車原本被方思圍調到了某電臺,這會兒已是深夜, 電臺裏的男主持人用一種暧昧的語氣說着某個兒童不宜的話題, 徐訓本想換個臺,卻不知對方哪句話觸動了他的某根神經, 他伸出去的手又收回來擱到了方向盤上,默默地又聽了幾分鐘。
察覺到身體起了微樣的變化,徐訓又看一眼身邊的瞌睡蟲,這才換了個音樂臺聽歌。
前方路口紅燈,徐訓踩着剎車将車緩緩停下, 盡量不吵着關心睡覺。誰知隔壁那條道上來了輛敞篷,坐了一車小年輕。音樂聲放得震天響, 男男女女還扯着嗓子在那兒鬼吼鬼叫。
關心一下子就醒了, 起初不悅地揉揉鼻子,将臉貼到玻璃上茫然地看着旁邊的妖魔鬼怪。那車裏的人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被關心貼在玻璃上的樣子逗樂,笑得更大聲了。
雖然隔了玻璃,這笑聲還是直直地鑽進了關心的耳朵裏。
大小姐生氣了,大小姐直接放下窗玻璃, 臉色一沉伸出纖纖玉指,中氣十足地沖對方怒喝一聲:“都給本宮閉嘴!”
小年輕們被她驚人的美貌吓到,還真閉上了嘴巴。就在這時紅燈轉綠燈,徐訓沒再給關心發揮的機會,一腳油門下去車就開出去幾米。
小年輕們一見美女走了都不幹了,叫嚣着開着跑車就追了上來,一連追了徐訓好幾條街。後來徐訓有點煩了,直接拐進了小道裏,靠着幾個漂亮的急轉彎成功甩掉了那輛跑車。
這段時間裏關心有點慘,因為沒有心理準備,被徐訓的操作甩出去好幾次,腦袋在玻璃上撞得咣咣響,原本只醒了三分,這下子立馬就清醒了七八分。
她氣得想罵人,徐訓卻笑着搶了她的話頭:“大晚上的還給我惹事,招風引蝶。”
“放肆,敢跟本宮這麽說話。”
徐訓瞥她一眼,唇角兀自上揚。
“看什麽看,別以為你長得好看本宮就會手下留情,再敢不敬回頭讓人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這麽暴力?”
“本宮是皇後,你一閹人休得多嘴。不準笑!”
徐訓聽話地收起笑容認真開車。
小路裏地面不平整,一連串的颠簸搞得關心胃很不舒服。她皺眉癱在座位裏,問徐訓:“你要帶本宮上哪兒去?”
“自然是回娘娘的寝宮。”
原本想直接回歸荑館,被關心這麽一鬧徐訓改了主意,直接将車開去了鳳雅亭。
那天他在那裏沒有辦了關心,不代表今天他還收拾不了她。如今那裏的每個房間都不缺TT。
關心到家後依舊作妖不斷,一口一個小徐子地叫着徐訓。
徐訓也不和她争辯,将她抱進房後便替她把外套脫了。關心喝了烈酒這會兒酒勁上來了,整個人燥熱得厲害。
不等徐訓将大衣放好,自己就開始解裏面的襯衣扣子。酒精令她手指無力,解了幾下都沒能解開一個。
“小徐子你過來。”
“娘娘要為臣做什麽?”
“替我把它們都給解了。”
徐訓看着關心泛着紅潮的臉頰,深吸一口氣上前。他蹲在關心面前,認真地從上往下解扣子。
剛解了一顆關心又有了新想法。
“去,給本宮倒盆水來。”
“幹什麽?”
“替本宮洗腳。”
徐訓長這麽大,還沒有人敢給他下這種命令。他失笑得站起身來,彎腰湊到關心眼前。
“娘娘不如幹點別的。”
“幹什麽?”
“娘娘累了一天,光洗腳不夠。不如為臣侍候娘娘洗個澡。”
“有道理。”
女人半醉半理的眉眼特別勾人,像是藏着萬千星光放肆地勾引着人。因為離得近,她開口時酒氣會噴到他的臉上。被噴了幾下後徐訓覺得自己也有點醉了。
壓抑在心頭的情緒許久得不到釋放,在今夜的此刻終于到達了頂點。徐訓沒再猶豫,一手扣住了關心的肩膀,另一只手則撫到了腰間。
懷裏的女人不受控制地瑟縮了一下,大腦雖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卻似乎先一步做出了回應。
她應該也明白即将發生什麽,卻沒掙紮反抗,甚至沒有了剛才的王霸之氣。像一只柔順的小動物,在被他抱起的那一刻很自然地縮進了他懷裏。
徐訓在走進浴室的那一刻,聽見關心在他耳邊呢喃了一句:“輕點兒。”
只這三個字,已足夠讓徐訓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潰不成軍,情緒如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
關心第二天在拔步床上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成了一條鹹魚。
昨晚一定有人趁她不注意把她從床上拖下來,然後扔在地上反複地摔打揉搓,要不然她怎麽全身上下沒一個地方不酸疼,連毛孔都沒幸免。
她對昨夜的記憶只停留在那群讨厭的小黃毛身上,那麽破的跑車也敢跟她橫,姐姐分分鐘教他們做人。
關心越想越氣,當時就想從床上跳起來去找自己的包。那裏有她的車鑰匙,昨晚就該拍他們臉上讓他們清醒清醒。
可她現在也只能當個思想的巨人。
身體上的巨大不适讓她幾乎動彈不得,只不過想從側躺返回到平躺姿勢這一步驟,都花費了她老鼻子勁兒。
到最後關心甚至累出了汗,鼻尖微濕帶着潮氣,委屈得眼眶發酸只想流淚。
曾明煦真不是個東西,居然灌她喝這麽多酒,害她被宿醉折磨得奄奄一息。
關心腦子緩慢地轉着,将昨晚酒吧裏的一幕幕回憶了個遍,然後發現自己好像漏了一段。
誰把她從酒吧帶走,她坐在誰的車上沖那群小黃毛怒吼,還有她現在到底睡在誰的床上?
靈魂三連擊後關心僅有的酒意徹底理了。她驚慌失措忍着不适爬起身來,跪坐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房裏亂得跟打了仗一樣,衣服鞋子散落各處,一條毛毯挂在羅漢椅上,博古架上的小玩意兒也落了一地,瓷器碎片被人随意地攏到了一處,顯然是匆忙而為。
這屋子像是臺風過境,過度的淩亂讓關心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某個場景,吓得她渾身一涼。
她立馬掀開被子查看。身上那一身早不是昨晚出門的裝束,簡單的絲質睡裙遮不住多少地方,露在外面的胳膊雙腿上清晰可見許多淤痕。
她又下床去照鏡子,果不其然脖子裏痕跡更多,肩膀上似乎還留有細微的牙印。關心覺得自己跟之前看過的屍體有幾分相似之處。
徐訓這個王八蛋!
關心在床底下找到了自己早已皺得不成樣子的大衣,捏着鼻子套在了身上。她艱難地踩着高跟鞋往外挪,剛挪到正廳的位置,就聽得有人問她:“娘娘這是要上哪兒去?”
關心擡眼一看,王八蛋正坐在桌邊悠閑地喝着茶,茶蓋在茶碗邊沿撥過時發出的清脆響聲顯得十分刺耳。
關心決定當他不存在,強撐着又往前走了兩步。
可身上實在太疼,尤其是某個地方,別說走路就是呼吸都會牽扯到那裏的皮肉,疼得她頭皮發麻。
這鬼地方她記得上次來的時候光一路開進來就花了好久。她現在沒有車,只憑兩條腿走的話,不知道要走幾個小時才能走到路口打車的地方。
也許還沒到她就先疼死了。
可再疼她還是要離開,她一想到王八蛋現在肯定一臉得意地沖着自己的背影笑,強烈的自尊心就讓她無法低頭。
同樣是妖精打架,憑什麽他一點事兒沒有,自己卻像個破布娃娃似的,渾身沒有一處好地兒。
太不服氣。
鞋跟踩在青石地上的聲音一下一下慢慢地響着,關心狼狽地又走了幾步,身後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娘娘這是不準備負責的意思?”
關心都要氣炸了,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明明是他占自己便宜,居然還敢倒打一耙。
她卯足最後的一點勁兒,準備回身劈裏啪啦痛罵徐訓一頓,誰知還沒扭頭身體已然失控,雙腳離地直接就被對方抱了起來。
“你個渾蛋,快放開我。”
因為不舒服,關心罵人的時候聲音也是軟軟的,跟撒嬌似的十分勾人。徐訓不動聲色地咽了下口水,心裏重複着告訴自己。
關心現在是個病人,她需要的是休息。再折騰下去她可能真的會死。
他一面做着心理建設,一面将人抱進了旁邊的書房。書房裏有一張軟榻,他将人輕輕放在上面,自己則蹲在關心面前。
關心立馬又緊張起來。她實戰經驗雖少但理論經驗無法豐富,知道對于充滿□□的男人來說,這張軟榻足夠他們做點什麽。
“你、你要幹什麽,你別亂來。”
關心緊緊攥緊大衣領口,想要遮住身體的每一寸。可一動衣擺下滑,兩條腿又露了出來。吓得她趕緊又去遮腿,結果又沒顧上胸口,露出胸口睡衣遮不住的大片肌膚來。
她甚至沒穿內衣,整個人呈半真空狀态,只要徐訓将大衣一扯,她就能被人一覽無遺。
關心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因為巨大的恐懼,也因為身上持續不斷的疼痛,她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連牙齒都撞得格格直響,幾次差點咬到她的舌頭。
“你別亂、亂來,我真的會、會叫的。”
“還叫,你嗓子不疼嗎?”
關心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立馬羞臊得恨不得去死。這人怎麽這樣,專揭人瘡疤,實在是壞透了。
生氣讓關心又生出一股子力氣,她坐起身狠狠推了對方一把:“你滾開,我要回家。”
“現在恐怕不行。”
“為什麽,你想軟禁我?你這是知法犯法。”
徐訓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他伸手将關心又摁回了榻裏,然後湊近她的耳朵,啞聲道:“不是,我想幫你上個藥。”
作者有話要說: 徐隊,肉好吃嗎?
徐訓:比以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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