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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縣主的神來一筆令幕後人氣急, 散布太子和太子妃的謠言即使不能逼迫太子交出金甲衛的兵權,也能損一損太子在大楚百姓中的名望。

可是章洄粘貼告示派發賞銀卻将百姓對此事的注意力轉移開來, 他們的一番算計付諸東流,但又不能對章洄光明正大的做些什麽,直恨得牙癢癢。

“安和縣主是豪爽之輩啊,若是尋常女子遇到這事多是憋在心中吃個啞巴虧, 說不準還會受到夫家冷眼。”

“誰說不是呢, 此計甚妙!”

森嚴可怖的京畿衛牢獄之中,兩名獄卒正在邊飲着濃茶邊閑聊,反正那些北胡人被抓進來也就注定是一死了, 被他們聽到也沒甚要緊的。

忽而, 一陣腳步聲傳來,兩名獄卒立刻端正了身體, 朝着後面緩步走來的京畿衛指揮躬身行禮。“大人,這些北胡人都安安分分的待在裏面,無異樣。”

鐘霄身着朱紅色的官袍,鮮豔的色彩在這牢獄之中顯得有幾分詭異,頗似濃暗的血液。他冷酷陰森的臉龐看在那些被關押的北胡人眼中便是一顫,這個人,用刑可絲毫不含糊。

“嚴加看管,太子大婚由我京畿衛負責, 出不得任何纰漏。”冰冷的聲音令兩位獄卒精神一震,高聲應是。鐘大人的手段他們見識過可都膽寒不已,尤其最近他升為指揮使氣勢更盛了。

“爺, 殿下大婚有金甲衛暗中保護,您也不要繃的太緊。”連橋跟着世子身後都聽到了兩位獄卒的話,他心知世子也定然聽到了,有些小心翼翼地勸了他一句。

自安和縣主被立為太子妃,世子比着以往也沉默了幾分,這幾個月世子與未來的世子夫人寧小姐也就見過兩三次面。寧小姐如往常一般舉止讨喜,拉着世子游玩踏青,還為他繡了荷包。如果不是有花燈節落水一事在,連橋恍惚以為寧小姐還是心地善良性子單純的小姑娘。

等到太子殿下大婚以後,世子和寧小姐的婚事也快提上日程了,寧小姐話裏話外暗示了好多遍,世子也像是松了口。但連橋看得分明,世子對婚事興致缺缺。

這次殿下大婚交與世子負責京中治安,世子已是兩夜都未歇息好了。

“無妨,京中凡是行跡可疑之人一律嚴密監控。”鐘霄厲聲對着一旁的數十名京畿衛伍長吩咐,之後轉身又進了指揮獄司,一刻都不停歇。

背後,幾名京畿衛面面相觑,安和縣主與鐘大人之間的過往他們都心知肚明,這個差事真是難辦啊,尤其那些北胡人還摻和其中,就是不知北地的戰事如何了。

此次,章洄花了三千兩銀子平息了京中的謠言,心中對成效頗為滿意,連着對太子表哥的郁悶也去了幾分。

這次謠言傳得這麽廣,她懷疑背後有楚明帝放縱的緣故。兵權是每一位帝王的大忌,楚明帝身體日漸衰老,看着太子年富力壯,又有大批臣子支持,心中的猜忌必是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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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北地的戰事她不怎麽關心,原書中北胡大亂瘋狂派兵攻打大楚還在大半年之後呢,這次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不過,她倒沒想到楚京中還有一人對這謠言憤憤不平,還當衆為她出了口氣。

婚期前兩天,一大早舅母攜表妹陸清清過來為她添妝,閨房之中,陸清清和她在說私房話。

“表姐,昨日京中出了一件趣事,你只顧着京兆府的懸賞,定是不知道。”初見面,陸清清就賣了一個關子。

“何事?”章洄捏了一只瓜子,悠閑的放在嘴中嗑着,看陸清清這幅幸災樂禍的模樣,定是有人倒黴出醜了。

“昨日,小謝将軍和安國公府的公子、南武侯府的世子幾人出門赴宴,偏巧遇到淮安伯府的人,聽說淮安伯府有意将吳泠許配給小謝将軍,對着小謝将軍很是殷勤。”

陸清清表情奇特,“可是吳泠和幾人居然在談論太子殿下和表姐,被小謝将軍聽到了。小謝将軍當即沉了臉色,道,‘平陽侯府十數年抗擊北胡,你們這些人非但不感恩我父兄,反而質疑父兄能力,不若和聖上分說,你們自己上戰場,也讓小爺瞧瞧這楚京的巾帼英雄!’說完便甩袖離去,淮安伯府鬧了好大一個沒臉,被好些府邸恥笑呢。”

章洄一個沒忍住也笑出聲來,她也是忘了這個謠言還有一位受害者。平陽侯戰功赫赫,在某些人的嘴中成了不堪一擊的紙老虎,謝越可不得生氣反駁。

“謝越性子坦率,淮安伯府的人以後要繞着他走了,哼,吳泠還敢肖想小謝将軍,癞□□想吃天鵝肉。”她拍了拍手,表情不屑,十分不認同這門婚事。

陸清清看了她一眼,有些擔憂的開口,“表姐,兩日後你便要大婚了,雖有小謝将軍的父兄抵禦外敵,但我還是有些擔心戰争會誤了事。”

章洄明白陸清清的擔憂是此刻楚京人內心都會有的,亂世之下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是每個人的噩夢。

她起身朝着窗外看去,語氣篤定,“清清,北地定然無虞,也許是今日也許是明日,平陽侯報安的折子就會到了。”

正如她所料,前日朝堂之上制造焦慮的臣子已是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平陽侯派人快馬加鞭,将戰事消息禀報給陛下。

邊境将士英勇善戰,不畏強敵,已經成功擊退北胡騎兵,斬獲上百名騎兵頭顱,贏得戰事勝利!不僅如此,在折子上,平陽侯語氣憤慨,言楚京龍騰之地,何等重要,輕易調動兵馬,致陛下太後及諸位大臣陷入險境,是該何人之過!

北地無恙,戶部尚書第一位出列,對着陛下歌功頌德,又大大誇贊了一番平陽侯。戶部不用出糧草銀子,這就是大好事。

底下,順王和提出派兵的劉大人臉色十分難看,不過一兩日,他們的臉就被狠狠打了一通。

“平陽侯忠勇之臣,朕心甚慰,北胡既已離去,此事便不用再提了。”楚明帝面色如常,眼底雖閃過一絲失望,但北地安穩也是好事,兵權之事還待徐徐圖之。

“父皇所言極是,之前是兒臣想差了。”順王吸了一口氣,掩飾住自己的失态,父皇有了奪兵權之心,便不急于這一時。

“皇兄,臣弟言行有誤,還望您不要怪罪。”素來待人和煦的順王也舍得下身段,當即朝太子楚瑾鞠了一躬,臉上滿是歉意。

“順王也是關心心切,殿下為人大度,自是不會有所他想。”順王一方的臣子開口幫襯。

楚瑾輕飄飄的看了順王一眼,淡淡說了一句話,“皇弟為了大楚安危,何罪之有?”

“皇兄深明大義。”順王笑意盈盈,歸回自己位置。

楚瑾眼眸幽深,不着痕跡地看了後方一眼,唇角微勾,看在人心裏涼涼的。

今日的早朝可謂是一波三折,前有平陽侯擊退北胡騎兵的喜訊,後有朝中臣子直言彈劾淮安伯,洋洋灑灑地列了三十多名罪狀,私設賭場、圈占田地、鬧市行馬、淮安伯府家宅混亂,私德有虧等等,另還附有罪證。可謂是鐵證如山,容不得淮安伯反駁。

當朝之上不缺性情剛直的臣子,聽了那罪狀,激憤直言淮安伯府惡人行徑,劣跡斑斑,不配為侯府之尊。

淮安伯當即跪下請罪,臉色灰敗,他資質雖平庸,但也明了這次太子殿下是有備而來,只怕他難逃一劫。

果然,群臣仿若都忘記了北地之事的沉默,一致對着淮安伯激情慷慨,甚至出口大罵。若是有人敢為淮安伯說一句話,就被噴的狗血淋頭。

就連宮中的吳妃也被波及到,究其根本,淮安伯府還是仗着聖上對吳妃的寵愛才敢如此嚣張。

楚明帝看了那折子面上也不好看,他當年委屈貴妃做了外室,便有意擡舉淮安伯府,可沒想到淮安伯府做事毫無顧忌。

太子既已揭露出來,有群臣針對,淮安伯府這次也逃不掉了。

“傳朕旨意,淮安伯妄為臣子,犯下多番罪行,削去爵位,着大理寺依律處理。”

陛下聖旨一出,殿下順王也無法反駁,畢竟方才他還以大義逼迫太子,此刻開口不正是打了自己的臉?于是,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舅舅被削了爵位,伯府之中只有表兄還擔着一個四品官的職位,可與他作用不大。

“皇弟也是深明大義之人。”下了朝,神色淡然的太子慢條斯理地摩挲手上的玉扳指,從眼神陰沉的順王身邊經過,未作一刻停留。

身後,順王的臉扭曲在一起,渾然不見平日的溫文爾雅,顯得有些可怖。

“王爺,您消消氣,宮裏面還有娘娘在呢。”随從出言安慰。

順王咬牙切齒,嘴中蹦出幾個字,“去承乾宮。”

下了早朝,承恩公把這等好消息告知承恩公夫人和章洄,言語中的喜悅難掩。婚事順利舉行,淮安伯府倒了黴,兩廂美事加在一起,“洄兒,夫人,我去出門拜訪友人,吟詩作畫方能纾解我心中之喜啊!”

說完便樂呵呵地拿了一幅字畫,出門訪友去了。

章洄揚了眉毛,太子表哥有兵權在手,又得了民心聲望,比着華國歷史上的大批太子行事爽多了。

她也要回自己的如意苑,卻不料承恩公夫人拉住了她,“洄兒,大婚在即,娘也有一些事情要交待給你。”

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又命婆子拿了一個小盒子過來,章洄眨了眨眼睛,娘不會,是要教導她房中之術吧?

作者有話要說:  貴妃使計算計了楚明帝,讓楚明帝誤以為是自己那啥了她,還委屈她做了外室。後文會提到。

故而,楚明帝既對元敬皇後有愧,又覺得對不起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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