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洗手

我夢到，搖過的汽水罐子……

夢到項晨的西服很昂貴……

還有，顧定是小意的堂哥……

睡得太沉了，所以在夢裏，出現的故事也多。

我不想留在這個夢裏，我拼命地掙紮，想把自己弄醒，我勉強睜開了眼，看到了現實的世界一片光明，可身子怎麽也動不了。

我這是怎麽了?

我告訴自己，要醒過來，不要再回到那些事情裏……

或許是因為太執着了，我終究是醒了過來。

這裏，是項晨公司的休息室。

睡着前發生的種種立時鑽進了我的腦海。

我撿起自己的衣裳，穿上，踩着鞋子便推開門去到外頭。

外頭很安靜，像是沒有人一樣。

但我一眼便看到，那個衣冠禽獸，就在那裏，一本正經地辦公。

見我出來了，他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醒了？”

我點了點頭，是啊，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不過是我與他相處間的稀松平常。

“正是時候，去吃飯。”他站起身來，取過椅子後頭的外套往自己身上搭。

我垂頭看了看自己，似乎未有不妥，感謝項先生方才思慮周到，沒有在見人的地方留下什麽痕跡。

我将頭發攏了攏，便去拿起自己的手提包，跟着他出門。

周末公司的食堂是不營業的，我們只得去到外面吃。

我坐在他車裏，同他在周遭轉了好幾圈兒，他好像特別執着，今兒非要叫我選個喜歡吃的。

我這千挑萬選的，結果毫無創意地選了一家西餐廳。

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的，估計也是覺得我沒創意，我撒嬌道，“說了你定就是，非得叫人家選，人家選了，你又不滿意，你想怎樣嘛……”

“你喜歡就好。”他道，然後摟着我大步進門。

我應該是自己給自己找事非的那種人。

因為吃飯吃得好好的，非得要去洗手間。

這一去，就叫我悲劇了。

與我并排站在鏡子前的那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我是識得的。

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

因為她叫陳曼華，經常上新聞的，有幾次還是和項晨一起。

我吓得頭都不敢擡。

瞧我選得地兒，這千挑萬選的，怎麽就同陳曼華去到了一處。

“曼華，剛剛我見着項總了，你們兩口子，約好的?”

陳曼華道，“是嗎？沒聽他說要過來。”

“真不是你約的?”那女子有些不信。

“說好的閨蜜聚餐，我叫他來做什麽。”陳曼華道，“我壓根兒就沒跟他說過。”

“那也真是巧，哎我說，你們這兩口子，還真是心有靈犀，咱們這地兒可是你選的，這項總也……嘿嘿。”

“他是約了人吧?”陳曼華道，“沒準兒是那人選的。”

“你這麽說就破壞氣氛了。”女子道，“不過，倒是真有另外的餐具，只是不見人。”

“不和你說了，我去和他說句話。”說話間，陳曼華已經踩着她的高跟兒鞋，該是出去找項晨了。

那洗手的另一女子戲谑道，“你不回來了，大家夥兒都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