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44
明遠大廈地下停車場,蘇言剛鑽進铑銀色卡宴,厲铮就刷地一聲鎖了車門。車門上鎖的細微聲響,好像剎那間把潛伏在明面之下的欲|望火星點燃了,情|欲的閥門轟然打開,蘇言再也按耐不住,他把腰一扭,轉頭就朝厲铮撲了過來。
蘇言急切地尋找着厲铮的嘴唇,一不小心牙齒磕上唇肉,嘴裏幾乎是立竿見影地泛起了血腥氣。蘇言迫切地把舌頭伸進了厲铮嘴裏,狹窄的空間裏很快響起了令人心跳加速的吮吸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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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小型蛋糕,只穿了根領帶的蘇言倚在門框上,笑語盈盈地說:“先吃它,還是,先吃我?”
最後蛋糕不出意外地讓蘇言吃了,當然,不是上面那張嘴。
第二天,厲铮把沉睡中的蘇言送上了飛往劇組的飛機。在回驚鴻的路上,厲铮接到了越肖山的堂弟,交警大隊隊長越深的電話。
“铮少,您昨天在市內超速行駛,我這兒有一些罰單,您看您什麽時候方便,我給您送過去?”
厲铮掃了眼安妮不久前發過來的行程表,“半小時後,我讓秘書在門口等你。”
三十分鐘後一身黑色交警制服的越深,出現在明遠大廈的第三十二層。他剛從電梯裏出來,一位穿米白色職業套裝,燙着美人魚卷的年輕女士就迎了上來:“越隊長是吧,厲總讓我在這兒等您。”
越深點了下頭,他無跡可尋地将安妮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發現去掉錐子底的高跟鞋,這位秘書女士至少還有168。
“铮少挑秘書是看身高的吧。”越深心想,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安妮的妝容,發現是很淡宜得體的淡妝,當即得出了另外一個結論:“估計長相也看。”
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越深面上沒露出一分一毫,他正人君子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疊罰單來:“這是铮少的罰單,總共十二張,金額你對一下,沒問題就簽字。”
安妮核對了一遍,發現由于估算錯誤,竟然沒帶夠現金。這是她工作以來首次犯的低級錯誤,登時臉上客套的笑容就有些僵。
越深鑒貌辨色,幾乎是立馬就猜到了原因。說實在的,一次性開十二張罰單,對于越深來說,也是黃花閨女上轎——頭一回。
越深收起了眼底的打量,故作不明所以地問:“怎麽?是不是有哪裏不對?”
安妮想起現在是支付通時代,不由遲疑了一下,試探地問道:“罰單可以支付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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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越深差點沒憋住笑,他嘴角可疑地抖了兩下,十分清正廉潔地說:“不好意思,不可以。不過你要是現金不夠,我可以先替你墊付,回頭你還我就成。”
或許越深說的時候,千真萬确只是一片好心。但是顯然,在安妮看來,他明顯是在套路撩妹。跟在老板身邊,亂七八糟什麽都見過的安秘書,當即不露痕跡地後退了半步,一邊帶着笑一邊扭頭轉向旁邊的前臺:“小文,你身上現金先借我點兒。”
付了罰單,簽了字,安妮客客氣氣地跟越深道了謝,而後轉身踩着高跟鞋就進去了。
越深等她走遠了,才用下巴點了下她的背影,問前臺道:“嗳,這妞兒叫什麽?”
前臺姑娘頭也不擡地說:“那是厲總的秘書安妮姐,人家有男朋友。”
安妮走到自己的位置,先看了下時間,發現還沒到散會時候,于是把罰單整理好放進了抽屜,做完這些,她看了眼屏幕,看見有兩條新消息。
一條是驚鴻內部工作群,裏面溫書朦發了一連串的驚叫:啊啊啊啊啊!《梧桐街》要在國內上映了!!錢多你的助理風沒白吹!
之後錢多回了一條消息:不是,我沒跟蘇哥說啊,難道不是你求的蘇哥?
溫書朦:我沒有,不是你也不是我,那是誰?不管啦能上映我就已經開心死了!!
安妮看了兩眼,感嘆了一下她們年輕人的活力,之後打開了另外一條消息。
迦南:晚上有沒有空,想和你一起吃飯。
安妮對了一遍厲铮的行程安排,看見六點有個電影首映式時,她嘆了口氣,手指飛快地編輯回複。
安妮:今晚恐怕不行,老板要去參加他投資的電影首映式,下次好不好?
趙迦南發覺手機震動了一下,他劃開屏幕看到回複,眼裏的光芒瞬間暗了下去。
“哎師傅,怎麽了?師娘沒答應?”程城對人的情緒格外敏感,當即就問了出來。
“她晚上有工作。”趙迦南随口應付了一句,他不小心瞄見程城的電腦文檔還是一片空白,立馬伸手敲了他一個板栗:“看完了《別夢》的開機儀式,還不知道寫通稿!”
“哎師傅,你要不給我理理思路吧。”程城誠懇地求道。
“滾滾滾,自己寫去,兩小時內寫不出來這個月沒獎金。”
程城聞言,登時如喪考批。
《別夢》開機儀式後,正式拍攝提上日程。劇組臨時的化妝間內,蘇言任由化妝師将原來的妝容卸了,再重新補上厚厚一層米分底。
剛剛男主的車禍戲一次性過了,接下來是女主探望危在旦夕的男主戲。
化妝師玲姐拿着刷子,飛快地在蘇言臉上塗塗畫畫。慢慢地,鏡子裏出現了一個面容清癯,臉色慘白的病號。玲姐擺弄完最後一筆,收起刷子對蘇言道:“蘇老師,好了。”
蘇言睜開眼睛,跟玲姐道了謝,之後到片場被道具小哥折騰了一番,最終呈現在鏡頭裏的,是一個頭部纏了好幾圈紗布,戴着呼吸管的男人。
張偉成揚了揚手裏的通告單,密切關注導演舉動的場記大哥立即打卡:“第十六場第一次。”
作為典型的商業愛情電影,《別夢》從男主靳川準備向女主向東東求婚開始。
開場,導演運用了長鏡頭。金色的傍晚,絢爛的夕陽光線下是車水馬龍的城市,各色汽車川流不息的。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一家珠寶店的玻璃門被人從裏面推開了。
穿着筆挺套裝的導購小姐臉上挂着标準的微笑,保持着推門的動作,微微彎腰對容貌俊美的男人道:“先生慢走,小心臺階。”
一身頗為正式西裝的男人應了聲,非常大方地展露出熱情的笑容。他舉了舉手裏的戒指盒,朝導購小姐道:“謝謝你。”
等英俊的男人走遠了,導購小姐才收回目光,沖身邊同樣極目遠眺的同事嘆了口氣:“唉這麽優質的男人,可惜要結婚了。”
“就算不結婚,也輪不到咱們。”同樣年輕美麗的同事接道,她拽了導購小姐一下,“好了,別看了,回頭讓經理看見又要挨罵。”
鏡頭切換,買完戒指出來的靳川,路過一家散發着薔薇香氣的花店。被香氣吸引,他折進了花店,在店主的指導下,親自包了一捧薔薇。
“東東不喜歡玫瑰,”靳川對和藹又胖乎乎的店主道,“她喜歡薔薇。”
上了年紀的店主笑呵呵地看着靳川,到了他要走的時候,還跟他說:“祝你抱得美人歸吶小夥子。”
靳川笑着揮別了老店主。
到此時為止,張導都是用的大量暖色調,将男主對于求婚時的美好向往不動聲色地渲染出來。但是到了下一個鏡頭,忽然色調一變,摻雜進去更為陰郁和暗沉的物象。
比如鏡頭不經意地打過供奉着關二爺的店鋪,面容愁苦的老婦人,嗷嗷大哭的幼兒,還有狹仄逼人的小巷子裏,一團烏黑濃郁的液體,之後鏡頭重新回到男主身上。
抱着鮮豔的薔薇,靳川走在路上。他先是企圖撫平上翹的嘴角,試了兩次都失敗後索性不管它了。接着他摸出手機,撥通了女友向東東的電話:“喂東東,你現在在哪兒呢?”
電話裏的女聲頗有些埋怨地說:“我在你說的天臺飯店呢,你怎麽還沒到呀?”
靳川連忙安撫女友:“不好意思,我路上有事遲到了會兒,你等我一下啊,我馬上到了。”
向東東哼了一聲:“路上有什麽事啊,比我還重要?”
靳川傻小子般嘿嘿笑了兩聲:“不告訴你,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其實向東東隐隐猜到了一些,她嘴角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漂亮的丹鳳眼裏全是滿滿的甜蜜,嘴上卻仍舊不依不饒:“那等會兒我要是不滿意你說的,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着,努力往下張望的向東東突然喊了聲:“哎!我看見你了!你快擡頭!”
靳川擡起頭,站在天臺上的年輕女孩子正使勁地朝他揮手。
靳川沖她搖了搖手中的薔薇,剛準備說話,忽然聽見電話裏傳來向東東的尖叫:“靳川!快讓開!”
但是已經遲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沖上人行道的公共汽車,在行人和乘客的尖叫聲裏,以勢不可擋地架勢直接把靳川撞進了旁邊的五金店。
“咣當”一聲,半個車頭沖進五金店的公汽終于卡住了,震碎的玻璃紛紛掉落下來,砸得米分碎。過了好一會兒,才有渾身是血的乘客勉強打開了車門,呼救道:“救……救護車。”
反應過來的路人當即慌慌忙忙地扶住了昏過去的乘客,剩下的掏手機,報警的報警,喊救護車的喊救護車的。
向東東從天臺狂奔過來,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膝蓋和手肘都磕破了。見她要沖進五金店,路人趕緊攔住了她。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向東東瘋了似的掙紮起來。
拉着她的路人被她抓了好幾道印子,不由也有點怒氣,“姑娘,裏面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你是要沖進去送死嗎?”
聞言,向東東頓時跪坐在地上,呆呆地說:“可是裏面有我丈夫,有我丈夫……靳川,對,靳川不會有事的……”
不一會兒,救護車和警車呼嘯而來。現場拉了黃白警戒線,救護人員每擡出一個人,向東東就惶惶地踮起腳張望。
被擡出去的人越來越多,向東東的神經也繃得越來越緊。終于,救護人員擡出了靳川,他眼睛緊閉,胸腔被深深地撞凹了進去,手裏卻還緊緊握着只剩下包裝紙的薔薇花束。
向東東眼淚當場就落下來了,她正要跟上去,靳川口袋裏滾出了戒指盒。向東東撿起來攥在手裏,看也不看就跟着上了救護車。
這時,鏡頭再一次掃過了狹仄逼人的小巷子裏,地上烏黑濃郁的液體。
場景切換到醫院,急救室外,靳川被推了出來。向東東急忙擠上去,問了情況。
這是一個遠景鏡頭,聽不見醫生說了什麽,只能看見醫生搖了搖頭,緊接着向東東的脊背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樣,她慢慢地蹲了下來,雙手抱住了膝蓋。過了好一會兒,隐隐的哭聲才從她胳膊底下傳了出來。
現在蘇言拍的就是這場戲,他相對容易,只需要躺着不動就行。主要的戲份在向東東的飾演者,也就是李朝歌身上。
張導喊了聲“停”,于是蘇言知道,這是不滿意要重來的意思。在蘇言目前拍戲所接觸過的導演裏面,原來苛刻名聲在外的窦島和張導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說實話,如果真的單純以商業愛情電影去衡量《別夢》,勢必不能理解這部普通的電影憑什麽能拉到将近一億五千萬的投資,以及請到非常優秀的導演張偉成來導拍。
在圈子裏,張偉成這三個字不僅代表着口碑和票房,還代表着炫技般的導演風格。
不過,換個角度來看《別夢》的話,也就好理解了。
被包裹地嚴嚴實實的蘇言,頗為半身不遂地往張導的方向看了眼。站在人後的錢多當即會意,舉着小風扇屁颠屁颠地跑了過來。
“蘇哥,你先忍忍,等這條過了我就給你送水過來。”
為了追求真實的嘴唇皲裂效果,從上場戲拍完到現在,蘇言已經有整整六個小時沒有碰過一滴水了。
錢多舉着風扇,一邊小心翼翼地給蘇言擦汗,一邊小聲嘀咕道:“大夏天的,把人包的那麽嚴實,還不讓喝水。”
“錢多。”
蘇言掃了錢多一眼,錢多立馬做了個給嘴巴拉拉鏈的動作。
那邊,張偉成給李朝歌說完戲,各部門重新複位,場記打卡:“第十六場第十二次。”
這回李朝歌沒問題了,結果一個群演中暑昏倒了,引發了一場小混亂。統籌小哥趕緊把人送去了醫院,少了個群演結果畫面變得不平衡起來,張導一看只好點了副導上場。
又磨合了兩遍,這場戲終于過了。
蘇言從病床上跳下來時,由于太久沒活動,險些崴了腳,錢多趕緊扶住了他。
上次拍《梧桐街》時,溫書朦跟在暫代總裁吳痕身後,把某些事情處理地頗為漂亮。蘇言想着讓人家一個高材生做生活助理也實在有點屈才了,于是幹脆把她打發去給吳痕做助手了。
這也是為什麽,溫書朦要在驚鴻內部群裏感謝錢多吹了助理風。
此時已經快下午七點了,劇務正在發晚飯。李朝歌的助理池詞領了四個人的盒飯過來,對錢多說:“那邊有綠豆湯,李姐不愛喝,你去給蘇哥倒點兒吧。”
說完,池詞舉了舉兩只手裏拎着的八個飯盒,示意自己不是不願意拿,而是實在沒有手了。
錢多接過她手裏的其中四個,打開看了看,把沒有苦瓜的那份遞給了蘇言,接着問了問池詞:“池池你要不要?要就拿杯子來。”
聞言,池詞立馬把盒飯放下,找到自己的水杯扔了過來:“要!謝謝!”
不知道是不是和溫書朦待久了,錢多變得越來越細心,以前根本不會注意到的細節,現在反而是銘記在心了。
比如每次進劇組,錢多就會根據季節,提前買好一些用得着的,像這次為了防止蘇言拍戲時腋下汗濕,他買了兩大盒女生用的護墊,趁着沒人時偷偷給蘇言沾在衣服腋下的位置。
吃完飯,接着拍戲。張導摘了白天戴的鴨舌帽,露出銀白色的頭發。他精神抖擻地拍了拍通告單,場記馬上會意打卡。
在醫生斷定之後,向東東一個人在靳川病房外坐了很久。她重複着打開戒指盒又關上的動作,安靜的走廊裏,只聽見啪嗒啪嗒的脆聲。
最後一次打開戒指盒的時候,向東東終于做了決定。
她把戒指拿了出來,套在了自己無名指上,接着她趁護士換班的時候,推開了病房的門,毅然決然地拔掉了靳川的呼吸管。
心電檢測儀急促地響了幾聲,徹底安靜下來了,向東東愛戀地低頭親了親靳川的嘴唇,在護士紛至沓來的腳步聲裏,猛地撞破了病房的玻璃,從十八樓跳了下去。
畫面黑了下去,向東東再醒來,是在一間貼滿了喜字,金碧輝煌的大殿內。
穿着九層大紅嫁衣的姑娘,蜷曲着身體,伏在繡着龍鳳錦被的被褥上。她淬玉般皮膚在紅金雙色的襯托下,顯得尤為柔嫩白皙,眉似遠山不描而黛,眸如春水澄澈,鼻如懸膽,嘴比櫻桃。
這場戲場面不大,但是布置需要花心思。每一處細節,張導都力求還原,與此同時還要追求電影的沒畫面美感。向東東醒來時裙擺的位置,經過了十幾次的更改。
化着精致而濃重點靥妝的向東東,皺着眉頭,茫然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發現靜悄悄的只有她一個人。
正當她提起長長的裙擺,企圖從高高的龍床上跳下來時,一聲陰柔的嗓音響了起來:“皇上駕到~”
向東東做了個吃驚地表情,然而不等她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一身明黃龍袍的男人進來了。
斜飛入鬓的長眉下,細長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卻不像以前那樣,不笑都帶着三分笑意,而是隐隐藏着不怒而威的氣勢。
明明和靳川長了一模一樣的臉,看起來卻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向東東觀察片刻,惴惴不安地開口道:“靳川?”
唇線分明的薄唇微微動了動,磁性的嗓音流瀉出來:“怎麽,朕的皇後不認識朕了?”
“太好了!”向東東撲過去抱住了“靳川”,“太好了!”
在向東東看不見的地方,蕭朝這位剛剛登基的年輕皇帝,明顯地露出了一個驚愕的表情。只不過表情一閃而逝,快得連皇帝身邊的老公公都沒能捕捉到。
沉浸在與“靳川”重逢的喜悅中,向東東壓根就沒細想目前的種種不對勁。等到她坐在床上,準備和“靳川”聊聊究竟是怎麽來到這兒時,她被被子底下的紅棗桂圓花生烙着了。
“這是什麽?桂圓和花生?”向東抓了把,仔細瞧了瞧後她問皇帝,“能吃嗎?我快餓死了。”
向東東可憐兮兮地揉了揉肚子,皇帝的眼底卻閃過一道冷光。
皇帝點了下頭,言簡意赅地說了個“能”,而後他提高聲音喊了句:“福子。”
拿着拂塵的老太監躬聲道:“奴才在。”
“讓禦膳房給皇後準備點吃的。”皇帝邊批折子邊道。
“靳川你最好了!”向東東抓着把剝了殼的花生放在了皇帝的書桌上,“給,我剛剛剝的。”
皇帝看到桌上紅胖胖的花生,不由楞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收起了錯愕。
向東東皺着鼻子看着皇帝:“你不吃麽?我記得你很喜歡吃生花生啊。”。
于是等福子公公領着禦膳房的人進來時,就看見年輕的皇帝正在吃花生。
向東東意識到眼前整個人不是真正的靳川,是發生在吃完東西後。她跟皇帝坦白了自己在醫院裏做的事,但是皇帝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麽。最終兩人說到眼前種種不對時,向東東以為是在拍戲,皇帝認為她腦子有問題,扔了本蕭朝史給她,然後就走了。
捧着那本書看了一晚上,向東東終于承認,她的确是沒死,可是也不在21世紀了。換句通俗的話來說,就是她重生了。
折騰到淩晨兩點,這場戲終于拍完了。蘇言卸了妝,回到劇組訂的酒店。進了門後他幾乎是閉着眼睛在走路,走着走着,撞到了一具硬邦邦的身體。
淺淡的古龍水香味襲來,蘇言揚了揚唇梢,伸手勾住了厲铮的脖子。
“你怎麽過來了?”蘇言挂在厲铮身上,聲音懶懶地問。
厲铮看着蘇言眼下的兩團青黑,心疼地用指腹輕輕摸了摸。他一把将蘇言打橫抱起,邊抱着往屋裏走,邊道:“《梧桐街》定在七夕上映,《代號34》的平均收視率出來了,一點四個百分點,雖然平均比《青疏》少了,但是後期百分點達到了兩點一個。”
蘇言閉着眼睛,頗為不滿道:“你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的?”
“不是。”
厲铮笑了聲,把脫光衣服的蘇言放進了浴缸。
微微有點溫度的水将蘇言整個人都包了起來,他長長地舒了口氣,追問道:“那是什麽?”
“想你,所以來了。”
終于聽到想聽的,蘇言心滿意足地尋摸到厲铮的嘴唇,和他交換了個吻。
厲铮親自給蘇言洗完澡,抱他上床。結果又被返老還童且童心大發的蘇言纏着講了十五分鐘的童話故事,等他睡着後,厲铮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接近淩晨三點了。
厲铮來這裏,其實是聽錢多說蘇言每天都失眠,白天吃東西又沒胃口,通常只扒拉兩口就不動了。
“厲總,您說這怎麽成?蘇哥每天七點不到就起來了,夜裏四五點才能睡着。劇組的飯的确是難吃了點,可是蘇哥也不能就吃兩口啊,這來了還沒半個月,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大圈了,前天拍戲的時候,我看他蝴蝶骨都快突出來了。”
遠在a市的厲铮,挂掉電話就讓安妮買了機票,連夜趕來了。
之前養出來的肉全沒了。厲铮撫着蘇言微微有些烙手的骨頭,眼底的後悔幾乎藏不住。
“不該讓他接這部戲。”厲铮想。但是與此同時,他心裏卻又很清楚,能在張偉成手底下演戲,對于蘇言來說,是很好的蛻變機會。
《別夢》的劇本雖然差了點,但是近幾年張偉成早就盤算着不拍電影了,如果不是題材足夠新穎,根本請不動他來導演。
憐惜地吻了吻蘇言的眼睛,在兩人彼此交互的呼吸聲裏,厲铮漸漸睡着了。
翌日,蘇言十分罕見地十點才醒,看清時間的瞬間,他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龍卷風一樣地完成了換衣服洗漱等一系列工作,就在他穿好鞋襪即将出門的時候,錢多拎着食盒進來了。
“蘇哥,你幹嘛去?”錢多放下食盒,掏出陶瓷食盅出來,“今天不用拍戲,張導心髒病犯了,被送到醫院還沒回來呢。”
蘇言眉毛不由攏了一下,“心髒病?”
“據說是老毛病了,張導的弟子,就是劉副導,讓咱們別擔心。”錢多把勺子放進食盅裏,朝蘇言推了過來,“蘇言你先吃東西吧,等下涼了。”
蘇言勺了一口,想起床頭櫃上的字條,送到嘴邊的勺子又頓住了:“厲總幾點走的?”
錢多:“七點就走了,八點的飛機。”
“這麽早?”蘇言眉毛下意識皺地更深了,他放下勺子,摸出手機給厲铮撥了個電話。
正在開會的厲铮察覺到手機震動,他擡掌往下一壓,安妮适時地停止了彙報。
“早飯吃了?”厲铮問。
聞言,蘇言原本的話先咽回了肚子,他舀了勺薏米蝦仁粥,送進嘴裏嘗了嘗,當即明白了。他環顧一圈,“通風報信賣主求榮”的錢多早就見勢不妙,溜之大吉了。
沒揪到“賣國賊”,蘇言往後一靠,肩背筆直地靠上了沙發背,而後長腿交疊,頗有點隐而不怒的架勢:“你讓楊叔過來了,那你在家裏怎麽辦?”
仿佛見到了蘇言此時的模樣,厲铮牽了牽唇線,聲線低沉地說:“你忘了,還有王媽。”
蘇言啧了聲,拖長音道:“人家老兩口一輩子都沒分開過幾次,你可就舍得——”
“我舍不得。”厲铮打斷了他,“我舍不得你。”
得知厲铮半夜三點才睡,七點又趕飛機飛回去,還把楊叔派來的怒火,在厲铮的糖衣炮彈下,莫名其妙就消失地幹幹淨淨了。
蘇言悄悄揚了揚嘴角:“臭脾氣。”
“以後沒時間,就不要這麽趕了。”蘇言道。
挂電話前,蘇言故作小聲嘀咕了句:“免得我心疼。”
另一邊,安妮眼睜睜地看着老板變臉似的,挂斷電話後迅速恢複了成熟穩重的模樣,只是嘴角那抹淺淡的笑意怎麽也藏不住。
“妖孽出世,驚鴻要亡國!”內侍官安妮在心裏哭嚎着,結果一不留神差點漏聽了老板的指示。
再說蘇言結束通話後,先是慢悠悠地把粥喝了,接着溜溜達達地出門去找李朝歌,在路上很幸運地揪住了“賣國賊”。
“錢多啊。”蘇言慢條斯理地開了腔。
錢多一副天要亡我的神情,小心翼翼地應了聲:“小的在。”
蘇言:“我打算和朝歌去看看張導,你去買些鮮花水果吧。”
虛驚一場的錢多利索地應了,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屁颠颠地跑去準備了。留在原地的蘇言,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
說起來,電影開拍不久,導演就心髒病犯了,也是有點開頭難的意思。蘇言和李朝歌來探病前,打電話問了下張導。
“你們要是想透點消息給媒體,就透吧。我這老家夥也還能貢獻一把,給劇組添點話題。”
于是當天下午,開機儀式過後就沒看見的消息的《別夢》劇組,突然爆出了“張偉成導演住院,蘇言李朝歌攜手探病”的消息。
在熱度炒起來後,別夢劇組官v放出了兩張花絮圖,正是張導住院的前一個晚上導拍的:紅衣宮裝,蜷伏在錦被上的向東東,和一身明黃龍袍,踏着夜色而來的皇帝。
帝王冠冕上的明珠晃動,若隐若現地露出年輕皇帝的堅毅唇角,和帶着含而不露威視的細長眼眸。
蘇言的這張劇照剛剛放出去,铮言群裏就炸開了鍋。
我是老公的袖邊:看我刷出來了!!霧草我老公這張好攻!![照片]
我是老公的襯衫領:屏幕怎麽髒了,趕緊舔舔
我是老公的皮帶:霧草!!我開始相信老公可以反攻了……
是李不是栗:!!!
書中沒有黃金屋:這張真的是攻破天際了,帥我一臉(口水)。不過李子你怎麽了?
是李不是栗:其實,我暗戳戳地寫過蘇言反攻厲铮的……
我是老公的袖邊&我是老公的襯衫領&我是老公的皮帶&書中沒有黃金屋:快交出來!!!
……
我是老公的袖邊:弱弱地舉爪,我其實還看到了一個消息。
衆:《梧桐街》七夕上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到這一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衆:(默)
是李不是栗:那個,袖邊,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了,一個星期前,就在群裏說了。
我是老公的袖邊:什麽?!官方通知今天才出來啊,你是怎麽知道的!!
書中沒有黃金屋:……其實我有後臺[認真臉]
……
在铮言p群裏的人鬧着玩的時候,張導也從醫院裏出來了。他留院觀察了一天,醫生下了類似多注意休息,小心飲食等醫囑,就在出院單子上簽了字。
回到劇組的張導,徹徹底底地享受起了“有事弟子服其勞”的待遇。張導的夫人聽說了他拍電影犯心髒病住院的消息,深谙張導性子的夫人,從特地老家趕了過來,在劇組不遠的地方租了套房子,每日三餐都親手照料。
于是,張導成了劇組第三個告別盒飯的人。
其他兩人,不用說是蘇言和李朝歌。礙于兩人目前衆所周知的男女朋友關系,楊叔每次給蘇言做吃的都做兩份。
這個消息不小心走漏後,娛樂媒體直呼兩人拍戲也虐狗,紛紛用“絕世好男友”來稱呼蘇言。網友們也跟着留言,評論分兩面,男性網友酸溜溜地表示蘇言做戲,女米分絲迷妹們則簡單的多,只說了兩個字:想嫁!
厲铮擔憂蘇言的舉動,在不經意間,竟然為蘇言撈盡了好名聲。
這日,蘇言和李朝歌化好妝,按在走位出現在鏡頭裏。
向東東思前想後了一整晚,還是舍不得離開皇帝。舍不得離開那個與靳川同名同姓,與靳川長相生活習慣一模一樣的皇帝。
一夜未睡的向東東想去見皇帝,她跟禁衛問了路,當即不管不顧地跑去了皇帝上朝的朝乾殿,結果當場聽見了個五雷轟頂的消息。
“皇後向氏,貴而不重,端而不持,不敬天子,無誠皇天之心,失儀失德,失婦道,今廢為庶人,念其離故國尚遠,恩就其園,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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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