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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巨大的雷聲讓姜瑤暫時性失聰了, 得過幾天才會好。
神因為姜瑤沒聽清他說的話,面色微怒,姜瑤也就不敢開口讓他幫忙恢複。
神脾氣不好再次得到驗證, 哎。
卓巴老奶察覺到姜瑤的異常, 将她拉到村長面前,兩個人叽裏咕嚕說了一陣, 村長問姜瑤:“你耳朵怎麽了?”他指了指姜瑤的耳朵。
姜瑤雖然聽不見,但看村長的動作和卓巴老奶的神情知道他們在說她耳朵的事。姜瑤知道耳聾的事瞞不過,找了一個借口, 表示過幾天就會好。
村長聽不懂姜瑤說的一些醫學術語,但聽到說會好也就沒繼續問下去。他向卓巴老奶叽裏咕嚕解釋了一通, 卓巴老奶一把将姜瑤拉住,拖着人就往回走。
姜瑤已經習慣了卓巴老奶粗暴的動作, 只能一邊跟在她身後,一邊無奈嘆氣:“您慢一點。”
兩個人回到地壩,卓巴老奶對着石像拜了拜,叽裏咕嚕說了一句話。
姜瑤站在她身邊,已經習慣了卓巴老奶說的那句話。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但她經常聽到——每一個從石像前經過的村民都會對着石像說。姜瑤猜測應該和“阿彌陀佛”“阿門”相似。
說完那句話後卓巴老奶沒有走,躬身拜着石像,又叽裏咕嚕說了一通。姜瑤猜她是在給自己祈福。
她想到昨天晚上的事, 雖然不懂某個神為什麽會帶她坐天馬, 但她确實受到震撼。這樣奇異的事情, 這輩子可能就這一次了。姜瑤有很多創作靈感冒出來,她打算将它們都畫出來。
傍晚的時候卓巴老奶突然給了她一套本地服裝,姜瑤不懂。正在這個時候村長來了,他用僅會的一些漢字給姜瑤解釋了原因。
明天是村子裏一年一度祭祀神的大節日, 每戶人家裏都不能留人,所有人都要游山。姜瑤不能例外。
但第二天的活動有兩項,一項是游山,另一項是拜神。拜神姜瑤不能參加。
姜瑤表示理解,決定明天先随衆人游山,等村民拜神的時候她就找個地方畫畫。
第二天一早,姜瑤換好衣服起來,一出門被門外熱鬧的景象吓了一跳。所有村民都換上了最隆重的服裝,敲鑼打鼓,手舞足蹈,小孩兒們也大喊大叫,追來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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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切在姜瑤耳裏都是無聲的,她只是看到人們大張着口,都是喊叫樣子。
姜瑤一出門就被卓巴老奶抓住,不由分說将她交給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那婦女感覺和姜瑤差不多大,她有黝黑健康的膚色,如溪水般清亮靈動的眼睛,笑起來牙齒潔白,她絲毫沒有遲疑,利落抓住姜瑤的手,将姜瑤排進隊伍中。
她親昵的握住姜瑤的肩膀,示意她也這樣握住前一個婦女的肩膀。前一個婦女回頭,對着她笑了笑,動了動自己的肩膀。
姜瑤搭上去,莫名有些激動。她沒有參加過這樣的活動,盡管聽不見,但無聲的畫面卻更有沖擊力,仿佛參與了一場默劇。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排在一起,排成了彎彎曲曲的長龍,人們繞着石像,有節奏的走着,一邊走一邊叫,姜瑤看他們的口型,大概就是他們平常對着石像說的那句話。
在地壩上跳了半個小時後,村長位于隊首,隊伍慢慢朝山上走。人群彎彎繞繞,姜瑤走到半山腰,看見前方是彎彎曲曲的人,後面是彎彎曲曲的人,人繞着村莊形成圓圈,路邊的樹上,挂滿了彩條。
彩條是祈福的,卓巴老奶給了姜瑤三條。
姜瑤原本沒打算挂,因為她不信仰他們的神,但是被氛圍感染,她情不自禁也挂了上去。她想:希望卓巴老奶平安健康,希望這裏的人能一直這樣自足快樂。她思維頓了一下,最終想道:希望神早日強大。
不為其他,她想上網了。
哎,全世界的折子等着她批閱呢。
也就在村民們游山第二圈的時候,姜瑤遠遠看到石像上站着神。姜瑤驚訝地看着他,随即快速看了看周圍人的反應——
周圍的人沒有任何異常,他們唱着歌,挂着彩帶,明明眼神都看向石像了,但好像什麽都沒看見一樣,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姜瑤想到上次神站在小孩背後看螞蟻的事。所以真的只有她一個人看得到他嗎?
男人靜靜站在石像上,面色寧靜,目光沉沉,仿佛真的是一座雕塑。
姜瑤第二圈時從石像旁邊經過,她不敢擡頭,目光落在前方吹樂器的村民身上。
每個人的臉上都有鮮活的表情,他們看向同伴時會心一笑,敲鑼的會重重打一下鑼,吹號子的會仰頭使勁兒吹一號子,額上青筋疊起。身後的人笑容會咧得更開……
姜瑤若有所感,回頭望向石像。
他依舊挺拔地立在石像上,莊嚴如常,神色不悲不喜。
姜瑤眼神微動。
這是娛神的祭祀,但神好像并不快樂。
如果神真的存在,其他的神呢?為什麽她沒有看到其他的神?神與神之間不會互相幫助嗎?
神也會寂寞嗎?
姜瑤不知道為什麽會想到這個。
石像上的男人明明依舊神聖不可侵犯,但她竟然覺得他寂寞。她搖了搖頭,把思緒抛開——姜瑤,這些不是你該想的事。
游山完畢,姜瑤拿上畫材離開村莊,找了一個幹燥的地方坐下,開始畫她的畫。耳聰之後,她聽不到任何聲音,但是眼睛卻異常靈敏起來,她驟然注意到從前很少會注意到的微妙之處。姜瑤沉浸在畫中,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神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看着她筆下浩瀚宇宙慢慢成形。
這是她昨晚看到的世界嗎?
男人盯着畫,覺得姜瑤筆下的黑夜熟悉又陌生。他眼裏的夜晚,黑沉、死寂、遼闊,沒有盡頭,月亮是冷白色,雷聲和閃電即便片刻不停,也裝不滿這寂靜的黑夜。
而姜瑤畫的天空是暖色調的。月亮溫白如玉,黑夜之中有柔軟的雲層,星光滿天,銀河璀璨,天馬載着雲朵朝月亮奔去,仿佛是奔向某種光明。
筆觸之下,黑夜是那麽瑰麗夢幻,令人心動。
姜瑤畫缰繩的手頓住。缰繩上那叮叮作響的東西是什麽來着?小圓铛?風鈴?蘭花?金元寶?
“祥雲。”
姜瑤閉着眼,極力回想——是什麽呢?她當時覺得圓滾滾還挺可愛。
神抿了抿嘴,想起她聽不見。
姜瑤有一搭沒一搭敲着畫板,寄希望于靈光一閃。會想起來的,放輕松……她吐出一口氣,閉目冥想。
想着想着,姜瑤思緒漸漸跑偏。
她跟父母說國外出差半個月,所以她在這裏最多只能呆半個月,半個月後她就得回去。不知道神還要在這裏修養多久。
她待在這裏,真的對他有所幫助嗎?姜瑤沒什麽感覺。她看不出來神好了多少。
也不知道工作室的工作進度怎麽樣了,希望她簽約的畫手畫出來的東西能用。
回去後一定要火鍋燒烤尖椒兔水煮魚美蛙幹鍋肥腸爆炒牛肚一條龍走起……姜瑤吞了吞口水。
啊,好想。
姜瑤漸漸陷入美食的想象裏,愈發難以自拔。
神站在她身後,默默等她想起來。
一個小時後,他等來了姜瑤不自覺流下的口水。
轟隆——
姜瑤神色如常,略微惋惜擦了擦嘴角的濕意。只能想不能吃,太虐了。
哦,她聽不到。
男人面無表情擡起手,一點光落向她後腦勺。姜瑤身體一抖,突然感覺周圍吵鬧起來,遠處是嘈雜的樂聲和聽不懂的歌唱,風呼呼刮過,林間有鳥叫蟲鳴,她動了動,衣服發出摩擦聲。
姜瑤一頓。突然好了?
轟隆——
巨雷突響。
姜瑤一抖——怎麽突然打雷了?她扭頭一看,神不怒自威,正筆直站在她身後。姜瑤心一顫。咋、咋了?
“祥雲。”
哈?
姜瑤看着他,不懂他在說什麽。
“缰繩上的是祥雲。”
哦。
姜瑤僵硬地點頭,轉過身,寫下“祥雲”兩個字,心裏暗暗嘀咕:這有什麽生氣的呀……
“你畫畫不專心。”
姜瑤:“……”随便讀別人的心事不禮貌哈。
姜瑤又暗暗嘀咕:畫畫本來就是需要思考的呀,誰能一筆畫到底呀……
“你在想吃的。”
姜瑤臉一紅,嘴唇不服氣地動了動,最終慫下來——好吧,她确實在想吃的。她氣鼓鼓地擦掉“祥雲”兩個字,開始畫祥雲,邊畫邊道:“神能聽到每個人的心聲嗎?”
“只要他想。”
姜瑤一頓,暗暗控訴:“所以神沒事不會随便聽人心裏話吧?”
身後的人沒有回答。
姜瑤嘆一口氣,“尊敬的敬愛的親愛的神,您這樣讓小的很沒有安全感呀!”
神靜默不言。
“我們講講道理嘛……”姜瑤畫筆刷刷,手不停,嘴不停,“有時候有些念頭會突然冒出來,人根本無法控制,也就只是想想,完全不會變成事實,人如果因此被判罪,好冤哦……”
身後依舊沒有回答。
“既然您不會聽其他人的心聲……”姜瑤的聲音突然谄媚起來,“您也可以不用聽我的心聲的,很無聊的,真的。”
“您覺得呢?”姜瑤小心翼翼試探。
沒有回答。
姜瑤輕輕扭過頭——身後什麽都沒有。
草(一種植物)。
天邊的雲突然變得絢爛起來,姹紫嫣紅,夢幻如仙境。
村莊的音樂漸漸停下,所有人注意到了異常美麗的天邊,呆呆望過去。
姜瑤聽到熟悉的叽裏咕嚕,村裏的人們用古老的語言說着:“太陽神,日日夜夜不停走,辛辛苦苦為世人……”
傳說,這是神聽到了凡人的歌唱,神對凡人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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