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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餘逸新先醒了過來,不用想就知道陸肖然的心情很不好,兩個人做了一次又一次,陸肖然都放過他了,他自己卻沒有善罷甘休。他看了一眼時間,離會議還有一個小時,陸肖然卻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餘逸新轉過身,拍了拍陸肖然的臉:“起來了,別裝睡了。”

陸肖然沒有睜開眼睛 ,餘逸新正欲起身叫他,陸肖然卻直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給拉了過來。

餘逸新趴在陸肖然身上,姿勢有些奇怪,說:“睡不着嗎?”

“有你在就行。”陸肖然依舊閉着眼睛。

餘逸新繼續給陸肖然當着被子,将頭挪到枕頭邊上,給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既然你睡不着,看着也不想去參加會議的樣子,不如我們聊聊生日禮物的事?”

陸肖然認命地看向餘逸新。

餘逸新笑了一下,說:“我很好奇,如果實驗沒有成功,我會聽到什麽呢?你那麽聰明根據我的反應就能猜出來了吧。所以肯定留有後招。”

他轉了一個身,餘逸新早就做好了準備,翻身過去再另外一邊盯着他。

陸肖然只好說:“實驗要是失敗的話,錄音設備會自動播放婚禮儀式金曲100首,我估計你聽到後的反應會和假裝沒聽到的時候差不多,所以我猜不出來。”

“但是我不想再對你說謊了,不想再對你保留什麽了。”餘逸新說,“我好愛你啊,陸肖然,我想和你長長久久的在一起,我也好想放下擋在我們之間的我的固執與信念,但是我怕我放下之後就不再是我了……”

陸肖然摩挲着餘逸新的臉頰,餘逸新的聲音有些哽咽:“我真的好羨慕你啊,你的家人那麽愛你,你的朋友那麽愛你,就連我 也無法控制去喜歡你。我說服我自己無數遍那是因為你值得別人去喜歡你,只是我不值得。但是我怎麽會不知道,你就算一事無成阿姨叔叔也還是會喜歡你,Clem和你做朋友也不是因為你在學校裏的光環……”

陸肖然笑了笑:“這就不好說了。”

“你有的我都沒有。”

“你有我啊,寶貝。”

“這就是我之前最不能接受的部分了。”餘逸新說,“你什麽都有,為什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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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你,我就不算什麽都有了吧。”陸肖然說,“我比你更害怕你的答案,我也怕你的拒絕,新。所以在這件事上我只能等你,就算等待不是我擅長的事。”

“我已經想好了。”餘逸新說。

陸肖然突然起身,說:“還是先等等吧,我今天可能面臨着失業,賠償,起訴,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避免另外一個讓我傷心的答案。”

兩個人一言未發地洗漱,陸肖然家裏還和餘逸新離開的時候一樣,洗手臺前餘逸新牙刷的方向都沒有變過。他找不出安慰的話語,低聲重複着:“就算今天仲裁會議的結果不盡如人意,但校方要是知道Mason剽竊的事實,肯定不會拿你開刀。”

他繼續說道:“找個律師,我們可以反起訴他的。”

“用什麽證據?從他電腦裏黑過來的論文?你也說了,你只是想用這個吓吓他,事實證明他的遭遇過于悲慘以至于這些他都不放在眼裏。”陸肖然穿好衣服,說,“放心吧,他不會再影響我了。”

餘逸新久久地注視着他,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說:“走吧,kick his ass.”

陸肖然聳了一下肩說道:“I wish I can do that physically.”

……

仲裁會議将準時開始,會議室前方學校幾個代表都齊坐一排,左右方坐着陸肖然和Mason,會議室下面零星坐着幾個人在旁觀,Sebrina平常一直都不給陸肖然好臉色看,但是這種時候還是出席了,更別說一直對陸肖然關照有加的Heth教授,直白的眼神簡直可以殺死Mason。

Mason身邊的代理人看起來信心十足,西裝革履帶着和Mason一樣游刃有餘的笑容,

夏攸寧進了會議室後直接坐在了餘逸新的身邊,小聲說道:“他準備很充分啊,情況是不是對陸肖然不利啊。”

“什麽時候對陸肖然有利過啊,陸肖然都被他欺負多少年了。”餘逸新回答道。

“如果不是Mason,我還真想看看他被欺負是什麽樣子的。”夏攸寧說。

祝晗一個跨步繞過了夏攸寧坐到了餘逸新的另一邊,打斷了餘逸新的思緒。餘逸新還沒回夏攸寧的話,立刻用眼神問道:“你幹嘛……”

“會議開始,今天的主題将圍繞着陸教授停職決定延伸或取消的仲裁。”校方代表開始了發言,“陸教授不妥當的行為對Mason先生造成了十分嚴重的傷害,作為一個學者,一個教育者,陸教授的行為同樣給在校的學生以及同事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響。至此,我們給予了陸教授一個星期的停職處分。作為受害者的Mason先生,請問你如今的訴求是否有所改變?”

Mason說:“向我之前說的那樣,我和Daniel是多年的朋友,正因如此,他這樣的言語才十分令我傷心,我想要的并不是什麽對他的懲罰,而只是非常簡單的一個道歉。我希望我們無論有多少的矛盾,都可以化解,回到以前。”

陸肖然聽到以後笑道:“非常感人的演講,既然如此,‘朋友’之間就不用如此計較了,我這位許久不見的老朋友,竟然和我當庭對質,這樣的行動也十分令我傷心,Fanvoinski先生,請問這算不算對我的人身傷害?”

被陸肖然指名的校方看了看身邊的人,板着臉道:“陸教授,這裏不是法庭,也不是你耍機靈的地方,你對Mason先生的言語侮辱是你自己親口承認了的。”

“那是當然,‘朋友’之間說話不會那麽忌諱,用一些髒話很正常吧,Fanvoinski先生?”陸肖然又看向了他。

那位坐在左側的人事部的先生不知道為什麽又被點名了,還沒等他開口,Mason的代理人說話了:“陸教授,朋友之間的玩笑也有個界限,而在你們對話的場景下,Mason先生的真誠遭到了你的踐踏,這樣的人身攻擊給Mason造成的創傷是不可避免的。”

“真誠?你是否想說因為Mason的真誠,我就沒有選擇拒絕的權利,因為他的真誠,我的拒絕就會造成對他的傷害,這是對我自由的綁架。相信從Mason提供的短信記錄裏,你也知道我一開始并沒有對Mason說過任何過分的話,他多次的騷擾讓人十分不耐煩,我的老朋友,應該知道我說話的習慣。”

“既然如此,陸教授不想與Mason先生對話的話,為什麽不直接屏蔽他的號碼,反而要一直言語羞辱他呢?就算Mason先生知道 你說話的,不代表他要容忍這一切。再者,作為一個教授,你的行為已經違反了學者的道德,在這樣的學校裏,相信校方也不會容忍的,對吧。”代理人站起身來,雙手插在腰上,侃侃而談。

“他講話的樣子真是欠揍,我也沒必要容忍他是吧。”餘逸新小聲地朝夏攸寧耳邊說道。

“打人是犯法的。”夏攸寧給餘逸新提了醒。

“這裏是全美數一數二的大學,在提倡學術研究的同時,也應該對教職人員的行為有所約束,在座的每個人的行為,都代表着這所學校的臉面。陸教授,不得不承認你是非常優秀的學者,也希望你能清楚的意識到你對學生,尤其是這些本科生影響巨大。你的行為不應該任由你的情緒左右,而Mason先生也只是希望得到一個道歉而已。你的言辭将是我們和校方友好合作的一個保證。”代理人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微笑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道歉的話,他就不會和學校合作了對嗎?”陸肖然的表情毫不意外:“我着實在你這裏學到了高明的威脅技巧。”

陸肖然話音剛落,前面聽着的人倒是尴尬了起來。

代理人依舊淡然自若:“陸教授對待他人一直都是攻擊性那麽強的嗎?真的誤會我了。我只是想說,我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想和包庇不正常行為的校方合作罷了。”

話音剛落,餘逸新捏緊了拳頭。

陸肖然說:“開除一個教授要經過校董會的同意,而且在教授沒有重大過失的情況下,任何理由都不能作為開除的原因。當然,人力那邊的評估也很重要,我想這就是為什麽Fanvoinski先生為什麽在這裏的理由了。”

“我記得陸教授現在并沒有拿到終生職位。”代理人說。

“是啊,很可惜,我應該早就接受校方的議案的。”陸肖然說,“不過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事。”他把問題抛給了校方的幾個人,頓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膠着,前排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私底下耳語了幾句。

餘逸新的神經崩得緊緊的,手指都不自主地抖了起來。

陸肖然又開了口,語氣中帶着些許輕蔑:“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我今天會坐在這裏,在這裏耐心地聽完一個對于教育毫無見解的人錯誤的指證,我想我已經顯露除了足夠的尊重。學校,作為一個絕對公平的地方,任何的偏見都會造成學術上正确率的下降,教育輸出的漏洞。我們本該在這裏得到毫無保留獲取知識的權力,多種聲音的共鳴。而現在,我學習到的是應該閉上我的嘴,成為一個看清楚形勢的人,因為你們判斷我不值得,我的聲音不配得到傾聽。從頭到尾,校方似乎從來沒有問過我Mason對我說了什麽……”陸肖然轉了轉眼睛,微笑道,“我沒有指證他,并不代表他是清白的啊。也許我才是那個試圖寬容的人?”

還沒等校方回應,陸肖然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明白你們是我領導,不是他的領導,怎麽說Mason也是畢業校友,天啊,不知道為什麽我都忘了這一茬了……我的意思是他在校期間沒有什麽作為被遺忘心生憎恨是很正常的,不過沒有通過他直博申請的顯然不是我……”

“陸教授!在這樣的會議上你依舊要攻擊Mason先生嗎?”

“所有的話都被錄音了,你該拿到法庭上問問我是否攻擊了對方?”陸肖然神色嚴肅,看向代理人,“我知道這些就像Mason說的,我們的确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了,秘密藏不住的。”

Mason臉色有些僵硬,代理人正要說什麽,卻被打斷了。

一個中年男子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抱歉,我遲到了,這個學校太大了,路上竟然沒有一個好心人替我指路,這就是美國高等教育的水平。”

他自顧自地坐到前面一排,說道:“我是Gavin Salvatore,希望校董會那邊已經告知了我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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