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要向天道起誓

鳳雛臉色變了，忍不住問道：“混沌珠？”

祖龍唇角微勾：“看來你還挺有眼光，不錯，它正是混沌珠。”

鳳雛直勾勾地看着那顆殘缺的寶珠，神色凝重。

她此前并沒有料到祖龍的殺手锏是混沌珠……在看到混沌珠出現的那一霎那，她的确有一點慌亂。

不過也只有一點。

鳳雛忌憚的是混沌珠本身，因為混沌珠、造化玉碟、混沌青蓮還有盤古的開天神斧，共稱為混沌四大至寶。

只看與它同名的三個寶物，就能看得出混沌珠有多厲害。

那怕它是殘缺的至寶，依舊相當于一個準聖的實力。

若是今日持着混沌珠的是羅睺或者鴻鈞，鳳雛肯定就慌了，估計這會兒都要開始思考跑路的事情了。

但是混沌珠的主人是祖龍嘛……

鳳雛鎮定下來後，心中立刻就做下了決定，她要把混沌珠搶過來！

反正祖龍和麒麟也是打着搶劫主意來她地盤的，技不如人被反搶劫，也怪不了誰！

鳳雛冷笑一聲，沒給祖龍嘚瑟的機會，郎朗一笑，兩指并起，一道赤金色靈光從指尖飛出，直接向着祖龍和麒麟攻去。

祖龍麒麟還想看看鳳雛慌張失态的模樣呢，卻沒想到鳳雛居然直接動手。

兩人慌忙祭出法寶避開這一擊，麒麟悶不吭聲，直接動用五行之力，布成五行大陣，向鳳雛攻了過去。

祖龍有些羞惱，也祭出了混沌珠，一邊動手，一邊還有哔哔：“鳳雛，你倒是一點都不慫，居然直接動手。本來看在你這麽漂亮的份上，我還想給你個機會，讓你和我聯手，結為道侶，既然你不識趣，就莫怪我翻臉無情了！”

“……”

鳳雛倒也沒把祖龍的嘴上花花放在心上，将乾坤鼎和蓮臺一同祭起，又取出山河社稷圖，三層防護上起，确保自己不會被混沌珠直接擊中後，才對着另一旁沉默的麒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

“哦？你居然還想過要和我結為道侶嗎？那麒麟道友呢，莫不是想收服我以後，再和我聯手對付他？”

祖龍哈哈笑道：“沒必要打打殺殺，他要是願意，我可以也和他結一層道侶契約啊。”

麒麟：“……”

麒麟冷下臉，低斥一聲：“閉嘴。”

鳳雛翻了個白眼，和祖龍麒麟先僵持着。

她擡起手，捋過耳邊的碎發，指尖從混元給她的金珠上輕輕劃過。

鳳雛垂下眉眼，心道，還沒到要動用金珠的時候。

鳳雛瞥了一眼麒麟，開始挑撥：“麒麟，你确定要和祖龍聯手？”

麒麟淡淡道：“要不然我還能怎麽辦？我實力不像羅睺和鴻鈞那樣是頂尖，法寶沒有你多，又沒祖龍的厲害，我只能找個幫手聯合了。”

鳳雛笑道：“可我聽羅睺說，你和祖龍都創了一個大族，族中後裔的實力血脈也不弱，只要有時間發展下去，你手下說不定能有無數大羅金仙供你驅使，你何必妄自菲薄？”

麒麟看了一眼祖龍，不可置否。

祖龍冷哼一聲：“鳳雛，你和羅睺很熟悉嗎？我怎麽覺得你現在比羅睺還要陰險了？”

鳳雛沒理他，繼續誘惑着麒麟：“其實祖龍除了有個混沌珠外，別的地方并不比你強多少，你甘心屈服于祖龍，供他驅使，甚至……”

鳳雛頓了頓，輕咳一聲：“甚至某天給使喚到他床上嗎？”

祖龍和麒麟臉色立刻都變了一下，祖龍氣罵道：“我剛剛只是開個玩笑，故意氣鳳雛的，我怎麽可能真對麒麟下手！”

鳳雛攤攤手：“算了吧，你到底是個什麽德行，你以為我們大家心裏沒有數？”

說完，鳳雛繼續‘勸’麒麟：“而只要祖龍沒了混沌珠，他就沒有多餘的優勢了。

你我都清楚，你們的聯盟脆弱的不堪一擊，祖龍的實力下降對于你一點壞處都沒有。

至于你和祖龍創族的目的，我多多少少也猜得出來，你們是想借此機會争奪洪荒的氣運，另類證道吧？這樣一來，你們兩遲早要為敵的。

而我不同，我現在只想閉關修行、走正途證道，并不打算走捷徑。

今天你要是和我聯手，我替你奪了祖龍的混沌珠，然後我還可以許下大道誓言，絕不摻和你們之間的争鬥，也不和你們兩個争奪洪荒氣運，你願意嗎？”

麒麟終于開口：“可是你也不比祖龍厲害多少，至少現在是被祖龍壓制的，我不是很相信你。”

祖龍臉色已經變了，整張臉黑沉黑沉的，他狠狠瞪了鳳雛一眼，竟然直接收手，攻向麒麟。

看樣子是準備先收拾這個叛徒了。

麒麟很淡定的做着防守，并未如何吃虧，眼睛還在看着鳳雛，瞪着她的回答。

鳳雛笑道：“我只承諾你，可以向大道起誓，除此之外，我不會和你多說別的。”

麒麟不必羅睺，羅睺詭計多端、陰險狡詐，鳳雛是絕對不可能跟羅睺立誓的，對麒麟就沒有這些顧慮了。

麒麟思考了幾秒，對着鳳雛點頭：“那你立誓吧。”

鳳雛也沒耍花招，直接對着大道立下誓言。冥冥之中，大道給出了回應，見證了鳳雛的誓言。

鳳雛唇角一勾，就見麒麟再次避開祖龍的攻擊後，轉守為攻，五行大陣轟轟烈烈的對着祖龍砸了下去。

鳳雛捏着耳垂上戴着的金珠，眸光冷厲，手指輕輕用力，金珠被摘了下來。

她漫不經心的用兩根手指捏住那顆金珠，手擡起，對準祖龍後，将金珠彈了出去。

祖龍回過頭，皺着眉，伸出一只手來，化出巨大的、虛幻的龍爪，将那顆金珠擋住。

然而作用有限，金珠在撞上祖龍龍爪的那一瞬間，爆發出刺目的金光，赤紅色的天空被金色全部覆蓋，像是一輪烈陽，所過之地，再無他光。

待金光消退之後，這片空間似乎就發生了一些詭異的變化。

人還是那些人，天卻好像不再是那個天。

萬裏無一的天空上，像是藏了什麽看不見的東西一樣，巨大的、讓人無法抵抗的壓力自天域上壓下，一股無法言說的寒意自鳳雛、祖龍、麒麟腳底升起。

唯有鳳雛情況好一些，等待片刻後，寒意便開始散去，行動也開始恢複自如。

不過看祖龍和麒麟的情況，似乎并沒有好轉。

混元給鳳雛的那顆金珠相當厲害，雖然看上去不像祖龍的攻擊那樣猙獰畢現，但是更加深不可測。

鳳雛在适應了片刻後，就習慣了金珠的壓制，活動逐漸恢複正常，但是祖龍和麒麟卻還沒能擺脫桎梏。

他們兩個仰着頭，直勾勾地看着天空，薄唇緊抿，神情滿是嚴肅。

而祖龍那顆混沌珠此時正靜靜地懸浮在祖龍面前，所有的變化都已收斂，看上去就像一顆再平凡不過的烏黑珠子。

鳳雛試探性地走了兩步，祖龍和麒麟望了過來，眼中神色意味不明。

鳳雛沒理會這兩人，見自己的行動并沒有引發更進一步的攻擊後，立刻飛快上前，将那顆混沌珠給直接收了起來。

祖龍瞪圓了眼睛，氣得咬牙咬的咯吱響，字語從他齒縫間擠出，充滿了怒意。

“鳳！雛！”

鳳雛正把玩着那顆混沌珠，她發現混沌珠外面只淺淺包了一層祖龍的神念，并未被他完全煉化。

鳳雛狐疑的看了一眼祖龍，語氣有些奇妙：“祖龍，你腦袋沒問題吧？”

“？”祖龍看到混沌珠被鳳雛搶走已經氣極，這會兒見鳳雛居然還來語言攻擊他，頓時更加生氣了。

“你才腦袋有問題，滾啊！”

鳳雛舉起混沌珠給他看了看，懶懶道：“你要是智商正常，為什麽會不煉化混沌珠這樣的至寶？”

祖龍語塞，片刻後才氣急敗壞地說道：“我若是能煉化的了，還輪得到你從我手裏搶走它！”

“所以是因為煉化不了嗎？”鳳雛若有所思的說道。

想了想，鳳雛将混沌珠放進了乾坤鼎中封存，準備等解決掉祖龍和麒麟之後，再慢慢對付混沌珠。

鳳雛上下打量着祖龍和麒麟，摸了摸下巴，似乎很糾結該如何處理這兩人。

祖龍和麒麟頂着鳳雛打量的眼神，壓力都非常大。

麒麟在自己和祖龍一起被壓制後，就陷入了沉默之中，眉心緊蹙，思索着破局。

直到鳳雛處理完手上的事情，準備處理他們時，麒麟才擡起眸，準備先把鳳雛這關先給過去。

麒麟喉結動了動，強裝鎮定：“鳳雛，你之前才剛剛立下過大道誓言，說不會與我為敵。”

鳳雛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絲興味來：“我可沒這麽說過，我只說，我不會摻和你和祖龍之間的鬥争而已。”

麒麟不語，祖龍适時嘲諷道：“蠢貨，鳳雛之前就背叛過我們的結盟，你居然還敢跟她聯手，現在要死了吧？”

麒麟淡淡道：“你這麽嘴賤真惹人嫌，本來要死了我還不是很甘心，但一想到有你陪着我，我倒是沒什麽太多的感覺了。”

祖龍聞言一哽，臉色更像是如同便秘一般憋氣。

麒麟和祖龍鬥着嘴，兩邊都不肯退讓。鳳雛饒有興致的看着，心中卻在思索着到底要如何處置這兩個家夥。

其實鳳雛不是很想直接将這兩人抹殺，原因有二。

一是鳳雛不是原生原長的混沌魔神，對于随手抹殺無辜生命這種行為并不是很習慣。

不過祖龍和麒麟這兩個家夥先暗算自己在前，并不算無辜……

二則要考慮到祖龍和麒麟存在的意義和消逝後會帶來的影響。

雖然龍鳳麒麟三族在原設定中，只是個背景板一樣的存在，出場就滅亡，但是作為洪荒初期的三大王，他們給洪荒造成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

不過大部分都是負面影響就是了。

假如三大王隕落的隕落、避世的避世，對于洪荒生靈而言，這肯定是個好消息。

但造成的後果、未來的走向卻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因為，在原設定裏，三大王的隕落是為了造就以殺證道的魔祖羅睺。

如果三大王現在就沒，少了他們強力破壞所産生的業力，羅睺必然要想其他辦法獲取業力證道，然後便會開始挑撥洪荒生靈之間的鬥争。

到時候洪荒生靈直接厮殺起來，随便哪個她耳熟所知的大人物隕落在劫中，都能改寫她所熟知的未來。

——這點對于還未能成聖的鳳雛而言變數很大，并不是個很好的選擇。

而若是放了祖龍和麒麟，他們兩個因為聯手失敗，又要争奪洪荒氣運，必成死敵。

等離開後兩人互相牽制、再有鳳雛那顆金珠造成的威勢作為震懾，他們應該也沒機會再來找她的麻煩。

鳳雛心裏做着盤算，其實已經傾向于放了這兩個家夥了。

可一想到自己的洞府跟個篩子一樣，誰都能躲進來，還偷襲她，鳳雛心裏就很不痛快，也就不是很樂意讓他們走了。

麒麟和祖龍的感知很敏銳，或許是察覺到了鳳雛的态度有些許松動，并不想致他們于死地，心念急轉，立刻開始自救。

麒麟出口，大聲對鳳雛說道：“鳳雛，你要是願意放了我，我願以靈寶相贈于你！”

祖龍惱火的瞪了他一眼，麒麟神色不動，并未因祖龍的态度有所松動。

鳳雛笑道：“我并不是很缺靈寶。”

麒麟說道：“我在麒麟族裏藏了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它們是先天靈寶品階，合在一起可組成定海大陣，處于陣內萬法不侵，是極品防禦大陣。”

鳳雛神色淡淡，麒麟見鳳雛不為所動，有些焦急，而那麽久的時間過去了，天空中的未知壓制卻半點都沒有削減。

麒麟咬牙，眼中滿是不舍與糾結，許久後，終于做下了決定，心痛道：“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先天至寶的下落！”

“只是下落嗎？”鳳雛稍稍有了點興趣：“先天至寶可以用了交換，但只是藏寶地點的話，不值呀……”

麒麟糾正道：“是一件先天靈寶加上先天至寶的下落。”

鳳雛沉吟，麒麟強調道：“鳳雛，你或許先聽我形容一下這件至寶的作用，再做決定。”

鳳雛其實已經在想洪荒裏的先天至寶有哪些，麒麟說的可能是哪個了。

不過看到麒麟一副警惕心痛、防備祖龍的模樣，想了想，她特意施展了一個隔絕陣法，靠近了麒麟一點後，說道：“那你說說看呢。”

麒麟吐出一口氣，臉色僵硬：“那件法寶很特殊，有一張陣圖和四柄先天靈寶品階的仙劍組成，名叫誅仙劍陣……是極品的殺伐至寶，威力不下于羅睺的弑神槍。”

誅仙劍陣！

鳳雛輕吸一口涼氣，眼中爆發出精光，瞬間火熱極了。

誅仙劍陣，傳言此陣一出，非四聖合力不可破，這個法寶鳳雛真的很感興趣。

麒麟看到鳳雛眼中的驚喜與勢在必得，心裏苦澀，暗想祖龍和鳳雛就是他的死對頭吧，每次碰上這兩個家夥就每一點好事。

鳳雛爽快地說道：“好，這個交易我同意了。不過你得向大道……”

鳳雛說到這裏，忽的一頓，随即神色微妙地改口：“……不，像天道立下誓言才行。”

“天道？”

麒麟皺眉：“為什麽要向天道起誓？混沌破碎，洪荒初開，這片天地的道則并不完全，而且我們是混沌生靈，向天道起誓很容易洩露自己的氣息。假如被天道察覺并排斥……”

麒麟說着，不是很樂意對天道起誓。對他來言，向大道起誓更安心一些。

鳳雛面癱着臉，也不和麒麟解釋自己的心血來潮是怎麽回事，含糊道：“你不要管那麽多了，我就要你向天道起誓。”

麒麟糾結猶豫了一下，思考到自己的處境，妥協道：“既然你非要這樣，那就向天道起誓吧。反正我已經打算好借洪荒的氣運證道了，遲早要被天道察覺的。”

說完，很利落地起了誓，然後非常、非常快的，得到了天道的回應。

鳳雛神色越發微妙，在麒麟起完誓後，甚至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在想什麽。

鳳雛回過神，對麒麟說道：“現在你告訴我誅仙劍陣的下落吧。”

洪荒，距火海數百萬裏外的一個山林裏。

白袍俊秀的青年正坐在地上，他也不在意衣袍被泥土弄髒，正聚精會神的擺弄着手裏的一顆有着赤金色的、葉子似巴掌形的小樹。

他的神态很認真，手裏抓着黝黑的土壤往那顆小樹上砸。

忽然間，手指被葉子劃了一下。

并沒有傷口出現，但青年感覺到了一點細微的疼痛。

青年盯着手指若有所思地看了片刻，轉過頭，目光慢慢轉向遠方一處，眉心蹙緊。

那邊正是火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