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快開門啊！”男子不斷猛烈敲擊木門；卻不見任何人來開門, 黑暗蒙上雙眼, 陰冷襲上心頭, 他哆嗦着雙腿，後退兩步，曲身一下下撞擊着。

“餓！”一聲低沉又寒冷的聲音在黑暗之中突兀響起，地面踏着沉沉如機械傀儡般的腳步聲。

一步步邁向男子。

男子雙眼看不見, 令他耳朵異常敏銳，他意識到身後的喪屍越來越近，恐懼令他睜大雙眼, 想看清它的方向。

他慢慢回頭向身後望去, 周圍就像一片黑布蒙上眼睛，聲音一步步接近, 好似死亡血腥的味道充萦着鼻尖。

一絲絲騷味飄着, 男子吓得尿了褲子，他後背緊緊挨着門牆，顫抖着緩慢移動；可腳步聲似乎鎖定了他，依舊堅定不移行來。

“你們……快救救我。”男子輕聲哀求着素不相識的兩名女孩。

顧清漓并未理會，她神經高度緊繃，因為此刻黑暗的空間裏，有三只喪屍，再有不久，應該會有四只或五只。

【在左邊！】

程孜玉聞言，汗毛豎起，她毫不遲疑撲向顧清漓, 帶倒她後緊緊抱着翻滾一圈，她只感覺發絲飄動，似乎有什麽東西與其穿插而過。

“啊漫，是……我……啊！”緊接着，男子痛苦嘶啞的聲音徹響，血腥味吸引另外的喪屍，它們頓足片刻，均撲向男子開始享用美餐。

安靜又封閉的環境下，能夠聽清血肉撕咬與吞咽的聲音，整個木屋充斥着血腥味，喪屍不知飽饑，一旦屍體被啃得差不多，她們二人必定成為目标。

程孜玉輕聲問道：“小草，你是不是能判斷喪屍的位置？”

【是的。】

程孜玉繞道顧清漓後背，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來當你的眼睛。”

顧清漓側目，唇角勾起贊許的笑意，她手腕一動，雙手緊握匕首：“那我的命可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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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程孜玉全身緊繃。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終于來了人；可他們卻并未打開木門：“裏面的人應該都喪屍化了，別開門，就這麽關着吧。”

“可惜了，裏面還有一位美人呢，算她傻，要是不跟着進去，或許現在正吃着熱飯。”

“別惋惜，派兩人守着，确保我們離開前，這裏不會出幺蛾子。”

“是！”

該死，一群混蛋。

“咔嚓。”喪屍啃咬到了骨骼，它擡頭咂了咂嘴，緩緩站起身。

地面的屍首被啃得只剩人臉，僅十分鐘被啃成這樣，可見喪屍的消化與咀嚼是極強的。

人臉動了動，拖副殘骸蠕動着。

【香香……有香香……】

程孜玉一愣，意識到喪屍是在說自己；顯然她會成為喪屍的目标，如果自己與顧清漓分開，是不是就不會給人惹麻煩。

這是她腦海腦下意識蹦出來的，從來怕死怕被咬的她，不知為何會有這種犧牲自我的想法，連她自己都有點懵圈。

【香香過來啊！】

程孜玉睜大雙眼，意識到喪屍正靠過來，她下意識漸漸松開手，直到手背猝不及防被輕輕拉着方才回神，程孜玉張了張嘴，想說的話頓時噎住。

顧清漓屈身後退半步，她能感覺到有一只高階喪屍正伺機而動：“不要猶豫，不要胡思亂想，集中精神。”

“恩！”

“吼！”腳步聲忽然急行，一左一右，頃刻間已然近身。

【9點鐘方向，一米。】

程孜玉一緊張，左手一拍顧清漓肩膀：“半米，9點。”

電光火石之間，黑影逼近。

顧清漓矮身，左手向上橫刺，無意間觸碰喪屍心口微軟處，顯然是女喪屍。它伸手一撓，一股風勁掃過顧清漓頭頂，掠過程孜玉的鼻尖，差點撓碎她小巧的鼻子。

顧清漓爆起身，左手死死固定着喪屍，右手的利刃準确無誤刺入喪屍顱內，一進一出，極快的速度令它腦內噴出一股液體。

【你後面！】

程孜玉松開手，反身向後撞去，相互碰撞的作用力，令喪屍倒飛了出去，它在地面滾上一圈又迅速撲來來。

【躲開！】

程孜玉後退，眼前朦朦胧胧的黑影掠過，它一擊撲空轉身又撲來，顧清漓憑借耳力判斷出身旁喪屍的大致位置，同一時間撲倒它，騎在它身上刺入多刀。

程孜玉退至木牆邊，隐約看見人影，她緩慢向其移步，試圖幫忙。

【別動！】

程孜玉僵硬着身軀，額間一濕，她伸手一模，是一股黏糊糊惡臭的唾液，有只喪屍在她上方。

能爬牆的，恐怕是f級高階喪屍，它們相對有靈巧的身軀，有着野獸狩獵的本能。

【它朝你來了，你準備好。】

程孜玉心髒直跳，她呼吸急促着，精神高度集中的她聽見木牆細微“咯吱”聲，越來越近，聲音逐步放大。

又一滴唾液滴下，從額間流至鼻尖，惡臭味撲滿整個鼻腔，令程孜玉犯惡心。

【跳！】

遽然間，程孜玉屈膝一跳，地面翻滾，全身染上污泥，身後一聲怒吼顯得氣急敗壞。

【食物。】

“吼！”喪屍趴着，它滿嘴呲牙，口中液體滴得滿地都是。

顧清漓身下的喪屍不在動彈，她站起身，眯着眼：“程孜玉？”

“我在這裏。”

憑借一聲呼喊，顧清漓準确無誤沖向程孜玉，同一時間，喪屍一躍而去，在她眼中，只能模糊看見一坨黑影飛起，時間宛若禁止一般。

她平靜許久的心髒第一次快速跳動，她伸出手，全身的感官打開：“程孜玉！”

【快跑。】

程孜玉站起身，面龐有股惡臭般的冷氣迎面撲來，耳畔嗡嗡作響，一聲低沉咆哮的嘴巴裏，率先濺射出幾滴唾液！

喪屍就在她面前，她的雙腿僵硬，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果斷用雙手護着頭，渾身一顫，只能優先保住腦袋，以免受到致命傷害。

“碰！”

程孜玉睜開眼睛，摸了摸身體，竟然完好無損，她欣喜着，剛一轉身就撞上了一面牆壁，她捂着鼻子，緊抿着唇。

伸手摸了摸，空氣中确實有一堵牆，這應該是女主的空間異能得到提升，這是——空間之壁。

“吼！”喪屍狂躁了起來。

它轉身陰沉沉盯着顧清漓。

程孜玉又摸了摸其它地方，只有一小撮縫隙，空間之壁分作好幾面拼合在一起，将她給包裹在裏面。

她一急：“小草，報告方向。”

【在就她面前。】

程孜玉将訊息傳達，顧清漓心中了然，她指尖一彎，一把沖鋒/槍吻合出現在她手中。

她不假思索，向前方掃射，火光一閃一閃映着喪屍面龐，那是面龐發福的女人臉，它的肚子全是血，衣服上破了個洞，腸子從裏頭流出。

它蹿上木牆，子彈緊随其後。

到處紛飛的子彈穿透木板，擊中門外的幾名名士兵，他們有的後腰留着血，有的被擊穿胸膛，均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怎麽回事，怎麽會有槍？”

心存的幾名士兵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當槍聲停止之時，其中一人拿着手電筒，慢慢走近木屋，開門的一瞬間，燈光往裏探照。

只見一只女喪屍蹿上房頂，直徑朝他撲來，一口咬中他的腦袋，似瘋狗一般搖晃撕扯着。

疊起的槍聲擊退了喪屍，它又反身回木屋內；可子彈過于密集，女喪屍無處可逃，最終被擊中了腦袋。

顧清漓趁機拉着程孜玉，在身前豎起一道若隐若現的空間之壁，直徑向門口跑去，士兵果斷對着她們齊射，子彈沖擊着，在二人面前難以前進，未能傷其分毫。

顧清漓撞倒他們，絕塵而去。

士兵舉起信號槍，朝天一射，閃紅的光頓時照亮附近，與地面的一攤攤血跡融為一體，就像置身于血海之中。

“哇……哇……”

士兵一驚，探照燈往回一照。

一只有巴掌大小的小喪屍正撕咬着一動不動的女喪屍，它靈活地擡頭觀望着，确認沒有危險又低頭啃咬起來。

“快……殺了它。”

一時之間，木屋這裏一處亂作了一團，一陣陣槍聲再次響起，小喪屍速度極快，在木屋裏蹿來蹿去，子彈難以擊中它。

而且喪屍太小，夜太黑，他們很難看清小喪屍的身影，士兵拿着熒光棒一折，向屋裏頭擲去，只見小喪屍倒挂在房頂，無瞳的雙眼直直盯着士兵。

士兵擡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他瞄準了喪屍的腦袋，屏住呼吸，當扳機扣下的一瞬間，喪屍轉瞬消失：“該死！”

士兵踏出一步，卻沒注意到門口不怎麽動彈的人臉殘骸喪屍；被它一把勾住褲腿，輕輕一拉，他身體向後仰，被拉入門口，小喪屍恰好落在他身上，正歪頭看着他。

喪屍看起來很嫩，似乎還沒足月，看着沒有威脅力，直到它一聲刺耳尖嘯着。

“救我……”士兵恐懼，一開口就被小喪屍咬住嘴巴，實打實對親了一下，感受着面皮嘴唇的撕扯，“唔……”

士兵疼的滿地打滾，其餘人吓得心髒狂跳，舉起搶來一頓狂掃，将士兵打成了馬蜂窩。

直到士兵一動不動，他們方才停止射擊，一名士兵緩步靠近，用腳踢開他，卻不見了小喪屍身影，士兵拿起對講機：“報告鄭隊，有喪屍跑出來了。”

“仔細搜查，一經發現便格殺，另外将主力部隊先撤進醫院，其餘人原地鎮守。”

“但是還有兩人逃了出來，其中一人好像是異能者，我們的子彈打不中她們，這兩個人該怎麽處理？”

“你确定子彈打不中？”

“确定，子彈就像打在牆上。”

“找到她，不動聲色殺了。”

“可是鄭隊……她是異能者。”

“殺！”

“是，鄭隊。”對講機挂斷，士兵才疑惑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不動聲色，是悄悄殺了的意思嗎？”

“應該是吧，上頭不是交代要和平民打好關系嗎？我們搜查的時候可以說是喪屍跑了出來，那兩人被咬。”

“你們有看清她們的長相嗎？”

“沒有。”

那人皺眉：“小劉，白天你應該見過這群人吧，你看看裏面誰不在。”

“是。”小劉觑眼一笑，将燈光往房屋裏探照，地上幾具屍體的面目猙獰，“白天關進來的人我都有印象，其中一名女孩長得很漂亮，她不在其中。”

“好，你和我一起搜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