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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欄裏的人群死氣沉沉, 他們就跟行屍走肉沒有太大的區別, 一個個面如死灰地排隊進入帳篷內。

程孜玉稍微好一點, 強打着精神看起來還有點人氣，輪到她時，她剛踏入帳篷，眼睛驀的映入白皙的後背, 裏面有四名女士兵舉着槍，一位女孩全身脫個精光，正接受着檢查。

雖然女兵不多, 但這些人還算比較通情達理, 沒讓男兵負責檢查女性。

女孩一件件穿戴好，無傷的她直徑往另一個出口離去, 程孜玉乖乖舉起雙手, 希望對方能夠仔細檢查：“我手臂受傷了，但是傷口已經過了24小時。”

女士兵搖頭：“不好意思，安全起見，受傷的還是回去繼續待滿24小時。”

“我還是異能者。”

女士兵這才正眼看她，态度恭敬了許多：“哦？什麽異能，您現在可以給我們展示一下嗎？”

“我……我能聽懂植物的話。”程孜玉憋着氣，沒底氣說道。

女士兵臉色一沉，感覺被耍，連話音都提高不少：“你特麽逗我玩呢？我怎麽知道你能不能聽懂植物說話，我又聽不懂，趕緊出去, 別浪費我時間。”

“你們可以拿一朵花，跟花說悄悄話，我在問花你們說了什麽，這不就……”

不等程孜玉說完，女士兵怒吼一聲：“滾，老娘沒空陪你玩。”

程孜玉最終如灰敗的母雞回出了帳篷，顧清漓勾着唇正靜靜看着她，好似嘲笑着。

程孜玉走到她身邊，什麽也沒說。

她緊抿着唇，意識到自己将要獨自一人面對着鐵網般的囚牢，如果是以往，或許她會厚着臉皮求着女主留下。

可她不能，她要自己變強，即使可能會面對被喪屍一寸寸撕咬而亡，她也要咬牙獨自一人。

顧清漓輕輕歪着腦袋，柔順的發絲順着傾斜而下，她潋滟的眼眸注視着，程孜玉嘿呦的眼仁透着一絲倔犟與逞強，可一聲不吭的樣子，又像是賭氣的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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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漓一笑：“我留下陪你。”

程孜玉訝異：“你……”

“不說謝謝？”顧清漓湊近一分。

“恩……謝謝！”

程孜玉心中警惕，女主善解人意，淡淡的笑容本該令人放松；可她面對這突然的溫柔有些無所适從，她還是喜歡對自己兇巴巴的女主。

秦清妍左右觀望二人，她們之間的氣氛，總感覺自己難以相融進去：“那我就不留下陪你了，我出去找舒靜雲打聽打聽情況。”

程孜玉點頭，看着秦清妍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不知該怎麽用什麽方式讓自己和她看起來像情侶，如果直接找對方配合演戲，她感覺穿幫的可能性更大。

“坐下休息會。”顧清漓見她又發愣，無奈席地而坐，“保持好體力。”

程孜玉坐在她身旁，二人雙肩相觸，沉靜的氛圍也讓二人看起來與旁人的死寂截然不同，似乎更有朝氣，有種蠢蠢欲動的萌發感。

這種若有若無地觸碰，令顧清漓蹙眉，心跳的韻律油然而生出一股煩躁不安，她挪了下位置，與其拉開一分距離，這才恢複往日平靜。

程孜玉苦臉，好像被讨厭了，不對，是從來沒被喜歡過。

她抿唇輕嘆，太難了。

随着檢查人數的減少，場地漸漸寬敞了起來，最後被留下的人大概有三十人不到。

他們惺散着或坐或站。

鐵網外面的士兵來來回回尋視着。

午後的陽光照耀，卻并未帶來溫暖，冷風漸漸吹起，人們緊了緊單薄的衣服，站起身哆嗦着走動。

程孜玉蜷縮着，她擡頭看了眼太陽，回想起小說描寫的氣溫，似乎是在末世後一個多月，氣溫極降，大雪紛飛也是常有的事。

許多來不及添加大衣的普通人，不是生病就是被活活凍死，最慘的還是剛出生的孩子，根本沒有抵抗力。

冬季降溫也令普通人銳減許多，好在基地算是建立及時，普通人也得到了喘息。

“冷嗎？”

程孜玉側目，點頭不語。

“靠近點。”顧清漓直視前方，嘴唇輕輕動了動，好似這三個字不是她說的一樣。

程孜玉恍然大悟，看來女主也冷，現在人又多，還不能從空間裏拿衣服穿，這可是二人打好關系的機會。

她靠近一分；但溫度并沒有提高。

她遲疑片刻，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顧清漓清冷的側臉，試着一手繞後環抱着，她的心跳過分加速，分不清是軟玉懷的原因還是害怕女主拒絕嫌棄。

顧清漓挺直身杆，好似守舊幹部。

程孜玉感覺到女主繃緊，她略感疑惑，似乎對方并不太喜歡這樣子；卻又沒婉拒。

難道女主在一點點接受自己？

程孜玉又試着挪動屁股，幹脆和女主緊緊挨着，冷風吹起二人的發絲，令其相互交纏，亦是不清誰是誰的。

這時，士兵帶着熱乎乎的菜湯分發給他們：“肉沒有，只有青菜湯和白粥，以後都是一個樣，除非等你們出去後加入搜救隊，只有勞動者才會被優先提供餐飲。”

衆人沒有抱怨，一個個排隊領飯。

程孜玉松開手，顧清漓重重洩氣。

“其實這裏的待遇算不錯的，也不知道這群人是哪個人帶領的，想必領導人也很好。”程孜玉領上兩份，遞給她一份。

“不一定，末世還如此施舍，多數是在拉攏人心，這些人的裝備不弱，可能是在為建立基地打基礎。”顧清漓接過，卻并沒有食用。

程孜玉肚子其實也不是很餓，畢竟吃過顧清漓準備的食物，可現在食物很珍貴，她又不想浪費，只能一點點就湯喝粥，暖暖的湯粥入腹，四肢也跟着暖和許多：“難怪呢，都末世了，這些人上人還不忘搞政治。”

“不管何時何地，有人的地方注定會抱團，只是我還不清楚，這些人的背後是誰。”

恩？

她感覺女主也很意這群人身份。

程孜玉悄悄瞅一眼她；卻正好看見顧清漓深幽的眼眸，吓得她趕緊補充一句：“嗯嗯……紙包不住火，早晚會知道的。”

顧清漓勾唇：“恩，你說的對。”

程孜玉收回視線，埋頭吃飯，女主剛剛好像話裏有話，她有點不敢猜測女主是重生的，那意味着想和對方打好關系将會是難上加難。

顧清漓将食盤放在地上，她眼眸瞥來瞥去，似乎有種無處安放的感覺。無意間，她注意到一名胖子，其實不能說胖，而是他的肚子過于大了，比例看起來不太協調。

顧清漓蹙眉，踢了踢程孜玉腳邊，眼神示意那邊的胖子：“小喪屍可能在他身體裏面？”

程孜玉看了一眼：“不會吧？”

男子的肚子極大，足足可容納三、四個籃球，如果小喪屍在，那它的體型明顯成長很多，只希望不會進階到e級吧，不然在這種圍困的情況下，女主想低調是不可能的。

也別指望這些士兵救人，估計因為剛剛喪屍化的變故，這會哪怕全部被射殺，一群普通人也會拍手叫好的。

“不用擔心，如果這些人敢開槍射殺，我就不介意幫小喪屍一把，讓它吃個夠。”顧清漓眉眼含笑，語氣輕松歡快，似乎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原本憂慮的程孜玉，因顧清漓如此輕蔑的而漸漸放松，她又喝了兩口粥，仔細觀察着那人。

男子如同正常人一樣吃吃喝喝，他飯量很大，如狼似虎的吃着，弄得滿嘴米粒，不夠飽還因此搶了兩名女孩的飯。

男子的肚子連襯衣也難以罩住，他大口大口喝着湯，嘴角溢出些許，油漬順着流淌印在了衣領上，忽然，他的肚子出現細微的蠕動，一只小手掌撐起，他臉色一變，将吃過的飯菜盡數嘔吐！

程孜玉心驚：“你看見沒？”

顧清漓點頭：“恩，小心點。”

在高樓處的鄭隊一直在觀察場地裏的幾十人，他指着胖子，對着舒靜雲等人吩咐：“這胖子沒有受傷，卻并未接受檢查，派一隊人去查看，務必小心，一旦發現不對勁，就地格殺，寧殺錯也不能放過。”

“是！”

舒靜雲朝下悄悄瞥一眼依靠的二人，轉身帶着一隊人下樓，她氣勢洶洶，頗有一副上位者的架勢。

程孜玉很想和她打招呼，可樓上那人一直盯着，她只能沉默着裝作不認識。

舒靜雲走到男子跟前，她身後的士兵将其圍住：“請你配合一下檢查。”

“各位長官，不是說可以自願留下待滿24小時嗎？”男子面色蒼白，他擦了擦嘴角的污漬，好言好語問，“我應該沒有做錯什麽吧？”

舒靜雲并未理會，她一擡手，士兵們上前将男子按在地上，男子揮動四肢，他的力氣似乎很大，需要八人同時按着。

“你們這是幹什麽？”

舒靜雲冷眼：“不配合檢測，我就視你為感染者，就地格殺。”

胖子聞言，反而掙紮得更厲害，他試圖大喊大叫，用公衆輿論某得生機：“不公平，大家快來看啊，這些人不講理，還想殺我，你們可千萬看清這些人的嘴臉。”

他的掙紮是徒勞的。

大部分只是抱着看戲的心态。

舒靜雲緊了緊手中的槍，卻不知該不該就地格殺胖子。